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裸穿，俺叫鐵蛋
更新時間：2012-05-01
何念祖最近一直覺得渾渾噩噩的，他感覺自己有意識，但是一直沒有知覺。就好像……一直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下一樣。
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可是他卻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睛在哪裏。
“難道？人死了之後都是這樣嗎？”何念祖很鬱悶的想着。可是就是這麼思考了一小會兒，似乎已經耗盡了腦細胞一樣，何念祖只感覺一陣虛弱，隨即又陷入混沌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自己恢復了意識，只不過似乎自己是大頭衝下被倒吊著的。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嗎？難道是到了地獄？或者是到天堂了？不對，多半是下地獄吧！老子這一輩子沒少做缺德事，就算是死了也肯定是下地獄的貨。下地獄下地獄，肯定是朝下走了，怪不得老子感覺頭下腳上呢！”
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何念祖心中一慌，心中正在納悶的時候，突然臀部傳來劇痛，像是被人巴掌重重的拍了兩下。
“他媽的，哪個王八蛋敢拍老子的屁股？”何念祖心中大怒，立刻條件反射的大罵起來，可脫口而出的聲音卻讓何念祖心中大吃一驚。
“哇哇……哇哇……”
這聲音分明是嬰兒啼哭之聲。
聽到自己的聲音，何念祖心中更加疑惑：“他媽的，老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只會哭說不出話來了？”
緊接着，何念祖感覺自己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恭喜老爺，賀喜夫人，是個漂亮的小公子！”
隨後又隱隱約約的聽到似乎是房門打開時那種吱吱呀呀的聲音，一道還算是悅耳的女聲喊着：“老爺大喜，老爺大喜。夫人給老爺生了個大胖小子呢！”
聽到這些嘈雜的聲音，何念祖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心中反而更加迷糊了。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看周遭的環境，可惜此刻眼皮有如千斤重量，無論如何也無法睜開。
不一會，何念祖又感覺到自己倒吊著的身體被人翻轉回來。身體平衡的舒適感令何念祖為之一輕，來不及想起他的念頭，又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放入了熱水之中、有人小心的給自己清洗，就連最隱秘的部位都沒有放過！
曾經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大毒梟何念祖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當即抗議怒罵：“他媽的，哪個烏龜王八蛋敢碰老子的雞?雞？丫的小心老子廢了你……”
可是無論何念祖如何抗議，他的威脅恐嚇的話說出口后都變成了毫無任何錶達能力的哭聲。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何念祖能知道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之外，所有人都聽不懂這位剛剛出生的嬰兒竟然是在爆粗口恐嚇別人呢。
“天啊！非禮啊！強姦啊！”
特別是何念祖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的小弟弟被人用手挑逗性的摸了幾把之後，他心中更加委屈，鬱悶還有……惱羞！
“他媽的老巫婆敢調戲老子，千萬別讓老子知道你是誰，否則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老子就跟你一個姓！”何念祖由羞轉狠的在心中默默發狠！
