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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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上午,英語老師在教室里念着課文,語調誇張的宛如電影演員,一下尖而高揚,一下低沉緩慢。

後排靠窗處。

陸臣見齊箏看小說看的認真,便問道:“你這本是什麼?”

“恐怖小說。”齊箏沒抬眼,繼續掃讀着文字。

衛凌也轉過來加入話題:“靈異的?還是凶殺案那種?”

齊箏:“陰謀懸疑類的。”

衛凌點點頭,此時講台上正朗誦到一段關於寓言故事的英文短篇,老師用特別深沉陰森的語氣,感覺非常適合齊箏正在閱讀的氛圍。

范弛:“小箏初中時就喜歡看這類型的書,家裏有一大堆,我沒一本敢看。”

陸臣抽過齊箏手上的書,念出頁面上的字:“他站在陰森黑暗的湖邊,四周濃密樹木投下的陰影宛如張牙舞爪的鬼魅,湖面上一絲光亮也沒有,忽地一顆頭緩緩冒出,頭髮像是水草般漂浮在水面上,隨着那顆頭顱的上升,一雙血紅的眼睛也……”

“你不要念了!好可怕!”衛連忙出聲制止他。

范弛則是直接捂着耳朵,他若聽了容易胡思亂想,那些畫面會盤旋在腦里揮散不去。

陸臣:“這很可怕嗎?”

衛凌瘋狂點頭,朝書的主人問說:“你不是說這本是陰謀懸疑?怎麼聽起來像鬼影害人。”

齊箏:“這只是主角的一個夢境,他夢到殺人遺棄后的場景,但書的核心內容圍繞在陰謀上。”

衛凌一愣:“所以這本書其實有鬼也有殺人?”

三樣全俱,你要的恐怖元素我都有。

齊箏望着衛凌驚恐的神色,失笑道:“你很怕這種東西?”

“書面的勉強還行,電影的不太行。”衛凌認真回答。

高一的時候他和陸臣去電影院看了部恐怖片,過程中他尖叫超過二十次,兩人步出影廳時,陸臣捏着自己的耳,說被他的呼喊聲叫到耳鳴了。

陸臣將書還給齊箏,“你從小就看?”

齊箏點頭。

於是下一堂的上課時間。

范弛轉頭時,看到的便是後方兩人靠的頗近,小說放在桌面正中央。

齊箏看完一頁后便伸手翻面,卻驀地被陸臣抓住手腕,“等等,最後兩行邏輯不太對。”

齊箏本來要叫他放開,卻被話中意思吸引,“哪裏不對?”

陸臣:“主角不是說當他白天遇到某人的時候,晚上才做湖邊噩夢,但他今日整天待在家中牧場,為何晚上還作夢?”

齊箏想了下,覺得這的確是個盲點,便說:“大概後面會解釋?”

范弛打量了他倆一陣子,卻一直沒開口。

其實這二人相處起來偶爾也挺寧靜的,畫面算得上和諧。

衛凌見同桌遲遲未轉回身,便跟着回頭張望,隨即看見令人感動的一幕。

居然握着手討論劇情!

他跟陸臣從小一起長大都從沒這樣過!

方樵經過後排要去後方丟垃圾,則是訝異地瞪大眼,一邊打量一邊用像螃蟹走路的姿勢橫着路過,搭配臉上表情堪稱詭異。

范弛:“你覺得方樵知道,他這副德性看起來更像是恐怖小說里的人的?”

中邪那類的。

衛凌:“我打賭他回座位又要被秦可罵了,感覺班代表覺得同桌太過丟人,已經蓄勢待發。”

並且眼神射殺!

今日的食堂。

仍是瘋狂搶食的一日。

空地處,兩名alpha最新的吵架內容,是有關於便當附送的飲料,到底是紅茶比較好喝,還是綠茶。

衛凌站在附近聽完半場,忍不住評論道:“我覺得是紅茶。”

其中一個alpha瞪眼過來,發現講話的人是衛家大少爺后,隨即就收斂眼神。

四人端着餐盤到老位子用餐。

范弛好奇的問道:“那人幹嘛怕你?你揍過他?”

衛凌聞言大驚失色:“我身為和平的提倡者、友愛的實踐者,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

齊箏也同樣有疑問:“那那個alpha幹嘛一見你就低頭。”

陸臣從身側人的盤裏夾出一塊肉片,說道:“大少爺家世背景雄厚,其他人不敢惹上。”

范弛點頭,朝同桌問道:“所以你家做什麼的?”

“也沒幹嘛,就是組組車子而已。”衛凌隨意的說。

齊箏:“所以你家是造車廠?”

陸臣:“街上一半在跑的車子都他家的。”

范弛有些驚訝:“你果然是大少爺。”

“不是不是!那就是叫好玩的!”衛凌連忙否認,還慎重的先放下手中湯匙,緊張兮兮地望着范弛。

陸臣見今天自己盤裏的食物消耗較慢,便問道:“你不喜歡這家?”

