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

鷺之宮真序站在廢棄的倉庫外面，看着這裏。

本來在外面偽裝成遊離社會人士的兩個警備人員發現少女靠近倉庫的一瞬間就陷入了沉睡，即使是核爆也不能喚醒他們。

鷺之宮真序利用風傳播攜帶麻醉藥的載體細菌。

為了防止他們中途醒來，鷺之宮真序又下手切斷了他們分佈在淺表面的部分神經——造成永久性感知障礙。

“系統，這裏可以炸掉的對吧。”鷺之宮真序道。

系統滋滋啦啦地糾結了一陣子。

【批准宿主活動。】

鷺之宮真序將代表御坂美琴的卡牌貼在額頭上。

固定同步率為85%，自由活動時間17分鐘。

昏暗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少女的茶色短髮似乎是唯一的亮色。

“如果是御坂美琴的話……”

鷺之宮真序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整個人氣質就變了。

“要用超電磁炮！”

她往上空拋起硬幣。

“滋——”

標誌着超越了音速的音爆產生，橙黃色的離子束從少女指尖發出，帶着無可匹敵的速度和能量，劃出明亮的弧線，直接侵襲向倉庫門口。

地面上隨着光線的走向而顯示出深深的刻痕，足以掀翻成年人的風浪吹起，周圍塵土飛揚。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很難想像這樣身形纖細的少女可以發射出高能量的炮擊。

無可匹敵，觸之即死。

然而——

“叮。”

這麼聲勢浩大的攻擊被灰塵中的人影生生終止。

灰塵中，有人抬起一隻右手阻止了整個超電磁炮。

【這是……上條？】

身為鷺之宮真序的她內心警惕感飆升，同時伴隨着的是難以言喻的恐慌。

身為高層木原，她清晰的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流露，身為御坂美琴的她一動不動，問道：“上條當麻？！”

“美麗的小姐看着我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我可是會傷心的啊。”

灰塵散去，露出纏着繃帶的瘦弱少年，他鳶色的眸子看向鷺之宮真序，裏面充滿了好奇。

“我叫太宰治。”

【太好了。】鷺之宮真序放鬆。

當然目前身為“御坂美琴”的她可不能表現出來。

“消除系能力？居然能擋住我的超電磁炮！”

茶色短髮的少女驚詫地說。

出現矛盾了，虛擬出來的御坂美琴人格和本身的人格發生衝突。

鷺之宮真序心中一驚，【糟了，屬於她的好勝心！】

御坂美琴說過：“我不允許有人比我更強。”這種好勝心已經讓她挑戰上條當麻數次，而這次又遇見了能夠空手接下超電磁炮的人，按照御坂美琴的性格現在應該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以及強烈的勝負欲。

【如果是御坂美琴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行動應該是要跟他決鬥……】

【但是能保持狀態的時間不多了……】

“那是超電磁炮嗎？”太宰治饒有興趣，“你的異能力？”

鷺之宮真序始終努力保持同步率，不讓對方發現端倪。

讓御坂美琴的思維行為在她的引導下面發生扭曲，矇騙自己，這也是鷺之宮真序可以做到的事情。

“勉強算是能力之一吧。”茶色短髮的少女有點小驕傲地回答。

即使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御坂美琴的表層思維下，真實的鷺之宮真序心裏面卻十分冷靜殘忍地思考對策。

【必須在同步率下降到無法維持身形之前解決他。】

鷺之宮真序殺心頓起，想去系統的警告才又收斂了些。

【只能暫時這樣……】

幾秒之內，竭力保持着外貌不發生變化之下，鷺之宮真序做好了後續安排。

隨即她穩定狀態，看向名為太宰治的奇怪青年。

“那你認識芥川龍之介嗎？”茶發少女好奇道。

太宰治：“為什麼小姐會產生奇怪的聯想——在下不認識，但是如果是小姐想要讓我認識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鷺之宮真序：“開個玩笑。”

她不認為對方會給她真實姓名……雖然結合中原中也的名字在一起看就十分微妙。

“超電磁炮是能力之一，那小姐可真厲害啊。”太宰治道，“冒昧地問一下，小姐你的名字是？”

“御坂美琴！”

