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司的回答，凪彥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喂？理事長，聽得見嗎？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又是幾分鐘過去了，電話聽筒里這才傳來了司的聲音：“……社背後實際掌權的人。”
明顯聲音顯得有些情緒低落。像是在剋制着什麼一般，尾音中甚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過本就心繫他處的紫發少年沒有聽出這份異常，將此忽略了過去：“什麼？抱歉沒聽清楚，能再說一遍嗎？”
“就是唯世他們現在敵對的復活社的Boss。”
這一次的言語恢復了原本的溫度，優雅而不失分寸，全然沒有剛才的模樣。致使凪彥清楚地接收到了這份信息。但雖說是聽清楚了，少年卻覺得自己還不如剛才那樣沒聽清楚來得好。
他低頭又打量了一遍全身寫滿無害、宛若兔子一般的男孩：“……這玩笑可不好笑。”
如果說把唯世比喻成天使還有些誇大的成分——畢竟單看奇迹那不可一世的態度就知道這人即便是天使也是墮天使那類型的白切黑——那麼這名軟糯糯、看上去揉起來就手感極佳的男孩，不管怎麼看都應該是難得一見的、純正的天使系人物。
而這樣的孩子居然是和守護者的大家爭奪胚胎甚至還不擇手段的復活社的掌權人？智障小說里都不敢這麼亂寫的好么。
“我可沒開玩笑，這就是事實。”電話里傳來了司那無可奈何的聲音，讓凪彥試圖逃離現實的想法落了空，“凪彥你重生前應該還沒有聽那邊的我，或者幾斗、亞夢他們談起過這件事情吧？復活社尋找胚胎，主要也就是因為這孩子想要收集‘漂亮且獨一無二的石頭’而已。雖然之後這個想法被亞夢她糾正過來了。”
“他的全名叫一之宮光，是星名一臣的孫子。也被三條小姐他們稱做是‘御前’。在復活社裏貌似除了星名先生以外，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實面容。不過實際上在那次‘拯救幾斗’的計劃結束后，我幾乎就沒有再見到過他了。”
“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沒有人遇見過他的才對……凪彥你怎麼和他碰面了？”
對於司的疑惑，凪彥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之前收到的那份信件內容大致概括後分享出來：“我收到了一個匿名信，讓我來商業區的一個街口，說這裏有人能幫我解決手鞠和節奏的問題，能讓他們恢復原樣。”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聽筒里才再次響起司的聲音：“……上面寫明了你的兩個守護甜心的名字？”
話語中的疑惑明顯又增加了不少。
“是的。”肯定對方的猜測的同時，電話這邊的凪彥點了點頭，即使知道司他並不可能看見自己這下意識的動作的，“上面明確寫着‘手鞠’和‘節奏’這兩個名字，而且連‘守護甜心的燃燒’也知道。剛才我和信吾那邊確定了，他也一頭霧水。現在還在找人幫忙調查這封信的來源地。”
“等等，信吾他回來了？”
“……啊？”明顯被司這個問題打亂了思路，凪彥稍微愣了一下，才做出回答，“他前天剛到日本的，為了趕昨天的電台採訪的直播。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司含糊地略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來一之宮他和亞夢的關係還不錯。在將幾斗解救出來后，偶爾兩人還會約着一起出去玩兒來着。所以雖然和他幾乎沒見過面，但之前聽亞夢她也有談到過一之宮的事情。記得除了石頭，他好像還有一個其他的愛好……”
大約過了幾分鐘，司這才從記憶角落裏翻出了當時的原話：“‘光那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對鯛魚燒這一甜品有着遠超稀有石頭的喜愛’，亞夢曾經是這麼感慨的。據說因為這個喜好，那孩子好幾次去看過牙醫。”
凪彥默默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朝正拿着手鞠的守護蛋的男孩試探地問道：“你把那顆石頭還給哥哥，哥哥就請你吃鯛魚燒，這個交易如何？”
然後得到了一個無神的掃視。不知道是不是紫發少年想多了，他總覺得自己從這個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智商的質疑。
於是握着手機的手上不由加大了些許力度：“——根本行不通啊。這孩子完全沒有絲毫對鯛魚燒感興趣的樣子。”
“不應該啊……難道說那孩子並不是一之宮？凪彥你現在的在哪兒，我馬上趕過來。”
凪彥報了個地名，電話隨即被另一頭的司掛斷。
看着變回鎖屏界面的手機屏幕，紫發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其重新揣回褲兜里。而站在他身旁的男孩依然低頭注視着自己手中的守護蛋，雙眼中除了那仿若真實燃燒着的紫粉色火焰花紋外，再無他物。
