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人
痕街
從李鑫魚的庭院到痕街師寶瑜的家，華少德只是指明了大致方向，只感覺腳下生風，幾吸之間就到了地方。華少德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也從心中相信了，這大姐姐一定能救師寶瑜。
華少德領着大姐姐一進屋，屋中幾個人都散開了，也有些困惑，不知道華少德從哪拽來這樣一名玉潔冰清的女子醫師。只有陸筱眼中錯愕。
“除了陸筱，都出去吧。”見陸筱投來目光，幾人迅速撤離，華少德的心算是不再騰着了。陸筱認識那就更穩妥了。
屋內，女子瞥了陸筱一眼，陸筱立刻躬身：“街主。”女子先是點點頭，然後見陸筱沒動作，才開口：“你還等我親手幫她把衣服脫了？”
陸筱這才匆匆忙忙的把師寶瑜衣物全部捨去，然後像木頭人一樣站在一邊。
女子為師寶瑜先緩慢渡送了些靈力，隨後拿出了一瓶丹藥，送入師寶瑜口中，然後又拿出一盞宮燈，將師寶瑜罩住。陸筱在一旁看着師寶瑜身上透析出血氣飄入燈中。
陸筱自然知道女子是誰，只不過見到女子對師寶瑜還算上心，感覺自然古怪，但很安心。等到師寶瑜身上沒有血氣析出后，女子收了宮燈。平靜的對陸筱說：“她沒事了，幫她把衣服穿好吧。”
陸筱是純粹扮演工具人的使命，做完事，就被女子打發出去了。陸筱出了屋門，這幾個人一起圍了上來，陸筱也是擺擺手，向下壓了一壓：“安心，師寶瑜一定沒事了。”說完還用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幾人都是決定先散夥，各自回家去了。華少德打量起陸筱：“你留在這陪師寶瑜一夜”
陸筱坐在院內，向屋內探去一下。很快收回目光：“嗯，在這留幾天吧。等到師寶瑜醒來，沒有大礙了就回去。”
華少德也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稍微再陪了陸筱一會，就離開了。
不久，屋內。師寶瑜睜開了眼，頭痛，但是似乎身上並無大礙了，甚至還有些暖意。師寶瑜有些口渴，想要起身，這時榻前傳來聲音：“先別坐起來，我緩慢喂你些水喝。”
師寶瑜眼睛睜大了幾分，看着自己榻前居然坐着一名仙姿玉貌的華貴氣女子，頓時有些警惕。但轉瞬想想，自己昏迷這麼久都沒事，肯定不會是壞人。
女子捧着手中細長的瓶子，緩緩給師寶瑜口中倒水喝。師寶瑜只感覺這水入腹后，原本頭痛的狀況都被減輕了。
“石人三個都過了，和石蛙打到什麼程度。”女子緩緩喂完了水，看着師寶瑜問道。
師寶瑜有些遮遮掩掩，女子開口：“你剛才喝的可是仙釀，這小半瓶下去可得五十兩銀打底。”師寶瑜有些困惑，隨之表情變得惶恐，似乎難以置信，想把剛才喝下去的吐出。然後情緒波動了起來，眼眶內淚水已經打轉。
“姐姐，我沒錢。”擠了半天，師寶瑜才說出這句話。
“沒錢就回答問題哦。”女子見師寶瑜這麼有意思，臉上表情可算靈動了起來。
“哦，感覺馬上就能把石蛙打碎了。可是被它接連從天而降壓制了許久，體力逐漸不支。最後硬接了石蛙從天而降，只覺和石蛙碰撞后，就眼前一黑了，隨即醒來，只能爬出藍色虛幻中。”師寶瑜的話語都是真的，也沒必要說謊，她也還想着說真話不用給錢呢。
“你應該沒有師承。”女子聽完，滿意的說道。
師寶瑜搖搖頭，示意沒有。“這個瓶子，給你留下了。這幾日都可以飲用其中仙釀，對你身體有好處。恢復好后，記得來恆輝樓親手歸還給我。”女子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推開屋門，女子見到陸筱胳膊頂着腦袋，似乎快要睡著了。“咳，她醒了。”女子輕咳一聲，陸筱立刻醒來，見是這位女子街主安心了許多。
華少德自打剛才離開了師寶瑜的小院，走在痕街的小巷內，華少德能敏銳的感覺到不少目光，但華少德一一望向了各自方向，目光大都消失了。但身後似乎跟着一道身影，應該是個很小的孩子，稀稀疏疏的跟着。
華少德想起陸筱的話，還是加快了幾分腳步。直到步入了痕街，一般到這隱秘的目光都會消失，但今日這個身影還跟着自己。華少德能感覺好幾次孩子想上來搭話，但都在一半就停下了。
直到已經來到有松鼠的石門處，打算離開回小魚的院落時。身後才響起了小孩子的聲音：“等一下。”
