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沈慕的身體底子向來比常人要好上幾分,重新依照心法練習內功也不是什麼難為之事。
在喬湛的督促下,沈慕也不再嬉皮笑臉,每日除去處理桃花閣的繁雜之事外,便潛心在後山修習心法。
蘇澤恩拎着漂亮的小竹筐一蹦一跳地來了後山,大老遠便看到神情嚴肅的沈慕在一個圈裏規規矩矩地盤坐着雙腿,乖巧得和他的胖兒子一樣可愛。
“哎喲,沈盟主真是少見的溫順啊。”蘇澤恩幸災樂禍地笑了兩聲,到了沈慕的五尺之外才停下腳步,席地而坐。
打開自己的小竹筐,一件一件地拿出裏面的食物,卻沒有一件是給沈慕的,反倒自己開始吃起來。
沈慕煩躁地瞪了他一眼,深知蘇澤恩明白他此時沒有用心練功,才來同他講話。
“沐十一怎麼放你出來了?”
蘇澤恩恨恨地一呲牙。
這狗男人怎麼專挑人家的痛處和短處來踐踏取笑。
“沈盟主莫非喜歡這些小東西,還讓阿湛給你捉了這許多來陪你練功?”
關於回擊這件事,蘇澤恩永不言敗。
視線落回到圍着自己一周的蝸牛,沈慕嫌惡地閉上了眼睛,臉色再度發白。
喬湛為了讓他不亂跑,漫山遍野地在潮濕處捉了不少小蝸牛放在他的腳邊作為看守。
目前看來似乎真的卓有成效。
經過這兩個月來的苦練,他的修為幾乎已經能達到從前的一成了。
蘇澤恩無心再逗弄他,從筐里掏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扔給沈慕,“喏,給你煉的十全大補丸,包你持久不早……”
“不早什麼?有這好東西你怎麼不給自己用?”
沐十一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地響起。
當事人蘇某瞬間臉色慘白,抬臀就要逃離現場,卻被沐十一一把掐住後頸按回地上。
沈慕就着手邊的茶壺吃了藥丸,笑嘻嘻地抱胸看戲。
蘇澤恩哪裏都好,就是這張嘴太賤了,一天不被|干都不老實。
“說他沒說你是么?”
在校場上演練了一下午的新晉侍衛,喬湛精疲力盡地趕到後山,手中拎着與蘇澤恩一般無二的小竹筐。
“湛湛,要抱抱。”
沈慕看到了心上人,嘟起與奶噶一模一樣的嘴唇,刻意半張着手臂裝作孩童的模樣博取同情。
對着自家主子向來狠不下心,喬湛假意慍怒地瞪他一眼,半蹲下身子窩進沈慕的懷中,“慕慕有沒有好好練功?”
沐十一停下對蘇澤恩的作踐,對一旁的夫夫二人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嫌棄。
“有啊,要是湛湛親親的話,會更加好好地練功的。”
沈慕噘着嘴等待喬湛的臨幸,如願以償地得到了沈夫人香吻一枚。
“主子,我來給你送飯的,晌午後我要出去一下,原本的炮仗煙火坊本應是我們桃花閣一家獨大的,但是最近閣中的賬目出現了一點問題,很不對勁。”
喬湛一邊向沈慕彙報,另一邊將湯碗放在沈慕身前的矮桌上細細吹涼。
“那你要小心,早點回來見我~”
沈慕湊上去又親了親喬湛的臉頰,在他的頸側也輕舔了一口,勾得喬湛羞怒地瞪他一眼。
午後的街上熱鬧非凡,喬湛換了一身沈慕的衣裳,拿了一把他平日裏彰顯自己風流倜儻的摺扇,負手走在街上到處觀望。
路邊小商鋪的姑娘們紛紛向他投來驚艷的目光,若不是礙於女兒家的矜持,恐怕要當場將喬湛擄回家中。
餘光里總覺得有人跟着自己,喬湛略微收斂了周身氣息,努力融入洶湧的人群之中。
可尾隨者似乎並非是普通的小毛賊,而是有目的地跟隨他。
如此便不能波及到無辜路人,只能尋一僻靜之處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喬湛身形一閃,將摺扇別於腰后,按按腰間匕首,走進右側的小巷之中,抱胸靠在牆上。
“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
身後的院牆上一聲輕響,一蒙面的青衣男子從房檐上躍下,似乎早有防備,與喬湛保持着兩丈遠的距離。
“你認為你站在那裏我就不能把你怎樣嗎?”
