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快,”葉戈探出腳尖踢了踢昏迷在地上的守衛,忍不住咂舌,“這會兒可真得速戰速決了。”
謝昭蹲下,從守衛腰間扒下傳呼機,以及一大串鑰匙:“衣服也扒了?”
葉戈擰眉:“這兒的士兵都是黑人,咱穿上他們的衣服也很容易被發現。”
謝昭從鑰匙串里挑出一個標着編號的塑料殼,猛然想起別墅外停的一排高大越野。男人眼神一亮,抬頭看向葉戈:“外面天黑了,穿上這身衣服不容易被發現。”
說著他叮叮噹噹搖了搖手中的車鑰匙:“偷車走。在一樓接着,我們跳窗戶。”
方才通過無人機的觀察,這個別墅只有三個出口,其中兩個一左一右面向後花園,離阿貢的接引點相對較遠。然而對方人多,有遠程武器,四個人暴露在外面行走簡直就是活靶子,不安全。
可是,走正門也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就謝昭葉戈兩個人的話,在夜色里偷偷摸進來相對方便,可等一會兒帶上蔣天遙與莉茲,四個人太過顯眼,走大門容易被堵。
或許還是跳窗更加方便。
很快,一個計劃漸漸成型,兩人迅速分工。
葉戈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將人捆到一邊,出門找車去了,而謝昭操控小強無人機飛過別墅外沿。這會兒亮燈的房間一共就那麼幾個,謝昭憑着記憶,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隔着玻璃,房間裏的二人似乎在爭執着什麼。謝昭透過相對模糊的攝像頭,目光落在了蔣天遙的背影之上。明明不過只分開了十幾小時,但此刻他嘴角卻控制不住地上揚。
謝昭看他的小醫生似乎無恙,在心底輕輕出了一口氣。隨後,男人操控無人機在玻璃窗上輕輕地叩了兩下。
房間裏的人聞聲,敏銳扭頭。
蔣天遙盯着攝像頭上閃爍不定的小紅點,面上閃過一絲狐疑。莉茲也把腦袋一起湊了過來,好奇地打量着小蟑螂。
謝昭不能通過小強和人說話,便用小無人機再次輕輕碰撞玻璃。
兩下。
三下。
一下。
五下。
收到暗號的蔣小朋友眼神一亮,連忙指向窗戶的縫隙,腦袋搖成撥浪鼓。謝昭順着他的手勢掉轉視角,這才發現玻璃窗開合的縫隙里有一個閃着紅綠光的傳感器。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推開窗戶,就會觸發警報。
不能從這裏跳窗走。
蔣天遙眼珠子一轉,對着窗口說了幾句話,。謝昭只見他嘴巴開開合合,隔着玻璃聽不清。
謝昭微微皺起眉頭。
蔣天遙又伸手比劃着重複了一遍,謝昭對着口型才模模糊糊地猜到“病人房間”四個字。
去病人房間。
那邊的窗戶多半沒有鎖!
