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比爾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進廚房做飯，他沒有一句話說讓愛麗絲幫忙，愛麗絲當然會主動偷懶，根本不會進廚房。

她躺在一個人睡着還行的床上，雙手雙腳大開，想像自己是在游泳一樣，慵懶又緩慢地遊動着四肢。

躺着這樣舒展四肢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累了12小時的愛麗絲什麼也不想，純粹享受肢體放鬆的美好。

廚房離卧室只有一牆之隔，比爾在廚房急促地剁菜的動靜清晰地傳到愛麗絲的耳邊，但他憤怒的刀具揮動的動靜絲毫攪亂不了愛麗絲內心的平靜，愛麗絲枕着那還算規律的背景音，很快沉沉睡去。

比爾做完了晚飯，又將廚房收拾得乾乾淨淨，內心總算收穫了一絲平靜，他望着熱氣騰騰的蘑菇湯，思索了下，轉身出去找愛麗絲，

愛麗絲已經徹底睡著了，比爾第一眼就注意到的是她的睡姿。

她人比較嬌小，卻四肢攤開佔據了整張床鋪，睡姿不是一般地不優雅，可她皮膚細膩白皙，露出的皮膚白得惑人眼睛，對比這不端莊的動作，讓她妖嬈中居然顯現出一絲別樣的可愛。

比爾瀏覽了好幾眼她的睡姿，才能把注意力投射到她的臉上，不過只是瞥了一眼，他瞬間心神驟然緊張，原因無他，因為愛麗絲側着頭無意識地張開了嘴巴。

“會有口水的！”他窒息地咬牙小聲自言自語，立刻衝上床鋪，一手蓋住愛麗絲的頭頂，一手掐着愛麗絲的下巴，立刻把愛麗絲的嘴巴合上了，還把愛麗絲的頭扭正。

扭正完他緊張又嫌棄地檢查剛剛愛麗絲側着的嘴巴貼着的床鋪部分，發現上面沒有口水更沒有乾涸的口水氣息后，他才長長鬆了口氣。

“喂，你動我臉幹嘛？”身旁一個陰冷的女音響起。

比爾看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愛麗絲凶神惡煞地看着他。

他記憶很清晰，她被吵醒就是這樣的不爽臉，但同睡久了，她的脾氣一次比一次大，特別是最近幾天，她意識到她能賺錢后，她整個人簡直了……

比爾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現在的生活並沒有善待她多少，可為什麼她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好像比她在皇宮裏優渥地生活時還大。

“動了別人臉卻一言不發，你越來越沒有禮貌了。”愛麗絲直接抱怨。

呵，他不滿她越來越凶也就算了，居然她也對他意見越來越大，居然說他沒有禮貌。

比爾假笑着用力點了點他在檢查的床鋪部位，用力上勾嘴角說道：“你知道嗎？要不是我及時阻止，你的口水就能讓這裏濕一片，這樣我晚上怎麼睡？”

“你胡說，我從來不留口水。”愛麗絲可不認這沒出現過的指責。

比爾冷笑着嘲諷：“你嘴巴都張開了睡的，自己沒發現而已，張着嘴巴睡的都會留口水。你以為我想碰你嗎？還不是為了要合上你的嘴巴我才動，你知道我動的時候有多小心嗎，就怕碰到你那骯髒的口水。”

他居然嫌棄她臟，愛麗絲剛想罵她還嫌棄他個叫花子臟呢，可是仔細一想，她對比爾有髒的印象只存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公主，習慣周圍打扮得精緻美好，乍一看到比爾，就只注意到比爾那擋住半張臉的亂髮和灰撲撲的廉價衣服，所以對比爾有留下髒亂差的第一印象。但實際相處起來，比爾這個人還是很潔癖的，她不好說他臟。

