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捉蟲)
第十七章
齊家不正之風並非是一日而起,踩高捧低是這齊家下人慣會做的事。
小太監道:“那齊老夫人房中的丫鬟婆子,倒也絲毫不做遮掩……這齊家果真小門小戶,行事着實上不得檯面。”
小太監並非是貼身伺候宋珩的,因而並未見過齊春錦的面。他心下也正納悶呢,這齊家怎麼就入了殿下的眼呢?難道是因為那個齊正?可那已是幾月前的事了,殿下興許早就忘了這人才對!
“世上蠢人總是比聰明人多的。”宋珩淡淡評價道,倒是對齊家的作風絲毫不意外。
莫說齊家,便是幾個大家族裏,也難免有那麼兩個離心的蠢貨。
“你且往下說。”
小太監躬了躬身,便仔仔細細說了,一字都沒有漏過。
若是齊語柳姐妹與齊老夫人在此處的話,一定會驚駭得渾身冰涼,當場昏死過去。因為那小太監表述的話,與她們口中的話,甚至連一旁丫鬟婆子添了句什麼嘴,都是一模一樣的。
“岳王世子?”
她何時與岳王世子又有了干係?
“是,那齊家大姑娘,口口聲聲說,是岳王世子。”
“齊老夫人便任由她們這樣說?說了便信?”
“倒也是問過的,齊大姑娘說,那日去王家吃茶賞花,去了什麼袁家姑娘、丁家姑娘……連鳳陽郡主、雲安郡主,哦,還有您……也在。都是人證。都瞧見了岳王世子私自相贈齊三姑娘定情信物。”
宋珩氣笑了:“本王如何不知,自己怎麼成了人證了?”
的面容如籠寒霜。
小太監抬了下頭,然後又飛快地低了下去。
他已許久不曾見殿下這般泄出怒意了。
小太監低聲道:“那齊語柳就是這樣說的。”
他也聰明,立即改了對那齊家大姑娘的稱呼。
“成湘,拿本王的信物,去見岳王。”宋珩道。
“是!”
岳王世子年幼時染上天花,後頭還是岳王與岳王妃寧死也不肯放棄這個兒子,岳王辭了身上的軍職,關起岳王府的大門,這一關便是許多年……
他們日日守着世子,世子終於熬過了病症,但卻落了個滿臉麻子,從此也不願出門見人。
攝政王身邊的人,突然登門,岳王驚訝之餘,還有惶恐。
他已是諸王中,最沒有存在感的那一個。
近年也少與旁人往來,連他門下不少幕僚,都忍受不了棄之而去……攝政王的人突然上門,想必不會是喜事……
“這位公公怎麼稱呼?”岳王道。
小太監看了一眼,岳王耳邊已是銀絲無數,他心下嘆了口氣,笑道:“奴婢小安子,此行前來,是為傳話……”
小太監隨即將齊家紛爭與岳王說了。
岳王倒是全然沒去想,攝政王怎麼會操心這等小事,一聽對方竟然污衊到了他兒子頭上,當下氣得一拍桌案,騰地站了起來。
桌上的茶盞水壺被震得悉數落了地。
“好,好哇!如今什麼人家也欺得我岳王府了!可憐我麟兒病症纏身、足不出戶,竟還要被他們這般耍弄……”
岳王當下便令人備馬,他要出府。
岳王妃聞訊匆匆趕來,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眼圈都紅了。隨後聽岳王說明了前因後果,岳王妃也是怒極,當即解下腰間的長鞭,怒聲道:“這齊家大房是什麼東西?莫不是沒聽過我柳清的名頭!老娘把她的頭擰下來!”
“走!我同你一併前去!”
小太監:“……”
岳王與岳王妃雖是蒼老不少,但性情到底是沒變過的。
小太監連忙道:“這不過是齊家大房與二房之爭,這二房倒也無辜。前些日子方才從定州遷回來……不過大房恐他們搶去了管家權,才編了這些理由……”
小太監心道,岳王雖然勢微,但要收拾一個齊家可容易得很。
若是一不小心,將齊家二房也連着收拾了,那可就麻煩了!
岳王翻身上馬,駐足道:“你方才說齊家,本王還未想起來。你一提定州,本王就記起來了。可是齊興亮那個齊家!”
小太監心道得虧我跟在殿下身邊,腦子好,不然還記不起您口中的齊興亮是誰。
小太監忙道:“是,只是如今這個齊家大房二房,乃是齊興亮先生的兄長齊興洪的後人。”
岳王沉着臉道:“那更該好生教訓了!罷了,那二房先前想必是回定州侍奉他二叔去了。今日本王只管拿大房是問!”
說罷,令人開了門,打馬而出。
岳王妃緊隨其後。
且說齊春錦回到院子裏,卻聽院子裏靜悄悄的。
“娘還在老太太院子裏?”
“是。”
“那爹爹呢?”
“二老爺也去老太太那裏了。”
齊春錦猶豫一下,道:“那我去罷。”
一邊的老媽媽連忙攔住了她:“我的姑娘,你去作什麼?去受氣么?”
