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俗天使（十三）
俗天使（十三）
01.
【書】上清楚地寫着織田作在冷雨和雷聲中離開時自己是多麼的絕望和崩潰。
太宰治注視着那些語句，想要將自己代入到【書】中的場景中，但他失敗了。說真的他挺想看看自己那時的表情的，據說是要哭出來的表情。不過他感覺那應該不是很有趣。
當時看完【書】中的Mimic事件后太宰其實有些感慨的，那日黑蜥蜴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芥川龍之介過來彙報，太宰治坐在復古手工雕花的橡木椅子上神遊天外。芥川龍之介悄悄看了他一眼，明白自己的上司是在走神，不過他不敢說破，而是繼續彙報。
“……最終箱根那邊的抽成提升了五個百分點。”芥川龍之介說完最後一句后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應答，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去，看到自家上司直接癱在椅子上兩眼望着天花板。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試探性叫了聲：“太宰先生？”
太宰治突兀地說道：“我的生命是荒原和小酒館，我孤獨，我真的沒有朋友。”
他說這話時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
芥川龍之介着實給愣了一下。
“曾有一些明朗而空曠的光，就像別人的節日，也有過漆黑恐怖的夜，每天夜裏我都思考生與死，我害怕生，也畏懼死，生與死，我不知道更怕哪一個。”太宰治繼續說。
外面的路燈照出了斜斜密密的雨點，雨珠進入路燈的範圍時好像墜落的速度變慢了，墜落的軌跡變得清晰了，這是個帶着寂寞意境的錯覺。
對面的芥川龍之介有些緊張地觸摸了自己的手指，他不知道他偉大的太宰先生為什麼會突然說這話，但他認為自己應該說一些其他什麼來，於是他就說了：“但，呃，但是您似乎總是在自殺。”
太宰治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世界無比寬廣，而我卻獨自一人——病態的憂傷心靈，混亂模糊的理智和惡毒而脆弱的意志。”
芥川龍之介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太宰對面，他好像第一次觸及太宰先生的內心，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感覺太宰先生此刻的心情是沉鬱的，於是他也跟着沉鬱了下來。
“以上出自安德烈耶夫的作品。”太宰治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用一如既往的輕笑打破了有些沉悶的氣氛，然後探過身體來拍了拍芥川的頭，“沒事兒多讀讀書，芥川。”
芥川龍之介當時吶吶地低下頭，他感覺他剛剛表現得有點蠢，但他又覺得那些話好像的確是太宰先生髮自內心說的。他有點想開口說太宰先生並不是孤單一人的，在下會一直追隨你的。但下一秒芥川又覺得傾慕太宰先生想要追隨太宰先生的人太多了，他不過是其中的一員罷了，目前來說也沒有特別存在的必要性……所以他一定要努力，一定要站在那些人最上面，然後再用驕傲的口吻對太宰先生說：“太宰先生，您並非孤單一人，在下會一直追隨您的。”
芥川龍之介當時下了這樣的決心。
然而不久后，他聽到了太宰治離開港口黑手黨的消息。
02.
