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貌不驚人，身材偏平，性格懦弱，還他媽是個又騷又浪的小啞巴，身在群芳爭艷的娛樂圈，他卻偏生只對他起了性.欲！
真他媽晦氣！
半個小時后，雷焱一身舒爽卻難掩挫敗的從浴室走出來，他散亂着黑髮，腰間隨意圍着浴巾，鳳眼微眯，像一頭饜足的雄獅，慵懶的靠到床頭打開手機查閱郵件。
四點開工，三點半，雷焱整裝下樓，一向盡職盡責的高奇已經打理好一切，坐在客廳等他了。
到了片場又要換裝，雷焱依舊穿一套精簡的休閑裝，他坐上車，剛揉了下太陽穴，坐在駕駛座上的高奇便回身遞上一疊清單：“焱哥，這是本周的禮品清單，其中有一款ROLEX手錶，市價在五百萬以上，您看……”
作為國民影帝，收到粉絲禮物再正常不過，雷焱一般不親自處理這種事情，都是讓助理分類把禮物捐贈到各個需要的貧困區，不過像ROLEX手錶這麼貴重的物品，高奇還是有職責報備一下。
雷焱掃了一眼前兩頁密密麻麻的小字，掀到第三頁，一張紙質精美的手錶加美人臉圖片很是炫目的映入眼帘，圖片上的鑽石手錶閃閃發光，旁邊塗著大紅色亮片口紅的放大的美女也不甘示弱。
雷焱不禁又想起楚晗結滿小痂的唇片，竟腦熱的覺得還是楚晗的豐盈小嘴更漂亮誘人，即便……
現在是殘破的、糜爛的！
雷焱鬼使神差的抬指在自己唇上重重摩擦，從左到右，一如上午摩擦楚晗嘴唇的動作和力道。
“這照片上的是粉絲本人，”高奇發動汽車的瞬間，看到了雷焱的動作，不由得話癆一句：“這女人的嘴唇塗得吧……差點讓我犯密集恐懼症，小啞巴的嘴巴受着傷都比她的好看。”
雷焱聞言嘴角抽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受傷？”
“啊？不是嗎？”高奇沒注意雷焱臉上的表情，隨口道：“有點像被鞋刷子刷了似的，哈哈。”
雷焱眯眼，從後車鏡里盯着高奇：“不應該是咬痕嗎？！”
“啊？！”高奇噗嗤笑了：“咬痕，誰會這麼自虐啊，何況也咬不出……”
說著，高奇偏頭，猛然從後車鏡里對上雷焱嚴肅的表情，喉嚨一緊：“焱哥，難道您……您以為是別人……”
雷焱沉默了一會，快到片場時，突然開口對高奇命令道：“楚晗的資料，你親自去查，給你兩個小時查清楚！”
高奇：“是。”
“還有，”雷焱打開車門下車的瞬間，回頭，凌厲的望着高奇：“查一下他和店裏其他男人的關係！”
雷焱，不僅僅是影帝而已，他名下的公司遍佈華國各個角落，這位天之驕子一出生就身價過億，如今在這偌大的K城，名下資產僅次於首富賀家。
而高奇能待他在身邊站上這個位置，自然有過人之處，他不僅有學識有能力善交際，更有一身和雷焱不相上下的好功夫。
兩個小時，雷焱戲份結束前五分鐘，高奇便成功完成任務回來了。
坐到車裏，雷焱燃起一支煙，他壓制住情緒，待煙盡了，他和高奇回到別墅，他才開口道：“說吧。”
說完，雷焱走到沙發區坐下來，揮退傭人后他端起茶輕呷一口，用下巴示意高奇坐下。
“焱哥。”高奇坐下后，身子前傾呈畢恭畢敬的姿態，先向雷焱報告在政要部門查到的資料：“楚晗出生日期是（二零）八八年十月十日，差三個月滿十八歲，父母分別叫楚正、張子書，戶口是在這兒的鎮派出所上的……”
雷焱手指不經意的在水杯上摩擦出聲響，高奇聲音頓了下，說道：“九零年上的。”
高奇知道這些年來，雷焱從未放棄尋找莫雨，他始終不相信莫雨已經死了。
雖然高奇不清楚雷焱和莫雨之間的淵源，但是，直覺告訴他，雷焱之所以對一個小啞巴感興趣，和莫雨有關。