這份專註度，即便是自認為自己在這方面還挺不錯的凪彥無法不甘拜下風。特別是向其搭話了好幾次都不得回應，甚至伸手在其眼前晃，也無法讓其眨眼。
倒不是說凪彥沒有想過直接將小孩手中的守護蛋搶回來的想法。可對方那仿若看到了什麼珍寶一般的眼神，總是讓凪彥在伸手給予行動的那一刻，內心湧出不知從何而起的愧疚感，使得每次伸出的手都會虛抓着空氣，又收了回來。
這期間，凪彥不止一次打量着男孩的面容。而這一次次的打量下，司在掛斷電話前最後所說的話語不停回放在長發少年的腦海之中。
這孩子也許並不是司一開始所猜測的一之宮光。
那麼他又可能會是誰呢？
在光芒下縱顯絲滑和柔順的金黃色髮絲，似乎吸收了太陽的熱度，讓其所有者的冷淡面容都帶上了溫度，不再冰冷。而雙眸閃爍的光彩，也全然不輸於任何發光體，讓人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停留在其上。
萬物在他身旁，都成為了附屬品。
如果說，凪彥之前將他比作天使，那麼現在仔細打量過之後，長發少年決定收回自己剛才那粗糙且不成熟的喻體。
天使是一切美好的集合體，是神的代言人。而這名男孩給人帶來的感覺卻遠超過“天使”二字所能包含的內容。
他就是聖光，是不可否定的客觀存在。天使可能會犯錯，但聖光卻無對錯之分。即便犯下重罪，也是使用者的罪過，與聖光本身沒有絲毫因果關係。
而男孩那原本應當是缺陷的面部表情缺失，在這一認知下，也都成為了再貼切不過的表現。畢竟作為客觀存在物的聖光，又怎麼可能擁有情感？
如果要說凪彥是以貌識人，倒也不算完全錯誤的。
男孩的容貌確實具備着無形中拉高他人對自己的好感度的優勢。
不過這一優勢所能給他帶來的好處有多少，則是取決於這會讓對方的利益受到多大的創傷。
說歸到底，人都是利己性生物。
見男孩遲遲沒有歸還守護蛋的表現，長發少年雖然還有些猶豫，但再三遲疑之後，拿出了自己的另一顆守護蛋。在將佈滿天藍色火焰花紋的守護蛋拿出來的那一刻，男孩以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抬起了頭，雙眼不再看向自己手中所拿着的紫粉色的守護蛋，轉而盯着被凪彥刻意舉高的守護蛋。
長發少年笑彎了眼角，柔聲向男孩問道：“想要這顆‘石頭’嗎？”
對於凪彥的問話，男孩第一次做出了反應。
並沒有點頭或搖頭這種直白的表達，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上前一步，伸長了雙手，試圖去夠節奏的守護蛋。至於原本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的手鞠的守護蛋，早已喪失了繼續吸引其注意力的作用。
為了能更好的夠到被凪彥舉高的守護蛋，男孩對於這已經觀賞了很久的守護蛋沒有了剛才的上心。甚至當其從自己的手中滑落時，都沒有做出任何補救措施，任由其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連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施捨。
由於扔出那紫粉色的“石頭”的動作來的太過突然，完全出乎了紫發少年的預料，以至於他即便在第一時刻彎腰屈膝，伸長了自己的還空着的左手，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守護蛋做着拋物線運動，靠近那冰冷堅硬的地面。
“喵~”
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過，視線里再無那紫粉色的守護蛋的蹤影。
幾乎是下意識地，凪彥的目光便順着離開的黑色身影移動着，直到其在不遠處的牆角停下。
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黑貓。
如果把騎在它身上的那隻抱着自己的守護蛋的守護甜心忽略不計的話，那就的確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黑貓了。
阿夜直接將整個守護蛋抱在自己的懷中，露出了他曾多次被人稱作是“小偷貓”的不馴笑容：“這不是之前幫了幾斗的小子嗎？連自己的守護蛋都不知道好好收撿着。要不是今天阿夜大人我剛好出來散步，這一砸下去，只怕有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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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快樂~
順帶一說，肉粽是真的好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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