顬歟的特殊本領
這天,曼陀山莊的婢女僕婦看着平婆婆領着一個男人進來,都驚訝的不住朝那個男人看。只見那個男人一張國字臉,神態威猛,濃眉大眼,肅然有王者之相。大部分婢女僕婦都沒有見過此人,覺得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人。只是曼陀山莊向來不許男人進入,怎麼夫人卻允許這個男人來了山莊?一時之間婢女僕婦之間以目相傳,卻不敢議論。
只有領路的平婆婆知曉,這個男人,是大理國的鎮南王段正淳,最主要的是,他與她們夫人淵源頗深。
平婆婆將段正淳領到了一個涼亭里,便退下了。段正淳根本不理會平婆婆,當他看到涼亭中背對着他的一個美好身影,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他突然輕聲問:“阿蘿,阿蘿,是你嗎?”言語之間,親昵又深情無限。
王夫人身體一震,多少年了,又聽了這個魂牽夢縈的聲音。她緩緩轉過身來,看着年輕不再卻更加成熟的段正淳,眼睛迷濛了一下又恢復清明。
段正淳比王夫人更加驚訝,緩緩轉過身來的王夫人,成熟美艷,比初遇時又多了三分熟、婦風采,讓他更加欲罷不能。他臉上激動不已,上前兩步,就要抱住她。
王夫人卻躲開了他的擁抱,正色問:“段王爺大駕光臨曼陀山莊,不知有何貴幹?”
段正淳以為王夫人是在欲擒故縱,他深情的看着王夫人,說:“阿蘿,這麼多年沒見,你依然比盛開的曼陀羅花還要美。”
王夫人一怔,當年段正淳說了這句話,當天晚上她便委身於他。此刻段正淳又說出這句話,依然讓王夫人目眩神馳。王夫人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但她練了幾年的心經起了效果,一陣清涼衝上她的腦部,讓她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段王爺,我是王家的女主人,你這是在調戲我嗎?”王夫人臉色一扳,怒氣上涌,現出凜然之色。
段正淳一怔,他素知王夫人對他痴心一片,怎麼這次見面卻截然不同?他以為王夫人對他余怒未消,也不再調情。他露出正經的神色,說:“阿蘿,我……”
“段王爺,請稱呼我王夫人!”王夫人義正辭嚴。
“好,王夫人。”段正淳只得這麼說。“三個月前朱丹臣遇到了兩個孩子,他說那兩個孩子跟你長得很像,是你的孩子。那……他們……他們……是不是我的孩子?”依那兩個孩子的年齡來看,很有可能是他的。
王夫人矢口否認,說:“怎麼可能?我嫁入王家之後才生下兩個孩子,怎麼會跟你有關係?孩子跟我長得很像,也像先夫,跟段王爺有什麼關係?”
段正淳還不放棄,說:“阿蘿,若他們是我的孩子,那就是大理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和小郡主。阿蘿?”
“哼!”王夫人冷哼一聲,說:“段王爺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生的兩個孩子粗鄙得很,怎麼配當大理鎮南王府的小王爺和小郡主!”王夫人以前對段正淳痴心一片而且深陷其中,恨不得段正淳放棄所有的情人,只跟她長相廝守。
可段正淳花心爛情,見一個愛一個,讓她傷透了心,也恨透了他其他的情人。為此王夫人不惜大動干戈,死命追殺他的情人,可是最後還是一場空。
自從王夫人修習顬歟給她的心經之後,才慢慢從對段正淳的迷戀中醒來,如今段正淳上門,竟然想要討要一雙兒女,王夫人如何肯答應?
段正淳很無奈,見王夫人死活不鬆口,只得說:“那我下次再來。”
“段王爺,僅次一次,下次曼陀山莊不歡迎你。”王夫人直接拒絕。
段正淳看着周圍無數的山茶花,嘆了口氣,說:“阿蘿,你永遠這麼嘴硬心軟。你這曼陀山莊,遍植曼陀羅花,怎麼會忘了我?”
