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教育手冊

青春期教育手冊

小張看着白衍的神色,眨眨眼,福至心靈,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借你一點錢?”

平心而論,就白衍這個相貌和氣質,應該睡在三百平米的大床、每天醒來有二十個僕人伺候他穿衣服才對。

白衍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不用。”

他掃過喬洋電腦封面上的曲譜,轉頭問小張:“有沒有、音樂餐廳、附近?”

小張愣了一下:“隔兩條街有個鋼琴茶餐廳……你要去彈琴?那邊有專門的琴手……”

“不是。”白衍拎着手機晃了晃,輕笑一聲,“賣譜。”

……

因為白衍今天剛辦好手續,沒有安排課程,小張好奇白衍有什麼譜子去賣,開車把他送到了西亞茶餐廳。

西亞茶餐廳是三層環狀設計,中間的升降台上有一架鋼琴,專門聘請了琴手彈奏舒緩悠揚的鋼琴曲。

白衍進門之後沒有急着上去找人,先坐下耐心聽了一曲。

作為豪門貴族的Omega,白衍從小學習各類古典音樂、繪畫等藝術作品,他所在的世界,Alpha也以追求恬靜文雅的Omega為潮流。

白衍雖然討厭這套枷鎖,但為了掙脫它,他首先做的就是征服它。因此白衍曾經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用在音樂上,在課程中一直都是最優。

只是畢竟是不一樣的世界,白衍不清楚這邊的音樂法則和他所在的世界是不是完全一致。

聽完這首曲子,白衍心中有了數,叫來服務員:“請琴手來一趟、能否?”

這位琴手看起來年級不算年輕,鬢角隱隱有些發白,但打扮得十分穩重,走路姿勢也很優雅,說話彬彬有禮:“您好,這位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白衍微微一笑,把手機上的畫面點開:“想賣給您、樂譜。”

那位琴手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剛成年的男孩竟然會說這種話,皺了皺眉:“請不要跟我開玩笑。”

“先看看。”

琴手頓了頓,勉強把手機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裏面的樂譜。一開始他神色中隱隱有些不滿,到後面越來越認真,站在一旁完全忘記了周圍人的存在。

白衍通過智腦將他的世界的樂譜轉為了這個世界可以閱讀的語言——萬幸兩個世界的音階音調等要素基本一致,只有標誌符號不同,省下了白衍特意調整的麻煩。

不多時,那個琴手抬起頭,神色已經有些茫然:“怎麼會有這樣的樂譜……這、這能彈奏出來嗎?”

這首樂譜的音調切換風格與他所知的鋼琴流派都不一致,不同於德奧派的精緻、俄派的爆發,這首曲譜的慢板與快板銜接十分奇特,充滿了靜謐的躍動感。這種風格他聞所未聞,偏偏帶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白衍想了想,左手輕輕抵着耳廓:“我演示一遍。”

琴手皺着眉打量了一下白衍,目露懷疑。

按照他的經驗,這個曲譜的演奏難度可不低,看這個男孩這麼年輕,能駕馭這麼古怪的風格嗎?至於樂譜是不是白衍所著,琴手更是半點信任都沒有。

雖然琴譜本身風格奇特,但創作者顯然對樂理知識有很深的了解,不可能是這樣乳臭未乾的小孩。

白衍看出琴手隱藏在眼神背後的輕視,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琴手將他領到鋼琴旁,白衍坐下,簡單試了一下鋼琴的操作。

他所在的世界裏有和鋼琴類似的樂器,但細微處略有不同。剛才走過來的短短時間裏,智腦已經在腦內為他介紹過一遍鋼琴的使用說明。

白衍試了幾個音鍵,點點頭。

琴手看他動作生疏,眉頭皺得更緊,把存着樂譜的手機遞給白衍。

白衍搖搖頭:“不用。”

這個樂譜是他為了應付古典音樂課自己寫的,每一個音階和曲調都牢牢刻在他的心裏。

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放在鋼琴琴鍵上,白衍沉思片刻,手指落了下去。

如泉水一般的曲調悠悠響起。

正在用餐的客人們有些不明所以,抬頭看了眼中央的鋼琴演奏處:

“咦,這次換了琴手?”

