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

擔憂

沐彥卿沒想到剛進京城,就看到自家人,而且不僅有自家兩位表哥還有先生身邊的侍衛。

“這次去歸零山,你倒是瘦了不少,等回頭舅母看見肯定又要心疼,”郭嘉笑着說道,語帶關心。

郭嘉說的可沒錯,沐彥卿這次去歸零山確實瘦了不少,以他一個大夫的眼光來看,沐彥卿現在的面色也不大好。

聞言,沐彥卿笑了笑,這方面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一共才去歸零山這幾日要說瘦能瘦到哪裏去,不過因為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他經歷的事情不少,有些勞神,再加上他正在長身體,所以看着有些變化罷了。再加上,他今日一整日都提不起來精神,一想到西蒙邊防可能出現了異動,他這心裏就揪揪着,久久不能放下,這樣的情況下,他看起來容光煥發就怪了。

“表哥這話可是過了,我才離開京城幾日,怎麼就能看出瘦了?大概是這兩日趕路有些蹉跎了,”沐彥卿笑着說道。

“這個郭兄可沒有誑言,你看看你臉色現在差的,舅母看到指定擔憂,”薛朗接話。

沐彥卿笑着搖了搖頭,稱他們是關心則亂,他並沒有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為了一個感覺,一個並不確定的事情感傷已經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再說出去讓身邊的親人跟着他擔心受怕,實在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最近實在太累了,我還沒休整過來就回京了,等回府好好休養一下,就能恢復了,二位表哥不用擔心。”沐彥卿寬慰道,接着又轉頭看向青山,“先生那邊有說讓我什麼時候過去嗎?”

青山長年跟在先生身邊,如果沒有什麼事兒的話,他本不該來迎接自己,所以由不得他不多想,難道是先生有什麼急事要見他?

“先生現在並不在府上,自前日開始已經開始閉關為春闈出題,臨出發前先生叮囑讓我親自來迎接沐少爺,讓您回京之後先回家休息,等完全休整過來,再開始用功不遲,先生說這段時間孟府書房的大門時刻為少爺敞開,”青山趕緊表示道,他也感覺出來了沐少爺現在的情緒不大對,起碼來說他的精神不大好,青山很少見到這樣的沐彥卿,從小到大沐少爺表現的都十分成熟,一般不會給先生、沐老爺和沐夫人添過什麼麻煩,這這樣的懂事會讓大家下意識忽視原來這也僅僅是一個少年,他才剛剛十六歲,還有四五年的時間才及冠。

孟先生前日出發去閉關的時候專門叮囑他去京城城門口迎接沐彥卿回家,這期間沐少爺在歸零山的所作所為,先生這邊都有收到訊息,他也知道一些,就連平日裏時常接觸沐少爺的他們也非常驚訝,實在沒有想到初次經歷這些事情的沐少爺處理起這些事情手法竟然這樣成熟。而且正如先生所說,沐少爺為人處事與其他人不同,從始至終‘仁’存心中。

“春闈的試題不是已經出過了嗎?怎麼又會重新召先生過去?”沐彥卿驚奇地問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次春闈的試題先生已經出了很久了,上次還被盛德帝召見,因為這次試題先生還曾經缺過他和阿瑜的課。現在看來,與付出的勞動相比,得到的名利根本不值一提,春闈出題也太考驗人了。

“本來的試題聖上已經審過也已經點頭了,但是近來陳朝發生了許多大事,聖上希望這次的是試題能夠涉及這些事情,所以就重新把出題官都找了去。”青山解釋道。

沐彥卿點了點頭,近來陳朝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單單是西蒙邊防就有夠說的了。

幾個人說著話,馬車很快就到了沐府,因為知道沐彥卿今日回來,薛氏親自迎到了門口,雖然說長幼有序,但是這段時間沐彥卿在歸零山的所作所為薛氏聽說了幾件,作為母親她很是擔憂,想第一時間看到兒子平安無事,所以雖然鄭氏說了幾句,她還是迎了出來。薛氏倒是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子,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就是她兒子。

“阿娘,兒子回府怎麼還能勞您親自來接,這倒是兒子的不孝了,”沐彥卿快走兩步走到了薛氏面前,去歸零山的時間說長也不長,但是也已經過了月余的時間,但是他卻感覺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母親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這話呢?娘現在還年輕呢,不趁着現在來接你進門,等娘老了就真的接不了了。”薛氏揶揄着說道。

雖然薛氏的語氣非常的輕鬆,但是聽在沐彥卿,尤其是現在的沐彥卿耳朵里,卻有些不能接受。“阿娘說什麼呢?兒今年才剛剛十六歲,在今後的幾十年裏都還要阿娘看顧,現在怎麼能想到老了的事兒呢?”沐彥卿笑着說道。

