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香居

吉香居

“恭喜沐兄,”祝舒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接着就向沐彥卿道喜,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差錯,但就結果來講總算是有驚無險。

沐彥卿笑着回了禮,就算是得了解元郎,他眉眼之間還是淡淡的並沒有喜笑於色,主要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成就,他配得上。

“就是不知道能與沐兄並列取得第一名的兄台是何方神聖?之前在京城府可沒有聽過這一號人物。”祝舒然嘀咕道語氣之中都是疑惑。

“秦嘉寧,秦嘉寧,”沐彥卿默念了兩次這個名字,心裏有了一個想法,不過沒有說出來,總之一切都是猜想。

“總會知道的,”沐彥卿笑着回道,鄉試之後府郡會舉辦鹿鳴宴,到時候大多數新晉舉人應該都會參加,畢竟這算是他們踏入仕途的第一次交鋒,更何況同期很可能發展成以後仕途上人脈的圈子,肯定都是重視的。

祝舒然顯然也想起到了這個事兒,跟着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因為之前沐彥卿與范寧鬧得不愉快這件事在酒樓傳開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今年的解元郎之一出在這個酒樓,不過因為沐彥卿之前的雷霆手段現在根本沒有人過來套近乎。不過這畢竟是一件大喜事,酒樓的幕後掌柜親自出馬迎到了沐彥卿的包廂。

這酒樓的掌柜姓吳,能夠在這開酒樓的都是有些眼光的,所以這姓吳的肯定不簡單,說起來吳掌柜與沐彥卿還有些淵源,倒不是指沐家,而是薛家,這也是為什麼薛朗能夠在秋闈如此緊張的時候還能為沐彥卿在此留一間房。

“恭喜沐公子旗開得勝,希望來年的秋闈沐公子還能再創佳績,”吳掌柜抱拳恭喜,他雖然認識薛朗,卻沒有和沐彥卿打過交道,所以說起話來也非常客氣。

“承吳掌柜吉言,表哥曾經跟我提過說你們兩個自小就熟識,所以不用客氣,”沐彥卿笑着回道,話是這麼說,其實沐彥卿這也是客氣之言,吳掌柜確實是薛朗的熟識,不過薛朗從來不與沐彥卿提這些,畢竟他們雖然是表兄弟,但相交的圈子根本不一樣,也就是因為沐彥卿留住這酒樓,薛朗才提了這麼一句。

聞言,吳掌柜的笑容真誠了幾分,不過他是個商人最看重利益,酒樓里住的這些致力於走仕途的考生向來眼高於頂,之前沐彥卿在他酒樓中直接把一個士子送進了禁衛隊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吳掌柜這次是抱着試試的態度來請他的,畢竟酒樓出了一個解元郎是一個可喜可賀的事情,樓下的眾多士子還等着呢。

“沐公子今日中了解元,樓下眾位學子都想領略沐公子的風采,可否移步樓下與大家切磋一下?”吳掌柜抱了抱拳笑着詢問道,他的態度很平和,語氣中表達出來的意思是讓沐彥卿自己做主,不過很明顯他希望沐彥卿能下樓去。

沐彥卿抬頭看了一眼吳掌柜,又意味不明的收回了眼神,“今日不成,家中表哥已經在吉香居為我訂了席,家裏人都在那邊等着呢,在下這就要趕過去了。後日就是鹿鳴宴,只得到時候再與各位兄台好好交流了。”

吳掌柜面上一滯,隨即笑着應聲,“如此這般那就不打攪沐公子了,之前附近幾個酒樓客棧競猜哪家能出個解元郎,為此還設置了彩頭兒,今次沐公子拔得頭籌。這間房在春闈放榜之前就交於沐公子了。”

吳掌柜說完之後不待沐彥卿說什麼就推門出了房間。

沐彥卿面上沒有因為吳掌柜的說辭而有所變化,也沒有向吳掌柜表示感謝,這與沐彥卿知禮尊禮的性子不同。

“吳掌柜親自過來都沒有請出沐兄,想必現在下面已經都在說沐兄目中無人、眼高於頂了,”祝舒然嘆了一口氣。

吳掌柜這樣大喇喇的過來,按照常理是有兩方面的原因:一來,在鄉試之中拔得頭籌,成為解元郎,一般人都會欣喜若狂,而且都不介意把這份喜悅傳給其他學子,說白了就是隱隱有炫耀之心,所以根本不會拒絕;二來,吳掌柜雖然是商人,但是作為富商還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的,一般人都不會婉言拒絕他。

只可惜,沐兄不屬於這兩類中的任何一類人,吳掌柜的考量在他身上完全沒有奏效,吳掌柜來請沐兄也沒有下去,其他學子只會以為沐兄不給人面子也沒給自己面子。都說民不與官斗,想必吳掌柜現在也在後悔,畢竟為了其他一些有的沒的得罪沐兄不值當的。

