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齊箏冷靜問道:“你自己做的,好吃嗎?”
眼下陸臣還拽着他手。
對方露出一絲又懶又皮的笑,說:“你喂的,很好吃。”
一旁衛凌驚詫道:“難道這就是所謂借刀殺人!”
陸臣自己做的毒蛋糕,最後是借齊箏的手毒害自己,這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好。
齊箏:“不是說要我吃?”
陸臣沒兩下就將那杯型蛋糕吞進,說道:“你胃沒我好。”
然後懶笑着將胳膊再度搭上對方的肩。
齊箏伸手到背後,捶了幾下后腰,因他剛剛彎身切水果,照葉煦講的步驟,這東西得切的很細,而他與陸臣已經搞壞了個蛋糕,抱着補償心態,至少水果片要切好,可那檯面又不夠高,故他切完后只覺得腰間一股酸
只是他才捶沒幾下,身側那人便驀地接手,替他捶上。
陸臣:“酸了?”
齊箏:“嗯,檯子太矮。”
對陸臣來說應該更矮。
衛凌同意的說:“還是你也幫我捶捶吧,我剛剛打鮮奶油有點累了。”
他沒彎身,但反正很累。
陸臣:“你不如找片牆磨一磨。”
衛凌瞬間露出欲泣表情,像只被趕出門的流浪狗。
另一側,范弛抹好奶油后,呼喚他們過來幫忙,四人一同將水果片一一擺上,當整體完成後,成品看下來至少還能入口。
陸臣懶懶說道:“剛剛我做的你沒吃到,下回得吃。”
“你又要做?還是買?”齊箏瞟了身側一眼,此時對方的胳臂又搭到他肩上,可仍是未用什麼力道,沒讓他感覺太多重量壓下。
“我做。”陸臣說。
對側的衛凌露出震驚:“又做!?”
別鬧了。
且他完全無法想像,陸臣在家調麵粉弄蛋糕的模樣,該不會上頭還放着新鮮的草莓…
齊箏面無表情的說:“不用放任何水果,隨便搞一個簡易的就好。”
既然剛剛話已經講了,再難看他也會閉着眼吃下去。
衛凌歡快拍手道:“你們對烘焙的執着簡直令人感動,葉老師聽見一定會很欣慰的。”
齊箏:“執着的是他,不是我。”
於是衛凌目光移向他身隔壁,問道:“是這樣嗎?”
陸臣唇邊一股懶閑弧度:“有人喂,我就吃,有人說要吃,我就做。”
衛凌臉色轉為深沉,一副了悟人生的模樣:“我懷疑你指的是特定對象。”
所謂“有人”,連名帶姓的喊,實為齊箏。
齊箏冷靜的望向衛凌,說道:“要不他做完后,我弄一半給你吧。”
衛凌瞬間瘋狂擺手:“那可是屬於箏哥你獨享的,我怎麼敢。”。
總之他不要吃廚餘!
陸臣隨即大笑出聲,張揚的姿態弄得齊箏也晃了好幾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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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外頭下起冬季小雨,天色有些陰暗,還飄着寒冷霧氣。
隨着早自習時間過完,那雨聲也從稀稀落落的滴答聲響,擴大為嘩啦嘩啦的疾雨。
在雨聲中,大家迎來今日連上三堂的化學課。
當眾人看見台前老師又拿出一罐淺綠色的液體,剎那間全數呈現靜默狀。
衛凌果斷將課本收進抽屜。
他拒絕跟這些化學元素為伍!然後反手從裏頭拿出另一本雜誌讀物,封面上幾個大字,寫着--『當alpha行星遇上omega恆星之beta星星知你心』。
范弛也不想理會台上口沫橫飛的氫氮氧氦,見同桌翻雜誌看的認真,便往隔壁靠了點,一同看起來。
衛凌歡快說道:“小弛,書上說我這星座,今年諸事順利,學業考試一把罩,還會找到命定之人。”
范弛:“但你化學實驗一團糟,現在也還是單身狗不是嗎?”
他感覺這書不準。
衛凌一臉扎心:“那還是來看看你的吧!”
他翻到范弛出生月分的那頁。
往最下欄看去,那裏寫着今年度運勢:“運氣上乘,生活中容易有小傷,在學業上用力推一把,你就是發光的寶石,有機會受到別人追求,睜亮雙眼好好過濾。”
衛凌偏頭問道:“你的准嗎?”