還好，這種“性騷擾”沒有持續多久，似乎是擺弄何念祖的人也折騰夠了，就有人給自己裹上了舒服的棉布，然後被人不停的輕輕搖晃，一下一下的輕輕拍着背部。
伴隨着輕柔的低呢聲，似乎也是被折騰的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何念祖只覺得思想越來越慢，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夫人，您看小公子長得多可愛啊！眉清目秀的，一看長大了就是一個遭女人疼的翩翩美男子。哎你看你看……小公子睡覺的時候都笑了，笑的真可愛啊！”
穩婆把哄睡着的何念祖輕輕放在馬氏的枕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誇着。彷彿何念祖似乎就是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的轉世集合體一般優秀。可惜馬氏挺着產後疲憊的身子一臉幸福的凝視自己的小寶寶，穩婆的奉承話確是一句也沒聽到耳朵里。
“兒子，我的兒子呢？兒子在哪呢？”
等到產房內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准許男人進屋之後，已經在屋外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子的何老太爺以不輸於年輕小夥子的速度沖了進來，那風風火火的架勢以及打雷般的大嗓門嚇得馬氏連忙搖手示意：“你這老東西，輕些吵鬧，孩子剛睡下，別吵醒了孩子！”
“哦哦，是是是！”
何老太爺自從馬氏懷了孕之後對馬氏簡直是像對自己老母親一般伺候着，生怕惹得馬氏不高興而動了胎氣。如今馬氏也是爭氣，一聲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讓何老太爺抱憾終身的心事總算是有了着落。對待馬氏那是更加的服帖了。
被馬氏這麼一番呵斥，何老太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中美滋滋的。
有了兒子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原來何老太爺也並不奢望老天爺能賜給自己一個兒子，哪怕生個女兒也好，最起碼讓自己有個親生的骨血，可偏偏老天爺恩賜，祖宗保佑，終於給了他一個兒子，讓老何家不至於從他這輩絕了后。此刻何老太爺的心情怎麼能用一個激動來概括得了的。
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有了兒子，哪怕是自己走的時候見到列祖列宗，也能在他們面前挺起腰桿了！
“嘿嘿……嘿嘿……兒子……兒子……”
何老太爺生怕驚醒了沉睡中的心肝寶貝，動作一下變得輕柔下來，躡手躡腳的，如同黑夜中的貓兒一般走到馬氏床前。
看着這個正在襁褓中熟睡流淌着自己血脈的嬰兒，何老太爺心中澎湃着，緩緩的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嬰兒的臉，可是又怕自己粗糙的皮膚劃破那細嫩的臉蛋。
猶豫着，彷徨着。這一切就和夢境一樣，與嬰兒近在咫尺，可是何老太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眨一眨眼皮，一個恍惚就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力揉了揉雙眼。看着那可愛的宛如瓷人兒一般的小可愛睡夢中嘟着的小嘴兒，何老太爺終於確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夫人，辛苦了！”
還好，何老太爺沒有忘記家裏的最大功臣，對着躺在床上一臉疲憊的馬氏鞠躬致謝。
在大清朝這種封建社會裏，女人的地位往往非常低，做為一家之主的何老太爺給自己的夫人鞠躬，哪怕是馬氏是正室夫人也是很難得的。可是何老太爺還是毫不猶豫的給馬氏正正經經鞠了一個躬。因為何老太爺在心中實在是太感激馬氏了。
馬氏是個老實本分的婦人，雖然沒有文化，大字不識的一個，可也還是知道一些三從四德的。哪裏敢受何老太爺的拜。掙扎着想起來。卻慌得何老太爺連忙把馬氏按回床上。
“婦人，使不得，使不得，快些躺下。婦人產後空虛，千萬莫注意身子！”