“所以他不是已經做出補償了嗎?從現在開始這個房間是我的了,”沐彥卿淡定得很。

祝舒然點了點頭,“沐兄不是還要趕去吉香居?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正好我也要趕着回家。”中舉是大事,貢院門口公佈名次之後,府郡一般還會專門安排衙役去前三甲家中報喜,祝舒然之前已經和家中的父兄說好,要即刻趕回去的。

沐彥卿頷首,“我跟祝兄一塊兒下去。”

祝舒然點了點頭。

樓下大廳還是鬧哄哄的,也有那今日中舉家境殷實的士子請客,雖然只是多叫了幾盤花生米和添了幾次熱茶,不過無形之中還是拉近了大家的距離,滿廳其樂融融。

看見沐彥卿和祝舒然兩個一前一後的下來,廳堂中的人都故作不在意,但是眼睛還是不自覺的瞄向他們,大概是因為沐彥卿今日在酒樓做的那件事情太過深入人心,所以沒有人上趕着與他們打招呼,也沒有人上門兒挑釁就是了。

和祝舒然辭別之後,沐彥卿直接趕到了吉香居,京城吉香居今年初才逐漸嶄露頭角的酒樓。

其實這個計劃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與明月齋不同,吉香居是先從其他府郡建立起來然後逐漸輻射進京的,京城吉香居是今年初才剛剛開業,以現在的效果來看還不錯,也不枉費沐彥卿把自己在明月齋這麼些年的分紅都扔進去了。

是的,吉香居是沐彥卿主導下發展的產業,雖然說計劃是他草擬的,不過從頭至尾沐彥卿沒有沾染上一分,就算現在着人去查也查不到他面前的那種。

京城吉香居是一家酒樓,也是一家客棧,負責吉香居運營的是現在還遠在西蒙邊防的青佲,說白了吉香居就是沐彥卿歷時幾年才建立起來的情報收集場所,這是沐彥卿開始獨立於所有人,僅憑自己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構想建立起來的獨屬於自己的勢力,也可以說是他目前為止最大的底氣。

京城吉香居建在京城最豪華的府前大街,因它是為了搜集情報而建所以這樣選址是最好的,畢竟沐彥卿想要得到的情報不是市井之中的家常里短兒女情長。

沐彥卿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陌生又熟悉的大門,匾額上面的‘吉香居’三個燙金大字行雲流水,大氣的很,這是沐彥卿的墨寶,不過他人前慣常使用楷體,很少有人知道他還寫的一手好行書,所以至今也沒有被人察覺出。

沐彥卿本不欲用自己書些,不過青佲再三堅持,沐彥卿最後也妥協了,現在看着自己的字在自己的酒樓上面掛着,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喜悅。

“上次過來倒是沒有瞧着,今日一看‘吉香居’這三字寫的不錯,風骨不錯。”沐彥卿正在感慨,身後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沐彥卿轉身看去,就看到站在他身後正用欣賞的眼光看向匾額的蔚山王。

“王爺,”沐彥卿恭敬的行了一禮。

蔚山王擺了擺手,收回眼神,淡淡的看了沐彥卿一眼,“沐公子在此次的秋闈之中拔得頭籌,小王在此恭喜了,想必孟先生聽說此事之後也高興得很。”

“小子也是僥倖拿到這個名次,不敢肆意,”沐彥卿回道,聲音不卑不亢。

“沐公子到此時還如此沉得住氣,實屬難得,”蔚山王勾了勾唇,瞥了一眼沐彥卿。

“王爺過獎,小子愧不敢當。”沐彥卿恭敬地回道。

“那日在孟府書房與沐公子下了一盤棋,小王至今念念不忘,今日可否得空賜教?小王還想與沐公子切磋一番。”蔚山王看了一眼吉香居,發出邀請。

“承蒙王爺看重,不過小子的棋藝本也沒學到家,在王爺面前何談賜教二字。今日是家中表兄相邀在吉香居設宴,小子實在不宜爽約。”沐彥卿從善如流的回道。

蔚山王看了看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少年,從見面到現在,他每說一句少年的回答都堪稱滴水不漏,他已經很久都不曾見過這樣有趣的青年人了,倒是有趣。

“對於這次與你並列的那人,你可有什麼看法?”蔚山王問道,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沐彥卿詫異的點抬起了頭,沒有想到蔚山王會突然說起這個,“小子與秦兄素未平生,之前沒有遇見過自然不敢妄自評論,不過能夠通過秋闈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

蔚山王聽了沐彥卿一本正經的回答,沒有說什麼,轉身進了吉香居,不過很顯然在那一刻他有些愉悅。

沐彥卿不明所以,不過不等他多想,就有人招呼他了——

“表少爺,我們主子把包廂訂在了二樓的天子號房,請您過去呢,郭表少爺和沐二少爺都已經到了。”

沐彥卿點了點頭,跟在薛家僕從後面進了吉香居。

看來他得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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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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