蔣天遙咧開一顆小虎牙,隔着玻璃窗對小強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扭頭就與莉茲去敲門。
女醫生表示他們需要對博爾納夫人再進行一次體檢。
守衛原本正在憂慮自己的夥伴去了哪裏,聞言只好先將兩個醫生帶去隔壁房間。主卧里,生命維持機打着平緩的節奏,服侍患者的黑人修女面無表情地回過了頭。
蔣天遙往卧室盡頭看去,這裏的窗戶沒有上鎖,而他離外面的小露台,只隔了一扇玻璃滑動門。蔣天遙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原本,守衛也想一起進屋守着,但莉茲強調了某些婦科檢查還需要守衛迴避。最終,守衛向修女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蔣天遙突然從身後捂住修女的嘴,在床頭的葯推車上拿起一針麻醉,直接把女人給放倒了。
兩個醫生無聲地對視一眼,輕輕推開了露台的滑門。涼爽的夜風撲面而來,帶着雨後泥土濕潤的芳香。樓下車燈亮了亮,似乎有輪胎輕輕壓過草坪,他們腳下傳來了輕微的剎車聲。
“快。”蔣天遙輕輕一拍莉茲的背,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屋內一眼,似乎暫時沒什麼問題。
莉茲雙手扒住露台外沿欄杆,往下瞄了一眼,心底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有點恐高。”
雖說主卧在“二樓”,但這座歐式別墅為了追求“高大空曠”的設計,其實是把原本的一二層合併了,這個二樓和普通三樓差不多高。而此時,越野車停在樓下,謝昭站在車頂上,離二樓主卧露台還差了兩個人的身位。
“別怕,我在上面抓住你。”蔣天遙穩穩地扶好莉茲的腰,幫人從欄杆上翻了出去,“下面有人接着。”
莉茲吞吞咽一口唾沫,顫顫巍巍了半晌,終於讓自己雙手抓住欄杆,下面半個身子凌空了。她腳下謝昭展開雙臂,低沉地命令:“鬆手。”
莉茲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腳尖與謝昭之間的距離、以及地面的位置,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有點不敢鬆手。莉茲只覺得方才無論如何都要逃離這裏的勇氣猛地退卻,她扭頭又看向蔣天遙,漂亮的小臉掙扎着皺成一團,似是不安,似是請求。
蔣天遙心理也緊張得要命,但他還是蹲下,用手覆蓋上了莉茲的抓在欄杆上的手,溫聲安慰道:“不怕,有人接着你。”
可就在這個時候,別墅里突然熱鬧了起來。或許是那個被打暈在儲物間的男人被發現了,或許是偷車驚動了什麼人,一時間腳步聲與吆喝聲四起。樓下葉戈從駕駛座里探出腦袋,不耐地罵了一聲髒話:“快點!該走了!”
莉茲眉頭緊鎖,閉上雙眼,一排貝齒狠狠咬住下唇,終於還是鬆了雙手。
樓下謝昭穩穩地將人接住,打開車頂天窗安排姑娘先下去。
可就當蔣天遙正打算行動的時候,博爾納夫人主卧的大門被“嘭”的一下踹開。守衛看到露台上的人,立馬端起手中riffle:“不準動!再動我就開q了!”
在那一瞬間,蔣天遙什麼都顧不上想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甚至都沒有看謝昭的位置在哪裏——身體本能地幫他做了決定——小醫生雙手猛然撐住柵欄,側身往樓下縱身一躍。
對方毫不猶豫地開火了。
“砰砰”幾聲q響,子$彈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欄杆之上,有的被彈回,有的與蔣天遙擦身而過。下落的瞬間,他的瞳孔縮成針眼,心臟猛然失重,高流速的風擦過皮膚,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下一秒,蔣天遙砸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謝昭悶哼一聲。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才剛安置好莉茲,蔣天遙就跳了下來。沒有準備好的謝昭被人下落的慣性帶得重心不穩,只好順勢摟着蔣天遙,一起摔進了越野車頂的天窗里。
蔣天遙頭部磕到了越野車的某個地方,半晌,他的五感才緩緩地恢復過來。小孩兒氣喘吁吁地從謝昭身上坐了起來,他們在昏暗中對視一眼,沒有人說話,唯有彼此胸口的跳動聲,震耳欲聾。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葉戈猛踩油門,兩人再次一起狠狠撞在後排皮座上。涵養好如謝昭也忍不住罵了一嘴髒話:“艹,你特么開得靈車啊?!”
而葉戈歡快地吹了一聲口哨,越野扭着風騷的S型一路飆了出去。與此同時,身後又傳來了叮叮噹噹的聲音,是子¥彈砸在了越野後備箱的防彈板上。
不遠處,莊園的鐵大門為一行人緩緩打開,阿貢沖了出來,在葉戈減速的瞬間跳進副駕駛座。門轟然關上,越野車再次飛速開了出去。
葉戈一口氣衝上小山坡,又是一個急剎車:“快。換我們自己的車。”說著,他率先打開車門跳了出去:“這破車裏肯定有定位監控!”