他忽然發覺,身側omega距離他很近,淺秀側臉就在眼睫之間,以至於他看得有些怔愣。
范弛研究的認真,說道:“書上這行小字說,我和某個星座的人很合得來。”
衛凌回過神后,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你有認識的人是這星座?”
范弛搖頭,想了下又說:“方樵好像是。”
他依稀記得秦可上個月才幫方樵過生日。
衛凌眨了幾下眼睛,抿着嘴往下一頁翻去。
范弛:“怎麼了?”
衛凌:“沒事,就想繼續往下看。”
忽地他肩膀被點了點。
陸臣:“借我。”
他聽到前頭兩人討論聲,而化學課堂無聊,他沒事找事。
衛凌隨即將東西傳過去,遞送的速度特別快,表現得像那本書是燙手之物般。
范弛望着這幕,眨了眨眼后,慢慢將身體移正,坐回自己位子。
後排處,齊箏和陸臣一同翻閱着星座運勢書。
然而某人又故意耍皮,翻頁翻的特別快,根本沒想好好看字的意思,那書頁飛舞速度還製造出一股小風,吹的齊箏發梢輕微飄動。
齊箏:“現在是有人仗着自己年紀小,打算皮上天了是嗎?”
上回范弛不經意提到大伙兒的生日,他才忽地發現,這人出生的月份居然是全年級最小,簡直和表面上完全相反。
陸臣唇邊揚起笑,斬釘截鐵的說:“對。”
翻書的手也停頓在某頁。
齊箏眉宇一揚:“幹嘛?你又不是這星座。”
陸臣:“你是。”
頁面上,第一行就是個性分析,上頭寫着:「特別顧家,脾氣好且疼愛另一半,是個溫柔溫和的好伴侶,某些事情總愛藏心底,明明心裏介意但嘴上不說,擅長家務記帳。」
陸臣一手托腮,偏頭看着他,一面懶笑道:“脾氣好?我覺得你挺凶的。”
齊箏眯眼說道:“是誰氣的?”
陸臣:“不是顧家嗎?怎麼還天天翻倒水?”
齊箏瞪他:“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陸臣唇邊笑靨擴大,說道:“你自己算,我幫你收拾了幾次,怎麼說也是我顧家吧。”
齊箏不只在寢室常翻,在教室里偶爾也會。
每回從食堂帶回飲料,齊箏總習慣將杯子放在桌沿邊,有時他手不小心揮到,飲料便會往下栽去,光是前頭的范弛就被潑濕過三次。
可每當齊箏去教室後方拿清掃工具,一回至座位時拖把就會被另一人給接走,接着一身懶散的清掃。
齊箏:“你不鬧着玩棋子的話,飲料怎麼會倒!”
最新一次弄倒是因為這個。
“反正有人一天到晚把水弄翻。”陸臣說。
“你別鬧不就沒事了!”
陸臣挑眉:“所以你以後也會把家裏弄得這麼亂?”
“我很整潔的好嗎。”齊箏咬牙道。
“那家裏清潔你顧。”
“為什麼要我顧!”
前頭范弛聽了一陣,忍不住轉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向他倆。
這吵架的主題怎麼老是離軌道。
齊箏則拒絕再和身側人討論清潔問題,乾脆大力的翻到下一頁,說:“那就看看你的吧。”
陸臣小他一個月,兩人的星座是緊挨着。
這頁的頂端,畫著一頭毛茸茸小獅子。
個性分析欄寫道:「強勢、天生具有領導能力、佔有欲強盛,會宣示主權,不太有耐性,可對重要的人卻是耐心百分百的雙標。」
齊箏:“這裏應該把皮的無法無天寫進去。”
陸臣指着下面幾行:“這書上還寫我藝術天賦高。”
齊箏想到工藝課的木箱,隨即瞪着他說:“天分高?創作垃圾嗎?”
陸臣忽地往他抽屜伸手,逕自拿出一本畫到一半的簿子,打開其中某頁后說道:“我畫的難道不藝術?”