喬湛站直身體,那人便硬生生地向後退了兩步,將劍橫於身前隨時準備迎戰。
看他如此模樣,喬湛放鬆了幾分警惕,抽出腰后的摺扇叩擊着指節,“你跟着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青衣男子貼着身後的高牆,聲音低啞,帶着幾分鬼魅,“王妃,別來無恙啊。”
“……廉城?”
“虧得王妃還能夠記得我呢。”
廉城的嗓子似乎被受了傷,但隱約還可聽出是他本人沒錯。
“沒齒難忘。”
喬湛冷笑一聲,視線落在廉城佈滿疤痕的手腕上。
看來離開了宋家之後,他吃了不少苦。
“王妃姿色不減當年呢,即便到現在,都有那麼多人惦記着您的身子……”
廉城蓄意侮辱着喬湛,企圖在他冷淡的面龐上看到幾分惱怒。
“總比你被人斷了一隻手筋要好。”
看他自知不敵的樣子和左手手腕上那道橫貫着的刀傷,喬湛頭一回惡毒地刺激着人心。
“你!好過你在男人身下委曲求全!”
廉城的臉色驟變,明明是他先行侮辱喬湛,卻反被他辱,氣得心裏更亂。
提劍向喬湛沖了過去。
喬湛向左一閃,抓住了廉城身量高,行動緩慢的破綻,合起摺扇,一下擊中他的胸口。
嗆咳着嘔出一大口血,廉城眼神陰狠,不服氣地再次衝過去。
卻又被喬湛以扇柄重擊十餘記,再無法接住喬湛的任何攻擊,軟趴趴地摔倒在牆角,一聲不吭,彷彿死掉了一般。
因着家中孩兒尚小,除去危急關頭外,喬湛便不忍再動手殺人,看到廉城躺在那裏,心中升起些許的同情。
“我可以給你一些錢,離開這裏好好生活,宋允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她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你傾心於她……”
口中說著溫和的話,喬湛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廉城的身邊,半蹲着身子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趴在地上的廉城突然起身,捂着自己的口鼻,抬手從袖中撒出大量的白色粉末,全部落於喬湛的頭臉上。
“你!”
喬湛沒想到他竟然是在裝死,暗恨自己的大意,瞬間便感覺到暈眩,想着從腰間掏出匕首放血來達到清醒的目的,卻無奈腦中失去意識,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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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吊在了幽森的地牢裏。
喬湛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動了動手腕,卻發覺一陣劇痛。
抬眼看到自己的雙手被繩索縛住,高高地吊在刑架之上,傷口似乎被擦了什麼東西,兩個手腕靠在一起,黏膩刺痛。
而綁他的人想法更為刁鑽,手被吊得高,腳尖夠不到地面,讓他全身的重量都以兩隻手臂來支撐。
看來廉城從尚書府離開之後,又變成了別人家的好狗。
此刻他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冷厲地盯着他看,猶如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般令人作嘔。
他悠閑地欣賞着喬湛的姿態,嘴角的血跡還未擦去便急匆匆地將他縛在了這裏,想來他上頭的那位,也很着急見到自己。
喬湛輕喘了一口氣,搖搖頭企圖晃去眼前的模糊感,卻無奈更為暈眩。
“你給我下了什麼葯?”
“王妃急什麼?”
廉城緩步走到喬湛的面前,伸手探向他的后腰輕輕揉捏。
兩人的姿勢此時就像彼此相愛的情人般曖昧,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停留在耳畔的呼吸。
喬湛噁心得轉過了頭,卻被廉城攫住下巴用力拉了回來。
“你以為你還是很清高的東西嗎?你已經給沈慕生了兩個孩子了,恐怕早就鬆了吧?”
廉城撫摸着喬湛的脖頸,手法過分的親昵。
對他的羞辱置若罔聞,喬湛垂眸不語,手上琢磨着繩索的走勢,嘗試着將它掙開。
看他一副驕矜自傲的模樣,廉城愈加憤怒不已,正要撕扯喬湛胸前的衣裳,卻聽到地牢牢門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恭謹,甚至是殷勤諂媚。
看來是正主來了。
“喬湛。”
來人的聲音十分陌生,但是說話的語氣倒不像是江國的人。
想到最近慎王殿下的動向,和與他交好的外人,喬湛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堂堂嘉北國太子爺,竟對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如此大動干戈,有必要嗎?”