王夫人冷哼一聲,乾脆轉身就走。段正淳畢竟做不出追着王夫人走的事,只得退了出來,離開了曼陀山莊。
朱丹臣早在外面候着,見狀迎了上去,說:“王爺。”
段正淳點了點頭,說:“丹臣,你確實那兩個孩子的年齡大約有十五六歲嗎?”
“很確定。”朱丹臣點頭,說:“那兩個孩子的武功,猶如天外飛仙,臣以為應該與王夫人的父輩有關係。”
段正淳點頭不語,說:“若是真的如此,一定要找到那兩個孩子。”
於此同時,王夫人也在曼陀山莊裏吩咐:“再加派人手去找,一定要找到小姐和少爺,一定要把他們帶回來!平婆婆,你和瑞婆婆都去,一定要找到他們,讓他們儘快回來。”
“是,夫人。”平婆婆瑞婆婆領命。
王夫人這才吁了一口氣,她怕,若是段正淳先遇到兩個孩子,憑着他的花言巧語,會不會把兩個孩子騙走?她想到顬歟,又放心了些,有他在,想必不會的。
王夫人想得沒錯,有顬歟在,誰也不能騙了他們。段正淳是在顬歟不在的時候去的曼陀山莊,若是顬歟在,定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顬歟和季泓劍仙還有王語嫣在天山飄渺峰盤桓了多日,當顬歟和季泓劍仙見到靈鷲宮後殿的石壁圖像時,更是確定,天山童姥所在逍遙派大有來歷。
天山童姥知道顬歟三人所學高出她百倍,並不會覬覦她的武學,為了表示誠意,帶着他們三人去了後山石洞之中。
四人走進石室,只見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滿了無數徑長尺許的圓圈,每個圈中都刻了各種各樣的圖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獸形,有的是殘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記號和線條,圓圈旁註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數字,圓圈之數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個。
顬歟和季泓劍仙一掃,便知這些東西是修行者留下來的,雖然有些意思,卻與他們所學相差甚遠,因此只隨意掃過,便不在意。王語嫣則感興趣得很,他們這一路過來又是石道又是機關的,弄得很神密,可見童姥對這裏的重視。
她先看石壁上的甲一圖,只見上面是一個小人,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王語嫣依勢而為,笑着說:“姥姥,這個叫什麼?”這幾天天山童姥對她頗為疼愛,她也非常親近天山童姥,早換成了更加親昵的“姥姥”這個稱呼。
天山童姥給王語嫣糾正了一下姿勢不到的地方,說:“這是‘天山折梅手’第一式。”
“‘天山折梅手’?”王語嫣比劃了兩下,笑着說:“真有意思。”說完,她又去照着第二個圖比劃,很快就比劃完了六個圖形。
天山童姥心下讚歎,這六路“天山折梅手”乃是逍遙派絕頂武功,非內力深厚着不能學,若是強行學習還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可是王語嫣這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剛才一路比劃,竟然渾若無事!
天山童姥看一眼渾不在意的顬歟,心裏對他的忌憚更深。她已經知道了,王語嫣的一身本領都是他教的,才五年,已經到了能夠跟她比肩的地步,感覺她練武一輩子白活了。
顬歟和季泓劍仙感覺到天山童姥的震憾,卻毫不在意,就好比一個成年人,怎麼會在意螞蟻的想法?天山童姥和他們的差距,其實比螞蟻和一個成年人的差距還要大。他們兩個一邊看着石壁上的圖形,一邊往裏走,越到後面越是驚訝,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這確實是一篇直指金丹的修真法決。
他們兩個看完之後,顬歟說:“童姥,你過來。”天山童姥頓了頓,她還不習慣被別人隨意呼喝,尤其是顬歟才十五歲,但她是聰明人,依言過來。
顬歟指着其中一副圖形說:“你現在應該是練到這種境界了吧。”天山童姥一看,正是她前一陣子琢磨的那一副圖,但她怎麼都看不明白。她說:“正是。”她不由升起一種無力感,顬歟實在太強大了,在他面前,她的一切都是透明的。