不過她不能輕易認輸，比爾可是硬生生打斷了她舒適甜美的夢境，她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有這點享受的時候，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她眼珠子一轉，就立刻來了堵住他嘴巴的靈感，大概就是說他嫌棄她睡在床上流口水，以後可別哭着跪着求她一起睡，可是剛要開口說這個的時候，她又不想說了，她何必點醒比爾他在享受多大的福氣呢，萬一他慢慢沉迷上她的美色了，以後死乞白賴地要糾纏她了，那她該怎麼辦？她太美了，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出現的。

很是滿意自己容貌的愛麗絲想到遙遠的未來，那時候她回到高處，比爾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想完就心平氣和了。

她平靜地看着比爾，像是大人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比爾覺得她的眼神很扎眼，但對比這幾天他們的交流狀態，他現在能在諷刺她后還沒有被她氣到的話，那就已經代表他贏得一個勝利了，所以比爾心中還莫名地生出一股高興和舒爽。

他太久沒有說得暢快的時候了，心情一好起來，周身的氣息也明顯輕快許多。

愛麗絲見了特無語，覺得他是個傻的，這有什麼可高興的，至於舒爽成這樣嗎？他的爽點也太低了吧。

她嫌棄不想搭理他，又倒在床上準備睡死，比爾卻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喊她起床。

“喂，我晚飯做好了，你要起來吃一點嗎？”

“不要，我在王宮吃飽了。”愛麗絲緊閉着眼睛拒絕。

比爾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愛麗絲在王宮裏吃了，但他就是想告訴愛麗絲，在她不能吃的時候，他可以吃得有多好。

他慢悠悠地炫耀：“今天我救了人，那個人送了點高級牛肉和特殊養殖的蘑菇給我，說這個很好……”

他“吃”字還沒有說完，愛麗絲就已經火速下了床去廚房了。比爾一時語塞，反應過來大聲問道：“你不是吃飽了嗎？”

“可我還有吃零食的胃口啊，吃肉吃點蘑菇又不佔肚子。”愛麗絲理所應當地說道。

比爾心梗極了，他只準備了一個人的份，原本只打算讓愛麗絲看着他吃的，現在愛麗絲那架勢，讓他有種她會吃光好吃的部分的錯覺。

他立刻也下了床，急急忙忙地衝去廚房，果然看到愛麗絲拿着他自用的刀叉，已經分割好了一半牛肉給她自己，又勺了一根蘑菇絲放她自己的盤子上，挑剔地嘗試了第一口。

“蘑菇你自己吃吧，我吃牛排。”她撇撇嘴，毫不留戀地說道。

“你分得可真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牛肉都拿了我一半了。”

“是你自己主動提要分享的啊，而且我們以前也是平分的。”愛麗絲眼眸無辜，語氣暗示他喜怒無常且多事。

比爾真後悔一開始沒有治她治得更狠，讓她有理由說以前他們的分餐方法。

愛麗絲不理他沉甸甸的怨怒視線，牛排也吃得飛快，吃完擦了擦嘴，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吃多少，身體又那麼累，於是放縱自己又躺回床上了。

睡到半夜她睡飽了，想到自己還沒有洗澡刷牙，於是進廚房燒水。

她這種在做家務事情上沒有多少天分的人，一用起廚房來，不管多小心翼翼，動靜還是很大，比爾硬生生被她吵醒，崩潰地拖拉着鞋子大步走到廚房，含着怒氣問道：“你又在幹嘛？”

他半夜三更滿眼紅血絲的樣子實在是嚇人，愛麗絲被嚇了一跳。

她半夜這樣打擾人的確不好，她一般如果被嚇的話也比較慫，於是她軟聲軟語地說道：“我沒有洗澡，渾身太難受了，明天還得早起上班呢，所以才這樣，不好意思。”

比爾失神地盯了她臉上溫順的模樣好久，抿了抿嘴，總算是放過她，扭頭就走了。

回去后他再也睡不着覺，可能是盯愛麗絲盯太久了，他總覺得愛麗絲那耀眼又溫柔的臉總在他眼前晃。

她要是一直這樣多好。

他心煩意亂地想。

那是他喜歡的樣子，那是他認定了要在一起的人的樣子。

愛麗絲洗好了澡，帶着清新氣息回到床上，然後安靜地躺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他更睡不着覺了，思緒也更亂。

