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刺客似乎意外沈慕這個時候會在閣中。
紛紛打算收手打道回府。
沈慕怎麼可能讓他們走,遠遠丟出一柄從刺客手中奪下的劍,一劍刺穿了兩個正逃跑着刺客的身體。
“主子,這些刺客似乎是一路跟着駱公子來的,”喬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躍過來背對沈慕壓低了聲音。
“他們是想栽贓給我桃花閣。”雨水順着沈慕冷峻的眉骨滴下,唇角帶着諷刺的笑,“那就只能讓他們有來無回了。”
刺客們的屍體慢慢化成了水跡,除了身上的衣服仍舊留在原地,身體已和雨水融在一起,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
指揮死士跟蹤駱舒雲,併到桃花閣內再動手的計劃,絕對是十分了解桃花閣乃至他行蹤的人。
沈慕若有所思地看着背對自己清理刺客衣物的死士。
是他?
“主子,屬下去叫阿福清理一下院子。”喬湛將蹬掉的琉璃瓦片依次放回原位。
不,不會是這個小獃子。
那會是誰?
“刺客都死了么?”駱舒雲怯怯地探出頭,拉拉站在門口的沈慕的衣角。
“死了,近期你不要再來沈府。”伸手扯着駱舒雲的衣袖,把他拉出水木清華,“沐十一,沐十四,喬湛,你們三人護送駱公子回府。”
沈慕有些擔心芙蓉苑中的宋允。
來人若是針對他身邊親近的人,那麼宋允就可能會有危險。
還是應該趕快過去看看。
“是。”三人跪在雨中齊齊領命。
駱舒雲被這場風波嚇得縮在馬車裏一動不敢動,喬湛被駱舒雲要求陪他在車中同坐貼身保護。
盯着身邊人的黑髮,駱舒雲忽然探出手去摸了一下,“你的頭髮真好看。”
“謝謝駱公子誇獎。”喬湛微微朝車門動了動,避開駱舒雲的賊手。
駱舒雲起身蹲坐到喬湛膝蓋前,抬頭看着他,“那天,對不起。”
喬湛放在膝上的手指動了一下,“都過去了駱公子,不必再提。”
“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駱舒雲局促地抬起屁股坐到喬湛身邊,搭着他的手,“只是……只是我比較喜歡刁難人,比較喜歡開玩笑而已。”
“駱公子,適度的玩笑是合理的,”喬湛轉過頭和他平視,“但是您做的未免有些過了火。”
“我喜歡沈慕,也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駱舒雲懊惱地抱住了頭,手中的扇子掉在了馬車內的桌上。
喬湛的三觀異常明顯地崩塌在他的五官上。
也喜歡?
這什麼人?
“……”喬湛撿起扇子塞回駱舒雲的手中,“駱公子,喜歡一個人就要一心一意的,您和主子互相喜歡是幸運的事。”
馬車已經到了駱府後門,平日巷口絡繹不絕的人今日彷彿都閉門不出。
氣氛似乎不妙。
喬湛正待要說些什麼,突然聽到車外勁風襲過,探身護在駱舒雲身前,車外的沐十一和沐十四已與來人短兵相接,“十一哥!”
“保護好駱公子。”沐十一大喝,手起刀落斬掉其中一個刺客一隻手臂。
駱府的府兵已蜂擁而出,前來相助沐十一,駱舒雲的貼身小廝元寶也擠到馬車前,費力地爬上馬車,“公子……公子你怎麼樣?”
喬湛不由詫異這元寶今日怎的稱呼駱舒云為公子,平日裏都是叫主子啊?
這小廝有鬼!
是趁亂易容混入人群的刺客!
喬湛上前一把鉗住元寶的喉嚨,將他按在馬車車廂上,側過頭緊張地看了一眼駱舒雲的位置,“駱公子後退!”
元寶獰笑着伸出手朝着喬湛撒了一把粉末,喬湛閉氣不及,吸了一大口,已覺出有毒,撲在駱舒雲身前盡數擋了個乾淨,失去意識之前反手扭斷了元寶的脖子。
“是,是舒海寬的人……是舒海寬來報復我了……”駱舒雲嚇得連連後退,蹲在車廂角落裏喃喃自語,踹動着被喬湛扭斷脖子的屍體,“他不是元寶,元寶被他殺了……”
發抖了半天才發現躺在一旁暈死過去的喬湛,駱舒雲哆嗦着撲到喬湛身上,張口結結巴巴朝車外喊,“沐……沐……沐十一!”
手忙腳亂地在喬湛身上找死士隨身帶的急救藥,卻只翻到了止血藥粉,按着喬湛的人中口中念念有詞,“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完蛋了……你可不能死啊……”
沈慕怎麼也想不到剛剛出去時活蹦亂跳的死士,回來竟是被沐十一和沐十四抱回來的。
上前抖着手指查看昏死過去的人氣息,雖然微弱,但幸好還在,“快去找蘇澤恩!”
