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宋珩竭力壓下了內心竄動的火焰,他眼眸的顏色已經深沉得不能再深了,口中卻依舊竭力維持着平穩的語氣,道:“哦?也不過如此。還有什麼更厲害的?”
齊春錦呆了下,心底忍不住嘀咕。
這還不夠厲害么?
宋珩見她不動了,只好接着又道:“就這樣也想要嚇住我?”
齊春錦方才又抬起頭瞧了瞧他,心道,也是,他可是攝政王,昔年在戰場上很是勇猛的,只有他嚇別人的份兒,哪有別人嚇他的?
齊春錦咬了咬牙道:“那我……要更厲害些了哦?”
宋珩心下狂跳,大火升騰,面上卻絲毫不顯。
他道:“嗯,你只管來。”
齊春錦心道,這可是你讓我來的。
她憶起自己在夢裏做的那些事,給自己壯了會兒膽,這才驟然起身將宋珩往下一推。
宋珩驚愕了一下,沒成想齊春錦這樣好誆騙,說動手便動手了。
宋珩當下就卸了力道,順勢倒了下去。
怕齊春錦膽子不夠大,他還微微合上了眼,掩去了眼底的光,免得嚇住她。
齊春錦將宋珩推倒后就頓住了。
她朝宋珩看去,卻見他微微合著眼,這一幕彷彿和夢中相重疊了……齊春錦輕輕吸了口氣,悄然爬上去,然後騎在了宋珩的腰上。
“就……這樣。”齊春錦小聲道。
“哪樣?”
齊春錦伸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宋珩的腰間,然後小心翼翼地解開了他的腰帶。
解完就停了下。
他怎麼還沒有反應?
齊春錦有些摸不着頭腦。
齊春錦只好一口氣全解開了,還伸手摸進了他的衣裳底下。
溫熱的。
齊春錦的面頰飛快地染上了兩抹紅霞。
與夢中不同,此時摸到的觸感更為分明。
齊春錦一口氣在他腰腹上畫了三個圈兒。
“……”
奇怪了。
那冊子裏明明是這樣描繪的,……那些冊子裏的姑娘,最善用這樣的方式去勾引男子了,一勾引一個準兒才是。
宋珩四肢都僵住了,他憋得難受,偏還要淡淡道:“這便完了?”
齊春錦氣極。
這…便…完…了?
豈不小瞧了她!
齊春錦微微俯下身,與他湊得更近些。
與此同時,宋珩都能清晰嗅見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宋珩攥緊了手指,下一刻,齊春錦便輕輕按在了他的脖頸處。宋珩一僵,他從未將自己的命門這樣暴.露在他人手中過……
齊春錦隨即便輕輕按了按他的喉結,輕輕的,似是無意識的行為,卻又像是充滿情.色意味的挑.逗。
宋珩喉頭輕輕一動。
齊春錦便像是按着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樣,氣得從他身上翻了下去。
“我嚇不住你。”齊春錦抿唇想了想,半天憋出來一句話,道:“齊王殿下是不是身體有疾?”
宋珩叫她氣笑了。
他緩緩撐着座位坐了起來,盯着她,問:“我有疾?”
齊春錦點點頭。
宋珩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橫衝直撞,便是鐵鎖鏈也鎖不住的火氣。
他拽住齊春錦的手腕,將她猛地拉向了自己。齊春錦就這樣坐在了他的懷中,一下呆住了。
宋珩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俯首親在了她的頸側,啞聲問:“你瞧見的,是這樣么?”
齊春錦心跳咚咚,像是從喉嚨口飛出去了。
她僵硬得別說是四肢了,感覺腦袋都不像是自個兒的了。
宋珩掐着她的下巴,將她輕輕扭了過來,然後親了下她的唇:“……是這樣么?”
他到底還是存了一分理智,沒有更過分,也沒有更用力,怕將她嚇着了。
齊春錦結結巴巴地道:“……是、是。”
“那算什麼?”宋珩沉聲道:“我喜歡得緊,你若這樣待我,我十分歡喜。”
齊春錦喉頭哽住了。
攝政王不覺得她奇怪么?
“你若下回還想看,我陪你一起看,如何?”宋珩低聲湊在她耳邊道。
齊春錦臉上發燒,胸口發燒,身子也跟着發燒。
但宋珩說的話,又極有誘.惑力。
齊春錦舔了舔唇,道:“這樣……你也還是喜歡我么?”
宋珩沉聲道:“喜歡。”
齊春錦有點暈乎了。
原來不是人人都瞧不上她這樣的。
原來攝政王是喜歡的。
齊春錦低聲道:“……那好吧。”
宋珩心下一動:“好什麼?”
