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雲蟠祥陣
入選特邀嘉賓的第四個人選居然是和他們坐在同一桌上地樊老,這倒是沒有出乎場中眾人的意料,只是令王成君小吃了一驚。
要知道,“修真”的概念源始於道教理論從古傳承至今,簡單言之就是修“道”。它講究的是學道修行,求得真我,去偽存真是為“修真”的道理。
在這其中又囊括了動以化精、煉精化炁、煉炁化神、煉神還虛、還虛合道、位證真仙的全部修持過程。
儘管說是根據門派不同,所持論調各不相同,每個人的情況又不同,致使修行功法亦千變萬化,號稱三千大道四萬八千旁門。但其實就王成君現在的眼光看來,這些功法雖說並非就完全只是江湖上下三爛的騙術,但其中各自有多少可取之處那就無從估計了。
倒不是說完全不能修習,只不過究其根本也還只是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終究不是正道無法令人超脫命運羽化登仙。
向在場的嘉賓雖多,在省內乃至於全國都小有名譽的也不少數,但要真正論起來,真有完整傳承可以稱得上真“修真”的人也還只是屈指可數。這其中,就絕對不會包含這國家老子研究院的樊老樊副院長。
莫非這真的是哪位老前輩修習修到返璞歸真的程度,讓自己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了?
直覺告訴王成君自己的一雙眼睛還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但凡只要是是修行有道之人身上自然而然就會露出一絲不凡來。但左看右看,這樊老的身上也沒有半點修行之人的神采奕奕,反而是臉上因為上了年紀而爬上了幾點老人斑。
這可就讓王成君有點疑惑不解了,若說是論起道行來說樊老肯定是沒有資格和自己三人平起平坐的。
但是詭異之處就在於明明也稱得上是一代高手的袁塵峰對樊老的眼神卻是特別的重視,甚至略微顯得有些恭謹的態度來。
想一想自己這十八年來一直都是與深山大澤里的潛修隱士交往,與這國內的行業明星們還真的沒有什麼交集。若是說真有自己不知道的大能自己不認識,那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呢。
這邊的王成君心裏倒是釋然了,旁邊的年輕人卻是忍不住把頭探了過來:“這位朋友,你看那老人家的體內到底有沒有真氣流動呀?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不靠譜的樣子呢?”
王成君也是微微一笑,他心想這倒是不謀而合的看法呀。他偷偷扭頭看了一眼顯得相當親密,坐在一起不停竊竊私語的袁塵峰和樊老,笑道:“我想於院長既然宣佈他老人家也是入選者,恐怕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吧,總不至於只是為了給這玄學大會扯上一個名頭就把人家老先生給請上台來吧。”
王成君沒料到,他一不留神說的還就真是實情。
身為政府的官員,又是一市之長,李江鵬也不好直接就打個報告上去說:我這裏遇到點麻煩事情,科學技術馬列主義都是搞不定了,我要召集一下民間的奇人異士來幫上咱一把不是?
所以,李江鵬這一次出席會議,往上級彙報的時候也只能說是衝著樊老的面子,不得已才來這種“宣揚迷信”的宗教活動中露面。
不過說實在的,無論是於中芳想要解決的應天學院風水問題,還是李江鵬自身遇到的天大麻煩,他們還真就沒指望靠着樊老就能夠給解決掉。
國家養着這些人,也只是在國際上找個面子,成立一個老子研究院、佛學研究院啊,到時候國外媒體再批評中國宗教信仰不自由的時候多少也有個理由給糊弄過去了。
至於說這裏面的人究竟有幾兩本事,那還真的是天才曉得呢,反正他李江鵬是不曉得的。
那年輕人想想也是,回了一個微笑,仔細看了王成君一眼,頓時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問道:“朋友......不是,道友......你這命格,怎麼......”
“怎麼這麼邪氣是吧?”王成君嘿嘿一笑,他看到自己身後的那團黑氣裏面的女煞也猛得睜開了眼睛,閃着綠瑩瑩光芒的凶厲眼睛惡狠狠的瞪了那年輕人一眼。
“是,是。”那年輕人不動聲色的把自己坐下的椅子往旁邊移了移,看着場下的人都還在聽於院長的演講,又藉著長條桌的掩飾偷偷掐了個法訣加持在自己身上,這才結巴的回答了一聲。
王成君和他坐在一起,自然看見了這年輕人手上的小動作,也不以為杵:“看起來道友是看出了點什麼?”
