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人
牽手?
郁檀眉宇壓低,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至少離我一米遠,你是保鏢,不是需要我抱在懷裏的寵物,明白嗎?做不到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他最後冷冷瞥了胡小魚一眼,轉身離開。
郁檀並不擔心胡小魚會甩手不幹,胡小魚出現的突兀,但費力接近自己的心卻毫不遮掩,不會輕易放棄。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麼,郁檀一時還想不透。
胡小魚看着郁檀的背影,齜了齜小尖牙,小聲叨咕:“怎麼沒抱過了?以前還哄我露原形擼毛毛呢......”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他手指輕輕動了動。
一縷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幽綠色的流光越過郁檀的肩頭,沒入阿九開過來的車上。
阿九將車停穩,想要下車替自家老闆拉開車門。
車門好像出故障了一眼,怎麼都推不開。
胡小魚雙手插兜,溜溜達達的跟着郁檀過去。
眼睜睜看着郁檀將手放在車門把手上,然後......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郁檀碰到車門的一瞬,那一點圍繞着車門的流光就四散開了。
有一些光粒親昵的圍繞着郁檀轉了兩圈,然後沒入了他的身體。
怎麼會......?!
胡小魚目瞪口呆。
凝神思索片刻,他恍然:嗨呀,忘記了,郁檀身上還有自己一條尾巴呢,自己的靈力對他無效。
如此一折騰,胡小魚氣倒是不氣了,但還有點蔫蔫的。
這是靈力本來就不充足,還沒事就用一點的後遺症。
看郁檀坐在車後座,胡小魚倒記得他的話,坐在了副駕駛。
他困頓的將自己縮成一團,臉貼着車窗,新奇的看着窗戶外燈火璀璨的現代都市。
這些景色在原主的記憶中也有,可是自己看到和透過別人的記憶去看,完全是兩種感覺。
世界變化的真快啊,好看到像是夢一樣。
胡小魚讚歎着,又忍不住歪頭往後座看了一眼。
原本閉目養神的郁檀擰眉,撩開眼皮看過來,漠然又倦怠,像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眼角眉梢的強悍冷厲卻依舊讓人不敢小視。
胡小魚心想,世界變得好漂亮,可郁檀怎麼就變得這麼凶?
他瞪大眼睛兇巴巴的回視過去,然後突然做了個鬼臉,肉眼可見後座男人表情龜裂,趁機縮回了腦袋。
阿九抬眸在後視鏡上掃了一眼,正看到自家老闆冷冰冰的綳起唇。
他沒敢多看,但心裏卻忍不住想,胡小魚的出現也許不是壞事。
老闆情緒外露的次數,這一晚上比過去幾年的都多。
人活着,總不能一直行屍走肉一樣,否則金山銀山也生不出快·活。
一個小時后,車開進一處樹木蔥蘢的地方。
胡小魚嗅了嗅空氣中瀰漫的草木清香,倦怠消解了許多。
原來郁檀住在這裏。
這個地方他好喜歡!
胡小魚精神百倍,跟着郁檀進了佔地面積很大的郁家老宅。
這裏綠化好的過頭,又因為燈光開的少,看上去有一些陰森。
郁家老宅別墅建的很大,主樓之外還配套有一棟傭人住的副樓,還有花園和泳池,大的沒邊兒。
主樓別墅地上三層,地下還有兩層,房間更是無數,但人煙稀少,在晚上就顯出一種讓人格外不舒服的岑寂。
主樓別墅里候着一個看上去很是面善的老頭兒,白髮圓臉慈愛可親。
胡小魚聽郁檀叫老頭兒“洪伯”,也跟着叫了一聲“洪伯好”。
郁檀腳步微頓,抬步上樓。
洪伯樂呵呵的看着胡小魚:“少爺帶了朋友來?”
胡小魚也笑眯眯的看着這個老人家,點頭:“是啊是啊,很好的朋友,郁檀說會包吃包住,我就跟他來了。”
阿九對胡小魚的胡言亂語適應的很快。
他在客廳的冰箱裏拿了冷飲喝,又聽到自家老闆吩咐洪伯,讓胡小魚住在一樓空的那間卧室里。
洪伯笑意僵住,有些反應不過來:“那怎麼可以,少爺......”