太宰治從夢中醒來，然後盯着天花板發了一陣子呆。
居然夢到了港黑那幫傢伙啊，他難得開始想他離開港黑後港口黑手黨會如何這樣的事情。
織田作應該會成為五大幹部，而且自己已經離開了，森醫生也沒什麼理由對他出手了。安吾那邊警告過了，無論是他還是那邊的種田長官都是聰明人……不安吾可能沒那麼聰明，他真是個容易被利用的感情充沛的傢伙。太宰治扯了下嘴角想到。哦好吧，也姑且算是他的朋友。
武裝偵探社還在發展，三刻構想在逐步建立……得在正式建立之前搞定一切，不然需要死的人也太多了。太宰治輕描淡寫地想到。
嗯好，密魯菲奧雷這邊就加快進度吧。
等等他好像忘了誰。嘖，至於中也那個傢伙就隨意吧，反正他耐艹得很。
太宰治走進餐廳的時候白蘭正對着一盤黑色和黃色相間的不明物體發獃，太宰治吃了一驚：“白蘭你已經進化到了吃這種東西如此地步了嗎？你是不是還要搞個YouTube直播吸波粉啊？然後再喊一聲加油奧利給？那看來是我輸了。”
“你腦子裏是被【……】塞滿了嗎？”白蘭不客氣地回擊：“這是我剛嘗試炒的糖醋排骨，只不過外表看起來有些……嗯……猙獰而已。”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猙獰了吧，”太宰治探頭探腦看着那坨糖醋排骨，驚嘆道：“你讓我聯想起了你要吃屎味的巧克力還是巧克力味的屎這個問題。”
“你真噁心。”白蘭說道。
“我只是口頭說說，而你卻真的做了出來。”太宰治嫌惡地看着盤子裏的玩意兒：“你在平行世界應該有廚師身份吧，今天咋做的這麼爛？”
“因為我所獲得的只是記憶，我也得自己修行一段時間才能達到一個水平。我在某個平行世界的確廚藝很好，坐上了米其林頂尖大廚的位置，不過後來跑去統治世界了。”白蘭解釋道。
“為啥啊，廚師這麼好的職業，咋改行做統治世界這沒前途的職業了。”太宰治問。
“因為我在牛肉里放着的屍體碎片被人扒拉出來了。”白蘭沒有對太宰治的那句話進行吐槽，他只是抱怨道，“那個世界的我本來以為找到了一個很妙的隱藏屍體的方法呢，哦對了忘了提，那個世界我切肉切久了忍不住想試試切人是什麼感覺，於是就連環殺人了。”
太宰治嘴角抽搐了下：“你真沒品。”
“而且那個世界的我居然是個胖子，太嚇人了。”白蘭拍了拍胸口，再次答非所問。
兩人這邊正閑扯着，電光伽馬敲門進來彙報了今日的最新情況，太宰治聽完後點了點頭：“也算在我的意料之中，十年後火箭炮那件事不用隱瞞，直接讓他們去說，然後把此前那幾個家族的消息也都放出去，把俘虜都放了，以及除了彭格列以外的家族的都能動手了。”都說了要加快進度。
伽馬楞了一下：“這……”
“有什麼問題嗎？”太宰治問。
“這分明都是問題吧。”白蘭吐了個槽：“你終於按捺不住了嗎？你要背刺我了嗎？你要暴露真面目了嗎？”
“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太宰治隨便笑了笑，“反正這塊是我管的，你放心交給我就行。反正你不放心也沒用，我決定這麼做了。”
白蘭看向太宰治，太宰治也盯着白蘭。
兩人對視了幾秒，白蘭說：“你是個瘋子。”
太宰治說：“彼此彼此。”
然後兩人同時開始大笑，狂笑。
伽馬本來費解地思考着太宰治的決定，但這兩位突然開始抽風了於是他就木然地站着。等兩人終於抽完風后太宰治說：“嗯……總之先去這樣佈置吧，然後順便到天堂鳥路上新開的那個中餐店打包個套餐回來。”
“好的，那我就順便繞二十一公里的路幫您帶一份食物回來。”伽馬說。他發誓他盡量說得不那麼嘲諷。
太宰治無視了他話中顯而易見的嘲諷，轉頭對白蘭說道：“那麼你要吃什麼？吃你自己做的這奇葩的早餐嗎？還是讓伽馬也幫你帶一份？想必他很樂意。”
“你哪門子看出他樂意的？他的眼神看起來都要殺了我了。”白蘭說：“我怕他在菜里下毒。”
“絕妙的主意！”太宰治眼睛亮了，“那麻煩伽馬你帶兩份一樣的食物，給其中一份下毒，接着我和白蘭回來后隨機吃，接着各安天命！真的太有趣了！”
“好啊，我覺得這個主意可行！”白蘭似乎也興緻勃□□來。
伽馬：……
伽馬深呼吸一口氣不符合禮節的轉身離開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這一天天的都什麼鬼，他要給兩份都下毒！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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