齊箏:“還好,就是不怎麼合口味。”

今天他倆買的都不是以前那幾家。

他點的也是陸臣沒吃過的,但對方几乎吃光了。

范弛:“我也覺得這家不好吃,你倆下次還是買吃慣的吧。”

衛凌則進食的緩慢,不時側頭看像隔壁,似想說話又不好開口。

范弛覺得好笑:“你吃個飯幹嘛一直轉來轉去?”

衛凌小聲說道:“大少爺就是個玩笑話,是個昵稱。”

范弛失笑:“我知道,你剛剛說過好多次了。”

衛凌這才有些不甘願的轉回頭,慢慢的將食物吃完,與平時瘋狂吞咽的模樣大不相同。

下午放學后,齊箏與陸臣又留下來繼續寫懺悔書,這東西已經被他們遺忘的差不多,要不是方樵今天用螃蟹姿勢路過,順帶提醒了他倆,否則就是誰都沒有記起。

這五千字的鬼東西居然是本周要交!

陸臣拿出手機,打開他上網搜尋到的那篇文章,放在桌面,和齊箏一同抄起。

齊箏快速的拿筆抄寫,可抄着抄着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篇三萬字的文章,一開始寫着:“我錯了,不該在你認真講話的時候卻不專心,不該在你表現展示時不在意……”

這些句子把主詞改成老師兩個字,聽起來都頗合理。

但齊箏抄到下一句時忽地傻眼,他指着手機問,“你找的這篇文章到底主題是寫給誰的?”

“這東西還分主題?”陸臣不解。

齊箏一臉荒唐的指着某段:“你自己看!”

螢幕上頭寫着--

“我保證我會痛改前非,絕對不再和其他人曖昧勾肩,不再和其他人傳訊聊天,我會好好愛你,永遠專心致志,我對你只有八個字--堅持到底,永志不渝。”

齊箏嘴角抽蓄:“你會好好愛英文老師?一輩子只愛他一個?”

陸臣揚笑:“我又不是神經病。”

齊箏將筆扔在桌上:“對,你狂犬病,找文章是不會看標題嗎!”

陸臣看着那篇文,驀地發現還挺像長篇冷笑話集,饒有興緻的說:“你要不要再看看?還滿富有詩意的。”

齊箏冷靜道:“你自己看就好。”

他得努力思考接下去怎麼寫,看起來才不會像是給英文老師的情書。

陸臣滑到一半,唇角弧度逐漸擴大,照着手機念道:“我錯了,不該在你用心良苦發揮那根本不存在的廚藝時,還嫌棄你做出來的口味,即使那難吃的讓我食不下咽,我也應該閉着眼,當成在享受山珍海味。”

齊箏面無表情的說:“我並沒有用心良苦!”

當時烘焙課他就是胡亂煎煮。

陸臣:“要不這一段下次就我寫給你吧。”

齊箏:“你又發什麼瘋。”

這篇文章很明顯是兩個談對象的人互寫的。

他乾脆將自己的手機也拿出,滑着螢幕找文章。

一旁陸臣又新點進一篇,繼續念道:“雖然你總是假裝很冷靜,但我知道你氣我氣在心,我願意站在那裏讓你打,打到氣消為止,千萬不要氣壞你自己的身體。”

齊箏眼皮一跳:“我並沒有假裝冷靜。”

陸臣:“你不是一天到晚在生我的氣?”

齊箏聞言簡直氣笑:“你也知道自己很讓人氣?”

陸臣:“還是我就站在那讓你打?”

齊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記得每日上學前替自己注射一針狂犬疫苗就好。”

於是陸臣又一面大笑,一面點進下一篇。

兩個小時后。

齊箏望着毫無進展的白紙,臉上無表情道:“誰害的。”

陸臣聳肩:“我只是念出看到的文章而已。”

齊箏不禁咬牙:“就你在扯後腿。”

一直念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東西,擾的他無法專心思考。

陸臣將自己已經凹到滿是摺痕的白紙隨意塞進抽屜,然後將齊箏的整齊折好放入,懶笑道:“去吃飯吧,明天再想。”

“你再這樣搞下去,一個月也完成不了。”齊箏瞪着他,將書包背到身上。

陸臣綻着懶散的笑:“又生氣?我等等再念一篇讓你消氣。”

他手機里一堆懺悔的文章,講上三百字不是問題,。

齊箏簡直啼笑皆非:“這東西那麼占容量,你還不刪?”

陸臣:“刪了如果你以後生氣我念什麼?”

齊箏:“你別皮不就沒事了。”

陸臣勾起笑,慢慢說道:“我控制不住。”

齊箏冷靜的望了他一眼,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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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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