郁檀回身,手指在樓梯扶手上點了點:“就這麼定了,”又看向胡小魚,不容置疑的道:“不準上二樓,需要什麼找洪伯。”
阿九轉身,就看到胡小魚仰着脖子看着樓上:“不上就不上,小氣鬼。”
他從冰箱裏多拿了一瓶水過來,遞給胡小魚,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郁檀說的那間空房,就在阿九的隔壁。
那是一間保姆房,比別的房間要小上一半不說,長時間沒有人住,即使定期打掃過,總是不那麼熨帖。
雖然郁檀說胡小魚只是保鏢,但洪伯覺得不像,沒準是兩個人鬧彆扭了。
他對胡小魚解釋:“少爺是嘴硬心軟,你不要計較,家裏很少來客人,少爺可能......不太適應。”
不過洪伯雖然很不贊成郁檀的吩咐,但卻不敢違背,只得吩咐家裏的阿姨將房間再好好打掃一遍。
胡小魚被阿九給自己的飲料收買,嘴巴里甜絲絲的,對郁檀的冷淡並不放在心上。
狐族有很多長輩,他很會和老一輩相處,很快將洪伯哄的眉開眼笑,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然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胡小魚對房間的大小沒有概念,對一些現代化的設施更感興趣。
他腦海中有原主的記憶,照本宣科一樣的玩了一遍,浴室的淋浴噴頭都開關了好幾次才放過,之後躺在大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找到郁檀並成功接近他之前,胡小魚一直忙的腳不沾地。
現在算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這是郁檀的家,郁檀說他的家就是自己的家,沒有哪個地方比這裏更讓他安心。
即使郁檀已經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他在床上滾了滾,聽到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李漁”。
胡小魚接起來,電話那頭聲音透着一種掩藏不徹底的氣急敗壞:“你在哪裏?”
“你在哪裏?”胡小魚學他。
“胡小魚!我問你現在在哪裏,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不知道姑父和姑媽會擔心?”李漁手機開着外放,看向坐在一旁的胡父和胡母,一臉對電話里那個人的擔憂。
胡小魚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拒接了胡父和胡母的電話。
可是和他同名同姓的胡小魚已經死了,而且記憶中原主對胡父和胡母以及李漁的觀感並不好,他又忙着接近郁檀,電話也就懶得接。
不過,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
胡小魚嘆口氣,想像着原主的心境,用自己聰明的狐狸腦袋平靜的回復:“李漁,你只會嘲諷和挖苦我,現在這麼關心我,是因為......在胡家?”
李漁梗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胡父和胡母,面上剋制不住的羞惱。
他是胡母哥哥的兒子,在胡小魚走丟后就成為了胡母的命根子,說是胡家真正的小少爺也不為過,現在胡小魚這麼說......
胡母見外甥惱怒,也覺得兒子太不像話,接過了電話,語帶警告:“嘉嘉”。
她給兒子起名叫胡嘉,即使胡小魚身份證上的名字不肯改,但胡母依舊堅持這麼叫,希冀有一天可以讓胡小魚妥協。
胡母的想法,擁有人類胡小魚記憶的狐妖胡小魚,現在一清二楚。
他認可的家人只有郁檀一個,才不想和胡母對着電話說好多亂七八糟的話,乾脆的道:“媽,我在朋友家住,散散心,過兩天會回去。”
這樣之後,胡小魚掛了電話。
胡母拿着電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胡父:“剛才說話的,真的是嘉嘉?”
所有人都知道,胡小魚患上了抑鬱症,又因為性格孤僻,很久沒有這樣平穩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胡父聽得齣兒子的聲音,又分出一部分心神想著兒子電話里最開始說的那句“李漁,你只會嘲諷和挖苦我”,長出了一口氣:“是嘉嘉,等見面了再說吧。”
胡父暫時沒辦法面對李漁這個懂事又優秀的外甥,上樓去了。
胡母兀自激動着,又拉着李漁說了好一會兒話。
李漁不耐煩的應付過去,回到房間后,迫不及待的給胡小魚發信息:“你是不是在郁少家?”
胡家小少爺扒上郁少的消息,整個上層圈子都傳遍了。
與此同時,樓上的郁檀也正在打電話。
他看着手腕上的珠串,熟稔道:“老頭,你說的那個有緣人出現了,煎炒烹炸,你說,我該怎麼料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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