齊箏看着頁面上像牛像馬又像羊的動物,啼笑皆非的說:“確實很藝術。”
畢竟藝術這兩字也代表着抽象的物體,或者某些看不懂的東西。
陸臣把那簿子翻到下頁,說:“這個也畫的不錯。”
那是一隻獨角獸,一半的身體已經用黑筆塗成深色。
齊箏:“這是我畫的好嗎。”
“形體是我創作的。”陸臣大言不慚。
“你一開始畫的那隻根本分不出是什麼。”
當時他實在看不下去,不知這人在創作什麼鬼,而台前又是無聊的語文課,他便跟着添上好幾筆。
陸臣綻開笑,將目光移回星座書上:“這書說我沒耐性,你覺得?”
前頭衛凌背影忽地一個打直,立即轉過身快速點了好幾下頭,三秒后又立即轉回。
陸臣見狀,便挑眉望向齊箏。
齊箏瞥了書上敘述一眼,鎮定的說:“還行。”
畢竟陸臣跟他同桌以來,他着實未看過對方嶄露不耐,倒是那抹懶散的皮笑成天掛在臉上。
衛凌在前頭小聲的說:“這大概是看人,陸臣在箏哥面前就是順毛的獅子。”
范弛見他一副小媳婦的驚悚狀,努力忍着不失笑出聲。
齊箏冷靜的說:“我聽到了。”
然後斜眼看向隔壁:“順毛還一天到晚惹氣?”
陸臣彎着唇看他,沒發一語。
衛凌忍不住再度插嘴道:“大概跟貓對着逗貓棒就想去抓撩幾下一樣。”
“所以你是逗貓棒?”陸臣朝身側說道。
“你是貓?”齊箏覺得這比喻非常詭異。
衛凌感覺更荒謬:“陸臣是貓!?”
感覺哪裏搞錯了。
范弛忽地問道:“聽方樵說,你倆昨天把懺悔書交出去了?”
齊箏點頭。
那兩張白紙歷經了一個多月的折騰,陸臣的只差沒揉成紙團球,而他的倒還算平整,只是上個禮拜兩人寫到最後一段時,他又翻倒飲料,差點沾濕紙頁,身側陸臣眼明手快地將他那張抽起,故幸好飲料沒有飛灑到,可陸臣自己的那張卻被弄濕了半頁,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
齊箏便把對方濕透的罰寫紙帶回寢室,用吹風機吹乾。
方樵收回時,見齊箏居然從書包里拿出兩人的紙,便小心的問道:“你們其實感情挺好的,對、對吧…?”
陸臣揚笑:“看他。”
齊箏低着頭寫字,眼也沒抬,說道:“不好。”
…
范弛聽到這處,笑道:“難怪小可昨天跑來問我,說方樵告訴他,你倆私下感情如膠似漆。”
齊箏面無表情的說:“如膠似漆?他語文有什麼問題?”
陸臣忍不住展笑出聲,忽地伸長胳膊,將齊箏身側的窗戶關上。
剛才課堂間窗外的雨停了一陣,齊箏嫌教室內悶,便開了點縫隙,此刻外頭天空呈現一整片灰濛,待會肯定又是暴雨,十二月初的天氣,吹進的風也是又寒又凍。
陸臣把自己的外套遞過:“拿去。”
齊箏:“你又不冷?”
眼前人穿的就是校服,一件薄長袖,連個毛衣都沒加,每天都是這樣。
陸臣一手托腮,隨意的搖了搖頭。
衛凌也轉過來,說道:“箏哥你別客氣,就穿吧。”
齊箏將那件過大的外套套上,一面拉上拉鏈,說道:“你哪次見我客氣的。”
范弛失笑道:“是阿,小箏天天都穿兩件外套。”
陸臣則是從來未將外套穿上身。
衛凌連忙將自己披掛在椅背的外套拿起,義不容辭的展現友愛,說道:“箏哥要是冷的話,把我的也穿上吧,反正我制服里穿了套頭毛衣,外套是昨天剛洗好的,別客氣。”
“不用。”陸臣懶懶的說道。
衛凌嘖嘖兩聲,不死心的說:“你怎麼知道箏哥要不要?”
陸臣:“不要。”
衛凌:“是你不需要還他不需要?”
陸臣揚着閑散的笑,說道:“反正不要。”
齊箏則是垂着眼瞼,拾筆畫起本子上那隻獨角獸,在它頭頂上的角上塗滿顏色。
幾秒后,另一支筆的筆心湊了過來,和他一同畫起。
台上,化學老師已經激情講解到化學調劑的最後步驟。
陸臣偏頭問道:“還會冷嗎?”
