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首的“真兇”
沒錯，高哲是故意暈倒的，與他設想的差不多，王新雨等人在他倒下后迅速衝上前來，用按壓人中等常用的方法進行急救，同樣，那些警察中也沒人做出異常的行為，一切看起來都平常極了。暈過去也是很好的！雖然沒有找出龍虎幫的眼線，可看那群警察不再bī他回話，高哲索xìng一裝到底，任憑他們怎麼施救都不睜眼。“怎麼回事？”正當眾人七手八腳地要找醫生來，楊建推mén進來，一看這場面，立時皺起眉頭。看到王新雨大力按壓高哲的人中，都快按出血印來可高哲還是不醒，楊建瞬間憶起之前他單獨審問高哲時的場景，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心裏有了數。“你們都站一邊去——”楊建讓圍在高哲身邊的警察們退後，他則徑直走到扳着高哲的頭、急得滿頭大汗的王新雨面前，朝着王新雨一揮手，示意他放開高哲，自個兒則蹲了下去，湊到高哲耳朵邊，冷聲說，“高哲，別給我裝了，你以為裝暈就能逃過訊問了么？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你若是不識抬舉，別怪我給你來狠的——”乍聽到楊建的聲音，高哲就在心裏叫苦不迭，可是這時睜眼不就證明自己真是裝的了么，不行，到了這個節骨眼說什麼也得繼續裝下去。他剛下定決心，卻聽見楊建叫人去洗手間拿塊濕抹布過來，高哲閃念間猛然一驚，那個楊建拿抹布是想做什麼？堵住自己的鼻子還是塞住自己的嘴？他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楊建拿抹布是想擦桌子！再想想，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被楊建和王新雨他們識破偽裝也無關乎他高哲的骨氣與尊嚴，不讓裝就不裝了唄！於是，在楊建用濕抹布捂住他鼻子之前，他迅速睜開了眼睛。
“楊建，你好卑鄙——”高哲瞪着手中拿着濕抹布的楊建，眼睛快要冒出火來。這楊建心眼也太多了，這是多髒的一塊抹布啊，要是捂到他的臉上，他就是不被捂死也得噁心得半死！然而，他的憤憤不平卻引來更多的憤怒和指責，王新雨等人發現上了他高哲的當，對其更是怒目而視，一個個都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上前將其揍暈。
“謝謝，這是我聽過得最動聽的讚美！”楊建接話接得更快，為了故意氣高哲，還lù出理所當然的姿態，倒真讓高哲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楊建看他一臉不快，仿若得勝般將嘴角微微翹起，然後，他轉頭衝著王新雨開口，“老王，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都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必須要休息會兒了！再說，弟兄們也得眯會兒了，離天亮沒多長時間了，明天還有明天的活呢！”說起來，東海市最近並不太平，除去偷盜搶劫不說，幾條僻靜的小道幾乎每個晚上都有械鬥發生，接連不斷的流血事件讓東海市民人心惶惶，社會輿論也把警方推到了風口làng尖。市局領導對此格外震怒，要求市局及下屬分局加強打擊力度，這不，連着兩天王新雨和楊建都親自帶人在東海的大街小巷巡查……楊建這麼一開口，王新雨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不斷打着呵欠的手下們，也不好再堅持了，便發話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了。
不一會兒，訊問室里就剩下楊建、王新雨和高哲，“我說阿si
，你們倆是不是也該回去休息了？”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可楊建和王新雨還不動地方，高哲有點熬不住了，不耐煩地摧着兩人離開。可是，目光剛一觸及楊建那隱含深意的目光和嘴角邊的詭異笑容，他不自禁地驚呼出聲，一臉戒備，“楊建，你想做什麼？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們梁子就結下了，就算是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高哲，我並不想對你怎麼樣？我只是很好奇，你剛才和東方副局都談了些什麼？”楊建白了他一眼，他有那麼卑劣么？他只是對東方宇剛才的反常表現耿耿於懷罷了，想問問高哲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話題一出，就看到了高哲那一副“我就是不告訴你”的嘴臉，他倒也不生氣，輕嘆一聲，就此作罷。“你不說就算了，明天我去問東方副局好了！現在我們是要去休息了，不過，高老大，我想——今晚你是不能睡個好覺了！老王，我們走！”他看着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的高哲，冷笑起來，然後，轉身拉着身邊不甚明白的王新雨往外走，而高哲只追了兩步，便停下來，臉上隨即lù出瞭然與苦笑。陳飛似乎等在外面很久了，一看見楊建和王新雨出來，便走進mén去，剛好堵住高哲的路。
“陳警官，好久不見！”高哲的表情極為尷尬，很努力才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他就說嘛，這群警察怎麼會那麼放心留下他一人呢？可是，楊建啊楊建，你也太不地道了，你們睡覺去，卻把陳飛nòng來繼續折磨我。高哲並不知道陳飛是自己主動找來並哀求了半天，楊建才答應讓他留下看高哲的，他還以為楊建是故意找陳飛來擾luàn他心緒的，一時間在心底里不住地咒罵楊建。然而，他並不確定自己此時討厭見到陳飛，甚至，他隱隱覺得心裏某塊地方藏着的那點叫做歡喜的情緒蠢蠢yù動。
聽到高哲叫他“陳警官”，陳飛的眼神閃過一抹悲哀，停頓了半晌，才淡淡開口，“高老大，是好久不見！”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良久，高哲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濕潤了，連忙將目光掃向天huā板，慌忙掩飾道，“你是來審問我的么？我可告訴你，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他瞪了陳飛一眼，便徑直走到牆角，倚着牆坐到地板上。不知道是因為看見陳飛比較慌luàn，還是被折騰了太長時間，他覺得心跳得格外厲害，不自主地用手按住xiōng口。都說經常熬夜和過於勞累能夠發生猝死，再繼續折磨他，他說不定也會活不長久！“不舒服么？”陳飛看他不斷地róu搓xiōng口，不自主地擔憂起來，一臉的關切。高哲搖搖頭，笑容輕飄飄的，“沒事，我這是苦ròu計，你早該知道我的演技很好的，千萬別被我騙了！”說著話，高哲將頭靠在牆上，閉起眼睛，不再理陳飛，可他心裏卻也做好了無法入睡的準備，陳飛會用什麼來讓自己開口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高哲終是想錯了，陳飛並沒有開口問任何問題，他只是走過去挨着高哲身邊坐下，安安靜靜地陪他坐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