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伊始

事件伊始

橫濱的天空,無論什麼時刻都美得讓人流連。

黃昏,仰起頭,可以看到天邊由太陽西斜帶出的彩霞。

風帶着一絲涼意,輕輕地將春天應有的沉悶氣息吹走。

伊萬靠着高高聳立的白色牆壁,靜靜地看着天邊的美景。紅色的霞光映在他的瞳子裏,將原本濃稠的紅色照得發亮。

夕陽昏暗的光芒壓着他金色的髮絲,阻礙了它們原本的光芒。

伊萬在這個稱作橫濱的城市已經待了七天,澀澤也已經整整七天沒有回來了。

這很反常,幾乎每天埋在實驗室里的澀澤龍彥,即使被什麼東西吸引了去,也斷不會這麼多天像是失聯了般沒有一點音訊。

這個臨時搭建的實驗基地,由於缺了主心骨,實驗人員個個惶惶不安,這種情緒在今天大範圍的爆發了。原因似乎是有政府的人找上了門,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從早上起,亂亂糟糟的聲音就沒消停過。到處是穿着白衣的人急匆匆地走來走去的身影,沒人有閑暇注意某個實驗體去了哪裏。

伊萬就是這個趁着混亂偷偷跑出大家視野的實驗體。

自有意識以來,他就生活在實驗室里,作為‘小白鼠’。

伊萬的身體實驗一直都是澀澤龍彥親自動手的,原因無他,僅僅只是因為他的體質太過超乎尋常

他無法死亡。

無論是掏心掏肺還是流血割肉都不會把他玩壞,只要在被損毀后喂上幾滴新鮮血液就能滿血復活。就像他在幻想文學書中讀到過的吸血鬼,區別不過是他是個有心跳有溫度,活着的存在。

澀澤龍彥應該是他的爸爸,會陪他說話,教他學習,是他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人。

除了讓他做各種令人疼痛的實驗外,其他都很符合小說中父親的人設。

雖然第一次鼓起勇氣當面叫澀澤爸爸的時候,被他笑得一臉慈愛溫柔地帶去實驗室做了一天的電擊反應。

做實驗其實沒什麼,反正也死不了,不過,伊萬怕疼。那些大大小小的實驗沒有一項是缺少了疼痛的。

每當痛得受不了的時候,伊萬都想立馬暈過去。

不過不行,澀澤爸爸最討厭那種意志不堅定的人了。他必須偽裝得誓死不屈,不向死亡低頭。

啊啊,這樣就更想暈倒了。

伊萬討厭疼痛,也討厭在疼痛到昏厥的情況下裝成擁有人性光輝的高尚樣子。

所以,他想逃走,去哪裏都無所謂,只要不讓他在生死之間反覆橫跳就好。

在有限的生存環境下,慾望與幻想也會不切實際地滋生出來。

在第一次從死亡的噩夢中蘇醒起,伊萬就幻想着當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真是的,伊萬覺得他除了可以死而復生,吃食方面偏向血液外,再沒有什麼值得用超乎尋常來敘述的了。

他有異能,不過感覺很雞肋,是通過血液複製他人的異能力。雖然沒有異能獲取上線,但是存在很多限制。比如必須知道對方異能名稱啊什麼的,還不是永久性的。

伊萬嚮往着外面世界的普通生活。

而現,正是他實現這個想法的最佳時機。

澀澤龍彥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只有兩種原因,一是,他被正義的人士捉住制裁了;二是,他被仇家殺掉了。

總之,不會再回來了。

這很好,最好是後者的情況,去地獄探尋人性的光輝吧,希望澀澤爸爸一路走好。

排除了澀澤這個大boss的阻礙,實驗室里的其他人就不是很需要在意了。

現在,只要悄悄地溜出去就大功告成了。

偷溜出去這一點其實也很好達成,因為他有個聰明的朋友。

伊萬是在實驗室本部所在的國家認識的他的這位好朋友——陀思。

本部所座落的是個名叫mosike的城市,在極北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寒氣逼人,動不動就下着雪。

