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東引!南水北調
非常可惜,儘管紙飛機的小眼神再可愛,老闆再是寵物物權協會愛好者,關鍵時刻也沒有失了智留下薄郁和那個小男生,讓人覺得他們的員工成天都在不務正業。
於是,結果毫無意外是兩個人雙雙被辭退。
但看在最後關頭,薄郁扭轉話頭,將事情歸結為是職場惡意競爭,而不是員工之間爭搶客人爭風吃醋,為餐廳挽回了岌岌可危的聲譽,老闆免了欠下的早餐錢。
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好,小男生二話不說悄然跑路,只留下薄郁被眾人錄像圍觀指指點點。
薄郁摸了摸鼻子:“不管怎麼說霸王餐這頓的錢結清了,對吧?”
紙飛機立刻配合得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等等。”薄郁身後站着牧月森的一個壯漢保鏢,神情沉沉,做了個請的姿勢,“少爺有事找你。”
薄郁站在那裏,視線對上牧月森冷漠桀驁的眉眼。
打了這麼久的擦邊球,終於進線了。
薄郁走過去,坐在牧月森對面,雙手交握放在桌前,一副坦白從寬交代一切的端正態度。
但牧月森別過頭沒有看他,只留給薄郁線條冷峻貴氣的側臉。
薄郁只好看向一旁充當翻譯的保鏢。
保鏢禮貌一笑:“少爺說……”
“你是什麼品種的癩蛤.蟆。”
一片沉默,牧月森頓時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說出這話的薄郁。
薄郁看着保鏢,眼神清澈,微笑平靜地說:“如果是想說這句話,那就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保鏢看向牧月森。
薄郁跟着他看向牧月森。
牧月森在他看來之前迅速先一步別過頭,撐着頭的左手,遮擋着視線,像是輕微地不耐煩一樣向外揮了揮。
“兩個方案,第一種不行,飲料弄在衣服上,腿受傷了換衣服很麻煩。第二種吧。”
說話的是牧月森本人,低沉冷淡的聲音語速飛快,沒什麼情緒。
薄郁愣了一下,和旁邊的紙飛機對視:這是什麼意思?告白后再羞辱嗎?
紙飛機也大眼瞪小眼:不清楚。
牧月森的右手在桌上敲了敲,低低地不耐煩地理直氣壯地說:“剛剛跟他們說的計劃,照着第二種說一遍,現在,立刻,馬上!”
保鏢躬了一下身翻譯:“少爺讓你按照計劃,裝成善良純潔軟糯可愛的小太陽,對他告白。”
“哦,”薄郁這次聽明白了,立刻點點頭露出柔軟的微笑,配合地說,“我愛你。”
說完,薄郁看着從頭到尾把頭刻意偏向一旁沒有看他,並且左手撐着頭擋住大半視野的牧月森,又看向一旁充當翻譯的那個保鏢:“這樣可以了嗎?”
牧月森朝外有氣無力地揮了一下手。
保鏢立刻恭敬地遞出一張支票:“薄郁先生,請在上面寫一個滿意的數字。”
等着被算賬的薄郁被這個走向迷惑了,看了眼同樣迷惑的紙飛機,再次看向牧月森:“請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該是……癩蛤.蟆和……退學警告嗎?”
明明是連一眼都不想看自己的表現,為什麼突然給他打錢?
有陰謀,絕對的。
極力身體側對着薄郁,手臂遮擋着側臉的牧月森,低氣壓的聲音冷得掉渣,擠出幾個字:“不準問,快寫!”
薄郁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拿筆在上面寫了個數字。
保鏢對牧月森點點頭。
牧月森仍舊沒有看薄郁,聲音低沉冷淡,刻意壓低:“兩件事,第一,以後我沒叫你不準出現在在我面前。第二,我是牧雪城,牧月森是我哥。儘管出現在他面前好了。”
薄郁這次是真的愣了一下,看向紙飛機:我們認錯人了?
紙飛機同樣很懵:但是,姓牧,殘疾,戾氣重,他都佔全了。應該就是他,只是名字搞錯了。
薄郁點點頭,好奇地看着牧雪城,語速放慢,誠懇地說:“抱歉,剛剛因為和別人的爭執給您帶來了困擾,但是,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好像是有些……怕我?請問我做了什麼嗎?”
是的,雖然先入為主,牧雪城這種刻意避讓不看他的動作第一時間會讓人覺得是因為厭惡,但稍微接觸一下就能感覺到,這個人好像是迫不得己才不看他的,比起是因為厭惡,更像是不敢看。
薄郁將支票推回去:“我本來就是抱着想要道歉的想法才坐過來的,想着您可能比起想聽到道歉,更想直接斥責我,來發泄怒氣,所以就等着什麼也沒有說,對您提出的要求雖然不明白也都一一照做。但如果您只是因為害怕被我糾纏才給我支票的話,請收回去吧。”
薄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畢竟,之後我還是要糾纏你的。
——拿了錢就不好再繼續了。何況,這點錢怎麼夠。
“不行,一定要收!”
但是,薄郁沒想到牧雪城像是被燙到一樣反應劇烈,立刻緊張地將支票推過去還給他。
隔着桌子兩個人四目相對,僵持不動。
一秒、兩秒、三秒,牧雪城迅速收回手,立刻再次別過身,慌忙用手臂遮擋住自己半身和臉。
“這是什麼意思?”薄郁蹙眉,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有人看見他的反應和看見鬼一樣。
沒看錯的話,牧雪城的額頭隱隱像是出了汗,原本貓科動物似的淡漠的瞳孔滿是緊張。
牧雪城幾乎是趴在桌子上,斜背對着薄郁,有氣無力朝外揮了揮手,色厲內荏虛弱地說:“拿着支票,趕緊走!”
