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我是豪門小可憐5

據說我是豪門小可憐5

回A市的日子很平靜,江家老宅位置很好,舊時曾是一個大人物金屋藏嬌的公館,風格中西合璧,比不上“黃金屋”流芳百世,但也極有歷史底蘊。時代動亂后,被迫拍賣的地契輾轉落到了江家老爺子的手中,幾代人就這樣住了下來。

江老爺子年過七旬,厭煩了城市的繁華,搬到了鄉下寧靜住宅,成日逗鳥賞花釣魚,老宅子的主人便歸屬了江博涵這一房。

一大早傭人們在忙碌,管家在負責茵茵綠草坪的例行洒水工作,司機也早已在門口待命,準備接幾位少爺去上學。

在深褐木製旋轉樓梯站定的雲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微斂的眼神很淡,眉目如徐徐展開的一幅山水繪墨,他沒有穿外套,乾淨潔白的襯衫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光,順着樓梯緩緩走了下來時,像極了舊時民國大戶人家的貴公子。

當然了,這也就是像而已。

江晏淮哼了一聲,他也穿着相似的校服襯衫,只是氣質截然不同。雲桑穿得整整齊齊,而他大大咧咧的敞着領口,如果不是身材高瘦、英俊的眉眼壓着,別人定要認為他是哪裏來的小流氓。

雲桑回來的日子算是滋潤,畢竟當父母在情感上對你感到虧欠時,物質上的給予總不會吝嗇。

付美瑕帶着補償的心思,經常在飯桌上為雲桑夾大魚大肉、燕窩鮑魚,小小一個碗都要堆成小山。雲桑來者不拒,很快就養起來了,瘦削的臉頰稍微豐盈了一層,暗黃的氣色也稍稍褪去,跟江博涵年輕時更加相像。

也就開始有了幾分欺騙性。

只要沒人特地張揚,根本沒人能看出雲桑其實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他對自己的出身並不介意,但身邊人卻小心翼翼地對待他,似乎生怕戳傷他敏感脆弱的神經。

付美瑕對小兒子的彌補,便稍稍忽略了其他兩個孩子。

養子江聽面上寬容又理解地笑了笑,深夜卻在自己房間默默落淚,淚水打濕了枕頭,江晏淮撞見幾次后,對雲桑的不滿已累積到了一個階段。

江晏淮姿態隨意地靠在真皮沙發里,手裏捧着一本精裝原文書,懶洋洋地念道:“Tomwenttothegreatpalaceandsawtheprince.Hehadnicesilkclothesandjewelshangingfromtheclothes……‘Iwanttowearclotheslikeyou.’saidTom(湯姆來到宏偉的宮殿前,他看到了王子,對方身上穿着漂亮的綢緞衣服,衣服上還掛着珠寶首飾……湯姆說,我想如您一樣穿體面衣服)”

見到雲桑望了過來,他臉上咧開了一個挺招女孩子喜歡的帥氣笑容,有幾分挑釁:“雲桑,我在看英文書,你能聽懂嗎?”

江晏淮是個很聰明的人,不僅喜好明知故問還喜歡戳人痛腳,他明知道雲桑長在大山,但還是有此一問。他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這個小弟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心中總剋制不住想要挑事的衝動。

這本書中文譯名叫《王子與貧兒》,講的是小乞丐湯姆和好心的王子愛德華互換衣物,結果命運也隨之顛倒的故事,穿上體面衣服的湯姆搖身一變成了王子,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貧窮,從此在宮廷內享盡榮華富貴。

你本低賤,但當你穿上王子的衣服,你就成了王子,具有欺弄人心的外表,是一個外國諷刺故事。

在好好一個其樂融融的早晨,大兒子沒事這樣賣弄,想想就不正常,這擺明了是要映射涵雲桑。付美瑕結婚後,就成了專職富家太太,但她也不是文盲,稍稍一聽就明白了,手呼地一下扇了過去。

對準的是江晏淮的腦門,扇得他一個踉蹌,他不會對自己老媽瞪眼,於是對雲桑怒目而視。

付美瑕生氣,大兒子成績吊車尾,那三腳貓的英文水平,也只能在輟學的小兒子云桑身上耍耍威風了。她還不知道,那幾句裝逼話,大兒子也說不利索,還是養子江聽手把手教的。

昨天晚上,江聽一看這故事,立馬就領會了江晏淮的用意。

他對此樂見其中,但還是一邊拉着江晏淮說“哥你別這樣,我自己哭跟雲桑又沒關係”,一邊又看似無法拒絕,勉為其難地教江晏淮如何更好地諷刺人。

雲桑吃着早餐,他聽得懂,但他懶得理會這個兄長莫名其妙的敵意。這個故事的結局,王子和乞兒還是各歸其位,稍微挖掘一下,就能輕易得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的結論,這大哥到底是諷刺江聽還是他,還真不好說。