十歲過後,澀澤就允許他在基地里四處走動了。明面上的說法是,小孩子需要多呼吸新鮮空氣才能健康。實質上,估計是被他纏着講童話故事煩的不行吧。

要說在基地里,伊萬最喜愛的踏足地點是實驗樓后的一片大廣場,那裏視野寬闊,向遠處眺望,甚至可以透過濃密的樹枝草叢,看到遙遠的地平線外幾座矮房子。

沒有人擔心他會偷偷溜走,因為基地四周圍着高高的鐵絲網,由特殊的異能力附着的,可以隔絕一切生命物質入侵。

知道這一點,是因為伊萬曾看到過一軟乎乎的小兔子迷迷糊糊地撞上鐵絲網,然後再也起不來的場景。

那天,他隔着網,跟一隻註定活不過來的兔子說了許久的話,那是他第一個生活在實驗室外的聊天對象,那時候伊萬還不知道世界上存在【死亡】這種令人嚮往的權利。

自己死不了,他也就理所應當地認為其他生物也一樣。

在他自說自話時,那隻兔子始終沒有動過,伊萬清晰地記得兔子丁點大的身體漸漸被北地的大雪埋葬的場景。

一點一點的,伴隨着他輕飄飄的聲音,像在舉行一場被白色綢緞包裹的盛大的祭祀,只不過主持祭祀的人沒有供奉的對象,作為貢品的兔子早早咽了氣。

伊萬就是在那場潔白的祭祀中認識了他的第一個人類朋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黑髮紫瞳的小男孩。

在兔子徹底被掩埋到看不到身影的時候,遠遠看着祭祀的黑髮男孩走了過來,他的頭頂和肩部都落着雪,身上的衣服有着破洞,裸露的皮膚有些發紅。

男孩瞅了伊萬半晌,然後認真地指着地上的小雪包說,“它不會再醒來了。”

伊萬很困惑,他不明白男孩為什麼這樣說。但是伊萬對小男孩本身充滿好奇,他虛心請教為什麼說那隻兔子醒不來了,而後得到了名為【死亡】的說法。

那一天,他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沒有死亡權利的,只有自己。

不過伊萬還是堅持自己是個正常人類的說法,雖然他自己都會在內心深處進行反駁,但他還是對着男孩這麼說。

令人愉快的是,這個他新認識的小夥伴從來沒有反駁過他的這條言論,即使是在知道了伊萬的特殊后。

“你能跟我說說外面人的生活嘛?”伊萬有些急切地詢問着,意圖找到更多的與人類的共鳴處。

男孩溫和回應着他,與他講了很多書本上不曾有過的關於人類的故事。之後,他們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朋友。

男孩的名字很長,他能記得住,但是每次念着真的很費事。

不過對方是個好心大方的朋友,在第二次見面時,伊萬就被允許叫他陀思了,這真是他們友誼的升華。

陀思的身體不大好,經常生病,四年間伊萬和他見面的次數少的可憐,不是伊萬由於實驗耽擱了,就是陀思生了病,只託人往鐵絲網中丟塊糖果。

即使見面少,但在伊萬的記憶中,陀思一直是個十分稱職的好朋友,為人和善,從不對他發脾氣,會陪他說話,給他念聖經,為他講外面世界的故事。

這次離開本部前,陀思還特意過來看他,那時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再次見面,伊萬覺得他的小夥伴越加好看了,頭上不知從何時開始戴着的一頂白色的毛絨絨的帽子,在成片的大雪中,看着很是賞心悅目。

他們開開心心地說了好些話,伊萬將他這些天來看的童話故事都給陀思講了一遍。

臨走前,陀思送了他一個水滴形狀的玻璃吊墜。吊墜里盛放着一滴血,據說,血的主人是個擁有三十米內可以轉移物質能力的異能者。

伊萬認為這是屬於朋友間的送別禮,禮尚往來,他就從頭到腳誇了陀思一番。

伊萬覺得這個回禮很不錯,因為他的小夥伴很滿意地看着他,聽着他的誇讚,嘴角勾起露出漂亮的笑容。

搓搓手臂,伊萬決定忽略突然而至的一股寒意,繼續他美妙的誇獎。

現在想來,他的好朋友真是個目光長遠的聰明人,他的誇獎一點也沒誇大。

這不,現在,這滴血幫了他大忙。

背靠着實驗基地的牆壁,伊萬用手指拉出掛在脖子上的玻璃吊墜,放在嘴裏,猛地一口咬碎,血液和着細小的玻璃渣子被一起吞入了口中。

溫存地用手背蹭了下背靠着的牆壁。

異能發動。

下一秒,伊萬的身影出現在了三十米開外的牆體背後,那是將臨時實驗地圈起來的高大的圍牆。

“再見了,澀澤爸爸。”伊萬對着身後像教堂般的純白的建築小聲念着,而後轉身,再次發動異能向著城市深處移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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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文,請多指教。

私設巨多,不喜勿噴,謝謝各位,筆芯。

小伊和陀總剛認識的時候說話大概是這樣的

小伊: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跟你說哦balabala

陀:....(聽着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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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每天都在為成為好人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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