然而，雖說楚晗是直到九零年才上的戶口，但莫雨卻是九一年被綁架的，這已足以抹殺楚晗是莫雨的可能性。
大約沉默了半分鐘，雷焱眯眼睨着高奇：“楚晗不是有十九歲了嗎？”
“這並不奇怪。”雷焱問楚晗年齡的時候，高奇就在旁邊：“農村人大多都是按虛齡過的。”
何況楚晗不會說話，如果會，或許會回答自己快滿十九歲了。
雷焱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接著說！”
“就是有一點奇怪，都這個年代了，楚晗不是在醫院出生的，據說是請的接生婆。”高奇見雷焱沒說話，便繼續道：“楚晗父母在五年前車禍去世，司機逃逸沒能拿到賠償款，他雙親去世后就在和平飯店生活了，楚正是和平飯店男老闆的遠親表弟，之後，楚晗在聾啞學校續讀兩年，便開始在和平飯店工作了，聽鄰居們的意思，楚晗很能吃苦耐勞，早五點到晚九點，在店裏什麼活都干，都沒見他閑着過，是個乖順勤快的孩子。”
雷焱眯眯眼，身子向後靠在沙發背上，三年前，楚晗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半大孩子，看來，他在表親家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麼好過。
“和平飯店的年輕男性一共有五位，兩名廚師一個學徒，另外兩個，其中一位是前兩天晚上我們見過的飯店合伙人，還有一個就是楚晗的表弟。”高奇聲音放緩了些：“兩名廚師都已結婚，學徒不過十六歲，才去店裏兩個月，合伙人叫彭文旭，沒聽說和楚晗有什麼曖昧關係。”
那麼，上午見到的那個應該就是楚晗的表弟了，真他媽的！
雷焱的唇角往下沉成一條凌厲的弧線：“楚晗，是那對亡夫夫的親生兒子？”
雖然楚晗落戶口的時間比莫雨失蹤的時間早了一年，但這也並非不可操控的，雷焱始終有種預感，他和楚晗冥冥之中有所牽連。
“嗯，時間太短的原因，我直接找楚晗的表伯表嬸確認的。”高奇點了點頭后，又微微蹙攏了眉心：“不過，聽老闆娘說楚晗的父母原本也住在望月村，他們夫夫倆第一個孩子不幸夭折后心灰意冷進山當了守林員，就在這後面的雄畧山脈，不過他們守的是尚未開發的山脈，進出不便幾乎不下山，因為是遠親彼此間也沒什麼聯繫，直到楚晗八歲需要上學的時候，他們才帶着楚晗下了山，承包了菜地供應給和平飯店。”
“……”雷焱斂下睫毛，投下的道濃稠暗影恰好遮蓋住他全部情緒：“他們就這麼輕易告訴你楚晗的身世？”
“呃……”高奇抿抿唇，壓抑住得意的情緒，“我告訴他們我是影娛公司的，說楚晗和公司一個明星長得有點像，想請楚晗給他做替身演員，雖然被拒絕了，但老闆娘是個八卦精，就這麼聊上了。”
雷焱習慣性的挑眉，身子前傾手肘在大腿上，用右拇指指腹摩擦在自己右唇角，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替身演員？”
“是的。”高奇自然搞不懂雷焱在琢磨些什麼：“焱哥，您看，還需要我再深入調查嗎？”
“嗯，查一下給楚晗接生的產婆，找到當年給楚晗上戶口的人。”雷焱起身道：“通知毅傑，讓他今晚守住楚晗，若今晚有人靠近他，立馬給我打電話。”
石毅傑，雷焱保鏢中身手最凌厲的一個。
說完，雷焱便上了樓，近兩夜沒睡好，加上今天兩部動作戲使他消耗的體力過大，現在，他需要補個覺。
晚上近十二點，石毅傑給雷焱打來了一通電話。
十一點多，彭文旭下二樓來站在楚晗門前，對着他的卧室門抽了一支煙，沒過多久，楚揚起夜去廁所撒泡尿也晃悠着下了樓。