馬氏不善言辭，便聽了何老太爺的吩咐安心休養。
這邊一對老夫少妻酸酸的舉動，早就讓跟着何老太爺屁股後面進來的何福不耐煩了。這小子從來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主，愣頭愣腦的就從人堆里擠了進來，瞪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可勁瞅着自己剛出生的弟弟。看着別人沒留神就在小傢伙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嘖嘖嘆道：“娘啊，這小東西就是俺弟弟？咋長的這麼小呢？”
何福下手可不知道輕重，他雖然“輕輕”的捏了一下，可放到剛出生的嬰兒身上就受不了了。何念祖剛剛睡着沒兩分鐘就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疼痛，也幸虧是先前被人折騰的夠嗆，早就沒了精神，只是迷迷糊糊的張嘴罵（哭）了兩句，接着又睡了過去。
“哎呀你個沒輕沒重的小崽子，捏疼你弟弟怎麼辦？”一旁的何老太爺看見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欺負”，心疼的直咧嘴，還是馬氏顧不得產後疲憊連忙呵斥了自己的大兒子。
好不容易把這個惹事的混世魔王給轟走，一番小波折之後，屋子裏只留下馬氏母子以及一個伺候的小丫鬟安心靜養。
何老太爺老來得子自是天大喜事，圖的就是一個喜慶，免不了要大肆慶祝一番。何老太爺跟隨奕譞時隔三差五的就得到些賞賜，家底豐厚異常，加上已經經營了十年的莊園，如今的身家已經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於是老太爺興奮之下大手一揮，連擺了一個月的流水席，南來北往的過客，田莊裏的包衣佃戶可着勁的吃，也好讓所有人知道他何老太爺老來得子了。
這何老太爺年輕時跟在奕譞身邊辦差，雖然現在已經離開奕譞，可還算得上是奕譞的親信。這些年與奕譞之間的聯繫始終也沒有斷過。與一些位高權重的王爺，軍機大臣都有過往來。主貴仆重，雖然何老太爺已經不在四九城裏走動了，可好歹也算是京師里一個人物。更加上何老太爺曾經伺候過的小主子如今已經是光緒皇帝了，無形中更讓何老太爺的身份水漲船高。
何老太爺老來得子，不光是老主子奕譞遣人送來賀禮以表慶賀，以前交往過的那些個同僚更是親自前來慶祝，就連宮裏的光緒皇帝都給驚動了。
年輕的光緒皇帝雖然入宮早，可也還記得小時候鞍前馬後照顧自己的忠僕，下旨賞賜黃馬褂一件，加忠勇巴圖魯封號。
大清帝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的嘉獎，這更讓何老太爺臉面爭光，每天早晚都要衝着皇城的方向三跪九叩以謝皇恩浩蕩，感激老主子和小主子還念着自己。
這一段時間，何家來來往往的客人絡繹不絕，熱鬧異常，可是後院內卻異常安靜。小孩子剛出生，見不得光，只是由馬氏帶着在後宅靜養。
新生嬰兒一般一周左右就能睜開眼睛看事物，不過這只是一般的普通嬰兒。而何老太爺的寶貝兒子顯然不屬於“普通”這一範疇之內。
何家小少爺在剛出生的第三天就能睜開眼睛看東西了。而且最讓人感到何家小少爺與眾不同的是，這小東西的一雙大眼睛似乎特別有神，滴溜溜的眼珠子經常亂轉，與人對視的時候讓人感覺他的雙眼似乎會說話一樣。
這才剛出生幾天就這般奇特，凡是見過何家小少爺的人無不感到驚奇異常，直呼“何老太爺加的小少爺成了精了！”
每天何老太爺應酬完了之後總是膩在馬氏的房中，這曾經一度讓另幾房姨太太們大為光火，可是她們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是她們的肚子不爭氣，如今人家馬氏給老太爺生了個大胖小子，自然有單獨霸佔老太爺的權力了。
原來這些個年輕的姨太太們心中多少有個盼頭，反正何老太爺半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沒幾年好活了，她們唯一的念想就是等何老太爺走到時候分一分家產，然後回娘家或者是另行改嫁，可是現在唯一的盼頭也沒了。等何老太爺走了，偌大的家產卻也有了繼承人。自然的，這些姨太太們對何家小少爺的出生沒有一個報以好感的。甚至心中暗暗咒怨他早些夭折了事。
