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衣帶詔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衣帶詔

更新時間:2012-08-27

慈禧也知道蘭芳厲害,可沒想到蘭芳居然強大到居然可以打敗大清的地步。她也不敢再追究李鴻章了。至於把何念祖調來北京的事,更是提也不提了。

至於李鴻章自請為蘭芳總督一事,滿朝文武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忽略。開什麼玩笑,本來蘭芳一眾文武官員都是李鴻章原來的手下,再把李鴻章放到蘭芳,這不是給老虎肩上安一雙翅膀嗎?這可不行。

最後太后乾坤獨斷,李鴻章招撫蘭芳有功,任兩廣總督一職。蘭芳初歸,人心不穩,需由朝廷選重臣坐鎮,當然這個重臣肯定是要滿人來當的。要是蘭芳這麼強大的武力不抓在滿人的手裏,滿人誰也睡不安穩。

經過一番探討后,慈禧決定,由御前大臣瑞郡王載漪為蘭芳總督,壓制蘭芳漢人力量。

李鴻章沒有得到蘭芳總督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無論是慈禧還是朝中的王公大臣們都不願意他再次掌權了。

可這次李鴻章的功勞實在太大了,不上是不行的。蘭芳總督不行,那就兩廣總督吧。於是,老頭子藉著蘭芳的“勢”,重新掌握了實權。

整個過程中,皇帝光緒就是一個擺設,誰也沒有問他的意見。

回到玉瀾堂,光緒立刻興沖沖的問翁同龢:“翁師傅,蘭芳真的這麼強大嗎?”

翁同龢撫着鬍鬚,琢磨了半天:“應該和李合肥講的差不多!”

光緒立刻高興道:“太好了。阿瑪在世時,曾收何念祖為養子,何念祖的父親也是阿瑪的包衣。有這層關係在,想必何念祖也能為我所用。”

接着光緒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但是很快消失不見。他低聲道:“翁師傅,你說如果朝中有事,何念祖可堪大用否?”

翁同龢嚇了一跳,趕忙跑到殿外看了看,關上門后低聲道:“皇上慎言啊!”

光緒氣道:“翁師傅,今天你也看到了,朝堂議事,有誰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全都是太后乾坤獨斷。朕已經當夠了這個傀儡皇帝了。何念祖有兵有權,還有能打敗東洋人的戰艦。若是李鴻章所言屬實的話,要是得到何念祖手下的兵馬效忠,朕這個皇帝立刻就有了實權。從蘭芳調十萬陸軍進京,以後誰還敢不把朕放在眼裏?”

光緒一想到有十萬大軍在手裏,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他有些魔怔似的道:“沒錯,何念祖是阿瑪的養子,就是朕的兄弟,朕給他抬旗,讓他入旗籍。再封他為直隸總督,掌管京城兵馬。他手下的兵連東洋人都能打敗,太後手裏掌握的京營根本不是對手。朕這就下旨,下密旨讓載灃去蘭芳調兵。有了蘭芳的兵馬,朕才能當個真正的皇帝!”

翁同龢看着興奮的光緒皇帝,心裏頭也陷入了掙扎。

李鴻章跟他不對付,而何念祖出自李鴻章的幕僚,他手下蘭芳兵馬又多是李鴻章麾下。這樣算起來,蘭芳也算得上是李鴻章的嫡系了。他翁同龢怎麼可能用李鴻章手下的兵馬?

可要是不用……皇帝無權,他這個帝師當得也憋屈。還不如……

算了,反正何念祖在入李鴻章幕府前曾被老醇王收為養子。要是依着老醇王這邊來算,何念祖還得算是皇帝這一系。

一想起老醇王,翁同龢不禁仰天長嘆:“醇王,真是深謀遠慮啊!不聲不響之間,就為自己兒子預備了這一隻暗子。當年,誰能想到,這一隻醇王留下的暗子到如今居然成了皇上最大的籌碼呢?”