“小夥子看起來挺年輕啊。”

“哇,好帥!”

演奏開始的時候,僅能容納一人一琴的舞台開始緩緩旋轉升高,白衍俊美的容顏、優雅的動作、嘴角始終掛着的淡淡笑容迅速吸引了客人們的注意。

然而很快他們便沉浸到鋼琴曲之中。

一開始的清泉音調逐漸走低,引着人的情緒漸漸走遠,沒有走向大海,卻像進入了更為浩瀚廣闊的星空;每一個音節都是一顆星辰,環繞在茶餐廳內,讓所有人置身於黑暗、神秘又無限的虛空中。

幾乎所有人手中的刀叉都停了下來,一起怔怔地看着這邊。

琴手手裏的手機差點握不住,茫然地張着嘴,另一隻手無意識地跟着節奏點着空氣。

一曲罷了,舞台緩緩落下來,周圍的客人們才如夢初醒,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有幾個客人叫了服務員來詢問剛才彈琴的那位帥哥的名字;還有幾個年輕的姑娘聽入迷之前拿着手機開了錄像,正對着手機回放回味。

白衍站起身,優雅地彎了彎腰,跳下了舞台,看向了琴手。

琴手看着白衍下來,興奮地上前。這下他完全不懷疑這個樂譜到底是不是白衍原創了,只有原創者才能演繹出樂譜本身的感覺。

白衍略微扶住一旁的欄杆,稍稍喘了口氣,平息着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

他現在其實還在發.情期內,身體時不時會迎來一波潮熱,還好剛才彈琴的時候沒有爆發。

琴手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白衍用意志力壓下身體的酸軟,關心他的買賣,“買嗎?”

“買!”琴手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您開價多少?”

“您出價吧。”白衍現在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銀行賬戶,一切從簡,掃了一旁的小張一眼,“錢給他。”

小張這才從剛才鋼琴曲的震撼中清醒過來,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機貼出付款碼。

琴手有些詫異地看了白衍一眼,沒想到白衍竟然這麼隨便。

小張看着收款金額後面的數字,震驚地結巴了起來:“這、沒多打了幾個零嗎?”

“沒有,它值得!”琴手滿面神光,每一道皺紋里都洋溢着激動和熱情,“這首曲子的名字是?”

這是白衍交的鋼琴曲作業,名字自然也是隨便起的:“《七號練習曲》。”

琴手臉上出現了一抹空白,沒想到這個名字會這麼隨便——他以為至少也該是“星空練習曲”之類的名字。

他對白衍充滿了熱情:“能留個聯繫方式嗎?”

白衍哪有什麼聯繫方式,禮貌地拒絕。

琴手很是失望,但沒有強求,只能遺憾地把樂譜轉到自己的手機上,抱着手機去琢磨去了。

他們有錢了,白衍乾脆就在這間茶餐廳坐下點了餐。

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水米未進,又“奮戰”了一個晚上,肚子早就餓了。Omega的耐力很高,能量損耗也少,但肚子餓還是會餓。

挑最貴的幾樣點了,白衍用刀叉慢悠悠地切開鵝肝送進嘴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這個世界的飲食文化似乎比他的世界還要好一點。

他開始對這個世界產生好感了。

小張心疼錢,哪怕白衍請客依然只點了一份普通的個人餐,看着白衍,眼神晶亮,按捺不住自己的話簍子:“白衍,原來你彈鋼琴這麼厲害?是從小學習的嗎?那首鋼琴曲是誰做的,就這麼賣出去不會有什麼版權問題吧?哎你看起來有點發燒要不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

白衍喝了一口飲品,目光落在了小張手裏的兩根木棍上:“這是什麼?”

小張愣了一下思維跟着白衍走了:“這是筷子,你在國外沒有用過嗎?”

出生在“國外”的白衍從未見過這種餐具,搖了搖頭:“沒有。”

這種餐具看上去需要很高的技巧才能操縱,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吃飯的時候也要鍛煉自己的手部動作。

“現在來中國的外國人沒用過筷子也很少見了……不過沒人教你用筷子,那誰教你的中文?”

