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舊地重遊

[2歸政於皇]第95章舊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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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伽羅望着阿摩那圓潤紅撲俊逸的臉龐和像他父親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神，蹲下身子問道：“怎麼想起百子庵啦？”

阿摩打了個酸鼻：“我想清心住持和凈雲，這些年了，她們並不知道我在哪裏？”

“我每天都在家裏拜佛，也早就想到庵里寺里去了……那我們就走吧！”

南城門有集會，那裏人多擁擠，獨孤伽羅母子坐着馬車向東門而去，雖說要繞點兒路，但路上人少，馬車兒好走。

在獨孤伽羅母子馬車的前面，有隨國府的兩個騎馬的家丁在前面開路，在後面有兩個騎馬的家丁在後面護衛。在黃帆布篷內，前面坐着獨孤伽羅母子，後面坐着阿摩身邊的丫環萍兒和獨孤伽羅的丫環。

兩匹一樣高大的棗紅色大馬並列拉着馬車，它們的兩匹馬的步伐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踏踏的步調一致，老阿義手持馬鞭坐在馬車上趕馬前行。

一路上，阿摩掀開馬篷窗帘向外張望，此時他的心情異常興奮，望着外面的景緻，不時的把自己看到的講給母親聽：“媽呀，外面的樹也扎着綵綢呢？”“媽呀，東城門上也插滿了彩旗，好漂亮呀！”

獨孤伽羅閉着眼睛在沉思，聽到阿摩的叫聲，只是偶爾回答一聲。昨天晚上，楊堅回家挺高興的。要是往常，准要說一說朝廷的情況再睡。而昨晚到家丟頭就睡，夜裏卻笑醒了！還有什麼事能讓他笑醒，還不是找了個如意的小狐狸精？要是真的那樣……

想到這裏，她氣的呼呼直喘粗氣。

“媽呀，你哪裏不舒服嗎？”阿摩看母親這樣，真的擔心她的身體。

獨孤伽羅想的太深沉了，竟然沒有聽見阿摩這句關切的問話……今早天沒亮，自己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楊堅就已經出門了。如果他起來時自己醒了，無論如何也要問問他：自己夜裏問他兩句他為什麼要不回答？

還有一件煩心的事：上幾天，獨孤伽羅聽一個熟人說，自己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獨孤陀的府里，外面的人很少到他家裏，他的家裏常常會冒出各種顏色的煙霧。聽到這些，她非常的擔心：因為這個弟弟從小就喜好鬼神，他的妻子又喜歡妖術……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又不好對楊堅說，更不好對別人說，只有到廟裏去對神說了。

“媽呀，你哪裏不舒服嗎？”阿摩見母親閉着眼睛、眉頭緊鎖，時而呼呼大喘，剛才自己問她話她沒有回答，他擔心母親發生意外，便緊張的再一次問道。

獨孤伽羅睜開眼睛，勉強的朝他望了望，輕輕的說道：“我沒什麼！”說完，她又閉上了眼睛。這些年來，她信佛信道，但不信鬼神，也從沒見過鬼神。所見到的就是阿摩叔叔楊爽的七竅之中的烏風黑氣，據來大人講，那也並不是什麼鬼，而是陰氣……他的五官適宜這種陰氣的聚集。

如果沒有鬼神，那麼，弟弟的家中又是什麼呢？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些煙霧？想到這裏，她感覺心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到了不吐不快的程度。她的眼前可以說話的人只有阿摩，阿摩還是個幼小的孩子。但不和他說又和誰說呢？丫環們是下人，當然不能和她們說這樣的事。

“阿摩，你說這天下有沒有鬼神呢？”獨孤伽羅只是為了一吐為快，並不是指望他能回答什麼。

“媽呀，你……”阿摩睜着驚異的目光望着母親。

……

到了，到了百子庵了！馬車剛停穩，阿摩從推開馬車車門跳了下去……

就在這個地方，在自己百日之後的第一天上午，父親經過地道把自己送到這百子庵里。就在這裏，凈雲把自己藏在草簍里背了進去。在近三年前的一天，自己留了張紙條就回家了。自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清心住持和凈雲……

阿摩興奮的在心裏吶喊道：百子庵，我回來了！清心住持，我回來了！凈雲，我回來了！

這裏的一切，和三年前一樣。整個庵里的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一片落葉也沒有。儘管今天到處都在慶祝，不過，這百子庵里的人仍然不少。香客來來往往，一臉的虔誠，這裏，聽不到任何笑聲，只有尼姑的誦經聲和人們低沉的說話聲。

老阿義和四個護衛家丁在門外，找些草料讓馬吃之後，在離庵門不遠的地方在地上畫起了棋盤下起棋來。

兩個丫環跟着獨孤伽羅向里走去。這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向外走去。到了大堂，清心住持迎了上來道：“請問施主，來求子嗎……跟我到百子堂來。”

獨孤伽先是愣了一下，過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來這百子庵都是來求子的。而自己則是聽阿摩說想上百子庵來自己也就來了。於是，她笑了笑說：“我不是來求子的，我是來拜菩薩的！”

這一次是清心住持愣住了：因為很少有人來這百子庵里僅僅是為了拜菩薩的。

“施主，如果不是求子的，跟我到左殿來！”清心住持說著把獨孤伽羅引向左殿。

阿摩望着清心住持，真的想叫她一聲。不過，見她和母親說話，眼睛又到處搜索起凈雲來。見大殿裏沒有凈雲，他的心裏有些失望。當來到左殿的時候，只見凈雲雙手合十，正閉着眼睛站在菩薩像的一側，口中正念念有詞，他的心頭突然一喜。

三年不見，凈雲長高了，胸前也比以前高出許多，有了一個姑娘應有的曲線，儘管她穿着寬大的尼姑服，這種曲線也清晰可見。

阿摩望着凈雲，真的想叫她一聲。不過，見她為正在跪在菩薩前的一個婦人和一個小孩練經……忽然，他瞥見一個婦女面前站着虎頭虎腦的這個孩子。阿摩一眼就認出他是柴莊主的兒子:曾被自己砸裂的一臉橫肉的泥塑男童的真身，想起他曾經對自己兇狠的樣子，真的想衝上去揍他一頓。

眼前的這個男孩，個子長大了，其他方面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神和以前大不相同：眼中已經沒了以前的那種霸氣和兇狠，而是充滿了害怕和驚慌。

他見了阿摩，急忙躲進身邊那個婦人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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