自從先醇親王“病故”后,愛新覺羅?載灃就成了第二代醇親王。先醇親王不受太后待見,死的不明不白,這讓載灃在醇王死後,一直深居簡出,從不理會朝政之事。除了逢年過節必要的入宮請安外,載灃絕不過多與皇帝哥哥接觸,免得惹怒慈禧,自己也招來“殺身之禍”。

蘭芳打敗日本海軍的消息載灃也聽說了,經打聽才知道,蘭芳的“國王”居然是自己小時候的乾弟弟,這讓載灃大感高興。深以為榮。要不是他知道何念祖的一家老小都死在慈禧的授意之下,恐怕這個年輕的醇親王就要逢人便誇耀自己曾是蘭芳“國王”的乾哥哥的事迹了。

這天載灃正在家裏“閉門讀書”,醇王府總管太監牛祥顛顛的就跑過來請安:“王爺,翁中堂來了!”

“翁同龢?他來幹什麼?”載灃戀戀不捨的放下“金瓶梅”,道:“快請!”

不大一會兒,翁同龢就在牛祥的引領下來到王府正堂。見到載灃,翁同龢作勢欲拜:“參見王爺,王爺吉祥!”

載灃哪敢讓翁同龢真的拜下去,連忙上前扶起翁同龢:“翁師傅這麼客氣幹什麼?您是帝師,連皇帝哥哥都要向你行禮呢。我這個閑散王爺可不敢受您的大禮!”

翁同龢也沒準備真的給載灃行禮,只不過做了一下樣子罷了,載灃一攙他便順勢起來了。

“王爺這裏說話方便嗎?”

載灃臉色一變,知道翁同龢找他肯定是有正事的。連忙屏退左右。等下人都下去了。載灃低聲道:“翁師傅有何事找本王?”

翁同龢道:“王爺可知蘭芳巡撫何念祖?”

載灃馬上擺出一副莊重的神情說:“當然知道,他是我的乾弟弟!”

何念祖當年被慈禧安了個“白蓮妖童”的稱號,還把老醇王的死安在何念祖身上,在官面上的定義就是何念祖是殺了老醇王的兇手。現在載灃直接講何念祖是他“乾弟弟”,顯然是不認同朝廷的說法的。

翁同龢問:“王爺可知何念祖手裏有兵?”

載灃臉色再變,不安的看了一眼門外,低聲道:“不光知道他手裏有兵,還知道是強兵,能打敗東洋的強兵!”

翁同龢點頭:“沒錯。手握十萬虎賁啊!”

看了一眼載灃,翁同龢話裏有話的說道:“也不知這何巡撫是否忠於皇上。若是這十萬虎賁掌握在皇上手中!那這朝廷的局面……”

話不用多說,聰明人一點就透。載灃立刻明白了,這不是翁同龢的意思,而是他皇帝哥哥的意思。

光緒這個皇帝當得窩囊,要是換一個酒囊飯袋式的人物來當這個皇帝自然沒問題,可關鍵的是光緒少有大志,滿心想做一個康熙、乾隆那樣的有為君主,想要施展抱負,手裏無權自然不行。不巧的是,只要慈禧活着一天,光緒就休想拿到真正屬於他的權力。

而想要在慈禧活着的時候掌握整個大清帝國的權力,那就只有一條路!奪權!

載灃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屁股,“翁師傅的意思是……調何念祖進京!”

翁同龢點頭,低聲道:“何念祖是先醇王的養子,祖輩世代都是您醇王一脈的包衣。再加上跟太後有仇,對皇上的忠心是不成問題的。他手裏精兵猛將如雲,連東洋人都能打敗,要是調兵入京,對付京營自然不在話下!王爺,皇上這個皇帝當得苦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已經不是姓愛新覺羅的了,要是再不使些手段,怕是連皇位都不保了。皇上要是被廢了,覆巢之下無完卵,怕是王爺您也……”

載灃鐵青着臉揮手打斷:“不要再說了。本王知道該怎麼辦。可是要調何念祖進京,沒有聖旨是不行的。聖旨呢?”

翁同龢大喜,他早有準備。立刻把外衣脫了,露出夾在衣服裏面一件黃橙橙的馬褂,上面密密麻麻寫的全是字。

“衣帶詔!”

載灃大喜,有這個就好辦了。不過隨即他的臉有塌了下來,苦着臉道:“親王無旨出京可是大罪。本王又如何帶着衣帶詔去蘭芳呢?”

“王爺手下可有信得過的人?”

載灃想了想,腦袋裏浮現出一個人來。“有了,本王府內的總管太監牛祥與何念祖曾經有過往來,對本王也是忠心耿耿。讓他辦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翁同龢不敢在醇王府多待,連個人定計之後,便留下衣帶詔匆匆而去。載灃手裏撫着衣帶詔,目光閃閃,終於下定決心:“牛祥!”

