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啊？？？”
殷靈也顧不上別的了急忙拉住燕莫逢的袖口，乾笑道：“不...不用這麼大動干戈吧！”
他壓低眉眼認真的看着她：“你這麼知道船上只有一個殺手，萬一他們全都是呢？”
“！！！”殷靈嘴唇都開始打哆嗦：“不會吧，應該不會吧啊哈哈......”
大哥我求求你別鬧了。
我真的給你跪了啊！
燕莫逢還是不死心的樣子，殷靈眼看事態不好，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啟動靈石，小船在午夜的海面上如同一道閃電嗖的躥離出去。
眼看着小船切出一道長長的水線疾馳而去，身後大船下面的領航鯨重重鬆了口氣，噗嗤一股水柱衝上半空。
“我們走吧。”
“小鮫人？”
領航鯨大叔四處看了看，嗯？小鮫人怎麼不見了？
“小鮫人？”
清涼的夜色中，墨色深海中只有他自己，小鮫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
金色的小船在大海上飛速疾馳。
也許是因為無盡海上實在是太大了，顯得小船好像是在慢悠悠的移動。
殷靈手中拿着特製的指南針一路朝着南邊行駛，他們已經在海上飛馳了兩天兩夜的時間，前方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半點兒海島的影子都沒看見，
“不應該啊，小鮫人說島嶼就在南邊，就算用大船一日的時間也該到了，為什麼我們走了兩天還看不到頭。”
殷靈抬手搖晃自己的指南針。懷疑它是不是壞掉了。
一隻手頭上方神來拿走了她的指南針。
“不用搖了，指南針沒有壞。”燕莫逢看着頭頂的太陽輕聲道。
“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什麼？！壞掉的是我們？！
她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們被困住了。
殷靈慌了。
她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大魔頭：“那、那我們怎麼辦......”
她起身站到燕莫逢的位置跟他一起眺望太陽，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
“走出去就是了。”
“我不是很懂？”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罷，燕莫逢突然拔劍出鞘，猶如出山猛虎一般沖向天邊巨大的太陽狠狠劈下！
殷靈被他一言不合就拔劍操作驚大眼，緊接着更令她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掛在海平面的太陽咔嚓一聲脆響，爆出無數蜘蛛裂紋！
燕莫逢一劍之後返回船中。
“這太陽便是陣眼法門。”
太陽出現無數道裂紋個，最後像飽漲是的熱水瓶，嘭的一聲炸開——殷靈下意識抬起手臂擋臉，然而那些破裂的碎片在飛濺到空中之後便化成點點螢光，最終散入海面中。
暗淡的月光灑在身上，海浪翻滾，外面真正的時間竟然已是深夜。
破開迷陣后，在前方的海面上赫然出現了一座被籠罩在霧中的海島。
“前方那裏有個小島。”殷靈指着前方小成芝麻粒兒的凸起輕呼。估摸着應該就是小鮫人口中的鮫人島了吧。
燕莫逢皺着眉看着前方的海島，側頭輕聲說了一句：“距離海島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等天亮再靠近。”
看到他謹慎的樣子，殷靈下意識的聽從他的意見。
“好。”
距離金色小船數百裡外的海島邊緣，一個小小的鮫人從礁石岸邊冒出頭來，他悄悄望着海面中的金色小船，不敢輕易靠的太近以防被發現。
小鮫人咬緊下唇，眼中露出複雜的期待和濃烈的渴望。
片刻后，小鮫人悄悄離開礁石群，沒入深海。
***
殷靈在海浪拍打着岩石的聲音中漸漸蘇醒，聽到耳中的海浪聲，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浮星海上。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有着淡藍色皮膚的鮫人。
這是一位異常美麗的成年女性鮫人，胸前用漂亮的貝殼和水草遮住身體，看到殷靈醒來，遞給她一個盛滿清水的貝殼。
“你醒了呀。”
“......”
