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回民宿的路上，唐慕突然發信息過來。
黎惑回信息的功夫，正嗅着垃圾的大公突然一頓，兩隻眼睛變成了蚊香圈，然後又變成了通透的銀灰色，它遠離垃圾，邁着優雅的步子朝黎惑走。
回完信息，黎惑想想還是氣，決定教育一下狗兒子，可一轉頭，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怎麼突然變得正經了？而且那雙眼睛……
黎惑蹲下來，捧着狗頭仔細看，“你的眼睛之前就是灰色的？”
大公高冷地瞥了他一眼，輕輕掙開，不緊不慢地進了民宿。
黎惑托着下巴，不解，“是不是魂魄遊盪太久出問題了？沙雕就算了，怎麼還精分啊。”
大公：“……”
它眨了眨眼，雙眼再次變成蚊香圈，恢復成原來的黑色，一臉迷茫地左右看了看，又衝到角落的垃圾桶邊上。
“我花一百多給你買狗糧，你給我在這吃垃圾？”
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公頭皮發麻，慢慢轉過頭，黎惑背着光站在那裏，嘴邊勾着一抹冷酷的笑，嚇得它拔腿就跑！
好可怕，嚇死狗了嚶嚶嚶……
黎惑剩下的戲份不多，一個星期後領了便當紅包，收拾東西回家。
臨走前，顧安拉着他換了微信號和手機號，說是下次會找他合作。
聊勝於無吧，黎惑也不是很在意，以後會不會在娛樂圈還是個未知數，倒是聽到這話的胡率氣得臉都黑了。
以原身的知名度，走在路上自爆姓名都沒人認識，住的地方是公司租的小公寓，兩室一廳，面積很小，小區也不是什麼高檔小區。
黎惑開門進去，就被房間裏的雜亂程度驚到了，跟狗窩差不多。
第二天晚上，黎惑把大公收成紙片揣懷裏，走出小區，上了路邊一輛黑色奧迪。
“衣服在袋子裏。”張恩透過內視鏡看向黎惑，見對方只是點頭卻沒有換上，“你不換？”
黎惑看了眼袋子那條眼熟的狗鏈，“這可不是給我準備的。”
張恩皺眉，“晚上還有誰和你一起陪他？”
“大人物，張導特別喜歡他，要是成了，唐慕的角色就十拿九穩了。”黎惑笑了笑。
到了酒店門口，黎惑戴上墨鏡提着袋子準備下車，張恩突然想到什麼，叫住他，“後天下午你空出時間，我給你安排了通告。”
黎惑：“什麼通告？”
張恩有些不耐煩，“具體的事項我會發你手機。”說完就開走了。
包間裏，張忠早就來了，一見黎惑進來，立刻迎了過來。
他壓着聲音，好像就怕被誰聽到，“你的符真是神了！你看看我，哪哪都順暢。”
比起幾天前，張忠整個容光煥發了。
黎惑笑笑不作答。
那天給張忠的符其實沒有任何效用，黎惑會知道他要倒大霉，根本不需要測算，在原劇情里就講到過這段，張忠之所以覺得如有神助，一來是之前太倒霉，造成了強烈心裏反差，二來也是符咒帶來的心理作用罷了。
這樣一個品性爛到爆的死老頭，怎麼可能真的給他氣運符，原身的怨氣恐怕得飆升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唐慕姍姍來遲。
唐慕摘下墨鏡，鼻頭和露在頭髮外的耳垂被冷風吹得通紅，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兒。
黎惑瞥了張忠一眼，招呼唐慕坐到張忠邊上的位置。
“慕哥，張導等您好一會兒了。”
張忠的眼神就像帶着某種惡臭的黏|液，讓唐慕一陣生理不適，他摘下某奢侈品牌的圍巾，露出天衣無縫的營業式笑容，“張導，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車，給耽擱了。”
張忠被他白皙修長的手給晃花了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拉過來放手心揉了揉，“沒事沒事，堵車嘛，也是沒辦法的。”
唐慕忍着噁心抽回手，轉移話題道：“你們點菜了嗎？先上菜吧，我們邊吃邊聊。”
黎惑沒跟他客氣，專門挑貴的點。
菜單里好多東西都是他以前沒見過的，穿到這個世界后吃的大多是盒飯，這麼算下來還沒吃過一頓像樣的。
“以前聽人說你皮膚很好，這近距離一看還真不得了，一點瑕疵都沒有，連毛孔都看不到呢。”張忠說著說著就往唐慕身上湊。
