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顧桓頂着一張淡漠的臉，先帶着新來的楚凜在訓練場地逛了一圈。與越洋猜測的不同，實際上學生並沒有因為訓練量過大所以討厭顧桓，反而非常欣喜顧桓能在他們最辛苦的時候出現，因為比起訓練計劃的制定者，他們更討厭訓練計劃的實施者。
在顧桓帶人參觀的時候，學生們心中的“討厭鬼”、實際上只是在替顧桓背鍋的教官們紛紛停下了訓誡學生的動作，立正行禮，對這位年輕的上將投以了最尊敬的目光，並把一些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上將身邊那位不知來歷的高大alpha。
同為Alpha，如果不是故意釋放信息素威脅震懾別人，一般Alpha是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的，儘管感受不到那位Alpha的信息素，但是對方高大的身形、氣場，還是給了其他人很大的壓力。
一些原本想在上將面前露露臉的教官，在看到顧桓身後的Alpha之後，也不敢靠近了，只敢在心裏嘀咕。
這誰啊。
怎麼不認識？
所幸，軍部內部的信息流網很快就公佈了這人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那位遲遲未露面的副總教官啊。
顧桓上將和楚凜上將，他們倆這搭配，看起來......也太互補了一些。
就像是冰與火的相反兩面。
準將看着有些粗狂不羈的霸氣，身上一直似乎有着熱浪一般的難以招架的熱情，眉眼深刻立體，身量高大結實，十分有氣勢。
而顧桓上將嚴謹禁慾，過於冷清甚至有點陰鬱，身形原本就在alpha中稍顯瘦削，這麼一對比，就襯的更加纖細了。
他們要不是都是Alpha，去過日子應該也挺合適。不過這種吐槽，教官們也只敢在心中腹誹兩句，兩個alpha而且還是兩個都那麼強的Alpha要是能過日子，怕打架打到世界都能毀了。
看着學生手裏揮舞的光劍。
身後的人突然停了腳步，顧桓回過頭。
“楚凜”正從旁邊的放劍柄的機器上，抽了一把出來，舉在眼前。
閃亮的光劍，散着湛藍的光。
“早就聽說將軍劍法很厲害，要跟我練練嗎？”
“我們大概沒有這種空...余。”顧桓回道，聲音漸漸削弱。
他看向了周圍。
周圍不知不覺得圍滿了學生，甚至連場地都給他們空了下來，在學生們期盼的目光下，顧桓唇角抿做了一條直線，脫下了軍裝的外套，利落地解開了自己的袖子上的幾顆扣子，走至機器旁邊，也抽出了一個劍柄，“嗡”地一聲展開了光劍。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握着劍柄。
“那就，速戰速決。”
以最簡單的決鬥禮儀作為開始，顧桓頃刻間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閃電，
步伐優雅迅捷，裏面用皮帶修飾腰線的軍裝襯的腰肢極為纖細，俊美無儔的臉頰仍舊面無表情顯得遊刃有餘，他用劍十分不走尋常路，沒有章法，一挑一指，手起刀落悄然無聲，劍劍指人要害，比起軍人常學的那種劍法，更像是刺客傭兵。
對面高大的軀體似乎天生帶着一種壓迫的侵略感，橫貫整個臉龐的刀疤帶着危險的氣質，但是，顧桓絲毫不懼，出劍迅速不留餘地。
本來沒有認真起來的Alpha嚴肅了表情，一掃之前的散漫，舉起劍轉攻為守，兩人快成了兩道光影，只能聽到光劍對拼時發出對“刺啦”摩擦聲，被揚起的飛塵掩蓋，外面的人甚至看不見是誰贏了。
“他們的身體素質.....都在A以上吧。”
如果身體素質沒有達到A，根本追不上他們的速度，因為看清他們的動作需要極好的動態視力。
“嘭”地一聲，不知道是誰轟然倒地。
一人壓着另一人，膽小的學生已經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這是真的在比試，不是廝殺吧，他們這也太認真了。
難道是，以前有仇嗎？
“楚凜”一手壓住顧桓握劍的手，光劍反手抵在顧桓的脖頸處，聲音深沉地問道。
“你為什麼突然停下動作？”
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汗液沾濕了眼睫刺進眼眶，顧桓金屬色的眸子呈現着無機質的冷光，因為運動顯得有些沙啞更加惑人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地解釋道。
“再繼續，會有危險。”
對方在決鬥時身上越發濃烈帶着血腥味的信息素，讓他覺得十分不妙，他自覺不能再繼續下去，免得引發更嚴重的後果，提早發情期。
雖然他也不想認輸，也不算盡興。
腕上被對方觸碰的地方依舊莫名的有些發燙。
顧桓抬眸撞進那雙深藍的眸子裏，平淡地直抒了目前的情況。
“你贏了。”
楚凜或者說褚星凜，在這麼近的距離當然看的出顧桓的不甘，當那雙金色的眸子裏充斥着不服輸的情緒時，裏面的火束瞬間點燃了褚星凜，心底的征服欲在如同浩瀚海洋一般的眼睛中漸漸發酵。
偽裝成另外一個人接近顧桓,是因為他發現他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心。
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背叛他。
他早就想到了皇叔會在他身邊安插某人，除了那個人是顧桓這一點讓他分外憤怒以外，總體不算特別驚訝。
他本來想着自己這次回來，可以韜光養晦，默默觀察顧桓這個間諜，從他身上反向獲取皇叔的情報，然後等他徹底歸來后就拔掉皇叔的這顆棋子，順便報了被這人背棄的仇恨。可萬萬沒想到......顧桓寫了一份想法與他不謀而合的作戰規劃書。