“小王妃,您還真是謙虛,將自己的身份放得未免有些太低了吧。”
嘉北國太子景玉從暗處踱步出來,緩緩露出整張臉,負手站定在喬湛的一丈開外。
“已經把我綁成這樣,還用得着如此防備我嗎?”
喬湛嗤笑一聲,示意性地動動手腕,帶起一陣疼痛,卻仍舊面不改色。
景玉回頭看了眼嘴角帶血的廉城,抬肘重擊到他的腹部,引得廉城一聲痛苦的悶哼,連連倒退了兩步才將將站住。
“看,王妃把本王的人打成了這樣,我又怎能不防備於您呢?”
地牢門口再度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可聽到士兵身上鎧甲碰撞的聲音,難道廉城將自己帶到了嘉北國?
不,應該不會,他雖然昏迷,但是隱約可知,並沒有經歷太長的時間。
嘉北國到江國的路程,騎馬也要三日,那麼他可能仍舊在江揚城中了。
那麼這個地牢所在的位置,便只可能是……慎王府。
“太子爺,人已經聚齊在國公府外,而且沈慕確實是失了修為沒錯。”
始終低垂着腦袋的喬湛聽到沈慕的名字,猛然間掀開眼皮,一雙赤紅的瑞鳳眼將那個報信的小兵嚇得生生後退了兩步。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被人碰了軟肋,喬湛終是無法再冷靜下來,心也如墜冰窟。
景玉命廉城緊了緊繩索,確保喬湛無法掙脫開來后,才放心地走上前去握住他的脖頸。
“摸着確實舒服,本王從前還想,男人有什麼好摸的,還不都是邦邦硬,我有的,他也有……”
視線落到喬湛還未恢復平坦的小腹,景玉的手從他的脖子游移向下,來到了柔軟的腹部。
“更何況,他有的,我也不一定有呢,這樣的尤物,誰會不喜歡不想得到呢?”
被碰到了敏感的腹部,喬湛下意識地向後瑟縮,卻被廉城在身後按住,不讓他動彈半分。
看喬湛一臉抗拒的模樣,景玉暴怒而起,抽出旁邊刑架上的棍棒和場鞭,雙手齊上,施加在喬湛單薄的胸前。
“你真讓我……想笑……”
喬湛嘔出一口污血,卯着勁兒吐到了景玉的衣襟上。
不弄死他,也要噁心他一下。
景玉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襟,病態地輕笑一聲,抬指抹去喬湛唇邊的血跡,放回到自己的嘴裏,輕輕吮舔着指尖。
一雙陰毒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喬湛被他噁心得幾乎快要吐出來,蹙眉怒罵,“你真他媽噁心……唔!”
景玉抽出喬湛腰后的玉骨摺扇,重擊在他的腹部,痛得喬湛狠狠地蜷縮起來,難再發出聲音。
“王妃既然如此天賦異稟,那麼替本王生兩個孩兒如何啊?本王貴為太子,還不比你的那兩個小雜種強得多?”
“你才是……雜種……”
喬湛痛得哽咽,仍提着一口氣奮力反擊。
身體裏的散功粉已經被他偷偷驅逐了八成,只要再有一點時間,一點點,他便可以回去救沈慕了。
“老子的侄兒輪得到你這東西評頭論足?”
伴隨着低沉有力的聲音,地牢大門應聲而破,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立於門口,白袍銀鎧,瀟洒非凡。
還未等景玉和廉城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飛來的石子點了穴位,動彈不得。
喬湛強撐着精神眯起眼睛看向門口,方覺這人有些熟悉。
“阿湛,莫怕。”
來人大步走下台階,來到景玉面前低頭打量着他,不由分說,抬手便是一大耳光。
景玉僵着身體無法動彈,被硬生生抽飛出去,腦袋撞在了鐵欄杆上發出一聲巨響,額頭汩汩地流出血來。
喬湛長舒了一口氣,任憑男人將他從刑架上抱下來攬在懷中用長袍捲住。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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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攻大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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