奇怪,他明明沒聽過這個故事,為什麼會知道結局?雲桑愣了一下,微微皺眉,甚至剛才江晏淮在裝逼時,雲桑甚至能準確判斷出對方的腔調哪裏念重了,哪裏的音節沒咬對。

雲桑想不出原因,便也索性不糾結。

倒是付美瑕看他用餐時游神,以為大兒子的話戳他心了,安撫地夾了幾個富貴包子過去:“小桑,你不要往心裏去,你哥他口無遮攔沒個正形,你別理他就好。今天是你上學第一天,媽媽已經給老師打電話交代過了,你到了學校直接有人領你去。”

“你現在就多吃點。”付美瑕道。

雲桑點頭,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付美瑕給他夾多少,他就吃多少,不為什麼,純粹是他身上具有浪費可惜的優良品德。他不會因為地位財富的轉換而鋪張浪費,這已經具備了一個成長型人物的基本要素,可惜江家的人從未接觸過這種人,自然而然就容易忽略了,他們已經習慣了從一個人的成長經歷、學歷知識和家世背景來判斷對方未來的成就。

這種判斷方法沒有錯,就是容易遇上黑洞,尤其是連黑洞本身都不知道自己是個黑洞。

付美瑕已經為雲桑規劃好了未來,江家有錢有勢養着雲桑一輩子也可以,如果雲桑想要打拚事業,就給對方几家小公司,而江家繼承人的位置,自然要留給更適合的人掌舵。雲桑在他們眼裏,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潛質。

江晏淮早早吃完了,見雲桑還沒停下筷子,轉身就想走,被付美瑕叫停:“晏淮你幹什麼,你弟弟還沒吃完呢!”

江晏淮已經在系鞋帶了,而江聽則拎着書包,乖巧又安靜地站在一旁。

江晏淮態度極其不耐煩:“他磨磨蹭蹭的,我才不想等他!”誰要跟土包子一路!江聽也是他弟弟,對方性格纖細敏感,江晏淮習慣了注意對方情緒。他如果對雲桑太好,江聽晚上一定又會紅着眼眶掉眼淚,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

而且付美瑕和江博涵這段時間偏心雲桑,說雲桑流落在外有多可憐,讓江晏淮一定要對這個弟弟好,命令式的口吻,也稍微觸發了大少爺的逆反心。你越讓他幹什麼,他偏要對着干。

於是他不顧付美瑕的氣急敗壞,和還沒吃完的雲桑,直接拉着江聽走了。

兩撥人分開走。

江晏淮是高二年級,江聽是高一年級,他家境和容貌出色,笑起來時會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和可愛的虎牙,性格比他那脾氣傲慢的兄長要平易近人,於是剛一入學就被選為優秀學生代表,分走了兄長的人氣。更是在全民投票中,高票數擊敗第二名的市長公子,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校園男神,身後活躍無數追求者。

江聽這段日子的愁容,大家都注意到了,得知雲桑歸來后,壓榨了江聽家中地位這事後,都表示忿忿不平:“你是養子怎麼了?養子也享有同等的繼承權,這十多年來是你在陪着叔叔阿姨,當年的錯誤也不是你願意,他憑什麼對你愛答不理,難道他心裏是怪你不成?他怎麼不怪那做錯事的保姆,不怪把他拐走的人販子,難不成是看你性格好,真就欺軟怕硬唄。”

“沒有,雲桑是很好的人,他不會這樣想,一定是我解讀錯了。雲桑畢竟是付媽媽的親生孩子,如果他真的不願意我出現在他面前,我哪裏會怪他呢。”江聽連忙面色焦急地拉了幾句,語氣充滿傷感。

可他越勸阻,越發顯得在委曲求全,聽話者越被拱出火氣,早已摩拳擦掌,拳頭指節被按得咔咔作響。

雲桑要來南城一中讀書的事,很快就傳遍了,連帶着還有那難聽的綽號。

這些簇擁江聽的追求者,本就是一群遊手好閒的富二代,得知江聽暗地裏被排擠,無需對方發話,自然有人為他前仆後繼地去找雲桑麻煩。

反正他們壓根也沒把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放在眼底,這個圈子本就排外,聽到對方跟江家父母初見面時,面朝黃土背朝天,穿得破破爛爛還拿着鐮刀在割水稻,他們更是把他當做笑話。

先入為主就是一個很糟糕的形象。

他們決定給這個土包子一點顏色瞧瞧。

班主任將人帶過來時,還沒介紹,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是誰了,於是掌聲並不熱情,稀稀落落的極為敷衍。

雖然在看清本人的臉時,班級內鼓掌的聲音稍微那麼詭異地停了一停,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眼珠子黏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神色恍惚,跟丟了魂似的。

搞、搞什麼,這個土包子長得有點好看,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雲桑站在老師身邊,沒跟人有什麼眼神交流,扮演着一個初來乍到聽話的轉校生角色,看起來冷淡,無形之中又有一點乖。

但很快他敏感地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一個淡淡略帶威壓的眼神往台下一掃,來自食物鏈頂層的俯視,讓不少人被盯得脊背冒出了冷汗。

——怎麼回事,南城一中的校霸都沒有那麼凶的眼神。

仔細再看,又好像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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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我曾是個大人物[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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