以前他和顧桓是朋友僅僅是因為他們兩之間有老元帥這個聯繫，他總不能不照顧這個從小被他外公收養的人，雖然他並不算多喜歡他.可是因為那封作戰規劃書，他竟然在顧桓身上看到了除了他“外公的養子”這一點之外的閃光點，讓他生出了就這麼處理掉顧桓是個損失的想法。
而這場戰鬥。
讓他親眼見證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是和以前是多麼截然不同。
手腕上突然一涼。
褚星凜已經放鬆力量的手腕被顧桓輕易推開，他半跪着揚起頭目光落在已經從侍衛兵手上接過外套披在身上，顯得有幾分瘦削的顧桓，眸光微閃。
周圍的學生完全沒想到是總教官輸了。
對這個傷疤臉的新上任的副總教官驟然升起敬畏之心。
將軍已經是非人類了，這個副總教官豈不是更非人類。
就在兩人的戰鬥戛然而止的時候，本來應該守着監控室的越洋突然氣喘吁吁地沖了過來。
“將軍！”
顧桓蹙眉，看過去。“怎麼了？”
說到這個越洋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看了眼周圍聚在一起的學生不敢大聲說，壓低了聲音附在顧桓的耳邊。“有個班報告說，有學生丟了。”
早就聽說過第一軍校的同學天賦有多強就有多能惹事兒。
怎麼能不服從長官的安排呢。
在這種建設又不齊全的偏遠星球里，他難道還妄想會有衛星實時監控着他的一舉一動嗎？
就算真的有衛星，在這種冰天雪地里，能顯示什麼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如果學生手上有光腦還好，可是為了軍訓，他們在開始訓練前把光腦都上交了，還沒法通過光腦聯繫上他。
聽到這個消息，顧桓心裏咯噔一下。
來這裏是他逃離計劃的一部分，所以他肯定不能惹人注目。
一個學生失蹤這種事，足以干擾到他的所有步調。
眉心狠狠地皺起，心中越焦慮，顧桓的表情反倒越發冷靜。
“跟軍部聯繫，徵用附近的衛星。”
“打開星艦的偵查模式。”
“其他教官繼續上課，不要伸張。”
“是，將軍。”
迅速地發佈了數個命令之後，顧桓才問道。
“出事兒的學生是誰？”
“聶川。就是那個新生典禮上第一個向您提問的學生，您的忠實粉絲。”說到這件事越洋還挺記憶猶新的。
顧桓眉頭抽了抽。
主角？
怎麼偏偏是主角。
也是，是主角才不奇怪。
有主角的地方必須得出事兒。要不然沒故事。
“把他們班的學生都叫到我面前。”
褚星凜的身體素質極好，雖然離得遠，但是依然依稀聽到了一些聲音。
有學生丟了？
.................
學生看到坐在前面，面容彷彿上天寵愛一般俊美卻冷若冰霜的將軍，全體靜若寒蟬，那雙細長的桃花眼眼睛冷凝着他們，似乎一切黑暗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
站在第一排負責這個班級的教官名叫文蘭，教官間傳言，他和顧桓是同屆，不過每一屆軍校的學生都非常多，顧桓對他也不是很有印象。
“聶川的事，你們知道嗎？”微微揚起撐着的下頜，顧桓冷淡地開口。
文蘭文弱地擦了擦頭頂的汗。
“這個......他可能是有點不合群。在訓練的時候...跟我們走散了。”
帝國聯盟，雖然有聯盟之名，但是最後的性質依然是帝國制，有皇帝自然就有貴族，雖然已經不流行第一軍校的學生都出自貴族家庭這種說法了，但是第一軍校中的貴族學生依然佔了很大的比例，文中聶川一年級的時候，就出現過那麼幾個炮灰仗着是大家族的學生排擠聶川。
但是顧桓沒想到這種欺負，竟然從軍訓就開始了。
當教官模模糊糊說不清情況的時候，幾位學生低下了他們的頭。
他們幾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聽到這種事竟然被捅到總教官那裏去，他們就不敢說話了，顧桓微微眯起了眼，看出了他們的心虛。
“誰准許你們拋下他人？”
“......”
“戰場上，你們就準備這樣扔下同伴嗎？”
聽着這冷地刺骨的質問，幾個學生低着的頭瑟瑟發抖，褚星凜聽到他的話微微眯起了眼，眼中有一抹諷刺劃過，又很快斂了下去。
“我也不是貴族。”顧桓冷聲道。
“是不是不配當你們的總教官？”
“當然不是！”
聽到總教官這麼說，教官臉上冒的全是冷汗，那些欺負聶川的學生也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聶川那種垃圾怎麼配與上將相提並論了，總教官可是有史以來精神力天資最高，最年輕的上將，被老元帥看重。
聶川就是個僥倖考的好一點的普通孩子而已。
他們就是...不喜歡對方明明不是貴族，進跟他們進了同一所學校，不僅如此還在開學典禮上被將軍記住了。
這種暗戳戳的嫉妒，沒有一個人會擺在明面上直說出來。
越洋在一旁看着，輕搖了搖頭。
他們將軍最不喜歡別人拿貴族血統說事，得罪了將軍，以校長給將軍的權利，讓他把這一整個班都開除也不是不行。
顧桓也的確不喜歡，他曾經作為半精靈夾縫生存，最厭惡以出生論高低的人。
顧桓十分冷淡地看了眼那幾個等着被批判的學生。
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教官。
直接站了起來，離開了室內。
“垃圾們，你們最好祈禱人平安回來。”看着上將離開的背影，越洋如實地道。
他要是不回來，等待你們的就被不僅僅是退學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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