顬歟點頭,心想,童姥的資質還是不錯的,竟然能夠一直修習到練氣期的巔峰。只是後面沒有人指點,才一直不能築基。顬歟想要教童姥築基,便看了一眼愛人季泓劍仙。季泓劍仙明白顬歟的意思,但他微微搖頭。顬歟明白了,阿泓不贊成讓童姥在這裏築基。
也罷,這個小世界靈氣太差了,若是要幫童姥築基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再者,童姥的功力在這個小世界已經算是登峰造極,無需築基錦上添花。因此顬歟看了看築基的那副圖,沒有再說。
天山童姥見了,心知顬歟有想法,但是沒說出來。可是她只得按捺住內心的疑問,不再開口。
這一趟石壁之行,收穫最大的是王語嫣,她在短短半天之內,學會了逍遙派兩大絕學:“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陽掌”。顬歟告訴她,這些功夫雖然比不上他教的,也算不錯。因此王語嫣把這兩種武功當成自身本領的一個補充,很快掌握得得心應手。
這天,顬歟三人向天山童姥提出告辭。顬歟又提醒了她一遍:“童姥,記住了,五年後,跟我們走。”這是當初幫助童姥的報酬。
天山童姥很嚴肅的點頭,說:“我雖然不算個好人,卻也一言九鼎。五年後,若我還活着,一定跟你們走。”
“很好。”顬歟很滿意,說:“你的那個師妹,在西夏皇宮當太妃的那個,你先不要去找她。”
天山童姥性子極烈,雖然知道顬歟厲害,卻反駁說:“我與那個賤人不死不休,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定要找她尋仇!”
顬歟看她眼睛裏一提到那個師妹就像窩了一團火,他暗嘆口氣,伸出手,將她的執念化去了大半。天山童姥愣了一下,突然覺得老是跟師妹過不去也沒什麼意思,說:“不去找她就不去,只是她若是欺上門來,我定不饒她!”
顬歟這才點頭,說:“還有你的小師妹和無崖子師弟,我若是遇上了,也會讓他們五年後一起走,屆時你們同門四人,又可以團聚了。”
天山童姥聽到“無崖子”三個字,頓時痴了,愣了一下才說:“多謝。”
顬歟三人下得飄渺峰后,顬歟說:“我們去一趟西夏吧。”
季泓劍仙明白他的意思,說:“你是想五年後把西夏的太妃帶走?”
“嗯。”
季泓劍仙想了想,說:“顬歟,我看這件事不妥。”
“怎麼了?”
“聽天山童姥所言,他們師兄妹之間矛盾重重。她和西夏太妃皆迷戀師弟無崖子,並且為此反目成仇幾十年,這些執念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的。若是把她們兩個同時帶走,她們的資質如何暫且不論,光是彼此之間的仇視便能引起許多事端。”
顬歟點頭,同意愛人的看法。不過,他笑着說:“阿泓,若是她們兩個鬧得厲害,我便用‘化情丹’。”
季泓劍仙失笑,這才想起顬歟的特殊本領。顬歟本為神獸,神獸的天賦異能就是化為惡念,執念也是惡念的一種,剛才顬歟出手,就化去了天山童姥的一部分執念。除了這些,還有用神獸本源力量煉製的“化情丹”。凡是服下“化情丹”者,皆會消去一切感情,無論愛或者恨。“對,這是你的拿手絕活,想當年還用‘化情丹’對付過我。”
“是啊。”顬歟也笑了,說:“我當初本來想讓你把我忘了的,結果你竟然把我刻在了你的神魂上,‘化情丹’也無效了。”
季泓劍仙不由去拉顬歟的手,輕輕說:“我怎麼捨得忘了你。”一眼便是千年,萬年。
顬歟也笑了,想起當初堂堂季泓劍仙在他面前手足無措分寸大失的模樣,心裏仍然覺得很甜蜜。他與阿泓結成伴侶已有萬年,感情卻是歷久彌新。
王語嫣見到他們兩個深情對視,連忙背過身去。又來了,哥哥是有多喜歡這個才幾歲的愛人啊,天天互相看一眼,天天互相笑一笑,她看着都覺得臉紅。
哥啊,你們一個十五歲,一個七歲,天天你濃我濃,不覺得奇怪嗎?
哥啊,你還記得你的妹妹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了嗎?
王語嫣朝天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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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了一下
現在再看天龍,覺得裏面的人都太痴了,太極端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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