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因為今天一天都不上課，荊季賀失怯，和程思都呆在家裏。
但賀失怯除了每到飯點會出來做飯以外，都沒出過卧室門。
而程思，他要比賀失怯好點，雖然出卧室門吧，但是看起來狀態也不對勁。
經常拿着手機就坐在沙發上發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剩下荊季一個還算正常的人，他沒辦法安慰這兩人，只好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第二天，荊季早早便起了床，他在廚房裏堵到了賀失怯。
“你還在生氣？”荊季洗漱完，拿着水杯靠在廚房的門框旁，望着正在忙碌的賀失怯。
賀失怯洗菜的動作頓了頓，由於他是背對着荊季的，所以荊季沒發現。
他盡量平靜地說道：“沒有，我沒生氣。”
“沒生氣？”荊季顯然是不信的。
“我只是......有點震驚和羨慕你們兩個的友情。”賀失怯說的有點艱難。
是的，震驚和羨慕，只不過不是友情而已。
但他只能這麼說。
“是嗎？”荊季疑惑了。
回想起剛和賀失怯認識時，他好像就是一個人，也沒什麼朋友。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愛哭的小可憐，也沒人管他，也沒人幫他。
“你也是我朋友。”荊季安慰道：“你不用羨慕程思，程思那傻逼可沒你那麼厲害。”
聽到朋友二字，賀失怯心裏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只知道荊季應該是沒有懷疑的。
“嗯。”他應了一聲。
把洗好的生菜扔進鍋里燙幾十秒就可以出鍋了，賀失怯把生菜和面一起盛到大碗裏，然後端着碗示意荊季往外走。
靠在門框上的荊季匆匆掃了一眼賀失怯，便把視線移開，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現在一看見賀失怯的臉，就會想到自己那天做的夢。
太奇怪了。
餐桌上只有他們兩人，程思還在睡着。
他們兩人安靜的吃過早飯，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到學校，剛坐下，張天就湊到他們面前，小聲說道：“聽說李叄輟學了，被他爸送出去打工去了。”
“輟學？”荊季皺了皺眉。
“是啊，”張天一臉唏噓地說道：“聽說李叄他爸給過李叄選擇的，問他是繼續讀書還是出去打工。李叄選擇打工，他爸確認好幾遍他都選打工。”
荊季點點頭，臉上表情有點恍惚，他把頭轉了回去沒再同張天說話。
說實話，他沒覺得李叄是因為他的原因才選擇輟學的，說到底他也沒怎麼李叄，甚至連打都沒怎麼打過。
他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李叄會選擇輟學去打工，難道讀書比打工好？
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慌。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未來，他學習很輕鬆，隨隨便便就能考滿分，所以他隨隨便便就能放任自己去玩樂。
他前十七年過的是小少爺的生活，吃飯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也不會在乎成績不好會怎麼樣。
因為當時他不差錢。
後來，就算他被趕出來，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怎麼樣。
因為他不僅有存款，而且還能靠發視頻賺錢。
但現在，荊季拿出手機看看自己的存款，三萬一千八百。
這點錢，甚至不夠之前的他買件衣服。
荊季的眼神里難得出現了一絲迷茫。
他到底在過什麼生活？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離開了那個家，他就把自己過成這樣了嗎？
在這個地方，他第一次知道不上學就要去打工。
不知道去那裏，不知道打什麼工，不知道未來會......不，可能沒有未來。
荊季突然發現，在這個地方，華國最偏遠的城市，最差勁的學校里，他竟然為自己能輕易考第一沾沾自喜着。
在這裏考第一又怎樣？在他以前的學校里，甚至都排不上號。
看着講台上，揮舞着手臂講的激情四射的老方，看着自己身旁永遠都認真聽講的賀失怯，荊季突然感覺眼前陣陣眩暈。
在這個冬天不是冬天，春天不是春天的日子裏，荊季突然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
明明快要高考了，他卻還是鬆懈懶惰的。
“荊季。”賀失怯叫了聲。
坐在座位上的荊季抖了一下猛地回神，他喘了口氣，眼神有點發滯地望向賀失怯，“什麼事？”
“怎麼了？”看着恍惚的荊季，賀失怯說道：“老方說從今天開始教學制度和高考制度就要變了，變成六選三的模式。”
