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婉拒董卓
“喔……”在馬上的皇甫堅壽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只覺得好甚舒服。旁邊的陳康翻了他一眼道：“騎在馬上已補了好半天的回籠覺了，還在犯困。大哥啊，你現在精神真的是不濟了。”
皇甫堅壽聽他打趣，只笑道：“你大哥也老了嘛，哪比得上你，風華正茂，昨兒一沾床便就睡著了。睡便也睡了，卻還說些胡話，惹得人煩死。”
陳康聞言大囧，當然不肯承認，只是皇甫堅壽言之鑿鑿，叫後面那些人聽見忍不住的大笑。
此時皇甫堅壽與陳康已經與連璧他們會合，與董卓三百人一同行程了快有一個時辰。離開時，天就已還未亮，那董卓就已來帳中相見，送上肉食佳釀，以供其用。皇甫堅壽與陳康也早就起來，對於董卓的照顧自然是笑臉相迎。其後，幾人一同吃喝着，笑談着。皇甫堅壽知無功不受祿，想他這番作為必有深意。可他今日卻只是吃食，卻為提起。其後，皇甫堅壽二人回營整裝待發，董卓欲要率軍護衛。前者無奈，也只得同意。這兩隊人加起來可有四百多人了，而且裝備精良，等閑的山賊游寇絕不會敢於襲擊這樣一支隊伍。故而一路上無事，也樂的打趣。
行軍再過一個時辰，前方漸漸顯出一個城郭的輪廓。
不一會兒，董卓與七八人騎馬前來，見到皇甫堅壽，笑道：“皇甫兄弟，不如前去我任縣再喝一次，這次請的可不單單是你而是你身後的這些大漢好男兒。”
眾人昨夜早就從回來的人口中聽聞董卓的豪氣，那美酒佳肴在西域一帶可沒什麼機會吃到，因為皇甫堅壽治軍不但嚴而且能省的地方一定省，雖不曾虧待他們，可能夠放開胃口大吃的時候卻也是沒有。故而人人皆是高興，不由齊齊看向他們的統帥。
昨夜的宴請，就已經算是虧欠董卓的，若是今日全軍受其款待，這可是一份大人情。皇甫堅壽雖不太懂官面上的事情，可一個官職比他的人現在主動示好，說明在他的身上有着可以利用的東西。而他能夠想到的多半還是他的父親——北地太守皇甫嵩。他雖與皇甫嵩的關係冷到冰點，可卻知道他的父親比起董卓，可是真心為了大漢。想到日後大漢百姓的慘劇，皇甫堅壽可不願為其辦事，而且甚至還有一些敵視。只可惜現在他的實力遠遠不及董卓，所能做的便是靜觀其變，所以今日邀請，他拒絕了。
董卓倒也不見怪，只是再邀請無果后便就回去。
陳康上前道：“大哥，你就這樣拂了他的好意，難道不怕？”
皇甫堅壽笑道：“怕什麼？”
陳康頓了頓，反正四周都是他們自己人，便大着膽子道：“我以前聽說地方上的人可能會對派送貢禮的隊伍發起攻擊，常常假扮什麼山匪之類的。我們這些人雖不怕，可到底不過只有百餘人，況且離那洛陽還遠得很，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小子雖然平時妹子沒準沒邊的，可這會說的話卻是一個隱憂。這種假冒山賊劫掠財務的事情，絕不是駭人聽聞，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就說這東漢吧，此時已經步入膏肓，地方上的豪強幾乎不再懼怕這個羸弱的“病人”，不但擅自屯兵，佔有土地，而且對朝廷的貢奉也私下扣除。要不是這些年各地時常爆發小規模的起義甚至是反叛，加上鮮卑，烏桓，羌胡等外族的侵擾，以大漢的國力對付一二個豪強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人心敗壞，內外皆憂，大漢再也不是那個強盛的“犯我者，雖遠必誅”的大漢了。
皇甫堅壽想着想着卻是想的遠了，一時回過神來，部隊已經離得任縣遠了。董卓的三百人馬已經進城，並沒有什麼后招。見陳康還是搖頭搔首的擔慮着，便就笑道：“你放心就是，董卓雖狠，卻也暫時不敢對我們下手。”
“為什麼？”陳康疑問，畢竟這小子可是親眼見識過那人身上的悍人氣息。那是馳騁沙場，殺人無數的氣息，要做那等事，也不是不可能。
皇甫堅壽解釋道：“你有這份警惕是好的。不過董卓若真要動手，第一這裏還是他的勢力範圍，朝廷的貢品在此失落，首先要治的就是董卓的失察之罪。況且一般山賊游匪怎麼敢對付朝廷的正規軍，朝中那些大佬說不準早就有人想要對付董卓，如此正好有個借口。以董卓身邊那李儒的智謀，決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你小子放心，這一路上，至少在到達長安時候，是不會有人敢打我們的主意。”
本以為陳康是擔慮，不料其卻是一拍大腿，憾道：“可惜了，要是弄幾個山賊打打，也不用這般無趣了。”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多少沖淡了剛才未曾吃到美酒佳肴的遺憾。
也正如皇甫堅壽所言，後面三日內的行程很是通暢。凡關卡城池，一律放行。問起原因，只說是董卓早已派人通知。皇甫堅壽也樂的悠閑，反正他有朝廷任命旨意在，便是董卓想要刻意為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皇權雖弱，但還是天下之主，高高在上。
再行一日，差不多還有三五日的路程，他們便要進入華陰境內。這邊不似邊關那麼廣闊，多有坡地，樹林。很多地方大概是少有人經過，還保持着野生狀態，不時有一二隻馴鹿出現，然後閃電般的逃走。
每每到了這時，陳康的眼中卻閃着熱切，與連璧一起呼嘯着奔馬飛射。只可惜箭術稍遜，不曾捕獲什麼。
軍中除了陳康與連璧還未滿二十歲，基本都在三十左右，這些人在家中或是獨子，或有兄弟，但此時無一不是將這二人當成他們的自家兄弟，個個愛護有加。在皇甫堅壽的默許下，常有七八人護着陳康他們追尋獵物，然後充當美味。
這一日，他們也是收穫頗豐。只是陳康向來只射大的獵物，對於那些野兔什麼的毫無興趣，因而今日也是兩手空空而回。反倒是連璧射中兩支野兔，正剝皮去毛，支起貨架準備烘烤。陳康可不在乎面子不面子的，雖然自己沒有收穫，可這會已經靠在連璧身邊，只等野兔一熟就要拿來吃。
一時間這裏肉香四溢，好不熱鬧。就連皇甫堅壽也被吸引了去，卻沒有發現在不遠隱秘處，正有數百隻“野獸”緊緊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