齊箏沒抬眼,搖了搖頭。
對方帶笑的聲音仍是偏低,也仍是帶着些閑散,可他發現,自己總聽得出這人是正開着玩笑,還是認真。
而果不其然,幾分鐘後窗外已下起轟隆大雨,風聲撞擊着窗戶,發出震晃聲音,配合化學老師在前台拿着綠色玻璃罐,畫面簡直特別詭異。
兩人合併的桌子上,那隻獨角獸已是躍然紙上,從最初陸臣亂描的線條,到他倆每回課堂無聊時不走心的塗色,明明是二人無數次亂畫堆疊的成果,如今儼然成為一隻看得出形體、甚至頗為生動的珍奇獸類。
陸臣朝獨角獸身側畫起另外的線條,半晌后,另一隻便出現在同個頁面上。
兩根角輕輕互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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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齊箏入睡前,接到某人來電。
他躺到床上,一面將手機貼到耳邊:“幹嘛?”
陸臣:“要睡了?”
齊箏:“沒事為什麼要熬夜?”
“不看小說?”陸臣聲音帶着慵懶笑意。
齊箏:“帶來的都看完了,之後回家再換一批書。”
陸臣:“我家也有一些,下次帶過來,你應該喜歡。”
此時牆上的智能機,播報了句[十一點到〕,電話兩頭的二人同時聽見彼此那端的聲音,交疊在一起,莫名和諧。
陸臣忽地說道:“今天星座書上寫你顧家又體貼,要不你講個兩句關於顧家的話來聽聽。”
齊箏忍不住失笑:“顧家的話?那是什麼?況且那只是星座的廣泛認定,這東西本來就只是統計學的一種而已,又不符合每個人。”
陸臣:“所以你其實是拋家又任性?”
齊箏聞言只覺得啼笑皆非:“我任性?形容你還比較適合。”
每天皮兩下很開心的皮崽。
陸臣隨便的道:“可我覺得我非常識大體。”
齊箏再度失笑:“你是幼兒園嗎?三好學生上台介紹自己。”
陸臣彎着唇:“對,我特別擅長把翻倒的水擦乾淨、特別會做蛋糕、特別會畫動物,倒是你,說不定除了翻水,還有其他新技能,反正星座書上說你顧家。”
齊箏莫名被這句話戳中笑點,躺在床上笑了半晌才說道:“所以你除了剛剛說的三樣,還有什麼能展現的,倒不如一起說出來聽聽。”
另一頭的陸臣也是坐在床鋪,一雙長腿橫跨在被褥上,聽着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嘴角弧度未消:“那還得看你有什麼新技能,我才能適時跟進。”
齊箏聞言,握住電話的長指不禁收緊了下,慢慢垂下眼瞼。
陸臣聽他那頭沒有說話,便低笑說道:“嗯?”
齊箏眼睫仍是垂着,聽着那熟悉不過的嗓音,半晌后才說:“我要睡了,要不明天智能機會吵得我耳聾。”
最近智能機的起床音樂分貝又調至更大,范弛住他隔壁,說是連他那寢都聽得見,不知為何齊箏身在現場,還能多忍受個五分鐘才起床。
齊箏當時面無表情的表示,這就是賴床的精隨,明明已經意識清醒,但還是要趴上幾分鐘才甘願。
陸臣:“嗯,明天遲到早罰是三十圈,別遲到。”
這圈數就是他搞出來的,教官一怒之下喊出的數字。
齊箏淺淺打了個呵欠,說道:“還不是有人一副皮樣,講話不好好講。”
陸臣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那天你不在場,幾圈都行。”
齊箏頓了頓,因那天他確實沒有遲到,也是事後才聽衛凌說了這件事,說是所有遲到的同學都差點跑到陣亡。
半晌后他便說:“幹嘛?你皮不皮還看時間?”
陸臣低笑了好幾聲:“是看人,反正明天三十圈,你別遲到,趕緊睡。”
兩人這才雙雙按下結束通話。
O棟樓52寢中。
齊箏垂着眼睫,望着手中漸漸暗下的屏幕,似在想事。
好一會兒后才將手機移到枕邊,拉起被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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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的食堂。
因外頭是雨天,室內遠比平常更擠,明明待在教室就能躲雨,卻有大批同學硬要衝過半個學校,淋雨來食堂,說是為了躲雨!
桌面上,大家正吃着餐點,齊箏與陸臣依舊如同最初那樣,吃着另一人的餐,已然成為莫名其妙的習慣般。
陸臣托腮,側頭望着他:“你那杯東西不酸嗎?”
