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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箏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粲然一笑揉了揉他的臉,心中有一絲感動,原來小孩也不全是那麼冷淡,還知道自己是真心對他好,那就沒白費了。
同時,他腦海里浮現出的,卻是陸羽前世時,對他無微不至照顧的畫面,他像是不知疲憊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忍耐葉箏以前的臭脾氣。
久而久之,葉箏也就以為那樣溫柔陽光的人是可以隨意傷害的,從而忽略了他不斷的付出。
“因為你對我更好,知道嗎。”
他點了點陸羽的小鼻子,眼底有着鮮少流露出來的溫柔。
陸羽皺起眉,完全不相信他這個答案。他從前就對他愛答不理,每日只知道讓他離開,別跟着自己,這也叫做好嗎?
儘管如此,這個人每一次都能在他的拒絕後,帶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衝過來,撇下所有的小朋友,只呆在他身邊。不得不說,他還是很受用的。這副全世界都可以不管不顧只在乎他一個人的態度,即便是冰人,也得融化啊。
陸羽吸了吸鼻子,也就是在葉箏面前才露出自己符合年紀的脆弱與柔軟,小鼻子忽然紅了起來,鬆懈了緊繃的身體,像是個哭包一樣揉了揉眼睛,委屈地問:“很多人都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
小孩的語氣第一次這麼輕這麼奶,還帶着稍稍傾訴的哭腔,明明已經三年級了,卻比他學前班時更讓葉箏憐愛,簡單的一句話像是一把小羽毛一般在他心尖上掃了掃,又狠狠一擰。
原本的葉箏必定會讓他開朗,讓他多接觸新朋友,改掉他自己不喜歡熱鬧的性格。
但是他不確定這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過勉強,而他也一點都不想讓小孩為難,像是其他人一樣,為了能融入群體而改變原本的自己。大不了,他護着小孩就是了。
如果改變對於你來說很困難,那就保持自我吧。”
葉箏思考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腦袋,雖然他知道陸羽在高中時雖然總是對人笑意盈盈,但是也察覺到他的眼底卻沒有笑意,這輩子葉箏不想再看到他平靜的笑容。
葉箏打架的事情在學校里被通報得人盡皆知,身為兄長的路遙一聽到,下課就怒氣沖沖地在學校里揪住他揍了一頓。
“臭小子!我讓你打架,你愛打架是吧。”
“誒誒誒,哥,疼。”
葉箏眨巴了幾下眼睛,忍着讓路遙打了兩拳,當然,他如此乖巧也只是給路遙解解氣。
要是上輩子,他早就和路遙打得不可開交了,還會想他不過是年長兩歲的表哥,憑什麼管教他。
但是這輩子,葉箏方方面面都收斂了不少,也格外珍惜身邊的每一段感情與親人。
路遙當然不可能真打,見他乖乖給自己湊,反倒怎麼也下不去手了。說起來也奇怪,他總隱隱約約葉箏這猴孩子乖巧了許多,竟然沒有怎麼吵鬧?
但是葉箏態度良好是一回事,死不悔改又是另一回事。
路遙問他知不知錯,葉箏只是聳聳肩,他保護自家小孩有什麼錯的。
看葉箏毫無悔改之意,路遙咬牙切齒道:“還好這次你只是被通報,班主任沒給你媽打電話,不然大姨問我怎麼回事,你叫我怎麼答,啊?!”
被敲了幾下腦門,葉箏也不敢反駁,嘻嘻哈哈地蹭他胳膊,讓他消氣。
恰好陸羽來了,葉箏一個激靈,立即拉着路遙來給他打招呼,在背後不停地戳着路遙的肩膀,讓他笑一笑,說話溫柔些。
所幸路遙還算配合,陸羽只是奇怪地看了看兩人,對着路遙禮貌生疏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兩人見面還算融洽。
“阿箏,早點回家吧,晚上吃完飯和你打彈珠去。”路遙和陸羽也沒什麼共同話題聊,一隻手搭在葉箏肩膀上,哥倆聊了會兒天,表達了自己想和他玩耍的意願。
因為葉箏天天都說有事,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能和自己他一起回家了,可是接送這孩子又不是他的義務,這可讓他納悶了好久,只是葉箏又倔,就是這點不聽他的。
“行吧,我早點回去……今晚你要是去我家吃飯嗎?我媽說今天給我炸雞翅,你別給我吃完了,不然我翻臉啊。”
“哥對你這麼好,肯定會給你剩好吃的,你要是不想被我搶菜吃,就早點回家啊,他又不是沒爸媽吧,為什麼要你陪……”說著,路遙的目光移到了身旁矮一個頭的小孩身上。
葉箏一把攬過路遙,不讓他再說,“那你就吃吧,我不在意了!”
路遙一臉不高興地喊了一聲,“阿箏!”
陸羽微微抿嘴,明明兩人才是真正的兄長,但是自從葉箏讓他叫他阿箏之後,他就老覺得這是他專屬的昵稱。
聽着兩人對話之中,路遙一口一個阿箏,他就覺得懨懨的,但是又自知沒有資格。
“哎喲,我的小王子,怎麼了。”
葉箏一轉頭,才發現自己似乎稍微冷落了陸羽,見他緊緊揪着書包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一副心情低落的模樣,立即就蹲了下來,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路遙看到葉箏對這小孩如此在意,一眼也不看自己,一時氣急,朝他做了個鬼臉,“狗腿子……走了,你就哄小孩去吧,略略略。”
葉箏切了一聲,撇撇嘴,又換了一副表情對着陸羽。
“明天不是還要春遊嗎,今晚回家的時候我們順便買吃的吧?你喜歡吃什麼?”
陸羽半天打不出一個響屁來,葉箏也放棄了問他,直接帶着他去超市裏轉了一圈,將陸羽抱到了購物車的座位上,賣力地推着他去到零食區。
陸羽坐在購物車裏,胸口像是揣了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雖然想拒絕,但是不得不承認坐在這上面新奇極了,並且還和葉箏面對着面,所以將他興奮地看着琳琅滿目的貨物時的神采飛揚全都看了個真切,他悄悄地趴在扶手上,雙眼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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