齊春錦支支吾吾道:“就是……請齊王殿下與我定親罷。”
宋珩掐着她的腰,將她整個按倒下去,吻住了她的唇,這次就要用力許多,先是要將她吞進去似的。
齊春錦被撬開了唇齒。
她不自覺地蜷起腳趾,還有些喘不過氣。
原來……原來冊子裏頭畫的,真正親吻起來,是這樣的滋味兒……好像要死了一般……
半晌,宋珩才放開了她,將她扶起來坐好,沉聲道:“好,我聽齊三姑娘的。”
齊春錦低低喘了會兒,才覺得自己又恢復如常了。
她有些待不下去了。
整個人都如同繃緊的弦,胸口堵着說不出的滋味兒。
齊春錦匆匆抬手去揭帘子,道:“我要走了。”
宋珩知她要去岳王府,心下雖然仍有些不快,但面上是分外大度的。
宋珩按住了她的手背,道:“我送你前去。”
齊春錦怔怔道:“……好吧。”
宋珩抬手屈指敲了敲車廂內部,外頭的人聽見了聲音,當下便驅動了馬車。
成湘問:“殿下,去何處?”
“岳王府。”
“是。”
宋珩將窗帘釘得更緊,如此車廂之內光線昏暗,便更顯得有些隱秘。
宋珩道:“若是如這般,我心悅於你,再行這樣的事,怎麼算是淫.盪?”
“那算是什麼?”
“是喜事。”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岳王府門外。
齊春錦這才下了馬車,門口的下人見了她,當下一驚:“正要派人來接姑娘呢,姑娘怎麼自己來了?”
齊春錦還未說什麼,後頭宋珩不動聲色地掀了下車簾,恰好露出他的面容。
下人見着他,當下又是一驚,忙躬身行禮:“見過齊王殿下。”
宋珩這才道:“我走了。”
齊春錦頭也不回地邁進了岳王府:“嗯嗯嗯!”
宋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小姑娘,實在沒心沒肺了些,這便急着玩兒去了,倒是將剛才那些忘了個乾乾淨淨。
等放下車簾。
宋珩面容才又沉了下來。
他捲起車窗旁的帘子,問成湘:“事情可辦好了?”
成湘道:“已經辦妥了。”
宋珩這才放下了帘子:“去皇宮。”
“是。”
齊春錦一進府,岳王妃就迎了出來。
她笑道:“雲安郡主還未到呢,你今個兒來得倒是早。”
一旁的下人,這才與岳王妃說了,是誰送的齊春錦前來。
岳王妃面色當下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說來,齊春錦在宮中赴太後生辰宴時,便有些奇怪了。太後為何將她喚走?為何歸來時,齊春錦又滿頭釵環?手中儘是貴人們的賞賜。
便連王嫻都沒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岳王妃心下嘆息。
罷了罷了,郗兒沒有這樣的福分。
岳王妃忙露出笑容,道:“我還不曾問過呢,齊三姑娘多大年紀?”
“去歲及笄了。”齊春錦答道。
“倒是與郗兒年紀相當。不知是幾月的生日?”
“十二月。”
“那倒是郗兒長你幾個月。”岳王妃頓了下,笑道:“我和岳王都覺得與你分外投緣,我瞧,你不如給郗兒做個義妹,如何?”
齊春錦怔了下。
“你有哥哥么?”岳王妃問。
齊春錦搖頭:“沒有的。”
無論大房,還是他們二房,都是沒有的。
岳王妃笑道:“那不正好,就讓郗兒給你做哥哥。郗兒這幾日不鎖院門了,正是有大長進的時候,若是得個妹妹,想必日後更樂於常出院子來玩。”
齊春錦這才點了頭:“嗯。”
雲安郡主身份不同,岳王妃自然不會同她提做義妹的事。
能留着一個齊春錦,便已經是大善了。
岳王妃當下命人去傳話給岳王,又吩咐下人,說今日晚間再擺一桌酒,以作慶賀。
“今個兒玩什麼?”齊春錦的注意力倒是很快跑到了別的地方去。
岳王妃倒是想要帶着他們出府去玩,只可惜岳郗才鬆了些態度,不可操之過急。
岳王妃道:“猜字謎。玩兒鞦韆。”
齊春錦不大擅長猜字謎,但樂得和別人一起玩,當下點了頭,二人跨過門檻,入到院內,便見丫鬟已經推着岳郗在那裏等了。
他仍舊戴着帷帽,坐着輪椅。
岳王妃心下激動,上前告知了岳郗,她已經將齊春錦收作義女的事。
帷帽之下,岳郗目光輕輕一動,他抬眸朝齊春錦看了過去。
齊春錦此時也正盯着他,問:“若是他字謎猜錯了,就要推我盪鞦韆么?”
岳郗患病前,曾是極為聰穎的,並不像是岳王夫妻的兒子,倒更像是什麼狀元探花的兒子,自幼愛讀書。
岳王妃心道,還真不一定能猜得過他。
只是不等岳王妃開口,岳郗便磕磕絆絆地出聲,嘶啞道:“好。”
而另一廂,宋珩也見到了太皇太后。
他道:“您可有推舉的冰人?”
太皇太后原本還眯着眼,精神不濟,這會兒卻是一下坐直了身子,道:“你如何哄住她的?”
宋珩抬眸。
太皇太後果然私底下都打探清楚了,連問也不問是為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