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025
源純想當蝙蝠俠的偉大願望暫時破滅在了南丁格爾手裏。
迦勒底護士長比紅A還要嚴厲,源純偶爾還能在紅A眼皮子底下搞點小動作，比如縮在被子裏熬夜追劇打遊戲，這時候紅A就算知道也沒法制止,他總不能衝進女孩子的卧室,掀女孩子的被子,頂多當時通過心靈感應在她的腦子裏嘮嘮叨叨，以及事後給予嚴厲的批評教育。
男媽媽就是好。
南丁格爾就不同了,狂階護士長是不講道理的，她的邏輯是“我想要拯救你的生命,哪怕這會奪走你的生命”。只要她認定的事,她就一定會辦到，從者和御主不聽話,就揍到聽話為止，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金閃閃還是殺生院，反正到了她面前，一律乖乖被治療。
對此紅A喜聞樂見（幸災樂禍），甚至還想買一箱鞭炮在家門口放了慶祝。
“我們的母女情呢？！”源純惡狠狠地啃了一大口胡蘿蔔，朝紅A的背影投去哀怨的眼神。
南丁格爾在按着源純給她做了個全面體檢后，認定她最近用眼過度,視力下降，因此要求她每天吃兩根胡蘿蔔，補充胡蘿蔔素。
紅A快樂地哼着歌,邊做家務,邊指導櫻烹飪糕點,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愉悅,“沒有那種東西！”
源純：“……”必須絕交五分鐘！
嫌棄地啃完一根胡蘿蔔，源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去樓上的卧室看中也。
昨天她利用無限劍制和萬符必應破戒壓制了寄生在中也身上瞎搗亂的狂卡后，中也就一直昏睡着，到現在都沒醒。源純很擔心在中也睡着的時候，垃圾狂卡會去夢裏偷偷誘惑他，儘管醫生再三保證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她仍時不時過去檢查一下。
“你對他挺上心的啊。”庫丘林側身靠在樓梯扶手上，給源純讓開路。
源純蹦跳着跟庫丘林擊了個掌，腳步未停，隨口應了一句：“他很像我弟弟嘛。”
庫丘林挑眉，“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源純：“沒有，但是很像！”
庫丘林望着源純蹦蹦跳跳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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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去看了中也六次，這是第七次。
她本來以為會像之前一樣，看到中也抱着芙芙的毛絨玩偶縮成一團睡得正香，結果她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中也一手搭在窗台上，一手探出去推窗戶的場景。
源純：“……”
中也：“……”糟糕，被逮住了！
兩人面面相覷，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源純最先反應過來，她反手把門關上，從裙子下｜面“唰”地抽出法杖，施展了一個禁錮的小魔術，將整個卧室“鎖”了起來。
中也：“那個……”
源純捏着法杖，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輕輕敲打掌心，她慢條斯理地走向床邊，笑眯眯地問：“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我我我我透透氣！”中也結結巴巴地說。他的眼珠滴溜溜轉來轉去，完全不敢看源純，一副心虛的模樣。
“你看我好糊弄嗎？”源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老實交代！是不是犯了錯誤，打算畏罪潛逃！”
中也：“是……不是！我犯什麼錯了啊！”
“在護士長眼裏，傷還沒好就敢瞎折騰是最嚴重的錯誤，”源純揪着中也的褲腰帶，抓小雞崽似的把他拖了回來，“我這是在保護你，讓她看到你就完蛋了，會被按在病床上連喝十天蔬菜汁……”
“護士長是誰……你放手啊！”中也臉一紅，他死命抓着自己的褲子，抓狂道，“褲子要掉了！”
柔弱的中也反抗失敗，被剽悍的源純用被子嚴嚴實實裹起來，裹成壽司卷，按回床上。
“搞定！”源純滿意地坐在床邊，拍了拍手，“來吧，老實交代，你到底想做什麼？”
中也上一秒還在奮力扭動着，試圖脫離被子卷的桎梏，下一秒聽到源純的問題，整個人突然安靜了。
“……沒什麼。”過了好半天，中也才悶悶地說。
源純嘆了口氣，豎起手指戳了戳中也帶着點嬰兒肥的臉頰，“都說了我不好糊弄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你有時候確實挺傻的。中也側過臉避開源純的手，翻了個背對着她，“好吧，我說，就是……你看到了吧……”
源純茫然地眨眨眼，“看到什麼？你的胖次是紅色的嗎？”
“……不是這個！而且那是衛宮大哥買的，我沒有別的選擇！”被子卷氣得一陣劇烈抖動，中也用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是指怪物啦！你不是看到了嗎？我變成怪物了！”
源純捏着下巴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啊……你管那個叫怪物？”
中也終於從被子裏掙脫出來了，他翻身坐起，目不轉睛地盯着源純，“不然呢？正常人怎麼會像我一樣四處搞破壞，還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在親眼見過實驗室所在的地區被毀成什麼模樣后，中也的內心就被愧疚和害怕塞得滿滿當當的。他怕哪天再失控，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這次為了源純擋子｜彈，初衷是好的，可結果是壞的，他又一次暴走了，這證明他根本沒辦法控制身體裏的力量。
“呃……我覺得還好啊，”源純很真誠地說，“跟迦勒底拆遷隊相比，你還差的很遠呢。”
“我沒有開玩笑，”中也煩躁地說，“跟我待在一起很危險——”
中也沒能把後半句話說出口，因為源純一把捏住了他的臉頰，把他捏得嘴巴都嘟成了小噴菇的可愛模樣。