對方手上是他今日餐點附贈的飲料,附的是檸檬汁,還是微糖,而他身側這人不喜酸。
齊箏:“很酸,你故意點的?”
陸臣:“店員附的,說只剩這個。”
衛凌連忙將手舉成投降姿勢,說道:“我作證!陸臣剛剛用特別閑散的語氣問那店員,說要換杯,對方嚇得要死,還一直搖手,說他們今天就只剩檸檬汁。”
范弛望着食堂門口聚集的眾人,說道:“今天上午明明沒下雨,現在居然雨大的像是颱風過境。”
陸臣朝身側說:“你外套呢?放操場了?”
齊箏點頭,他也是剛剛才想起。
方才午前的體能課,因為沒下雨,老師便讓大伙兒去球場,經過半節課的時間,齊箏已是熱得渾身發汗,便把身上的兩件外套放下,放在場外的台階上,課堂結束后因為渾身冒着熱,故也沒注意到未穿外套,就留在那了。
陸臣:“吃完飯過去拿吧。”
外面又颳起風雨,等等某人午睡時又會冷。
衛凌:“這風雨簡直詭異,一下安靜一下狂暴,比英文老師的情緒還莫名其妙。”
范弛笑道:“上回老師念的短篇,你不是很融入其中?”
衛凌露出一頭霧水的神情:“因為我壓根聽不懂他念的是啥,至少表情得裝一下,顯得有智慧。”
齊箏:“難怪你當時表情那麼奇怪。”
明明老師念的是有關生老病死的文章,衛凌卻笑的像是聽到笑話。
衛凌聞言,險些震驚的說不出話。
英語老師說不定以為他有感知障礙,聽見別人家的生死還笑得一臉燦爛。
范弛打量了下外頭,見食堂門口的人群忽地大面積的消散:“這雨又停了,我們也趁這時回去吧。”
他朝對面二人說道:“你倆也趕緊趁這時去拿外套,感覺待會又要下大了。”
齊箏點點頭,將手中喝完的飲料杯放回陸臣餐盤裏。
四人這才一同起身離開,衛凌與范弛直接回教室,齊箏與陸臣則往球場方向走去。
十分鐘后。
待他們才剛走至場邊,頂空頓時烏雲團聚,傾刻之內便又下起雨,就像衛凌說的那般莫名其妙,比英文老師都更捉摸不定。
齊箏迅速拾起早前被他扔在場邊的兩件外套,朝身側道:“跑回去嗎?”
陸臣將較大的那件外套攤開,罩在齊箏頭上:“先去醫務室。”
“要幹嘛?”
“你腳受傷了。”陸臣望着他右腿。
齊箏聞言頓時一愣。
方才他打球時確實被其他人拌了下,右腳有些拐到,他自認走路時應是看不出來,腳踝也沒什麼腫,於是打算晚上回寢室冰敷一下就好。
可沒想到,這人卻發現了。
陸臣見天色又暗了一層,落下的雨滴越來越大顆,便說:“上來,我背你。”
齊箏冷靜道:“我能走。”
陸臣:“剛剛已經讓你走過了。”
他語氣有些低。
現在雨勢變大,踏步時步伐還得更加用力,以防摔滑,要是依這方式再走過半個操場,待會那扭傷就變嚴重了。
齊箏與他靜默對看了幾秒,對方削短的發梢已是全濕,雨水打在面上,而自己的腳也確實越來越痛,便點點頭,順着陸臣蹲低的身勢,趴到那結實的背上。
陸臣背着人,踏步卻仍是輕鬆,快速的往醫務室方向走去,齊箏也將外套稍微撐高,盡量遮住頂空降雨。
不一會兒,操場上便只剩下孤零零的籃球框,寥寥幾根佇立在那裏,颳起的風雨掃過一邊低矮的草地,已有幾處淹起小水窪。
進到醫務室后,陸臣便將人放到其中一空床上。
醫務室老師簡單問了下齊箏受傷的況狀,然後從小冰箱拿出一隻冰袋。
陸臣接過後,輕壓在齊箏扭傷的那側腳踝,一面說:“我回寢室拿衣服過來,你在這先冰敷。”
雖然剛剛穿越操場時有用外套遮着,但雨勢過大,衣服仍是被噴的半濕,若是沒有替換,等等午睡時間眼前這人肯定是冷的縮肩。
齊箏接過對方掌中冰涼的敷袋,朝他嗯了一聲,陸臣這才轉身,兩三步便消失在門口。
醫務室老師望着外頭的雨,嘆氣說道:“看這雨的架勢,晚上曬的衣服大概也不會幹了,你們寢室的烘乾機應該也很搶手吧。”
齊箏有禮的回復了幾句。
對方老師卻像話匣子被打開,從雨天一路講到年級成績,宛如平時待在醫務室里沒人能對談,眼下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齊箏禮便也貌性順着對方回應。
一會兒后,忽地有抹頎長的人影走了進來。
林辰和齊箏講到一半,隨即展開笑容:“前輩你專題結束了?過來等小煦下班嗎?”
