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李致遠不小心劃破了皮膚,一串血珠冒了出來,他渾然不在意地抹了去:“幸虧你提醒了我,過幾天就要插秧了,下地總不能不赤腳吧?”

“可以啊!做個襪套不就行了?你要知道,你是一個城裏姑娘,怕晒黑,戴袖套和襪套不很正常?”紀翎上輩子也是鄉下長大,插秧就是有那種過膝的襪套裹在腿上,“而且穿了襪套,不用擔心螞蟥叮了啊!”

“你不早說!”李致遠把刮鬍刀扔進水盆里,氣鼓鼓地走出去晾衣服。

從第一天見這個小混蛋,就知道不是個省心的,誰知道這麼壞。

外面銅鑼敲起,又是要上工了,李致遠拿了草帽出去。想着今天,自己要是再管這個小混球的心情,他就不姓李了!

到了田頭,老隊長分配工作,婦女同志一起捆麥子,男人把麥子挑去倉庫場上,進行脫粒。

這麼一來,李致遠和鄭茜分在了一起。邊上一個嬸子過來說:“阿翎媳婦兒!”

李致遠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叫了第二句,才反應過來,回她:“哎!”

“沒捆過麥子吧?”

“沒有!”

“我教你,你是城市裏下來的,很快就會的。”

聽嬸子說話特別溫和,他笑了笑:“嗯,您說。”

嬸子教他手勢,他跟着認真學:“這樣捆紮才牢,否則在脫粒機上會散開的。知道不?”

“知道了!我試試!”李致遠,試了兩次也就會了。

“學得很快,那我過去教他們了。不能圖快,先慢慢來!”

“知道了!”

一個女知青已經來了兩年,早就已經熟悉,嬸子過去教鄭茜,鄭茜學了兩下,不耐煩了,說:“行了,我知道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難道我還不會嗎?”

“不是,我讓你好好學,簡單的事情,也是要做好的。”阿來嬸子很不高興。

“你憑什麼說我做不好?難道捆兩捆柴草我們都做不好?”鄭茜嗤笑一聲。

“那行,你做!”嬸子被氣得去了邊上,邊上其他婦女同志來安慰她,“算了,算了!人家城市裏來的,也不巴望她做多少。”

“對啊!別管了。”有個女人在那裏問,“阿來嫂,你家建軍參軍有消息了嗎?”

“沒有啊!體檢已經過了,等政審呢!”

“這個就不是問題了,你家幾代貧農。我們等着你發糖。”

“他穿上綠軍裝,戴上大紅花,我就發糖。”嬸子嘴巴都合不攏,她是特別期盼孩子能參軍去。

村裏的壯勞力過來把一捆一捆的麥子抱到田埂上,用擔繩捆成兩大挑,挑去倉庫場上。

“這是誰捆的?都沒紮緊,等下脫粒的時候散開怎麼辦?怎麼幹活的?”

正在捆麥子的人,轉頭看,只見那個男人舉起捆紮的大小不一的兩股麥穗:“大小相差得多也就算了,大不了這個大的脫粒不幹凈,那個小的讓別人彎腰兩次。可捆成這樣,一上脫粒機,就飛散開了,這些帶着麥秸稈的麥子直接就混進脫粒好的麥子裏,等到後面揚草的時候,這些又會被留下來,用打穀板,重新脫粒。多麻煩?”

阿來嬸子走過去說:“鄭知青剛剛開始學捆紮,你也別太過於計較!”

“什麼叫我太過於計較?今天,你這裏帶隊,他們幹得好不好,你要負責的。”

嬸子很冤枉:“我跟她說清楚了,她說聽懂了,再說了她做的工分,難道會給我一分?”

“你這是什麼話?讓你好好教人,你不教,就在這裏閑扯。還有理了?”

“什麼叫我有理了?我教了啊?”嬸子手一指,“你去看看阿翎媳婦兒!也是今天學的,一捆一個,個個都一樣,絲毫不散開。人家聽得認真仔細。”

李致遠站了出來,到嬸子邊上說:“叔,嬸子教地很仔細,是她不肯好好學,嬸子也沒辦法!”

“李婷婷,這個事情關你什麼事兒?要你出來說話?”鄭茜寒了臉看着李致遠。

“只是說句公道話!”李致遠看向那個男人說,“我也是第一次下鄉,以前也沒幹過農活,不會就學嗎!”

那個男人剛才收起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這下倒是冤枉了阿來嬸子,阿來嬸子說:“你覺得女知青好派活兒,你幹嘛不來派活兒?願意乾的還好,不願意乾的,天天出工不出力,磨洋工!我找隊長去,下午可不願意帶這個小姐了!”

阿來嬸子扔下手裏的麥子,扭頭就走,李致遠繼續低頭幹活。

阿來嬸子拉着隊長過來,鄭茜索性不幹活了,坐在田埂上,用草帽扇風。

“隊長,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兩個女知青放在一起,李婷婷已經捆紮了一畝多的麥子,鄭茜一半都沒到,還全是散開的。這種人,我不會帶,您愛讓她去哪兒,就去哪兒!”

