第 53 章

第 53 章

雖然心裏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一連幾天沒有與司取得聯絡,還是讓凪彥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即使找信吾也幫忙調查着,但完全沒有一點線索,更別說突破點了。

而且與他的調查情況完全相反的是,即便與司的聯絡完全斷了,但學校里卻還是和往常無二的氛圍。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都沒有對學校理事長一連幾天不在校的異常有所反應,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紫發少年不是沒有找過老師或一些工作人員詢問學校理事長的事情。畢竟作為守護者之一的身份在這種時候總會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至少能讓老師們不會反問一句“你一學生找理事長幹什麼”一類的問題。不過都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千篇一律的“不清楚”,此外頂多也就是“可能家裏有什麼事情”或“要不你打理事長電話看看”。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凪彥還是求助了家裏與司有着相對密切聯繫的唯世。

當唯世第一次聽到凪彥的拜託后,稍微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多問什麼,唯世答應了紫發少年難得直接的求助。但同時也讓凪彥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自家長輩雖然從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司,可這並不代表着他們現在與司也有着十分密切的聯繫。

多了唯世那邊的幫助后,紫發少年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稍微輕了不少。因此回家后,難得向特地來大門迎接自己的母親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笑得這麼開心,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嗎?”接過兒子的書包,婦女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凪彥彎腰換鞋,微笑着問道。

少年將換下的鞋子整齊地放置在一旁的鞋櫃中,站起身,接過婦女手中那自己的書包,臉上綻開同樣溫暖的笑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秘、密。”

歡快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跳躍,雖說是再平淡不過的交談,不過從凪彥留學回來后,便很少出現在藤咲家中。

不僅僅因為作為家主妻子的她住院的問題,在婦女眼中,自己孩子回來后便一直都是繃緊了神經。和留學前那相比同齡人更成熟、穩重的樣子不同,更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即是是自己的孩子,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但總歸來說也是不同的兩個個體。獨立的存在,自然沒有理所當然了解彼此的全部思想。如果不去交流、不去了解,那麼連基礎的認識都不可能保持。

但也是憑藉著血緣的連結——雖然究竟是不是這個原因,婦女還有所遲疑——她明白自家孩子的決定並不像他口中所說的“我要好好加油,儘可能在各個方面幫助到父親”那樣,而是更……難以輕易用言語去說明的事情。

或者說,是難以向作為母親的自己說出口的決定。

孩子長大后總歸是要離開父母的。獨立、自主,不會向小時候那樣黏人。他眼中的世界只會越來越大,而“家”所佔據的比例也隨之縮小。即是這並不代表他將“家”排除在自己的人生之外。

所謂相對值和絕對值的區別。

婦女清晰地明白着這一個道理,畢竟自己也是從小孩子成長而來的。

但也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有一句話,她很早之前就想同凪彥說了。

“凪彥。不管你在面對什麼,請相信,我和你父親他,都永遠會站在你的背後。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作為世界上最堅實的後盾。你不想退讓的事情也好,不想放棄的事情也罷,我們都會幫你保護下來的。”

“所以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就伸出手吧。不要擔心會被拒絕,不用擔心會被忽視,不必擔心會被傷害。”

“——畢竟,你可是我們這輩子唯一的‘驕傲’啊。”

突然被母親擁在懷中,凪彥一開始的茫然和無措,隨着婦女的言語,一點點被消除。心中只留下了再柔軟不過的溫暖。

雖然不知道方才說出的哪一個字眼,讓自己的母親突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但紫發少年還是鬆開了握住書包的右手,任由其掉落在地面上。騰出雙手,回抱着這個在自己生命中再重要不過的女人。

“嗯,我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

重生前,您也曾這麼對我說過。

而且即使是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在我被趕鴨子上架一般地繼承了父親那“家主”的名號之後,您也隻身兌現了這個承諾。

即便因此讓自己那烏黑的秀髮變得乾枯無比,無法再被人誇讚,也從未將那些艱辛和壓力向作為兒子的我宣洩。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的溫暖笑容,那才是支撐着我走過最艱難時期的支柱。