很快,別墅方向也傳來了汽車啟動的聲音——是博爾納的人追過來了。
夜色里,山莊喧囂,山林騷動,葉戈與阿貢開着兩輛車先後絕塵而去。
阿貢對這裏地形更熟悉,葉戈跟在他後頭,兩人硬是把跑路玩成了俠盜獵車手,可身後的追兵卻一直緊追不捨,引擎聲時遠時近。
半個小時之後,葉戈的對講機里傳來了阿貢前面興奮的聲音:“過河!過河!”
兩輛車一前一後壓過泥地,衝上了大橋。過了雲納河支流,有一個兇悍的當地部落,當前部落首領是阿貢的好兄弟。
根據阿貢說,這個部落首領的父輩與博爾納父輩有些淵源,定下了子孫不能兵戈相向的規矩,所以若無大事,博爾納的人不會進來,可以先去那裏避避風頭。
時間已經過了零點,村裡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了。阿貢在首領的帶領下,給大家找了兩頂空帳篷,還給大家分了一點玉米餅。
安頓下來后,莉茲顯得很熱情。
“我的上帝,你們簡直太棒了!”金髮姑娘一下車就瘋狂賞了每人一個臉頰kiss。阿貢大概是第一次被白人姑娘親,虎背熊腰的一個人突然變得畏手畏腳,臉上就剩下一片傻笑。
蔣天遙稍微矜持一點,與三位前來營救的人依次握手言謝。謝昭對他略微不滿地挑起眉毛。他瞅了瞅蔣天遙,又瞅了瞅身邊的葉戈,顯然對自己和那貨一個待遇有點意見。
小醫生一臉獃滯,不為所動,彷彿和誰都不熟。
最後,謝昭威脅似的剜了蔣天遙一眼,頭頂黑煙幾乎肉眼可見。
礙於面子,小孩又給他哥補了一個擁抱。
葉戈打電話回去,給MediCorp的大家都報了一個平安。
蔣天遙問道:“診所那邊怎麼說?”
“還在對峙交涉,我們先在這裏過夜吧。等他們那邊確認安全了,我們再回去。”
部落首領給大家帶了一點土酒,說是睡野外濕氣大,容易得病,當地人喝了強身健體。蔣天遙聽不懂這個酒是什麼果實釀造的,只覺得味道很好聞,喝起來帶着一股微酸的花果香,也就沒忍住多喝了幾口。
誰知這酒喝着不覺得烈,事後卻十分上頭。很快,蔣天遙就覺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一合眼就睡著了,還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蔣天遙夢見自己被一群黑人士兵追着,逼到一個懸崖口。他下意識地往後踩了一步,小碎石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墜入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深淵。
無數人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在嚷嚷着什麼,眼看着那個黑人端着7ang上前一步,他就頭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蔣天遙猛然驚醒,渾身汗涔涔的,已是後半夜。
夢境與現實交接的那一瞬間,他腦海里只留下了一個模糊卻堅定的念頭——謝昭在下面。
明明夢境裏那是一片黑暗的深淵,但他就是那麼篤定地確定,謝昭在下面。
蔣天遙扯開帳篷,外面木柴堆里的篝火噼里啪啦地跳躍着,阿貢與莉茲已經睡熟了,他哥還在守夜。
謝昭穿着一件深色緊身無袖,一手擱在膝蓋上,微微仰頭,正盯着赤道的夜空出神。火光印在男人的臂膀上,混着汗水,給輪廓分明的三角肌鍍上一層油亮的暖黃。
蔣天遙從來沒見過這麼“邋遢”的謝昭,渾身髒兮兮,也不知道是灰塵還是泥巴,大腿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變成了暗紅,還有好多處被蚊蟲咬傷的痕迹。
他記憶里的謝昭,商場上何等霸道,但那是一種內斂的霸道。而此刻的男人卻像一把開過刃的刀,絲毫不打算掩蓋自己渾身上下的侵略性。
看得蔣天遙眼睛有點發熱。
他想——這個男人,是他閉上眼睛,也能義無反顧的信仰之躍。