鷺之宮真序理直氣壯道。

如果一個人看起來像御坂美琴，思考方式像御坂美琴，連超能力都像御坂美琴，那麼她被認為是御坂美琴，甚至自己覺得自己就叫御坂美琴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點完全符合人物邏輯。

“我可以叫你美琴嗎？”太宰治問。

“我還沒有讓只見過一面的人叫我名字的癖好。”鷺之宮真序簡明扼要回答。

“好吧，御坂小姐。”太宰治遺憾道。

“太宰治。”鷺之宮真序一字一頓認真道，“你很強，我們打一場如何？”

“誒？”太宰治瞪大了眼睛，“可是御坂小姐這麼強，我害怕痛啊。”

“這世界上能空手接住我超電磁炮的強者沒資格說這種話。”少女的額頭髮出噼里啪啦的電火花。

“不過，所謂超電磁炮，也不就是不停地變換電磁場，把金屬物品加速射出去得到的結果，如果把初始速度加強到三倍音速，也才勉強說得過去。就像這樣——”

話音未落，鷺之宮真序突然發射了第二枚超電磁炮。

灰塵再一次遮蓋了視線。

就是現在，他看不見周圍了！

在幾十秒之內，額頭髮出電火花，鷺之宮真序借住磁力輕輕一躍，降落在太宰治身後，順手將注射器推進太宰治的脖子裏。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如同早就預定好了的程序。

接着，鷺之宮真序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不是為了打暈他，只是為了扭曲他的行為。

“誒——”

太宰治驚訝回頭，卻被少女擊中頸部，某塊肌肉痙攣，扭頭的動作變成了偏頭，延遲幾秒，藥效發作，他在看見鷺之宮真序之前昏迷過去。

鷺之宮真序恢復原樣，冷靜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太宰治。

“你運氣不錯，要是注射器裏面不小心有幾毫升空氣，那麼你就只能慘敗地死於心力衰竭了——”

她說著皺了皺眉毛，在系統沒有標定的情況下殺人，她自己也要付出生命。

“所以我的運氣也不錯。”

符合人物邏輯的安排——利用御坂美琴的好勝心發射超電磁炮，借住灰塵掩蓋運動軌跡。最後再用屬於她本人的方法使他昏迷，只不過最後一步想要傷害別人的心理顯現無疑，她必然會放棄和御坂美琴的同步率而恢復原樣。

鷺之宮真序不確定對方看見了多少，為了防止正面被看到，她是背對太宰治反手插針管的：“處理起來有些麻煩……讓我想想。”

要是以往，鷺之宮真序毫不猶豫就會殺了他，但是現在不行。

是討厭和麻煩的傢伙。

鷺之宮真序對太宰治的惡感達到頂峰，踩在他頭上，碾了碾。

深更半夜，他單獨一個人出現在這種敏感環境，想幹什麼呢？

單獨……不對！

消除系能力者在槍面前就和普通人沒有差別，他能夠安然無恙出現在這裏本來就是因為他有同夥！

“港口黑手黨也想對這裏下手！”

尖嘯風聲傳入她的耳朵。

反應過來的瞬間，鷺之宮真序轉化為御坂美琴狀態，一個跳躍離開原地，吸附在廢棄倉庫的牆壁上。

同時破空聲傳來，有一顆子彈從鷺之宮真序原來是頭的地方快速略過。

鷺之宮真序：“是誰在那裏！”

【果然有同黨。】

【下次出門要帶煙/霧/彈，或者製作妨礙認知的小東西。】鷺之宮真序心想。

“我們是港口黑手黨。”

發話的是廣津柳浪，他身後站立着一排排穿着黑西服手持槍械的人，他走到在太宰治旁邊，查看了他的情況，隨即盯向了鷺之宮真序的方向。

黑手黨＝攻擊目標＝可以攻擊的念頭在鷺之宮真序腦子裏面一閃而過。

“如果是御坂美琴的話，她一定會這樣做。”

高達上億伏特的電流一瞬間從少女的身上迸發，短暫地照亮了這裏。

【御坂美琴所謂討厭小混混以及和他們在意義上差不多的黑手黨這個特點，倒是能讓攻擊順利進行。】

“開槍！”