一股內力注入死士身體,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喬湛,喬湛。”沈慕將人抱在懷裏,貼在耳邊輕聲叫他的名字。
喬湛一動不動地閉着眼睛,只有鼻翼間傳來極輕的呼吸聲。
蘇澤恩被沐十四一路從懸壺室背過來,胸前的藥包硌得他肋骨生疼,剛落地正待抱怨,看到沈慕懷中臉色灰敗的喬湛,大驚失色地跑過去撈過他的手腕,“他這是怎麼了!”
沈慕眼底發紅,不發一語,只死死盯着懷中的人。
“夾竹桃或者洋地黃。”蘇澤恩細細查看了一番,遲疑着得出了推論,“不過因為羽衣草,他的命保住了。”
“有什麼辦法讓他醒來?”
“他現在心跳極其緩慢,脈搏紊亂,”蘇澤恩將銀針緩緩刺入喬湛的天樞穴,昏睡的人不安地動了一下,皺着眉,表情十分痛苦。
“呃……”
沈慕瞧着人似乎要醒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又期盼他醒來又怕吵到他,“喬湛……”
喬湛只是難受地嗚咽了一聲,又沉沉昏睡過去。
“先讓他好好躺下休息吧,我去熬藥。”蘇澤恩扶着酸麻的腿站起來,面容間愁雲慘淡,“因為是粉末狀吸入,所以即便讓他吐,也什麼都吐不出來。”
沈慕抱起死士癱軟地身體走進水木清華,親自去打了盆熱水,仔細地給喬湛擦洗着沾滿灰塵的臉。
這小傻子究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喬湛在沈慕的床上躺了足足三天。
“……”慢慢睜開麻痹的眼皮,視線中的景象都十分模糊,喬湛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慢慢睜開,仍舊沒有變清明。
昏迷之前的意識慢慢恢復……
他是中毒了對吧?
一陣粉末撒過來之後意識就渙散了,回憶着那個味道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噁心和腹痛讓喬湛猛地把身子弓成了蝦米,可腿像是失去知覺一樣動彈不得。
“你醒了!”趴在桌上睡覺的沈慕聽到床上有聲音,瞬間清醒過來,撲到床邊握住喬湛的手臂,另一手按上脈搏,“感覺怎麼樣?”
“主……”喬湛有些慌張,想要爬起來喊聲主子,可是兩件事都沒有做到,只能錯愕地半張着嘴看着沈慕。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以往中毒也不會出現如此嚴重的情況。
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難不成他退化了?
“你不要着急,”幸好脈象一次比一次平穩了,沈慕壓着死士的額頭不讓他繼續爬起來,“現在這樣是正常的,這毒會讓你四肢發麻,思維遲鈍。”
“可……”
“你先躺着,我去叫蘇澤恩。”沈慕攬住喬湛坐起身,拿着茶杯餵了一杯水,又慢慢扶着他躺下。
喬湛看着沈慕模糊的背影,這是他的主子?這是夢么?所以才這麼不清晰?
蘇澤恩千挑萬選了幾味草藥熬成了水,把喬湛放在浴桶里泡了三天驅毒,情況逐漸好轉了許多。
雖說不能運功,但也能蹦能跳了。
清心居。
弓着身子靠牆慢慢滑坐在地上,喬湛痛得額頭佈滿了汗水。
他沒有對蘇先生和主子說這毒性帶來的後遺症。
每天夜裏和白日裏都會翻來覆去地痛上兩個時辰,應是蘇先生之前告訴過他的那種情況,身體中餘毒太多,原本互相壓制,可這夾竹桃的毒性突然加入進來,其餘的毒性都開始變本加厲地對他的身體展開報復。
嘴唇被牙齒碾磨得出了血,卻還是被當作發泄口用力咬住。
門外傳來腳步聲,喬湛慌忙地用袖子擦了汗,撐着起身坐在桌前,狀作悠閑地倒茶。
“小混蛋,我來了。”蘇澤恩推門走進來,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眼神帶着探究地看向喬湛,似乎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來。
“蘇先生……”喬湛每次被他盯着,都感覺自己心底的所有秘密都被他一眼看透。
蘇澤恩也沒戳破他,悠哉游哉地踱進來,倚在他的床鋪上,“你是否有腹痛的情況出現?說實話,不然我告訴沈慕奶噶是他兒子。”
“別!”喬湛為難地眯起眼睛,“有。現在就很痛。”
“哼,我就知道。”蘇澤恩正襟危坐,拍拍鬆軟的被褥示意喬湛坐過來,“你還想騙得了我。”
喬湛吭哧吭哧地慢慢蹭過去,不甘不願地坐下,自覺地伸出手腕,“蘇先生你可真機靈。”
“我早就料到了你會腹痛,已經飛鴿傳書給不夜城嚴舵主,他回信說不夜城分舵確有天山雪蓮,可以送給我為你入葯。”蘇澤恩不放心地叮囑,“只不過那天山雪蓮嬌氣得很,不能帶過來,只能我親自去,做成藥丸遣人送回來,你吃上七七四十九天應當就會不痛了,雖說無法根除你體內的餘毒,但是會有很大益處。”
“那麻煩你了蘇先生。”喬湛又開始不知死活地道謝,“但是此事不要讓主子知道,我不想讓主子知道……”
“不讓我知道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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