一夜未眠的結果就是他眼中紅血絲更多了，愛麗絲早起看到，欲言又止。

她最終還是沒有提醒比爾這點，因為她仔細想了想，他的工作還算比較可以自由操控的，她這個辛苦定點上班的人要多說什麼呢，還是可憐下自己吧。

啊，今天，又是漫長的12小時！太折磨人了，等她重回高位，她要給她的下人少點工作時長！

她這樣也算是憂心民生的好人了，所以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就該讓她早點富貴榮華。

到了王宮廚房，她表情輕鬆自信，與那忙碌而壓抑的工作環境有點格格不入，恍如一抹陽光照入廚房，讓不少懂得欣賞美麗的宮女們身心舒暢。

但只是大部分宮女身心舒暢，還是有少數的宮女不喜歡愛麗絲，嫉妒她沒來多久就遇上國王來廚房這種好事，還因為姿容美好被國王看中叫去問話。

這些宮女見愛麗絲被叫去問話后也沒有飛上枝頭，還是一樣要在廚房裏干臟活，紛紛認為愛麗絲並沒有把握好機會被國王看上，又心情好了一點，開始看不起愛麗絲。

有個大膽的故意湊在愛麗絲身旁工作，故意特別指指點點愛麗絲該怎麼工作，對愛麗絲沒有好脾氣。

愛麗絲餘光一直有在看旁人的表情，看到某些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好脾氣地笑笑，沒有回應那個膽大的宮女的話。

反正她做事已經夠對得起這份工資了，她心不虛，才不要聽那宮女的照做，更不會被批評得低落。

她罵人其實好累的，要動腦筋讓自己置於不敗之地，所以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得到她的火力的，她才不要隨便浪費力氣呢。

再說了，今天國王肯定要找她說話的，到時候她被國王看中的消息傳遍整個後宮，這個宮女肯定懊悔不已，為今天所言而惶恐後悔。

愛麗絲想得清楚，笑得也更溫柔。

大概忙前忙后兩小時，終於等到有表情詫異的女管事走到她身邊，恭敬地說國王找她。

女管事的話一下子就像在一鍋熱油裏面滴了一滴水，噼里啪啦的讓廚房所有人的心都沸騰冒煙了。

大家都在抓心撓肺地想愛麗絲會被找去幹什麼，是不是被國王看上了啊，她這是交了什麼好運啊。

那個挑剔愛麗絲工作的老宮女則神色惶惶，嚇得慢慢從愛麗絲身邊消失，不知道躲在哪裏去了。

愛麗絲不顧女管事的催促，表示自己要好好洗手。然後慢條斯理地去洗手池那邊仔仔細細地洗好一雙美手，才悠然地離開跟着女管事離開廚房，光明正大地不工作。

她已經想好啦，雖然不打算當國王的情婦，但既然已經註定在這裏工作一段時間，就好好吊吊國王的胃口，在延長兩人相處時間曠工的同時，看看能不能向國王討要些賞賜，好方便以後賣掉做她的小生意。

她要努力每天多要點利益，讓自己永遠別虧本，這樣慢慢的錢就能積攢下來。

至於國王會不會逼她在一起的事情，哎呀國王勾引她還要裝作不認識她，就可能顧忌她的身份，要是他逼她，她就亮出身份來膈應他，或者找時機讓比爾帶她跑掉，反正辦法總會很多的，特別是對於那種名聲很好的貴族，她的辦法更是多，到時候再想吧。

她自在地被指引到國王面前，發現國王穿着打扮還是如昨天一般精緻，就是臉色有點頹靡，眼中紅血絲很多，像是熬夜一晚上沒睡好的樣子。

真努力啊，一晚上沒睡覺還來努力誘惑人做情婦，真是慶幸她當初沒嫁給這個垃圾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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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我真的好喜歡寫他們日常，感覺比寫修羅場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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