華少德不想回頭，但想到這孩子一路上的跟隨，還是回頭看向了孩子。孩子很瘦弱，短髮頭髮打結，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但臉上和衣服還算乾淨。有一種肌瘦感，只有眼神稍稍明亮，但不敢直視華少德。
“你有什麼事嗎？”華少德見小男孩微弱的擰巴着手，不敢開口，主動詢問了起來。孩子還是不太敢說話，抬頭看見華少德的眼睛，看出這是一雙已經有些暗淡，但不曾失去明亮的眼睛。
“能給我錢嗎？”孩子說出這句話，華少德有些失望，也想起了陸筱的話。
“為什麼，我要給你錢呢？”華少德發問，孩子有些驚恐。
“我看你的眼睛，知道你是好人。我們的眼睛很像...”孩子越說越沒有底氣，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華少德對這個理由很失望，對陸筱說的話更篤定了。甚至這理由不如說我幾天沒吃飯了來的實際些。
華少德轉身，背過孩子。打算進入藍色虛幻中離開了。這時孩子跪下喊着：“我有一個弟弟，得了病。在沒有錢吃藥就要死了。”說完撕心裂肺的喊着。
華少德身形停滯在那，捏緊了手。到最後還是回頭把跪下的孩子拉起來，看着哭的難看的孩子，華少德把十兩銀子放在他的手中說：“有這種理由，下次要直接說。”
孩子不停地鞠躬道謝，嘴裏喊着恩公，恩公。轉身就跑了。其實華少德這時候已經不怕被騙了，如果是假的，自己被騙也認了。不被騙也許能救一條生命，很值得，而且自己手中的銀錢真的也不多了。給了十兩也能讓自己心安，更是狠下心來，以後再也不給了。
“這華家的孩子，還真是好心呢。你也不教教他為人處世？”痕街一處，小魚和今日救助了師寶瑜的女子在一塊目睹了這個場景。
“長明，有些人的成長並不是你教的越好就越好。人也不是你認為對他好就是真對他好，能成為什麼樣的人需要的是自己。”李鑫魚說出這番話后，就打算和長明去一趟恆輝樓了。總不能和酒樓老闆吃飯，還要自己花錢吧。
第二日午後，華少德一人砥礪武道，和一群同齡人做着鍛煉。聽見了一些流言：“聽說了嘛，昨天晚上痕街死了個孩子，聽說是養着一個藥罐子的瘋子。”
遲疑，華少德有些僵住在了原地。隨後華少德強擠出一個笑臉，也加入了討論：“啊，真的假的。是那個短頭髮，衣服破破爛爛的那個孩子？”
那幾人本來不想繼續說下去什麼，但見是華少德來問，也就繼續說下去了：“應該就是他，他有個弟弟的病很久了。得幾個月了吧？”這人還求證的問了問身邊人。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幾個月了，都說他弟弟得到是瘟病，大家都不敢去他家附近了。”一邊人說出了這幾個月自己知道的。
“是啊，聽說昨天那人為了弟弟去街上偷錢去了。還買了葯，就有巷子裏幾個人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頓，把錢要還給失主呢。但聽人說昨天夜裏打的太狠了，有人看見這幾個人慌亂跑了，過了半晌那瘋子還躺在地上，都說被打死了。”這人說完，看着呆愣愣的華少德楞在原地。
又過了一會，華少德默默離開，向著痕街跑去。到了街上，先去了藥鋪，藥鋪的老人似乎也很唏噓，似乎也聽見了傳聞。
“那孩子弟弟確實得了病，但不是瘟病。昨夜也確實來過這買葯給了十兩銀錢，我自知他弟弟得的病已經晚了，治不了了。幾次說明了問題，孩子還是想治試試，花了八兩銀錢。沒想到出了這樣事。”聽了藥鋪老人的話，華少德變得臉色更難看起來。
也從老人口中得知了昨夜孩子的家在哪個方向，華少德很快找到了他家。是一條比師寶瑜他們住所更破爛的街巷，街巷內是泥地，很難想像孩子居然能保持相對乾淨的衣衫。
大概猜中了孩子是住在哪裏，圍牆不高，個子高些都能看見院內景象。院外甚至還有些碎裂的藥材碎塊。估計是被人按在地上，打開了藥包，倒在了地上。
華少德想進屋內看看，這時一邊有一名紅紋白衣身影出現：“不用進了，裏面什麼都沒有。可能都被處理了。”紅紋白衣人說的很含蓄，沒說什麼被處理了。
華少德沒說話，紅紋白衣人也開口：“走吧，周圍人懷疑這裏容易滋生瘟疫，一會就要用火燒掉了。別想太多，每年都會死不少孩子，這種事也不會有人深究，誰都不容易。”
紅紋白衣人說完就走了。華少德沒什麼表情，走出了那泥濘的小路，走到路的盡頭，兩個孩子的家就燃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