當然看出了點什麼,要不然這年輕人也不會上一句還口稱朋友,下一句就連忙改口喊上道友了。
“這是‘九世死煞’的命格?”年輕人又糾結了起來,按照道書上記載的內容看來,命犯死煞的人就少有活過弱冠之年的。
古代人說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為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來稀,八十耄耋。也就是說犯了死煞的人就沒有多少是活過了二十歲的。
而根據自己剛剛從王成君的面相上看來,這人命犯的可是“九世死煞”,就是說這“死煞”的命格不但一世沒有把王成君給弄死,接連着九輩子都沒有把他給弄死掉。
這“死煞”世代相積,到了這“九世死煞”的地步,不要說是想修得真法,就是想要保住一條小命那也是幾乎毫無可能的。
那年輕人忽然想起了什麼,緊接着開口問道:“道友,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南京一煞王成君吧?”
王成君微微一愣,樂了,自己十幾年的闖蕩看起來也不是白費啊。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我是王成君,那麼南京的傳說還有什麼?”
“我聽我師傅說,這南京城有十二奇,被稱作為一煞二雲三絕地,帝王古都建六朝。”那年輕人激動了起來,解釋道:“這一煞自然指的是小煞君你沒錯了,至於二雲么,一個是應天學院的雲蟠祥陣,一個是棲霞紅雲,至於三絕地我卻是不太了解了。”
“哦,還有這樣的說法么?那倒是很有趣呀。”王成君收起心中的戒備,說實話他出生在南京可是對城市裏面的事情甚至還不如外地人來的清楚:“還沒請教朋友高姓?”
“啊,我叫葛俊,復字英才。”葛俊的年紀看起來和王成君相差不大,而且整個人看起來也是一門心思潛修道術的模樣,與王成君彼此之間倒很談得來。
“唔,原來是葛天師的傳人!”這一番,卻是輪到王成君敬佩不已了。葛天師,名稱葛玄,師從三國時期左慈修鍊,後來相傳江西閣皂山修道,常辟穀服餌,擅符咒諸法。成道以後被道教尊其為“葛仙公”,又稱“太極左仙公”。
“呵呵,正是家族祖輩,到我這裏可就沒什麼好炫耀的了。”葛俊揉了揉太陽穴,傳到現在不要說他葛天師的家傳就算是師門三皇派的絕藝都也不知道斷絕了多少。
老實說,王成君確實對葛俊心生好感,這樣樸實的人在現在的社會上可不多見了。
葛俊嘆了一會氣,然後很快就恢復了精神,笑道:“想不到這一次的運氣這麼好,不但見到了煞君還有可能見識到應天學院的雲蟠祥陣呢!”
王成君精神一振,聽起來這葛俊似乎已經知道了任務的內容?
果然,葛俊是個實誠人,還不等王成君開口詢問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自從諸葛亮說南京有帝王之氣以來,也有不少的王朝建都於此,但都是命不長久,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么?”
王成君思索了片刻,說實話他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從地勢上來說南京虎踞龍盤、依山傍水,從西南往東北有石頭山、馬鞍山、四望山、盧龍山、幕府山,東北有寧鎮山脈的最高峰鐘山,北邊有富貴山、覆舟山、雞籠山,南邊有長命州、張公州、白鷺州等沙州形成夾江。
這些天然屏障正符合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的格局牢牢地把南京城保護其中。
若是從風水的角度上來看,無論是聚氣還是養龍,都是近乎完美。
綜觀中國5000年文明史,西安與洛陽是前半段的政治中心,而唐朝以後,便也就衰落了,再也沒有崛起過。至於北京則是從元朝開始,也就是最近800年,才成為中國的中心,從默默無聞漸漸興盛起來。
只有南京,從2000多年前,東吳孫權在南京建都開始,到最近的50多年前,中華民國建都南京,前後共有12個朝代在這裏建都,延綿不絕2000多年,成為了中華民族建都時間跨度最長的古都。
古代的帝王們並不傻,為什麼不斷有人願意在南京建都,使得南京一而再、再而三地前後共12次成為首都,延綿不絕2000多年而不斷絕,這就說明了南京的風水不差。
但是,就像葛俊所問的那樣,為什麼在南京建超的王國總是很快就瓦崩土解了呢?這難道也和應天學院的雲蟠祥陣有關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