荊季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他問道：“什麼六選三？”
“主科不變，從副科裏面選三科，然後實行走班制，以後高考就考自己選的科目。”賀失怯大致給荊季解釋了一下。
“這樣嗎？”荊季理解了。
這樣聽起來還挺爽，解決了大部分人偏科的問題。
“現在老方讓我們自己先思考選什麼科，想好后就給他說，然後下個周就要開始實行走班制了。”賀失怯說道。
這時張天拉着寇白湊了過來，說道：“欸，你們打算選什麼啊？我一起研究研究？”
“你們打算選什麼？”荊季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臉。
“我暫定一個化學，其他都可以。”寇白半倚在自己桌子上，說道。
“我也都可以。”張天沒怎麼猶豫就說道。
荊季望向賀失怯，賀失怯也望了過來。
一和賀失怯對視，荊季腦海里又不自覺浮現出那天的夢。
他眸子顫抖，不自然地移開了和賀失怯對視的眼神。
荊季不自然到什麼程度？不自然到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怎麼了？”賀失怯不明所以地問道。
從早上開始荊季就一直在躲避他的視線，只要兩人以對視，荊季就像是觸電般地躲開了。
“沒事。”荊季擺擺手，然後岔開話題，問道：“你決定選什麼科沒？”
賀失怯也沒多問，他說道：“沒有。”
“那我們都先選一個化學，剩下的你們都回去考慮考慮吧。”荊季這樣說道：“這件事有關高考，你們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選。”
三人都點點頭，確實這件事需要好好思考，不能隨便做決定。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準備上下一節課。
而荊季也難得翻出自己的本子，從賀失怯那裏拿了支筆，準備認真聽下節課。
等他剛準備好，上課鈴聲就響起。
政治老師走了進來，說完上課起立敬禮后，政治老師開始講起了課。
荊季拿着筆認真地聽着政治老師講課，沒一會兒，政治書上和筆記本上就記滿了筆記。
認真聽課的時間過的是很快的，荊季剛覺得自己進入狀態了，下課鈴聲就響起了。
“好了，下課吧。”政治老師合上書說道。
荊季放下筆，靠在椅背上揉着自己的手。
他很少寫這麼多字了，這寫完后感覺手都不是自己得了。
“痛？”這時賀失怯掃了一眼荊季滿篇的筆記，問道。
“有點酸。”荊季點頭道。
賀失怯拉起荊季右手，慢慢的給他揉着。
“干，幹嘛？”荊季嚇了一跳，想要抽手。
“別動。”賀失怯握緊了一點，沉聲說道：“給你揉揉。”
“不，不用了。”荊季看着認真為自己揉着手的賀失怯，憋了半天才說道。
賀失怯笑了笑沒說話，也沒停下動作。
他慢慢給荊季揉着，每一個指節，每一處軟肉，他都有揉到。
荊季剛開始還有點僵硬，到後面許是舒服了，他趴在書桌上，手軟綿綿的任由賀失怯揉着。
課間十分鐘很快就過去，賀失怯放開荊季的手，荊季原本冰涼的手都被賀失怯揉熱了。
收回手后，荊季尷尬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朵，說道：“謝謝啊。”
“嗯。”賀失怯把荊季的小動作，和紅紅的耳朵看在眼裏，垂着眸子應道。
接下來，荊季每節課都上的很認真，然後每節課下課後賀失怯都為他揉着手指。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晚自習下課後，荊季和賀失怯一同走在路上。
現在的天氣已經不怎麼冷了，他們兩人不再像之前一樣全副武裝，匆匆忙忙了。
回到家后，他們兩人破天荒地坐在一起寫着作業。
或者說是荊季破天荒地寫起了作業。
他寫作業的速度依舊很快，因為很多東西他都是有底子在的，只要看一遍就能寫出來。
神奇的是，賀失怯寫作業的速度絲毫不亞於荊季，甚至還要比荊季快一點。
寫完作業后，荊季說道：“你要比上學期厲害很多啊。”
上學期賀失怯還是一個需要他輔導的人，這學期他就可以趕超他了。
荊季在心裏默默下着決心，一定要認真學，不讓賀失怯超過自己。
“嗯，是要好點。”賀失怯平淡地說道。
他從這學期開始就覺得自己學習順暢很多，理解能力也提高不少，不再像上學期一樣怎麼也學不會了。
兩人收拾完東西后，分別去洗漱，期間程思還出來看了他們一眼。
“今天還有宵夜嘛？”程思問道，實不相瞞他出來就是為了問今天還有吃的沒。
荊季望向賀失怯，眼裏明顯也透露出想吃。
賀失怯：“......”
他閉了閉眼，略帶咬牙切齒地說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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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賀失怯最想揍一頓的人。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