窸窸窣窣一陣,小孩兒手腳並用地從帳篷里爬了出去。先前身邊有人,蔣天遙不好意思與人親熱。這會兒大家都睡著了,他便像小狗一樣蹭到謝昭身邊,悄無聲息地把腦袋埋進對方肩窩。
可他哥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然後又漠然把他推開,似乎是不太高興。
蔣天遙心裏有點忐忑,再次把臉湊近,在火光中撲閃着一雙大眼睛。小孩兒這才微微啟口,謝昭就伸出食指抵住他的上唇,聲音沙啞而低沉:“別說我不想聽的。”
也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不想聽道歉。
不想聽道謝。
也不想聽解釋。
蔣天遙一縮脖子,最後眼珠子一轉,探出粉色小舌尖,討好似的舔了舔謝昭指尖。從謝昭那個角度看過去,小孩兒一雙眸子在火光里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揚,竟然是勾人的要命。
謝昭滿腹的焦慮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最後,所有的不悅化作一個印在睫毛根部的吻。他一手攬過蔣天遙的yao,終於讓人靠在自己肩頭,一起仰頭看向天幕。
赤道的星空是可以用肉眼看到銀河的。沒有了光污染,漫天繁星宛如一顆顆嵌在夜幕里的小鑽石,亮晶晶的,隨着蟲鳴的節奏一閃一閃。
半晌,蔣天遙好奇地問道:“哥,你會看星星嗎?”
小屁孩還指望着他才高八斗的哥哥隨手指出一個星座,出口成章地給他講一個浪漫的傳說故事。誰知謝昭一臉深沉地看着天空,冷漠而實誠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蔣天遙:“......”
“你呢?”
蔣小朋友一撇嘴:“我也不會。”
兩個文盲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謝昭仰頭倒在草地上,而蔣天遙像一隻小狗似的縮了起來,把腦袋枕在他哥胸前,側着頭繼續看星星。
之前大家都忙着逃命,兩人這才有時間聊了聊白天發生的事。蔣天遙叭叭叭地吐槽了一嘴博爾納的“土皇帝”生活有多奢侈糜爛,最後又提到生病了的博爾納夫人。
“那個女人也是可憐。”蔣天遙長嘆一口氣,“轉移得到處都是了,放哪都沒救。”
謝昭隱約記得自己看過一些數據:“子宮頸癌在非洲似乎還挺常見的。在這兒的一些國家裏,甚至是女性癌症死亡的第一原因吧?”
“是。”蔣天遙點頭,“WHO數據顯示85%的子宮頸癌死亡案例都發生在發展中國家。MediCorp有一個關注女性健康的分佈就在研究這個,主要原因是當地人性保護意識太差,而且,他們既沒有科學意識,也沒有經濟條件進行預防篩查。”
“哎。”說著蔣天遙又嘆了口氣。
有時候愚昧與疾病一樣可怕。
說到這個,謝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啟口,但他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原來是葉戈起來和謝昭換班了。
葉戈斜眼瞅了兩人一眼,揶揄:“喲,這就膩歪上啦?”
謝昭沒搭理來換班的男人,也沒再與蔣天遙繼續方才的話題。
葉戈對人的冷漠倒是不以為忤。他嘴裏叼着一支尚未點燃的煙,又大大咧咧地從褲兜里摸出一根,給謝昭遞去。男人的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起經歷一些事情,一杯酒,一支煙,就成了兄弟。
謝昭的目光落在煙條上,心裏突然有點發癢。雖說他沒有煙癮吧,但經過這驚心動魄的一晝一夜,他的確需要一些東西來安撫自己精疲力盡的神經。
可謝昭這才接過煙,他的小朋友就睜圓了一雙眼睛,歸咎似的瞪了他一眼。
謝昭的手明顯猶豫地頓了頓。
葉戈眼底看得明白,笑眯眯地輕聲揶揄:“嘿,還是個妻管嚴呢?”