“……自學。”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服務員告知他們賬單已經被那個琴手結了。

替白衍省了一頓飯錢的小張十分高興,念叨了好幾句“冤大頭”,出門之後回頭看了眼西亞茶餐廳,嘀咕了一句,“那個琴手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

琴手得到新樂譜,乾脆不管餐廳里的事,轉到後台的休息處,回味着剛才聆聽的曲調,琢磨這首風格奇特的樂譜的細節。

剛看了幾眼,手機就接到了電話。

琴手被打斷,不高興地接了起來:“哪位?”

“舅舅,是我。”電話那邊傳來沉穩的聲音,“您到瞭海了嗎?”

聽到是外甥,琴手語氣緩了緩:“到了,怎麼?”

“我讓人接您。”

等琴手到卡爾斯酒店人魚間,正好看到門口站着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江湛同父異母的弟弟江渡,另一個他不認識,不過看起來有點眼熟,琴手就多看了兩眼。

江渡看到琴手,眼前一亮,湊上來打了個招呼:“施老師,您好,來找我哥?”

施伯商對這個聲名狼藉的江四少沒什麼好臉色:“嗯。”

江渡對施伯商卻很熱情,一路把施伯商送進了門,才重新站回原來的位置。

旁邊的年輕人好奇地看着江渡一反常態的熱情,小聲問:“四少,這位是?”

“這是我哥的舅舅,著名鋼琴家施伯商。”江渡隨口道,“煌星的晚會上會請他彈奏。”

施伯商進門便看到江湛把手裏的資料丟在茶几上,對一旁的方秘書淡淡地道:“讓他們回去。”

“怎麼了?”

江湛轉頭看到施伯商,站起身:“沒什麼。舅舅怎麼耽誤這麼久?”

看着舅舅坐在沙發上,江湛不着痕迹地挑了個稍遠的位置坐下,略微皺了皺眉。

——舅舅怎麼也開始用起香草香水了?

施伯商知道自家外甥潔癖嚴重,不以為意:“耽誤的好,這次收穫可不小,拿到一張絕妙的樂譜,還碰到一個極有天分的年輕人,可惜沒要到聯繫方式。”

江湛難得從舅舅口中聽到這麼高的評價,有些意外。他知道舅舅這兩年陷入了瓶頸期,四處尋找突破當前桎梏的契機,經常會走進大眾生活里尋找音樂的靈感,有時候也會發現幾個有天分的音樂奇才。

“對舅舅有幫助嗎?”

“有!”施伯商成名已久,眼光自然十分毒辣,“這個樂譜硬要說的話其實類似於炫技,並沒有摻雜創作者多少感情;但是它的風格和當今的幾個鋼琴樂流派都不一樣,像是另外開闢了一條音樂的道路——這個價值可就大了!”

江湛聽不太懂,看自家舅舅興奮得手舞足蹈,微微笑了一下:“舅舅辛苦了,我已經在卡爾斯開好房間,舅舅可以安心住下慢慢研究。”

施伯商點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這幾天別讓人打擾我,我要練練曲。”

“好。”

和外甥炫耀了一番自己挖到的寶,施伯商剛要起身,注意到茶几上擺着一本綠色封面的書,愣了一下,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春期性教育手冊》?你看這個幹什麼?”

江湛:“……”

他臉色不變,緩緩地道,“方程的。”

施伯商吃驚地看了方秘書一眼。

“……”方秘書忍氣吞聲,“對,我的。”

“看不出來啊。”施伯商摸了摸手背,有些疑惑,“你們這個年紀,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基礎生理知識?”

方秘書都奔三了,才開始看這種教育書?

“……”

防止江總臉色凍死人,方秘書趕緊把人請走了。

送走施伯商,方秘書回來,順便帶回了江湛的家庭醫生。

“通過檢測報告來看,江總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

江湛手指撫過自己的脖頸,沉默不語。

“江總後頸處有電擊的痕迹,對身體並無損傷。”許醫生翻開一頁報告,“江總最近在用什麼電療儀嗎?”

江湛手指頓了頓,放下來:“其他方面呢?”

“江總哪裏不適?”

江湛叉起雙手,依然是淡淡的口吻:“性病。”

許醫生被嗆了一口氣:“啊?”