“我也沒有開玩笑，”源純難得露出嚴肅的神情，“聽好了，你的那點小麻煩，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
異能暴走算什麼啊，這都是小場面，迦勒底多得是毀天滅地的主兒，打起架來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我知道你關心我們，”源純鬆開手，輕輕摸了摸中也的頭，“如果你擔心異能暴走，就努努力，學會控制住它嘛，把它變成聽你指揮的力量。”
“不可能的，”中也悲傷地說，“你不知道它是什麼……”
源純捧着臉注視中也，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彷彿藏着滿天的星星，“那就講給我聽。”
中也愣了愣。
源純：“聽完之後，我們一起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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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純的死纏爛打之下，中也老實交代了之前隱瞞的部分。
“被封印在我身體裏的怪物，名叫荒霸吐，它的能力是操縱重力。”
“我也不知道荒霸吐是如何誕生、怎麼被捕捉到的。”
“那些人捕捉荒霸吐，大概是想利用它製造強大的兵器，投放到異能戰場上，增加本國的優勢，可惜還沒研究出來，異能戰爭就結束了。”
“我作為荒霸吐的安全裝置，從有意識起就一直待在實驗室里，直到實驗室被入侵，不知名的人將我從一團混沌中解放出來。”
“遇見你的那晚……是我真正誕生的日子。”
“我其實挺開心的，”中也的嘴角微微動了動，綻開一個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微笑，“之前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也沒想過能出來看看，更沒想過會認識好多人。”
“謝謝你，姐姐。”
源純抱住中也，把他的額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
中也感覺搭在自己後背上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渾身僵硬，完全不敢動，不知所措地問：“怎、怎麼了？”
這不是我的悲慘經歷嗎？為什麼她看起來比我還要難過？
求助！請問女孩子難過了要怎麼哄啊？在線等！
源純鬆開中也，豎起手指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點，示意他噤聲不要說話。她深吸一口氣，很快穩住了情緒，彷彿剛才細微的失態只是中也的錯覺。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源純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這話我再說一遍……”
“放心好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
對待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打直球效果最好。不要讓他猜，不要讓他懷疑，要讓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有人關心他，清清楚楚地確定有人愛他。
中也感覺鼻子有點酸，他小小聲地說：“如果我真的控制不住它呢？它很可怕很可怕的。”
源純靜靜地看了中也一會兒，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來。”
“做什麼？”中也被源純拽下床，跌跌撞撞地跟在她後面。
源純語氣深沉道：“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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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把中也帶回了迦勒底。
“看到那邊的山頭了嗎？”她指了指遠處被綠色植被覆蓋的山崗。
中也懵懂地點頭，“看到了。”
源純放出魔力，深紅色的粒子流繞着她的裙擺從下往上，旋轉擴散。
和魔法少女變身一樣的場景出現了，被魔力浸過後，源純的衣服變成了另外的模樣——
藍色長裙，外覆銀色盔甲，披散的白色長發被挽起，用髮帶束在頭頂。
源純晃了晃法杖，把它變成一把表面矇著一層淡光的長劍。她雙手握住劍，猛地將其掄起來，舉過頭頂。
“聖劍解放！”她深吸一口氣，大喊道，“EX——caliber！”
劍上流轉的光芒瞬間漲得無比耀眼，炫目的光集合成束，隨着源純揮劍的動作，流星般射向遠方。
“轟隆”一聲巨響，草原上升起了碩大的、遮天蔽日的蘑菇雲。
中也：“……”
源純拄着劍，尷尬地笑了笑，“呃，不好意思，打歪了，沒瞄準。”
她本來選定的目標是山頭。
“但這不重要！”源純豪放地揮了揮手，“重要的是，你看到了嗎？”
EX咖喱棒的威力，比你異能暴走時的威力大多了！要是讓亞瑟或者阿爾托莉雅們來放寶具，威力更大！而這樣的從者，咱們迦勒底遍地都是！
所以就不要再擔心你失控後會傷到我們了，真的不會！
源純目光灼灼地望着中也，眼神真誠。
中也露出古怪的神色，“嗯……看到了——”
“小兔崽子！你膽肥了啊！”一聲怒喝由遠及近，吉爾伽美什駕着黃金維摩納，從蘑菇雲升起的位置，“嗖”地飛了過來。
源純轉頭一看，目瞪口呆，“王王王王王——”
一貫英俊帥氣、閃閃發亮的王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狽，原本神氣衝天的金髮成了亂七八糟的炸毛，發梢還有可疑的焦黑，臉頰上東一塊西一塊沾了不少灰，白色的襯衫變得髒兮兮皺皺巴巴……
整體看上去，彷彿剛從黑煤窯里被解救出來。
“學狗叫也沒用！”閃閃的臉色比鍋底還黑，他抱着胳膊，抬起下巴，身後出現了無數圈金色漣漪，密密麻麻排列成陣，異常壯觀，“敢對本王放咖喱棒，你做好死的覺悟了嗎！”
源純傻眼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