廣津柳浪立刻下令。

但是擁有光速的電流比開槍的速度更快，鷺之宮真序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人能夠逃過電流的制裁。

一地狼藉。

【不殺原則實在讓人惱怒，明明知道稍微加強一下電流就能讓他們通通都變成焦炭，御坂美琴這種始終壓抑着自己能力的性格果然還是不適合我。】

電流在四周遊走，周圍空氣中充滿了蛋白質燒焦的氣味，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廢棄兵工廠本來不是港黑的地盤，既然他們出來了，那就證明這裏已經廢掉。仔細想想，之前門口的那兩個守衛估計就是港黑的人。

鷺之宮真序可以猜到港黑這樣做是為了斷絕擂缽街上勢力的槍支供應，削弱別的勢力，砍斷野獸的爪子和牙齒……是想要吞併他們嗎？

鷺之宮真序再次站在倉庫門口，用電磁波對前方倉庫進行探測。

頓時所有的死角都在她腦子中以3D呈現。

【沒有大型生命跡象。】

【所以沒有再進去的必要了。】

鷺之宮真序抬頭望天。

【只能收拾一下場地了，清理痕迹，監聽器，針孔攝像頭之類。】

不過，上述裝置都撐不過10億伏特的電壓，所以處理起來不是很困難。

她往天空伸出一隻手，電光在手中閃爍。

巨大的聲音在她匯聚起來的雷雲上涌動。

藍白色閃電彙集成柱，貫通天地，剎那間這片空間都彷彿變成異次元，只剩下藍白兩色。

隨即，這片區域的所有照明設備突然閃亮，幾毫秒后所有電器在巨大的電壓下崩潰。

【這樣大的異相，估計今天晚上多方的視線都會聚集在這裏，很快就會派人來查看，他們現在暫時蘇醒不了，跑也跑不掉。】

【送給你們這樣的禮物——這段時間，港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各方面注視，這種壓力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頂下來呢？】

引發其他勢力對港黑的警惕性提高，後者想再做什麼就有難度了。

今晚收穫不小，既達成毀掉了提供武器的地方這個目的，又給港黑找了麻煩，簡直算是一舉兩得。

在各方勢力趕來之前，她快速離開了現場。

今晚註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本來在睡眠中的中原中也被巨大的電光驚醒，猛然坐起，跟周圍的羊們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了！”

有人回答：“似乎是東區那邊的倉庫被雷擊中了。”

白瀨：“沒什麼大問題，不就是打雷而已嘛，睡吧睡吧。”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你們都沒事，我去看看鷺之宮。”

羊們露出來微妙的表情，中原中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站起來走了。

“什麼嘛……”

黑暗中有人說

“該不會中也真的站在她的那邊了吧……”

出於對鷺之宮真序的關心，以及直覺，中原中也準備去看看鷺之宮真序怎麼樣了。

“沒準她害怕打雷……等等，我在開什麼玩笑，那傢伙也會有害怕的東西嗎？”中原中也自言自語。

他站在外面敲了敲門。

“什·么·事。”

低沉的壓抑着脾氣的女聲響起。

她的聲音帶着濃厚的倦意，拉長聲音講話：“中——也——君——你最好給我一個半夜打擾我的理由，不然第二天我不介意把你掛在橫濱鐵塔上。”

她沒事，而且剛剛被自己吵醒。

中原中也感到有些尷尬。

“抱歉，打擾了，只是剛剛外面打雷。”他斟酌語氣。

“可能是某個異能力者的動作，擂缽街要亂了，明天早上出門小心。”

門那邊的聲音沉默了片刻。

她似乎打了個哈欠：“謝謝提醒，你也小心，呼——”

少女的聲音慢慢變小，似乎在門後繼續沉睡，中原中也在門前停頓一刻，隨即離開了。

鷺之宮真序坐在屋內，雙手捧着臉盯着門看，精神奕奕，根本不像她語氣表現的睏倦。

【他跑來提醒……是發現了什麼吧，在暗示我嗎？】

鷺之宮真序笑了一下。

【單純的提醒，我才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個從黑街長大的“人”會這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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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之宮真序:“沒錯我是御坂美琴！我就是要敗壞第三位的形象！”

真正的御坂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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