彭文旭和楚揚就猶如兩頭餓狼在自己垂涎已久的肥肉面前撞了架，分外的眼紅，於是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下到一樓大廳。
談判的內容很沒營養。
彭文旭自以為是，瞧不起孩子一樣的競爭對手，加上他對楚晗的處境和性情十分了解，他相信，只要他能許給楚晗一個好未來，楚晗不會拒絕他。
楚揚畢竟才十七歲的半大孩子，不懂得剋制，來往沒幾句便和彭文旭吵了起來，他聲音大的連三樓的霍蘭英都驚動了。
霍蘭英一下樓，彭文旭和楚揚自然也就散了。
掛斷電話后，雷焱在黑暗中翻身下床，取一支煙，點燃，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沉重的望着窗外。
從彭文旭和楚揚的吵架內容來看，或許在自讀中罵楚晗那句騷，真的是冤枉了他。
他所謂的預感和易怒，都不過是，對這個人動了心。
也可以說，他和彭文旭、楚揚是一丘之貉，都是——想上楚晗，只不過對於雙性人的楚晗，他並不是帶着獵奇的想上！
至於是什麼，雷焱一時說不清楚，總之活了二十七年，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這麼強烈的慾望。
第二天，雷焱沒有拍攝任務，他在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十點鐘結束下樓，一早回來複命的石毅傑已經在大廳等他了。
雷焱本不打算現在去見楚晗，但是他隨口問起石毅傑時，石毅傑說早上見到楚晗時，楚晗眼睛哭腫了，他隨即命高奇驅車帶他去和平飯店。
雷焱和高奇十點十五到達和平飯店。
楚晗照例在後院清理豬圈。
彭文旭和楚揚難得找到談判機會，一大早就一起開車去採買了，這個點還沒回來。
時間還早，雷焱和高奇走進飯店時，一樓大廳只有老闆楚江成翹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電視，雷焱帶着墨鏡，身材高大，體型健碩，氣場太強，他們一進門楚江成就盯着雷焱站起身，還沒開口就被高奇截了胡。
高奇和帶着大黑超的雷焱並肩進門，一進門就直奔主題：“楚老闆，又見面了，請問楚晗在嗎？”
高奇昨天來過，楚江成也‘清楚’他的目的，只是沒想到今天還帶了大腕客人，他下意識把握在手心的瓜子扔到盤子裏：“在。”
“這位是我老闆，他想見見楚晗本人。”高奇道：“請問他現在在……”
“他在後院。”楚江成下意識望了一下後院的方向後，對着高奇和雷焱微微蹙眉道：“不過，你昨天說的那個事兒吧，我們覺得不太適合，實在不好意思。”
楚江成話沒說完，雷焱就對高奇遞了個眼神，徑直朝後院方向走去。
雷焱一進後院，楚江成不由想跟上去，卻很快被高奇攔住：“楚老闆，我昨天給您談的事情，您有沒有問過楚晗本人？”
“這個……”楚江成收回目光，搖頭道：“沒有，小晗還是個孩子，性格內向，不適合在那個圈子裏面混。”
飯店後院不算大，豬圈在最後一排，雷焱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楚晗。
楚晗正拎着水桶往豬圈走去，水和桶加在一起分量不輕，楚晗兩隻手皆放在身前握着桶柄向前走，他纖瘦的腰身被水桶墜的向前傾，腳步因提重物而顯得蹣跚，整個人在明媚的陽光下，在雷焱眼中，單薄成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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