此刻，被那些懷着複雜心事詛咒的何家小少爺正滿臉疾苦的被何老太爺抱在懷裏。聞着何老太爺身上傳來的濃重體味，何念祖差點被熏得暈了過去。
“他媽的，小孩的嗅覺怎麼這麼敏感呢？他媽的……”
不止一次的抱怨着自己的嗅覺過度敏感。也不止一次的提出“抗議”，可是反對無效，每一天何念祖至少要被何老太爺報上個十次八次的。
每一次抱着何念祖，何老太爺總是不厭其煩的看了又看，笑容盛開：“哈哈，兒子！你是我兒子！”
“他媽的，你是老子的兒子！你是老子的孫子！”
每一次聽到何老太爺在自己耳邊“念經”，何念祖總是心中惡狠狠的罵著。
“哇哇……哇哇……”何念祖及其憤怒的“罵”着。
“小寶貝，哭的可真響。嗯，不錯。長大了肯定是個壯小伙兒。隨我！哈哈，好小子將來准有出息！”何老太爺臉上滿是笑容。
“鬼才隨你呢，你個老東西真不要臉！”何念祖哇哇的哭着抗議。
往常被何老太爺抱着只要何念祖哇哇的哭上幾聲，心疼孩子的馬氏肯定馬上從何老太爺懷中接過何念祖，這一招是何念祖屢試不爽的經驗。可今天無論他怎麼放生大嚎，馬氏還是站在一邊沒個行動。
“臭老娘們，你傻愣在那裏幹什麼呢？還不趕快把老子從這個老不死的懷裏解救出來！”何念祖顯然對如今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點尊重的意思也沒有。
哭了一會兒，何念祖腦袋一陣疲累、犯困。
“奶奶的，嬰兒腦袋發育還沒成熟，老子才思考這麼一會兒就累了。”
就在何念祖打算先睡一覺的時候，馬氏操着一口濃重的山東方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老爺，這幾天您忙上忙下的，俺心中有個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看中不中？”
“呵呵，夫人有事儘管說。”何老太爺笑着應對，語氣極為和藹，恭順，一副只要夫人你肯開口，老夫就是上天入地也要辦到的態勢。
馬氏開口道：“俺尋思着，孩子都滿月了，現在連個乳名也沒有。在俺們鄉下，孩子要是不起個名字不是長遠的事，不吉利的。”
何老太爺輕輕哄着何念祖，深以為然：“夫人說的是，孩子沒個名號命不硬。要不夫人給取一個吧！”
馬氏想想覺得不妥，說：“這給孩子取名的事是你們男人的事，俺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做的了主。還是老爺給取一個吧！”
何老太爺搖頭晃腦的想了一陣，靈光一閃，脫口道：“不如就叫石頭吧！這名字聽着好聽，咱家石頭取這名肯定命硬！”
馬氏一個鄉下夫人，連字都不識的一個，哪裏分得出名字的好壞，要是讓她起名，還不得起個二狗子，狗蛋之類的稱呼來。
石頭這個名字在馬氏聽起來已經算是挺了不得的了，聽何老太爺這麼一說，馬氏也覺得不錯，可隨即提出了一點修改的意見：“老爺，石頭是硬，可俺覺得鐵蛋好像比石頭更硬吧。咱得讓咱兒子命比誰都硬不是。要不然叫鐵蛋怎麼樣？”
“鐵蛋？”何老太爺眼睛一亮，大喜道：“還是夫人有見識！鐵蛋可不是比石頭還硬嗎。我看就叫鐵塊更好！”
這一男一女加起來快上百歲的人，合起來都不識的一個字的夫婦在給兒子取名字的問題上意見非常一致。堅決認為鐵蛋這個名字好。寶貝兒子鐵蛋鐵蛋的叫着肯定人如其名。命硬着呢！
“鐵塊……”
一直側耳偷聽兩人談話的何念祖聽到這個足以雷到眾生的名字之後，小臉當即變得異常精彩。
人家轉世都成了英雄豪傑，都有一個響亮而又不失文雅的名字，可自己倒好，鐵蛋！鐵蛋！名字是夠“響亮”的了，可是文雅呢？文雅給丟了十萬八千里去了？
“不要啊……”
懷中的何念祖突然一嗓子哭嚎將夫婦二人嚇了一跳。
“老爺，老爺。您看，咱家鐵蛋也覺得這名字好呢！他應着呢！”一旁馬氏一臉驚奇的指着何念祖喊道。
“喲，你這小子，叫的可真響。竟然嚇你老子一跳。”說罷，何老太爺在何念祖臉蛋上狠狠的嘬了一口。然後與馬氏一起逗着何念祖。
“鐵蛋……鐵蛋……鐵蛋……”
何念祖滿臉獃滯的看着眼前這對夫婦，欲哭無淚。最後只能痛苦的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凈，開始呼呼大睡了。
耳邊，依然清晰的傳來“鐵蛋”的呼聲。可這滿含深情的呼喚聽在何念祖的耳朵里卻是那麼的彆扭以及——噁心。
“他媽的，等老子長大了……”何念祖心中憤憤的惱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