齊春錦嘆了口氣:“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心底總是惦記着。總不好爹娘去受氣,我在這裏坐着等吧。”
“姑娘不受氣,老爺太太也就不怕了。”老媽媽按住她,道:“我給姑娘拿些糖酥來。”
齊春錦卻頭一回覺得嘴裏沒味兒了。
她趴在圓桌上,眼巴巴地瞧着那院門口……
不多時,卻聽得院門外突然吵嚷了起來。
齊春錦再坐不住了,她三兩步到了院門外,聽見下人一路跑過來,一邊喊:“岳王!岳王上門了!”
乍然聽見這句話,下人們都是呆愣愣的,隨即才反應過來。
京城裏的確有這麼一位岳王,只是從好幾年前起,便不大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罷了。可不管怎麼樣……那可是王爺啊!
齊春錦咬了咬唇,面上難掩惶惶:“定是出了大事了……”
說罷,她一提裙擺,快步就往老太太院兒里跑。
這時候老太太還在痛罵齊誠,一邊痛罵,一邊捂着胸口哎喲哎喲地喊。
齊誠眼圈都紅了,恨聲道:“是,我若氣死母親,便是不孝之徒。可我若連我掌中唯一的女兒也護不住,我又算什麼?便連個人也不算了。”
“母親若是先氣死,那也不怕,我隨後跟上便是!”
老太太沒成想裝死這招都不管用了。
便又換了一招,指着林氏等人道:“你方才說的是人話嗎?你若一併死了,你敢下地獄去見你大哥嗎?你大哥不在,你就這樣欺辱她們孤兒寡母嗎?”
齊誠心冷,怒極反笑:“就因為我沒死,二房就該任由她們欺辱嗎?成,母親今日若是當真氣死了,母親放心,我一定跟着下地獄!”
“你這是咒我……”老夫人兩眼一翻。
比起齊春錦與人私通,齊語柳姐妹遭退婚,她更氣的是,這個二兒子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老太太!”沒等老夫人繼續發揮下去,有個婆子疾步而來,喊道:“岳王!岳王登門!”
老夫人登時驚懼交加,差點真的厥過去:“怎麼回事?岳王怎麼會來?”
齊語柳也慌了一瞬。
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
做了醜事又並非是她。
若當真出了岔子,推到齊語芙身上也好,推到袁若霞身上也好,大不了,還可往林氏身上推……
老夫人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便近了。
王府護衛將齊家下人攔住了,岳王夫妻徑直大步走來。
他們連看也不看老夫人一眼,只問:“誰是齊家大房的?”
老夫人勉強站起身來,道:“岳王,且聽老身一言……”
岳王妃隨手抓了個丫鬟,問:“誰是大房的?”
丫鬟顫顫巍巍指了指林氏。
岳王妃冷笑一聲,一個箭步上前:“今日不把你的頭擰下來,豈不要我兒的名聲白白受玷污!”
老夫人臉色一白:“休要……”說到這裏,她的氣焰又慢慢落了下去,只弱聲道:“無禮。”
岳王妃哪裏聽這些。
她揪住了林氏的領子:“你說,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林氏嚇得身子發軟,眼淚直流:“語柳!語芙!救娘啊!”
齊語柳心下也慌了,連忙道:“我們並非是故意污衊,是袁若霞說,與我們家三妹妹來往的是岳王世子!”
“那就是你在老太太跟前胡說的了。”岳王妃抽了下手中的鞭子。
此時王氏與齊誠,都已呆立在了那裏。
這事是如何傳出去的?
岳王夫婦怎麼來得這樣快?
難不成外頭都知曉了?
齊誠眉頭越擰越緊……女兒的名聲難道真要毀在他們手中?
王氏倒是心下輕輕一笑。
原本想的是靠他們二房一己之力,徹底割裂同大房的關係。如今倒好,他們還未出力氣,大房恐怕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至於岳王夫婦為何來得這樣快。王氏一下想到了齊春錦口中的小皇帝。
怕是小皇帝出的力氣。
此時只聽得門外一聲驚呼:“三姑娘!”
齊春錦跨過了門檻。
她乍然瞧見眼前亂糟糟的情形,一怔,兩眼都瞪圓了。
岳王夫婦聽見“三姑娘”三個字,當下也轉頭看了過去,想瞧瞧與他們兒子扯上關係的,是個什麼人!
這一瞧,卻也是愣了一下。
生得好生標誌的小姑娘!
嬌弱得很!
岳王都收了收自己瞪圓的怒目,岳王妃也攥了下掌中的鞭子……
恐怕要嚇着這無辜的小姑娘……
正想着呢,他們便見這小姑娘抬手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
齊春錦心道。
原來不是找爹娘的麻煩。
那便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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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妃》by歲歲千
柳安安養在藩王府十五年,嬌氣綿軟。及笄之後,她還沒想自己的未來,就先被王爺安排了。
老藩王遺願,讓她入宮去給新帝做妃子。
傳說新帝嗜殺成性。領兵造反后殺了自己兄弟,手刃先帝,孤家寡人登上王座。
從殘暴的新帝登基起,朝堂內外,但凡有異聲者,一律殺無赦。
暴君身邊的人,無不是兢兢戰戰,朝不保夕。
小細作柳安安哆哆嗦嗦咬緊手指,眼含淚花。
在那位暴君的眼皮子底下耍陰招,她能活幾天?
嬌氣佛系小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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