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孫錦的案子,警方那邊正在努力的跟進,而特別調查組也在其他方面進行的自己的調查。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當中,但是陸行遠還是得乖乖的回到學校去,等待其他人對這個案子的調查結果。
大清早的來的班上,就看到又坐在位置上拿着手錶發獃的陸行遠,秦觀也是聳了聳肩,十分自然的向他打起了招呼了:“早上好啊,同桌!”
“啊……”
因為思緒被秦觀的聲音給拉了回來,陸行遠也緩緩的抬起了頭,茫然地看着對方,看起來就像是沒睡醒那樣:“早上好。”
“你昨天不會是做賊去了吧?”
秦觀一邊笑着一邊做了下來,從他那副表情還有鏡片下面的烏青來看,這麼懷疑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今天明明要上課,還這麼晚睡覺。”
“只是看書看晚了……”陸行遠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糊弄他,打了一個哈欠,又抬了抬眼鏡的鏡框,用手指擦去了眼角溢出的淚水,同時另外一隻手把手錶放到了抽屜裏面。
“一會老師來了叫我,我先睡一會。”
他也不給秦觀拒絕的時間,說完就雙手交疊在課桌上趴了下去,而看到陸行遠這個樣子,少年也輕輕地聳了聳肩,把陸行遠的作業給自己的作業放到一起,然後交給了負責收作業的學習委員。
秦觀坐在位置上看了會書,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拍了拍趴在桌上睡著了的陸行遠的肩:“同桌醒醒,老師該來了。”
“嗯……?”
陸行遠小聲的哼哼了兩聲,卻沒有的醒來的跡象,這讓秦觀又推了推他的肩膀:“醒啦!”
他的手還來不及離開陸行遠的肩膀,就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腕,被那力氣捏的手腕都發紅了:“喂喂!很痛啊!”
這聲痛呼才讓補眠的陸行遠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秦觀被自己捏紅了的手腕,緩緩地鬆開了手:“不好意思……”
“我睡迷糊了。”
聞言,秦觀也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手腕還有些發燙脹痛,不過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的跡象:“算了,沒什麼事情。”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看起來纖弱的陸行遠,眼裏寫滿了驚奇:“你這小身子板竟然還有這種力氣!”
“陸行遠你不去打籃球真的是可惜了!”
我去打籃球怕是對面都得趴下了。
陸行遠默默在心裏這麼說著,卻是面不改色的搖了搖頭:“我體力跟不上。”
“嗯……說的也是。”
大部分的運動都是持久戰,更何況是籃球這種滿場跑的項目,沒有體力的話,再怎麼都吃不消的。
秦觀想到這裏就遺憾的聳了聳肩,還想說什麼,就被陸行遠打斷了:“老師來了。”
“哦……”
早上的第一節課是英語課,老師是一個中年婦女,姓林,名字叫做林則萍。
因為對待學生十分嚴格的關係,一部分學生會在私底下叫她妖婆。
秦觀也是其中的一員,不過不是因為他對學生嚴格,而是因為每次只要是英語課,林則萍不是點他起來讀課文,就是讓他回答問題。
一節課下來,他至少要起來個三五次才算是正常的。
“秦觀,你來讀一下星期五讓你們回去預習的課文。”
“……是。”
秦觀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惹到對方了,偏偏老師又不能硬懟,他就只能夠站起來。
然而,周末他都玩去了,怎麼可能會讀這一堆東西……
陸行遠斜眼看了他一眼,也是小聲地開口帶着他把那段課文給念完了。
雖然秦觀有的地方念得有些生硬,但是林則萍也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讓他坐了下來:“坐下吧,以後預習要再認真一點!”
“我知道了,林老師。”
秦觀乖巧的點頭,坐下之後才鬆了口氣:“謝了,同桌!”
“沒事。”陸行遠搖了搖頭,繼續低下頭來做起了筆記。
因為林則萍又看向了這邊,所以秦觀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乖乖的低下了頭看書。
總算是熬過了英語課,秦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湊到了陸行遠的旁邊:“同桌啊……”
“嗯?”他頭也不抬,順手翻了一頁書。
倒不是課本,而是些靈異志怪的東西,不過字小,旁邊的人也看不清楚內容就是。
“今天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唄?我請客!”
秦觀右手托着下巴撐在桌子上:“就算是報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了。”
“不……”
“你可別拒絕啊!”在陸行遠剛剛開口的時候,他就打斷了對方的話:“周末那會本來就說請你吃東西的,結果你家裏忽然有事,今天可別跟我客氣了。”
陸行遠看他認真的表情,也就輕輕點了點頭:“行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
看着他眼睛盯在書上面頭也不抬,秦觀也只好攤手,不過也沒有再打擾他。
陸行遠在午休的時候,和秦觀一起去到了食堂,秦月也在,所以三個人就一起吃過了午餐。
午餐之後,還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不過陸行遠是不打算中午再繼續呆在學校裏面休息了,他還有事情該去做一下,所以也就在走出食堂之後跟秦家兄妹倆分別了。
看着那個清瘦的背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轉角,秦月也回過了頭,看向了自家老哥:“哥,你這個同桌真的挺不合群的!”
“誰說不是呢?”秦觀兩手一攤。
如果陸行遠能夠這麼容易和其他人相處,那麼老班也不會讓他這個同桌多和對方交流交流了。
陸行遠離開了食堂之後,就直徑走出了學校,他來到了離學校不遠處的一條街道,走到了盡頭了之後,拐入了一個酒吧。
因為現在是白天,酒吧還沒有正式的營業,所以裏面也只開了一兩盞小夜燈,昏黃的燈光中,可以看到空無一人的酒吧之中的擺設。
陸行遠直接走到了酒吧的吧枱前,該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就在他剛剛入座的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微張的唇間隱約可以看到尖銳的獠牙。
陸行遠彷彿毫無察覺。
男人那隻蒼白修長的手緩緩地抬起,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觸碰到陸行遠,就因為掌間的滾燙瞬間收了回來。
“陸老大,您這下手也太狠了一點吧?”