“鄭知青,下鄉是來勞動的,你這個態度有問題。”老隊長皺着眉對她說。

鄭茜翻了個白眼:“我從小在城裏長大,從來沒幹過這種農活,幹得慢點,一下子沒有學到位,也是正常的嗎!”

老隊長從那天這個鄭知青張口亂說,對她就沒了好感:“那人家李婷婷也是城裏長大的,怎麼就幹得又快又好?”

“你看她骨架粗,手也大,天生就是干粗活的人。”

阿來嬸子說:“隊長,您聽聽!這樣的資本家大小姐做派的知青,我不敢帶。下午別讓她過來了!”

“鄭茜,你要是再干不好,我找你們孟知青去。讓他把你給換了!”

“您去啊?我就是這麼點力氣,這麼點本事。”鄭茜熟悉大鍋飯的一套,濫竽充數最在行。

老隊長看了她一眼,對阿來嬸子說:“你隨便她!中午我去找孟知青說說!”

“那她這一份任務不能算在咱們組裏。”阿來嬸子也不肯吃虧,其他人也這麼說。

老隊長看向李致遠,又看看邊上吃瓜的婦女同志們:“看看人家,你們圍過來看熱鬧,人家默默不做聲,就在幹活。她一個人帶不掉鄭茜那點兒活?”

“人家認真幹活,您給她雙份工分嗎?”阿來嬸子在那裏說。

“給啊!鄭茜今天算一分,李婷婷算九分。”老隊長叫,“李婷婷,你過來!”

李致遠走過來叫了一聲:“叔!”

“你手腳也快,你把鄭茜的活兒幹完,你拿九分,她拿一分。行不?”

李致遠沒有任何錶情,只回答一個字:“嗯!”說完又去認真幹活了。

鄭茜氣得不行:“憑什麼?”

“總不能讓老實人吃虧?你不幹,讓你白曬一天的太陽。”老隊長看向阿來嬸,“那就這樣了?”

阿來嬸子點了點頭,暢快地說:“那我知道了!”

這麼一來鄭茜算是被孤立了,對於她來說被孤立也無所謂,能坐着就坐着,幹活多累啊?索性去樹蔭底下坐着了。

臨近敲鐘吃飯,蘇弘偉走過來,鄭茜轉頭對着蘇弘偉笑得如春花綻放,看向李致遠說:“人呢?就要認命。既然已經留在了這裏,嫁給了狗崽子,頭上的帽子是世世代代都摘不掉了,當然要好好乾活嘍?要不然怎麼活命?我以後回城裏,進機關科室里。又不用干這種粗活!那點工分,你以為我稀罕?”

李致遠站起來拍了拍手,看了一眼鄭茜,又看向蘇弘偉,嘴角挑起,掛着淡笑:“命運這個事情可說不準,沒準哪一天,狗崽子就翻身了!”

這種略帶有挑釁的笑容,讓蘇弘偉臉色微微一變,他拉着鄭茜說:“走吧!吃飯去了!”

哪怕是蘇弘偉只是瞬間的臉色突變,李致遠也把這個表情抓住。難道小傢伙的猜測是真的?蘇弘偉的媽真的為了報恩,孩子互相調換了?總覺得戲文里的趙氏孤兒中的片段是假的,誰能捨棄自己的親骨肉,為了報那種恩情?

他上了田埂,往家裏走,看見家裏場地上衣服已經被晾了起來,門口的糠篩里放着十幾個鴨蛋,裏面一股子香味飄了出來。

一個上午干體力活兒,早就飢腸轆轆了,小傢伙的手藝又出奇的好,他嘴巴里口水開始泛濫。

紀翎看見他進來,小臉笑開了花兒:“吃飯了!”

想起早上那一幕,李致遠心裏有氣,大喇喇地坐了下來,也不幫她拿東西。紀翎端了盤子過來,盤子裏是一個個碼放整齊,帶着焦香的韭菜盒子。

紀翎還在盛疙瘩湯,李致遠已經抓起韭菜盒子,一口咬開,碧綠的韭菜,黃燦燦的雞蛋,調味鮮香四溢。兩三口一個韭菜盒子就下肚了。

才短短的幾天,紀翎已經習慣了這個傢伙吃飯誇她了,沒想到這會子已經吃第二個了,連個屁都沒放。她端着疙瘩湯過來,他連個謝謝都不說,直接喝了起來。

不是紀翎貪他的一聲謝謝,一聲誇讚,實在是他的彩虹屁能換錢,就跟破爛換錢是一個道理。不過是變廢為寶而已!他就這麼悶頭吃,就不能產生正向循環了,這不是要坐吃山空嗎?

紀翎伸手把韭菜盒子端起來,放在灶台上,自己拿了一個:“我還留着晚上再吃呢!”

有了聚寶盆,還怕晚上沒有?李致遠說:“晚上不能再做?”

“不能!”紀翎不高興了,他自己要刮腿毛,她不過是指出有變通的辦法,就惱羞成怒了?什麼臭毛病!

嘿,小傢伙還跟自己鬧彆扭了?到底是誰做事不地道?李致遠有話想要跟紀翎好好說道說道!

“阿翎,阿翎媳婦兒!”門口有人叫。

紀翎站起來到門口,一看見過來的人,立刻換上了笑臉:“阿來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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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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