顏斐綻出帥氣的笑容,說道:“嗯,外頭雨太大了,我開車接他回家。”
他看見床上坐了個俊雅的少年,正拿着冰袋敷,便關切問道:“扭傷了?”
齊箏應首,然後驀地說道:“顏老師,請問您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情想請教你。”
他想問問顏斐關於自己信息素的問題,其實在期中考後,他曾過來醫務室幾次,可那兩次對方剛好都出外務。
沒想到居然這時碰上了!
以往他網上查的資料皆是沒有成效,也明白自己的癥狀確實非常罕見,而顏斐既是這學術的專業,說不定有什麼正在研發的治療技術。
顏斐道:“有空,你說。”
齊箏遲疑了下,說:“我能…私下問嗎?”
林辰聽見兩人的談話,隨即揮手說道:“我值班也剛好是午休時間,剛好你們在這,那我就先去食堂吃飯啦。”
他知道顏斐身為臨床專業,學生們總有一堆千奇百怪的想法想探討,大概是羞於見人,才想私下對談。
總之青少年嘛!他懂!
鄰近用餐完畢的時間,走廊上已是空無一人,幾乎所有學生都回到教室準備午休,他離開時仍是貼心地將門半掩。
可又不能全關起,畢竟這是校內規定,不管有無標記,老師和學生單獨在室內時就不得關門。
醫務室內。
齊箏也直接切入主題,說道:“想請教老師,您做的專題研究里,有沒有關於信息素無法被聞到的內容?”
“無法被聞到?”顏斐微微蹙起眉,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像在確認。
“嗯。”
“這是很少見的癥狀,我目前只見過一例,可對方的臨床實驗不是我負責的,在另一位教授手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他忽地憶起,上回他去葉煦的班講課,後排處的某桌有兩名學生,一人低頭不時抄寫,一人則看似懶散悠閑,偏頭看着同桌寫字。
齊箏聞言,便毫無隱瞞的回道:“我身上就有這個癥狀,所以想問老師有沒有治療辦法。”
眼下他既然想弄明白,就不打算話只說一半,便開門見山的詢問。
顏斐瞬間一愣,然後又極為專業的立即回過神,說:“你怎麼發現自己有的。”
信息素異常,代表標記也會比平常人困難好幾倍,實屬嚴重的問題。
齊箏:“我家中長輩曾有這癥狀,所以我小時候就跟着做了全套身體檢查,結果發現我也有同樣的基因,但目前也只能知道這麼多。”
梅庭是剛好遇上了齊堯,茫茫人海中,有這個一個人聞的見她信息素,宛如命定的那般,故她也和齊箏提過,倘若他們母子倆彷彿被隱形的信息素還是能有人能聞到,那說不定就是註定好的。
而齊箏原本沒把母親這話多放在心上,可最近……他總是…偶爾會想起。
顏斐表情有些凝重,朝床上的高挑少年說道:“我下回幫你問問,你是小煦班的學生吧,待我詢問完葉教授后再讓你過來醫務室一趟。”
齊箏點點頭,目前似乎也只能這樣,幸好還有個專業的顏斐能幫忙查詢。
當顏斐還想再多問下去時,驀然間,門外傳來同事的聲音:“咦,你怎不進去?你朋友不是和顏老師在裏頭談話嗎?”