他做江湛的家庭醫生好多年了,十分清楚江湛的潔癖程度。

其他的任何人類在江湛眼裏可能都是病菌和異味的攜帶者,如非必要不可出現在他一米範圍以內。

世界上和性病距離最遠的男人可能就是眼前這個星海集團的總裁。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江總走在路上被人咬了一口?

對上江湛的目光,許醫生連忙拾起職業素養:“血檢查結果沒有異常,江總不用擔心。”

江湛頓了頓,點點頭:“知道了。”

他忽然輕輕咳了一下,臉上表情閃過一絲微妙,隨後又換成日常的冷漠:“一晚上性生活次數過多……有問題么?”

許醫生:“……”

媽耶,冰清玉潔的江總真的下凡了?

“呃,偶爾放縱倒也無妨,不要過度就好。”許醫生努力讓自己保持專業笑容,“江總如果擔心,我這裏有一款保健品,之前四少買了很多……”

到了推銷環節,江湛迅速轉為冷酷模式:“不必了。”

許醫生十分遺憾——權貴階層大都在保養方面十分捨得花錢,偏偏這位江總身體倍兒棒、從不酗酒縱慾,幾乎不給他賺外快的機會……

把許醫生送走,方秘書問:“四少和裴深……”

江湛想起之前屋裏驅散不去的濃烈香草味、以及剛才見到那個小明星身上刺鼻的玫瑰香水味,頓時厭惡地皺了皺眉:“不是他。”

“酒店監控已經調來,顯示那人離開江總房間后出了酒店就不知所蹤。”方秘書彙報道,“四少說他沒有額外安排人。”

江湛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道:“不必查了。”

那人有心爬床,沒有撈到好處,後面定然還會再找他,他等着便是。

他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對他用藥、跟他睡了一晚之後還把他直接電暈了過去!

江湛合上筆記本電腦,習慣性將U盤放進口袋,手指卻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那枚深藍色的耳釘。

這枚耳釘是他清晨醒來之後在枕頭邊發現的,顯然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少年故意留下來的。

“方程,如果有人把耳釘送給你,代表什麼意思?”江湛忽然問。

方秘書怔了一下,想了一下才回答:“按照慣例,女孩子送男孩子耳釘,一般是表達‘喜歡、盯住你’的意思。”

江湛略微蹙眉。

——喜歡?

他可不信那個對他下藥還電暈他的人是喜歡他。

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江湛不由自主回想起了當時的感受。

那個少年眼神看起來明明很清純,動作卻毫不遲疑,扯他衣服的時候又快又急,好像跟他上床是什麼救命的大事;他膚色很白,漂亮的脖頸抬起來時宛如一隻白天鵝,後頸還有一顆嫣紅的痣,勾魂奪魄,讓他後來忍不住湊上去吻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就毫無防備地被電暈了。

真是急不可耐、自甘墮落、投懷送抱、不知羞恥!

江湛把人內心狂轟濫炸了一番,臉上依然維持着冷漠的表情,拿起醫生的全身檢測報告,再次確定他的脖子沒有被電出問題、也沒有染上什麼不乾不淨的病,才把報告放在一旁,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方秘書咳嗽了一聲,暗示道:“江總,四少對這方面的事情可能比較了解,不如問問他?四少還在門口。”

跟着江湛這麼多年,方秘書知道他們家總裁身邊多麼乾淨、乾淨得幾乎有些單純。

想到江湛過於駭人的潔癖,方秘書懷疑江湛可能都沒看過小影片。

雖然像江渡那樣濫情是有點過分,但單純成這個樣子,方秘書還真有點擔心江湛哪天被人騙了,更擔心他們江總在無菌室里一個人過一輩子。

江湛頭也沒抬,乾脆地排斥道:“他想站就站着吧。”

方秘書閉上了嘴巴,心裏可惜了一下。

看來這次四少對着江總賣可憐是沒用了。

不過也是,把煌星的賬務搞出這麼大的簍子,要不是江總及時發現,這會煌星說不定都被查封了。

這次江總特意趕來瞭海市,就是為了處理江四少搞出的這把爛攤子。

等事情處理完,江四少這個煌星董事長的位置恐怕也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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