謝昭輕輕一拍蔣天遙p股,打算把小孩先打發走了:“你睡覺去。”
蔣天遙不滿地嘟起嘴:“你又抽煙!”
謝昭抄起地上守夜用的獵qiang,輕輕一頂小孩兒p股,痞氣十足地一勾嘴角:“這個和煙,你總得讓我選擇一個。”
蔣天遙:“......”臭流氓。
最後,蔣同學只好把一口鍋扣在了葉戈腦袋上,悻悻地瞪了他一眼,回去繼續睡覺了。
謝昭在葉戈那裏借了個火。
他深深吸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錢包里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今天的事,謝了。”
“以後你要是回國,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幫忙。”
葉戈看着名片上那一長排頭銜,頓時驚掉了下巴。
......
第二天上午,部落村民很熱情地用當地儀式迎接了首領的客人。幾個黑人圍着一大鍋肉湯,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調,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聞到血腥味里夾雜着淳樸的肉香。
蔣天遙好奇地往鍋子裏瞥了一眼,卻發現這竟然是某種猴類。
一整隻。被很粗糙地大卸八塊的那種。
其它肉塊蔣天遙似乎還可以接受,但那猴子頭骨煮熟了以後,和人類的頭骨特別像。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一大塊天靈蓋半浸在肉湯里冒着泡泡——眼球腫大,鼻子殘缺,牙齒外翻,總之,五官尚清晰可辨。就在那一瞬間,蔣天遙想起了那天和謝昭一塊兒解剖的黑猩猩,頓時胃部一陣抽搐。
打擾了。
顯然,他哥和他產生了同一種聯想。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拿玉米餅,在遠離肉湯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吃猴子的話,吃點別的吧,”阿貢很理解地對蔣天遙笑了笑,遞過一份用樹葉包裹着的烤小鳥,“這個你嘗嘗,可是我最喜歡的。”
蔣天遙接過樹葉,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這並不是烤小鳥,而是一隻烤果蝠。傳說中血液里可以同時儲存無數致命病毒的果蝠。
小醫生拉扯開一個僵硬的笑容,連聲說:“謝謝,不用了。”阿貢聳聳肩,知道這些外國人事情多,也不強求,自己拿着果蝠美滋滋地走了。
蔣天遙掃了一圈其它食物選項,突然覺得自己手上那塊幹得和戈壁一樣的玉米餅,都顯得眉目清秀了起來。他撕下一塊玉米餅塞進嘴裏,費勁地嚼了嚼。粗糙而沒有味道的顆粒卻再次讓他露出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謝昭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摸摸地往他手裏塞了一顆水果硬糖:“最後一顆了。”
一行人出發回程之前,葉戈再次給診所打了個電話確定安全。
“問題解決了是吧?”葉戈頻頻點頭,“哎好,那我們回來了!”
“啊?啥?!”男人突然雙眉一挑,神色漸漸凝重。
謝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
葉戈斷了通話,愣愣掃了一圈大家,半晌,乾裂的嘴唇微啟:“大概是由於恐慌,隔離區里逃走了三個伊波拉病人,現在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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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幾件事qwq
1.因為我老被機鎖,試着改了幾個關鍵詞,希望不影響閱讀體驗。
2.因為最近剛果北部真的爆發了ebola我決定全文架空至G國,到時候統一修改。
2.因為最近審查比較嚴格,《寸鋒》涉及卧底編輯報備沒有通過,《夜囚》涉及刑偵有很多注意事項要編輯過目(這本一定會寫的),我決定先把這兩本放一放,先開一個輕鬆一點的星際文吧~《危險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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