方才林辰搭教師電梯到一樓,走了一小段路后才發現自己錢包忘了拿,只好趕緊回頭,怎知那電梯慢吞吞的,遲遲不回到一樓載他,等了老半天,上來時,一打開門便見到高大的少年站在那,不知是不是自己前腳離開后就來的,又在那站了多久。
室內,齊箏和顏斐聽見廊上聲響,同時往門口處轉頭。
陸臣首先走了進來。
面色卻沒有以往的懶散弧度,反倒是半句話未說,只伸手拿過床上人置於腳踝的冰袋。
齊箏和他對視了幾眼,便緩緩垂下眼瞼,同樣未發一語。
二人朝桌邊的老師們應首示意后,陸臣便讓齊箏先行走出,而後跟在對方身後一同跨出。
醫務室內,顏斐一面沉思剛剛的話題,一邊打量着他倆的背影,忽地露出些許瞭然的神情。
走廊上。
因齊箏還有腳傷,故步伐的有些緩慢。
兩人沉默的走至底端的樓梯口處。
下樓梯前,陸臣驀地拽住前方削瘦的背影,低聲道:“在這裏說,或者回我寢室說,你自己選。”
這語氣又低又沉,已完全沒有平時的閑散之樣。
剛剛對方在醫務室里提到的…信息素無法被聞到…?
什麼意思!?
齊箏低垂着眼眸,依舊沒有回頭,靜默了一陣后,只道:“我怎麼進A棟樓?”
陸臣:“反正能進。”
眼前那人卻不發一語。
他便乾脆的往前,直接繞到齊箏前方,微微低身、胳膊往後一攬,將人撈上背。
用低到極點的聲音說:“去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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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案①】
《美人仙尊自救指南》
季瀾一夕穿成仙俠小說中的主角仙尊,並且開篇就被殺人不眨眼的反派魔尊給小黑屋了。
兩人糾纏一百萬字,過程中他數度跪下,慘烈事迹比裹腳布都長:
--被軟禁於魔頭寢殿,和對方夜夜同榻。
--魔頭用鞭用劍,在他身上留下花式傷痕。
--最終兩人相殺,結局是他身心半殘,雙腿被活生生扭斷。
季瀾:這令人跪下的結局!就泥馬離譜!QAQ
喔不是,原著里他還沒有腿可跪了。
於是季瀾忍辱咬牙,決定以一己之力扭轉be人生!
*
怎知搶救未完成,大殺四方的某人開始不對勁了。
--每晚同榻時,夜宇珹輕柔地替他蓋上被子。
--當夜宇珹五指握住他頸,竟是用指腹在上頭輕緩磨蹭。
--原著中扭斷他雙腿的強健胳膊,改為牢牢環在他腰后。
再後來……
季瀾眼睫震顫,望着滿室上千朵的花,強行冷靜道:“這、這些是什麼?”
夜宇珹一身狂狷,道:“本座特別到極寒之地摘回贈你,不必道謝。”
季瀾:???
呵,魔頭送花,十分可怕。
夜宇珹頓時挑眉,神情仍是邪魅張狂,可語氣卻帶上寵溺,“本座送媳婦兒的,有意見?”
季瀾:…?!
……媳、媳婦兒…?
夜宇珹胳膊一個收緊,勾唇道:“對,就你。”
【邪魅狂狷.佔有欲爆棚.魔尊攻×外表仙姿淡雅.內心萬馬奔騰.仙尊受】
#沙雕文。快樂就好。
【預收文案②】
《穿成海王校草的男友》
1.
林溪不慎摔下樓,意外穿成校草的仰慕者之一,身為校草海里的一隻魚,他被迫被迫加入後援會吶喊搖旗,還有一堆從廁所排到教室門口的情敵。
最傻逼的事迹,莫過於原主為了吸引校草注意,拍了個幻想被吻的親親動態視頻,發給對方。
林溪:泥馬,不如撞牆。
2.
秦予森身為全年級的尖叫對象,不止高大帥氣,笑容堪比七月陽光,身邊的魚多到十個水缸也裝不完。
可有隻魚卻讓他不得不注意。
似乎在魚缸里住的不甘不願。
3.
陰錯陽差下,他倆的借位親吻照居然被放上校園論壇,迎來各種刷頻。
[校草定下來了!?肯定是假的嗚嗚嗚]
[+1,這圖絕對是p的]
…
結果釣出秦予森親自回復:[假的,不用理]
所有人紛紛放心。
私底下。
某顆草把人堵在樓梯轉角。
“下次拍一張真的,我發上去。”秦予森綻出陽光燦笑,“或者,把你那動態視頻現場演一遍給我看,也行。”
林溪:(一臉茫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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