“不行啊,不說清楚的話,我不敢收,我害怕萬一走出門就被以敲詐勒索罪名帶走了。你不是在仙人跳我吧。”
保鏢看了眼薄郁,關切地看着牧雪城,顯然也有些不明白:“少爺?”
牧雪城語速飛快,相當冷漠斬截地說:“我忽然得了一種病,看見你就想給你花錢。就這麼簡單,快走!”
周圍的保鏢們一臉驚訝,繼而羨慕地看着薄郁,眼裏寫滿了:我也想被得這種病。
薄郁微微睜大眼睛,素來平靜的臉上也有點不知所措,認真懇切地說:“請問這種病傳染嗎?如果傳染的話,請務必努力傳給全世界。”
聽到這話的保鏢們集體打了個寒顫,迅速遠離了牧雪城三步以外,唯恐下一秒就被傳染。
“趕緊走!不然就癩蛤.蟆、開除警告!”牧雪城和絕症發作了一樣,趴在桌上手指微微用力,忍無可忍地威脅,“立刻!馬上!現在!”
“哦,好吧。”
“少爺,他走了。”
“支票呢,也帶走了嗎?”高度緊張的聲音。
“是的,一併帶走了。”
趴在桌上的牧雪城才像是終於活過來了一樣驟然放鬆,長長喘了一口氣,放下提起來的心。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牧雪城飛揚桀驁的長眉上方一層薄汗,眼神驚疑不定,徵詢地望着他們:“剛剛你們看到他的時候,有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保鏢們:“很帥?帥得不得了?”
“不是帥不帥的問題,是那種渾身被電擊了一樣……超可怕的感覺。”
保鏢面面相覷:“沒有啊,那個人長得很好看的,稱得上是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其他保鏢也點點頭。
牧雪城蹙眉看着他們,冷漠桀驁的氣場早已崩成渣:“可是我一近距離看到他的臉,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他一說話,我就渾身顫慄,忽冷忽熱,這種感覺你們能明白嗎?”
保鏢遲疑,這難道,不是愛情的表現嗎?
“非要類比的話,就像是鬼屋恐怖音樂里鬼突然出現的瞬間,那種心臟驟停,快要死了的,揪心的感覺。”牧雪城打了個激靈,拳頭抵着唇,面容還勉強保持冷靜,眼神驚慌無助,“啊,好可怕,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存在?”
保鏢們活似見了鬼:“如果少爺害怕他,為什麼還要他向你表白?”
牧雪城手指抵着唇沉思,眼神危險輕眯,隨意淡淡地說道:“那是為了麻痹他,如果不讓他得逞一次,之後他還會想出更可怕的方式來對付我。所以必須讓他覺得已經成功了,放鬆警惕。”
如果只看他眉眼冷漠,眯成狹長的形狀,冷峻的面容上一派腹黑睿智,還挺有說服力的。
保鏢吶吶地說:“可是,少爺還強迫他收下支票。”
人家不要都不行,非常霸道地威脅對方一定收下。
如果這都不是愛……
牧雪城冷漠高傲的眉眼瞬間垮塌,委屈地皺着眉,控訴地說:“就是說啊,那樣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我一看見他就想給他花錢!完全忍不住想給他錢!這難道還不可怕嗎?”
“所以,看見他就想給他打錢的病,是真的?”
牧雪城立刻點頭:“真的,是真的啊!”
保鏢們倒吸一口冷氣,齒寒骨涼,雙手抱臂,一致點頭:“這真是太可怕了!”
“真高興我們終於達成共識了。”牧雪城露出欣慰的表情點點頭,下一瞬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鼻翼微微抽動,陰鷙混雜着受傷,“不僅如此,他還搶我的台詞說我是癩蛤.蟆,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翻譯保鏢露出被噎到了一樣的表情,含蓄地解釋了一下:“那個,癩蛤.蟆那個是誤會,他不是對你說,他是以為你要對他這麼說,於是就自己先說出來了。”
“是嗎?”牧雪城沉浸在屈辱受傷的情緒里,“但我的自尊心已經受挫了,從剛剛就一直強忍着哭腔跟我說要復仇呢。該怎麼報復他呢?我想想……”
保鏢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救一樣搖了搖頭。
“但是,少爺,他知道了你有這種病,肯定會不斷想方設法出現在你面前的!直到榨乾最後一滴油水,你真的要跟他硬碰硬嗎?”
牧雪城敷衍地說:“我又不會告訴他,會好好隱瞞病情,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
“可是您剛剛已經告訴他了。”
牧雪城睜大眼睛:“有嗎?我說了嗎?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傻事。”
翻譯保鏢一臉不忍,微微點頭:“你說了——我忽然得了一種病,看見你就想給你花錢。”
遭到重大打擊,牧雪城一臉空洞,無力倒向身後的桌子:“完蛋了,我馬上要傾家蕩產、流落街頭了。”
“少爺!少爺你挺住!快叫醫生!”
牧雪城不斷深呼吸,冷峻的面容逐漸恢復表面的冷漠,桀驁壞脾氣的的眉峰微挑,只有蒼白的嘴唇在微微哆嗦,伸出的手指抖着:“啊,我想到辦法了——讓牧月森那個壞坯見他一次!禍水東引!南水北調!”
保鏢們面面相覷,不過,理論上雙胞胎是會得同一種病,兩個一起中招的概率的確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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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說了,章章崩人設,是說真的,沒想到吧,他其實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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