薛氏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擔心過度了,主要是夫君不在家裏,兒子又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身邊沒有先生看顧着,她這心裏總放心不下,想親眼看到兒子平安健康的回家才放心。而且,兒子確實是瘦了,因為風餐露宿面色也不太好,作為母親,薛氏心疼的很。

“姑母,表弟已經回來了,還是等回頭再敘舊吧,我們幾個今日下午被姑母催促着去接人,到現在都還沒有用晚膳呢,想來表弟也已經餓了,還是趕緊用晚膳要緊。”薛朗笑着說道,語氣調侃,調節了略微沉重的氣氛,也喚醒了正交心的母親和兒子。

“哎,對對對,趕緊進門,你祖母那邊已經擺好了膳食,咱們趕緊去用膳。”薛氏趕緊說道,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自家兒子今日心情有些不好,就是笑也有些沉重,她以為是公務上的事兒,所以就沒想着多問。

沐彥卿笑着點了點頭。

晚膳過後已經是亥時,沐彥卿連日來舟車勞頓,自然是早早就去休息了。

沐彥卿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還是黑的,這比他平常的生物鐘還要更早一些,他睡得並不好,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眼中一片清明沒有一絲迷糊,這也意味着他沒有再睡過去的可能了。

這種情況下,再躺在床上也純屬是浪費時間,沐彥卿直接爬起了身,外面的天還是黑的,他根本就無處可去,只能披着衣服下床去到外間的書桌前開始練字。練字是沐彥卿自小養成的平心靜氣的習慣,但是今日他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

沐彥卿從來不相信這個世上有所謂的心靈感應和父子連心,但此時他的心就是發慌,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碰到的情況,沐彥卿無法形容這種感覺,總之不好受。他實在擔心,但是西蒙距離京城實在是太遠了,就算是他已經在那邊安插了足夠的人手,最好的侍衛,也還是不能立刻接收到西蒙的消息,他現從京城派去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沐彥卿現在根本不知道西蒙邊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未知是最可怕的,因為那意味着他要多想,從昨日到現在,沐彥卿心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怎麼說呢,沐彥卿可以說是一個內心非常柔軟的人,前世的時候就算他那麼不喜那對夫婦在他們入獄之後,看到無人照顧的弟弟心裏還是會或多或少有些擔憂。更不用說今生的薛氏和沐世規,這不僅是□□還包括精神上都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們兩人對沐彥卿來說意義是不同的。

沐彥卿因為重視親情,所以害怕。

而席瑜則是因為怕兄弟受傷,所以竭盡全力也想沐世規平安無事。

席瑜昏睡了整整三個半時辰才將將的醒來,在這三個時辰里他陷入了深度睡眠,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有想,周圍也無人喚醒他,任他睡了個昏天暗地。

席瑜身邊的侍衛一直守着他寸步不離,還一直擔驚受怕,恐他是受到了什麼傷害,軍醫一直保證席瑜只是因為脫力多休息就能恢復,他們才放下心來。曲將軍和陳太尉也都親自來瞧了席瑜,確定他沒事才離開,臨走時還丟下命令讓他好好休息。

席瑜醒來的時候外面天也是黑的,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平城有沒有消息?沐大人安全了嗎?”

“平城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盛將軍那邊守住了。”侍衛回道,因為知道自家主子頂關心這個事情,所以他們一直在跟進。

席瑜卻直接皺了皺眉頭,守住了?看今日西蒙國的進攻,起碼得手握三萬大軍才有這樣的氣勢,按照這樣計算的話,平城周邊西蒙國的軍隊也只有萬餘人左右,盛將軍手握五萬大軍是之兵力的數倍,就只是守住了?

看來之前陳太尉之前說的完全沒有錯,盛金山憑藉手裏的五萬大軍護住自己和城中的三皇子沐伯父等一眾官員就已經是他的超常發揮,現在看來他也就只能護住自己,還是岌岌可危。

而且,席瑜低垂着眉想着,這之中還有另一件事情讓人擔心,盛金山和三皇子某種程度上是敵人,不可逾越的那種——盛京山是當今太子爺派系的人。如果想一次除掉太子爺最大的政敵三皇子,這就是個好機會,所以盛金山此次極有可能見死不救,這是席瑜最不願意想的情況。

“目前,西蒙國的軍隊有什麼動靜嗎?”席瑜問出了他醒來后的第二個問題。

“西蒙軍在我軍東北方向五里之外安營紮寨,目前沒什麼異動。”侍衛回道。

席瑜點了點頭,低眉暗自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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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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