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積怨

[2歸政於皇]第107章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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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大年初一，皇帝都會大宴群臣，今年也不例外。

大臣們面帶喜色，給皇上和太后拜過年之後，在宇文邕一番熱情洋溢的話語之後。進入午宴，雖說周武帝再三強調節儉，便午宴還是相當豐盛的！酒足飯飽后的大臣各自急匆匆地回家過大年去了。

宇文直正當要離開的時候，周武帝把他叫住說道：“衛公，新的府邸選好沒有？”

頓時，宇文直的汗就下來了，儘管天還很冷！“正……正在選……”

周武帝轉身而去，一邊走一邊說：“沒事的，慢慢選，選好了說一聲。”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大冢宰宇文憲和隨國公楊堅也在場。

宇文直一見他倆那幸災樂禍的樣子，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家雖說和皇宮有一牆之隔，他為了不**份，總是坐着大轎來上朝的。今天，他走出皇宮大門，在大門竟然不知往哪裏走，直到衛兵們把他扶上大轎。

“你們這是帶我往哪裏？”宇文直問道。

衛兵聽見他這句問話吃了一驚:這衛公怎麼啦？不是要回家嗎？要不的話，你要上哪裏，直接吩咐就好啦？衛兵心裏雖然這麼想，但嘴上的回答是：“請王爺回府！”

“不！去含仁殿！”宇文直神思恍惚的說道。

轎夫聽了，立即轉頭向含仁殿的方向而去。

到了含仁殿的殿門前，宇文直又猶豫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叱奴太后已經有時清醒有時糊塗了，成天像個孩子似的由宮女們哄着她玩。今天早上給她拜年，她竟然沒有認出自己。

如果她不是這樣，她叫宇文邕不要來侵佔自己的府上，宇文邕肯定會聽的，因為誰都知道宇文邕是個大孝子，雖然他不是自己的母親叱奴太后所生。

宇文直在含仁殿前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進去。

一路上，他想了許多和太后說的話，但願她能夠清醒。到了她的卧室，只見她正在和丫環在玩紙牌。

“太后，衛公給您拜年來啦！”一個丫環在她的耳邊。

“你來看看，我出六條好還是出二餅好？”叱奴太后好並沒有聽見她說什麼，而是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紙牌上。

丫環對這紙牌不太精通，見太后問她，今天是大年初一，應該多說吉利話所以她一下說道：“……都好！”

宇文直是心急如焚，見太后在玩牌，自己這些話又不便當著這些丫環的面說，又不好把丫環們趕走。

於是，他轉身到含仁殿的大殿走去。他記得非常清楚：就在去年的三月十八日，就在這個大殿，太后就坐在眼前的那把椅子上。宇文護坐自己腳下的這個位置給太後讀《酒誥》，正在讀的時候，宇文邕舉起玉珽向他的腦海后猛擊，他被擊倒在地爬行。

想到這裏，他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當時只是考慮，誅殺了宇文護，這個天下至少有自己的一半，可是直到今天，“天下”沒有自己的事……他後悔啊！當時自己為什麼不拼個魚死網破？自己在宇文護一刀以後，自己為什麼不給宇文邕也來上一刀？

自己想掌握軍隊，想得到大司馬一職；可是，宇文邕卻以大司馬的職位低於大司徒而不給自己，卻給了陸通，可是，陸通死了，宇文邕又把這一職位給了弟弟宇文招……

由於長期的鬱積憤悶，他想起了楊堅，他總認為楊堅相對來說是自己比較親近的人，是一個比較沉穩的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也許自己還有翻牌的機會。可是，沒想到楊堅卻是一條狐狸，根本就不想和自己站到一邊。

他曾經想到:既然楊堅不站到自己一邊，自己也已經向他表明了態度，為了杜絕後患，所以決定除掉他。那一天，他聽手下人說楊堅可能進了皇宮，於是，他便在楊堅回家的路上設下埋伏。

暗殺沒有成功。不過，因為一切都很平靜，宇文邕和楊堅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時至今日，他也不明白那天晚上那是不是楊堅的馬車？時至今日，他也不明白楊堅有沒有去告密？

楊堅身為有權的大將軍，現在有警備森嚴。自己手下有沒有軍隊，暗殺他有談何容易？

自己就像是背了牌的牌手，自從在沌口戰役被陳朝大將吳明徹打敗之後，自己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被免職、被罷官，實指望憑藉誅殺宇文護有功，能轉了牌運，誰知眼前只掛了個大司徒的空名之外，即將一無所有——因為父親生前給自己蓋的這個府邸宇文邕也要來搶了。

突然，宇文直的心裏一酸，流下了兩行淚水……他猛的一把抹去淚水，心裏怒道：你宇文直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窩囊？

想到這裏，他又回到太后的卧房，他對那些丫環怒聲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丫環聽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叱奴太後手捧着紙牌怒道：“你是誰？竟敢來打擾我打牌？”

宇文直聽太后的口氣，這一會兒她老人家還不糊塗，於是，立即跪在他的面前說道：“太后，我是直兒啊！我給您拜年來啦！”

“哦！直兒，快起來……你今年是多大來着？娘的記性是越來越差了！”叱奴太后摸着他的頭問道。

“二十七了。”

“哦……我好像記得你早上給我拜過年了，是嗎？”

宇文直想：自己的這個老媽不糊塗啊，自己給她拜過年她都記得。“太后，兒連個住的地方都快沒有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又酸了一下。

“沒地方好啊，娘這個地方大着呢，你上娘這裏來住，來陪娘打牌……那些丫環的牌打的太臭了，回回都是我贏，這打牌要是常贏啊，就沒意思了！”叱奴太后一面說著一面手舞足蹈，顯得特別高興。

宇文直心想，老太后都糊塗到這樣了，還能再指望上她？爬起身來扭頭走去。

叱奴太后見宇文直走了，立即喊道：“哎！直兒啊，叫你陪娘打牌，你怎麼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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