雖然對於自己在成為“藤咲家主”的途中所丟失的事物有所遺憾和不甘,但凪彥從來沒有怨恨過擅自決定自己未來的“社會身份”的父母。

至少能作為這兩個人的孩子誕生,與他們一同走過的年歲,彼此間剪不斷的血脈連接,都是他難以割捨的珍寶。

……不過有一說一,父親對母親的愛的表達方式如果能更正常一些就再好不過了。

因為在玄關談話後母親在擁抱了自己后留下淚水的事情被火速傳到了父親耳中——凪彥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父親他是不是在母親安排了一麻溜的眼線——於是紫發少年在接下來的一對一舞蹈課程中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公報私仇。

原本就嚴厲地指導又上升了一個梯度,讓凪彥連原本課程一半的時間都沒過去的時候就已經累得宛若連上了兩節課的樣子。汗水潤濕了練舞服,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直接當著父親的面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將其中吸飽了的汗水從衣服里全部擠壓出來。

絕對能聚集成一灘不小的水區。

少年有這個自信。

即使自信后緊隨而來的情感與悲愴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結束了當天的舞蹈課程,凪彥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連父親離開的時候都只是無力地說了句“謝謝指導”。別說像以往那樣恭敬地推開房門,目送離開,紫發少年連站起身的力量都已經沒有了。

然而男人離開前卻難得感性地留下了一句話:“如果真的有事,先來找我商量。別讓你母親太擔心了。”

聲音很小,但卻清晰地傳達到了凪彥耳邊。

紫發少年翻了個身,仰面看着被燈光照得亮晃晃的屋頂,不由笑着應道:“好的,父親。”

怎麼說……

有家人可以依靠的感覺,還真不錯呢。

凪彥這邊逐漸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着,但卻並不代表所有人的情況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着。

第二天來到學校,在前一天剛答應了凪彥幫忙調查司的事情的唯世,請假沒有來學校。若非作為唯世的守護甜心的奇迹有來學校,並且表示唯世他的確只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而請假,凪彥都快懷疑唯世是不是和司一樣失蹤了。

如果唯世也和司一樣,在被自己拜託並展開調查后,立即失蹤了,凪彥恐怕會陷入自責的淤泥之中。雖然這麼想有些不妥當,但當奇迹沮喪着臉出現在皇家庭園的時候,發自內心地覺得這真是太好了。

放輕鬆后,紫發少年這才注意到,從進入皇家庭園后便一直沉默不語的亞夢,也放鬆了表情。

說起來……昨天唯世他好像有說過打算放學後去一趟亞夢家的。

凪彥回想着昨天拜託唯世幫忙時,對方順口透露出來的情報,再結合重生前曾作為守護者之一而被亞夢和唯世拜託一起去救幾斗的事情,倒是不難推斷出造成現在這一情況的原因。

十有八九是因為幾斗借住在亞夢家的事情被暴露了吧。

想想那場面也是有些刺激。不知道如今還沒有放下過去的成見的唯世和幾斗有沒有直接在亞夢家裏打起來呢?

由於自己也是隱瞞的一方,紫發少年心虛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討論要不要一起去探望唯世的空海和彌耶的談話——璃茉對於去除了亞夢家以外的地方沒有興趣所以也就沒有加入進去——並表示:“既然邊里同學他感冒了,我們這麼一群人去探望說不定會起反效果,給他們家裏添不少麻煩。所以日奈森同學,放學后你們作為代表去看望一下邊里同學嗎?”

看着亞夢那三個守護甜心都朝自己或隱晦或直接地比了個感謝的手勢,凪彥就明白,自己這一番話說對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

不怕有個神對手,就怕有個豬隊友。

“明明當時亞夢夢他生病的時候,就有三個人去探望?”彌耶嘟着嘴,毫不客氣地拆台道。

“我和亞夢一起去。”幾乎同時,原本事不關己、坐在一旁喝茶的璃茉站起身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雙重聲音回蕩在皇家庭園這一方半密閉空間裏。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隔空達成了某種共識,都小跑到粉發少年身後躲了起來。一副堅決要一起跟過去的樣子。

凪彥只覺得自己頭有些疼。

甚至想去醫務室拿點胃藥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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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一下,和動畫的節奏不同,本文中幾斗借住亞夢家然後作為DL被複活社操控的事件發生在露露離開日本回法國之後。

就當是因為凪彥中途提供了住宿方面的幫助的原因而推延了時間吧。咳,真的不是因為忘記原作劇情后強拆開來寫的(假裝無事發生x

順便,恢復隔日更的頻率。並且完結倒計時……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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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甜心]花の手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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