殷靈有一瞬間的迷茫，她撐起身，發現自己還是躺在自己的金色小船上，只是不知何時小船已經到了島嶼附近。船上只有她自己。
她快速環視四周尋找燕莫逢的身影。
那女鮫人道：“你是在找你的那位同伴嗎？帶着一張這樣的面具。”她在自己的臉上比了個面具的樣子。
殷靈問道：“你見到他了？他現在在哪兒？”
話落遠處便飛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燕莫逢落在附近一塊岩石上，看着她淡淡道：“哦，你醒了。”
女鮫人看到燕莫逢彷彿有些害怕的半沉入海，卻又忍不住的偷偷打量。
殷靈看他頓時精神了，一雙眼仔細看過去，發現這人竟然又“微調”了。
“你剛才幹嘛去了？”
“去附近轉了轉。”
竟然不等我醒來就自己走了。
既然走都走了還回來幹什麼啊！
“你們是無意迷失在海中的人類嗎？前方是無盡海，你們能從海中走出來，運氣真的特別好，那裏是連我們鮫人都不敢輕易進去的地方。”那女鮫人還沒有離開，看到殷靈看向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她實在是長得非常好看，海藻般的黑髮在陽光下有種說不出的藍，墨綠色的眼睛，秀挺的鼻樑，豐潤的嘴唇，玲瓏的身形，當然最漂亮的是她沉在水中的那條銀色尾巴。
這是殷靈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美人魚，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驚艷。
她接過來女鮫人遞給她盛滿清水的貝殼，水清潤可口，帶着淡淡的甜味兒，這讓在海上漂泊幾天滿鼻子都是海腥味的殷靈心生喜悅，把一貝殼的淡水都喝光了。
暢快的喝了一杯水，殷靈擦了擦嘴角，沖女鮫人露出一口明亮的牙齒。
“多謝。請問前方就是鮫人島嗎？”
“是的。”女鮫人看着她：“我們這裏就是鮫人島，島上住着鮫人一族。”
殷靈繼續問道：“這裏是不是距離南嶺大陸就很近了？”
“沒錯，從這裏一直朝着東南方向走，若是日行千里大約有四五天的海程，就能看到南嶺大陸最邊緣的海漁村。”
聽到確切的答案，殷靈的心終於踏實了下來，
“不過這幾日最好不要出海，馬上就要有暴風雨了，在海上不太安全。”
暴風雨？
她抬頭看着萬里無雲的晴空，怎麼也看不出來馬上會有暴風雨的樣子。
女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並沒有覺得冒犯，還是耐心的同她解釋道：
“你看北面的天空遠處有一大片白雲，那雲便是氣旋，等氣旋走到這裏就會引發暴風雨。”
殷靈順着女鮫人的手飛入半空，遠處確實發現那邊有厚厚的雲彩，雲層厚厚的彷彿是城牆一樣，但是非常潔白，如果不說那是氣旋殷靈還真的不知道。
“別再往前去了，小心再誤入無盡海。”
身後燕莫逢跟了上來，殷靈嗖的退後兩步，心有戚戚點頭。
她好不容易從無盡海跑了出來，可不能再進去了，進去之後怕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再出來。
“那女鮫人邀請我們去島上休息幾天。”燕莫逢突然對她說。
“啊？那去嗎？”殷靈反問道。
“我方才在附近轉了一圈，這附近只有這一座浮海島嶼。南嶺那邊暫且不要着急，我們先去鮫人島上避避暴風。”
“行。”
聽到他都這麼說了，殷靈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儼然沒有意識到鹹魚的本能已經開始作祟。凡是決策交給別人，她負責點頭就好。
二人從海面上下去之後，殷靈收起了自己的小飛船，然後跟着女鮫人一起上了鮫人島。
鮫人島附近也圍繞着一團靈氣，自然是比不上浮星海的，但在這海面上也是一處不錯的靈韻之地。
等靠近了海島附近，殷靈又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她原本以為鮫人都是住在海下面的石洞裏，這些島嶼並不是他們的主要居住場所，但實際上並不是。
眼前的鮫人島竟然如同人類的村莊一樣蓋着一層層的石屋和籬笆。
海岸邊一群人類裝扮的人，有曬稻穀的，有清理漁網的，還有洗刷兵器的，如果不說這是鮫人島，她還誤以為自己到了哪個人類居住的小島呢。
就連給他們帶路的女鮫人在靠岸之後身下的魚尾也變成了人類的雙腿，身上也幻化出了一身樸素的衣裙。淡藍色的皮膚微微褪去變得白皙，仔細看下竟然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
殷靈驚訝：“我沒想到鮫人島上的居民是這樣生活的。”
此時幻化成人的女鮫人回過身來對二人溫柔笑道：“忘了介紹，你們可以叫我山晴。”
人類模樣的山晴幾乎可以把所有讚美的詞彙用在她身上，殷靈恍惚間差點看痴了。
啪！
背後被突然拍了一下，殷靈忙回過神，發現燕莫逢正在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她。
“跟上。”
“......哦哦！”
叫做山晴的女鮫人一邊領着他們進入村落，一邊解釋道：
“其實島上除了鮫人，大部分居住着的都是普通人類，所以我們漸漸也就習慣這樣了。”
哈！竟然是這樣的嗎？為什麼鮫人島上要住這麼多普通人啊？
殷靈暗自驚訝，倒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神奇的村莊存在。
燕莫逢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完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跟在山晴身後，二人進入了鮫人島上，島上的居民對山晴很熱情，紛紛與打她招呼，並且對她說恭喜一類的吉祥話。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整體民風對不熟悉的人都比較內斂的關係，幾乎沒有人跟他和燕莫逢打招呼，最多就是好奇的看一眼，就沒有然後了。
殷靈也不好初來乍到就直接上前跟人家打交道，全程保持友善的微笑在山晴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子最南邊的一座石房子內。
“這間房子是專門給客人準備的，我就住在島嶼中間的石樓里，你們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
“暴風大概就是在這幾日，你們在島上好好休息，等暴風過去，我親自出船送你們到南嶺大陸。”
山晴溫溫和和的把一切安排好似乎正要準備離開。
但在離開前，她突然又回過頭。
陽光灑在她身上，面頰升起一坨醉人的紅雲。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與二位知會一聲，明日恰好是我成婚的日子。若是二位有時間，可以留下來參加。”
“！”
殷靈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沖得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馬上第一時間送上祝福：
“原來你要成親了呀！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一瞬間，一股洋溢着濃郁幸福和甜蜜的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
“多謝。”
燕莫逢自進屋后就一直都靜靜佇立窗前，目光深遠的望着窗外，在這時卻突然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怎麼不見你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