唐慕強顏歡笑地應和了兩句，遞給黎惑好幾個眼神沒得到回應，就把矛頭指了過去，“我這算什麼，小黎的皮膚才是真的好，滿滿都是年輕人的膠原蛋白。”
黎惑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着，隨口接，“慕哥，你就別謙虛了，張導可是專家，你的皮膚白得透亮，細膩光滑，跟少女似的，我這皮糙肉厚的哪能跟你比啊。”
唐慕沒想到他不幫忙就算了，還火上澆油。
滿桌的好菜，愣是被張忠噁心得一口都沒吃下去。
倒是黎惑吃得很香。
懷裏的大公似乎聞到了香味，一個勁地往外竄，可它現在只是個紙片，就算蹦到碗裏也不能吃。
見那邊打得火熱，黎惑悄悄拿出紙片扔到桌底下，然後扔了一塊排骨下去。
咻得一聲，排骨就被卷進了桌底下。
唐慕根本不想跟張忠聊天，突然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響，立刻轉移話題，“什麼聲音？”
正啃着排骨的大公，嚇得尾巴毛唰得豎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太大聲了。”黎惑毫無歉意地道歉后，又夾了塊排骨塞自己嘴裏，咔咔得咬。
一人一狗吃飽喝足，那邊兩人還在喝酒撩騷。
黎惑見時間差不多了，把紙袋子提到唐慕面前，“差點忘了，慕哥，這是你讓我帶過來的。”
唐慕打開一看，眼神晦暗，面上卻笑盈盈的，“小黎，這套是給你定做的尺寸，我穿可能不太合身。”
黎惑不說話，朝張忠看了一眼。
張忠下意識地捂緊了上衣口袋裏的符，輕咳了一聲，“這小子乾瘦撐不起來，我看還是小唐穿更合適。”
唐慕上揚的嘴角拉直，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他眼神陰鬱地看着黎惑，警告意味明顯，“小黎，你之前說特別喜歡這套衣服，想再穿一次給我和張導看的，忘了嗎？”
黎惑笑了笑，“我那點興趣愛好哪有慕哥的正事要緊啊。”
張總罷手，非常嫌棄，“還是算了吧，他穿簡直辣眼睛！就小唐你穿，幫我洗洗眼。”
黎惑順勢把袋子往前遞了遞，“你看……？”
唐慕咬咬牙，拿起袋子衝進了洗手間。
“你這樣對唐慕，不怕他以後對付你？”張忠喝着小酒，夾了筷燙白菜。
他倒是想吃龍蝦鮑魚，可最近只能吃素轉運，別提多糟心。
“我怎麼他了？”黎惑優雅地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讓我陪|睡，我只讓他陪|吃而已，再說受益的人是他自己，這買賣不虧啊。”
張忠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想到懷裏的符，低聲問：“要不我也給你排個角色吧？太好的我不敢保證，不過肯定比你現在演的那些龍套好。”
想到原劇情里，唐慕出演的這部網劇撲成的那狗樣，黎惑搖搖頭，“算了，我可不想跟他同個劇組，萬一鬧起來，還得連累您吶。”
本來大IP改編，又有好幾個流量明星主演，加上鋪天蓋地的宣傳，這部劇再撲也不會撲到哪去，可壞就壞在播出前，男一突然爆出大丑聞，不但組織多人運動，還嗑藥。
陽光大男孩的人設徹底崩塌不說，還觸怒了官媒，被輪番點名批評。
結果這部劇轟轟烈烈地宣傳，悄無聲息地播出，不到一星期就被舉報下架了。
劇里出演的男女演員都被網友們拉出來遛了一遍，看誰都像和男一參與過群體運動。
唐慕也因此被挖出了一些醜聞，可他背後有金主，很快把新聞壓了下去。
那邊，唐慕已經換好走了出來。
張忠瞬間沒了再聊下去的興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唐慕抿緊唇，有種被剝光的錯覺，不過有三個人在場，張忠應該不會對他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正這麼想，黎惑站起來就走，“吃撐了有點胃疼，我去前台問問有沒有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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