“要是不狠一些,你能長記性?”
陸行遠這才緩緩地轉過了身,向這個已經是屢教不改的,看起來年輕俊美的外國男人挑了挑眉,彷彿沒有看到他被自己燒傷了的右手:“說了很多次,別隨便從我身後出現。”
“這次你可就誤會我了。”
他也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痊癒,沒必要在這上面和對方糾結:“我這不是剛從外邊回來,發現你在這就趕緊過來了嗎?”
“你?白天活動?”
對上了陸行遠那雙懷疑的眼睛,他也微微仰頭,一副無奈的樣子:“誒……這年頭說真話也沒人信啊。”
“好歹我也在中國生活了幾十年,有一些老朋友總要去看看,時不時交流一下……”
紅色的火焰在陸行遠的手中凝結成了實體,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撲面而來足夠扭曲空間的溫度,讓還打算和他打太極的男人瞬間閉了嘴。
他連着向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那朵火蓮,才舒了口氣:“好了好了,我也不兜圈子了……”
“陸老大你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我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都告訴你的!”
見到這個不着調的男人妥協,陸行遠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右手成拳將那朵火蓮捏散。
他也不拐彎抹角,就直接開了口:“孫錦出事之前,來過你這個酒吧,對吧,克勞德?”
“孫錦……”
克勞德回憶了一下,一會之後點了點頭:“沒錯,孫錦確實是我們酒吧的常客。”
“但是,你說出事……”
“前天在西十二街街邊公園死了一個女人,那個人就是孫錦。”
克勞德聞言也輕輕地頷首,他雖然有時候會讓自家寶貝兒跟着一些他感興趣的客人,但是孫錦明顯不是他的菜,所以如果不是陸行遠跟他說了,那他還真不知道孫錦出事了的事情。
“她這兩天確實沒有過來。”
克勞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吧枱後面,從柜子裏面拿出了一個杯子:“想喝點什麼?”
陸行遠抬起頭,對上了克勞德戲謔的目光,沒有說什麼。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還在讀高三。”克勞德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校服,然後低笑了一聲,倒了一杯檸檬水放在陸行遠的面前。
“那天晚上孫錦幾點走的嗎?”
陸行遠也沒有跟他計較,拿着那杯檸檬水在指間微微的旋轉,看着那些折射着的暖光,繼續開口:“還有,當時有沒有什麼異常?”
“客人這麼多,我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啊……”克勞德訕訕道。
“別人可能不行,但你克勞德沒資格說這句話。”
克勞德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當初到浦海的時候,為什麼要想不開去招惹特別行動組,結果現在就被這位爺給盯上了,實在是失策。
他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隨手在空中一招,一隻暗紅色的小蝙蝠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我親愛的小梅麗,陸大爺想問你,上周五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要有不對勁的都行。”克勞德又補充了一句。
梅麗聞言偏了偏她的小腦袋,黑色的豆豆眼閃爍着,沒過多久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整理出來了。
嬌軟的小蘿莉的聲音在陸行遠的耳邊響了起來:“那天晚上,有一個渾身陰冷的傢伙在附近徘徊,她的身上全是腐臭了的血腥味,實在是不美味。”
“不過陸哥哥你也知道,我們這裏經常會出入一些非人類的傢伙,而且她也沒有其他異常的舉動,在半夜的時候就離開了,所以我也就沒有再注意。”
陸行遠知道,比起克勞德那個老油條來說,梅麗這個小丫頭的話還是比較能夠相信的:“和孫錦離開的時間一樣?”
以陸行遠對克勞德的了解,他是不相信對方和孫錦只是酒吧老闆和顧客的關係的。
而既然他們有關係,梅麗就肯定認得孫錦。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孫錦的名字之後,梅麗就不開心的用爪子撓了一下克勞德的脖子,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血爪印。
“噢!我親愛的梅麗,你輕一些!”
“哼!”
她瞪了克勞德一眼,又別開了頭繼續道:“確實那個女人一離開,那個傢伙就離開了的。”
梅麗看向了陸行遠,語氣里卻沒有太多的疑惑:“她死了嗎?”
“沒錯。”陸行遠點了點頭。
梅麗的反應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事實上如果他沒有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的話,這種事情他也是懶得去管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聖人,無關乎自己身邊的人和事,大部分人其實都會下意識的去忽視。
在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後,陸行遠也沒有在這家酒吧逗留,畢竟他午休的時間不長,下午還要上課,所以就輕輕摸了摸梅麗的腦袋,答應了下次帶她喜歡的東西過來就離開了。
至於克勞德……
不好意思,就他一直以來的那些行為,陸行遠沒把他拎去蹲大牢就是很不錯的了。
當然,普通的那種估計也關不住他。
陸行遠一邊往學校走,一邊和蘇懷通着話,把從梅麗那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就聽見那邊男人的笑聲:“果然只有老大你親自過去,才能夠鎮住克勞德那個老傢伙,也才能讓梅麗那丫頭實話實話!”
“行了,跟着這條線索去查吧。”
剛才梅麗可不只是告訴了他,他問的那些問題:“我到學校了,先掛了。”
“是!辛苦了老大!”
看着逐漸接近的學校大門,陸行遠也掛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