………………………………………………………………………………

蘭芳這個國家真是讓列強又愛又恨。愛的是,這個國家似乎有花不完的錢,不斷的把大筆大筆的訂單拋向美國、德國、英國、法國……每一個同蘭芳進行貿易的國家都賺的腰包鼓鼓。可讓人恨的是,這個國家自從宣佈建國之後就從來沒有安分過。

先是對荷屬殖民地進行武力護僑,狠狠的揍了荷蘭這個“海上車馬夫”一巴掌,還差點把整個荷屬殖民地給佔了。接着又跟日本這個“東亞小列強”打了一仗,把人家勒緊褲腰帶才攢下來的五艘戰列艦打沉了還不算,還非要上人家本土折騰,要不是英法為首聯合艦隊堵住了蘭芳海軍,怕是現在東亞還一團亂呢。

仗打完了,該安分了吧。可誰也想不到的是,蘭芳居然又“亡國”了,跟清國“合併”到一起了。

在甲午海戰之後,日本取代中國成了亞洲“最強大”的國家,不過中國仍佔世界總gdp的11%,擁有近30%的人口,可供全球使用上百年的煤炭……

日本雖然“強大”,但是,歐洲人一直懼怕的,並不是日本,而是中國。日本再科技發達,也必須依賴外國的資源。而中國缺的,無非是科學技術,剩下的強國的條件,中國都具備。

於是,讓日本強,讓中國弱,是歐洲人的思路,這樣,都不需要歐洲人管理,日本也會越來越想獲得中國的資源和土地。這樣日本攻,中國守,成為必然趨勢。這樣日本就成了限制中國崛起的第一道門閂。假如日本比中國還窮,那日本就沒法做歐美的看門狗了。

於是,中國在辛亥之後,歐洲人支持中國各地軍閥混戰。日本也開始支持中**閥。從此日本開始干預中國內政。引起華人不滿。加之日本國內,所有人都認為,日本想要強國,必須拿下中國和朝鮮。於是中日從互相切磋的鄰居,變成了交惡的敵手。

可現在蘭芳的崛起就打破了這一限制。蘭芳與中國都是華人國家,蘭芳缺乏資源,缺乏人口,但他充滿了活力,不斷的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不過蘭芳同日本一樣,都是一個嚴重依賴外國資源進口的國家。只要列強願意,隨時都能卡死蘭芳的強國崛起之路。

不過現在蘭芳與中國合併后,簡直就是資源與科技的互補。廣袤的國土、豐富的資源、巨大的財富、無盡的人口,還有不斷進步的科技……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具備了成為強國的條件。

一直以來,西方都覺得中國不可能再發展起來,可蘭芳戰勝日本,使得西方人突然感到頭皮發麻。接着蘭芳又與中國合併,這就更讓西方感到恐怖了。憑藉中國的資源、人口,再加上蘭芳的技術、訓練、科學實力。完全可以對世界格局有顛覆性影響的。

甚至當中國與蘭芳合併的消息傳出去后,西方的畫家畫了一幅《黃·禍圖》,內容是一條巨龍向歐洲殺將過來……

在清國準備“招撫”蘭芳之前,西方國家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們一直都是按照西方的思路來看待遠東問題,認為蘭芳這個比清國還要“強大”的國家根本不可能被清國“吞併”,因此一直沒有插手,反而抱着“看好戲”的心態。

可等蘭芳宣佈正式成為清國的一份子之後,列強們頓時慌了手腳。悔恨不已。木已成舟,再分開已經晚了,於是不約而同的,西方國家立刻聯合起來準備打壓有“崛起“苗頭的清國。

首先發難的是受列強控制的大清海關。持着總稅務司的英國人赫德以蘭芳即已併入大清為由,其海關自然屬於總稅務司管轄範圍,向朝廷提議,將蘭芳海關納入廣東海關之下。

赫德在大清基本上等同於“太上皇“的角色,他的話就代表英國的話,朝廷自然不敢反對。於是自持有了充足底氣與借口的赫德立刻組建了蘭芳海關,並派遣海關人員前往蘭芳接受蘭芳海關。

蘭芳當然不幹了。丫的自從我建國以來,都是我上別人家欺負別人,總稅務司怎麼了?不就是後面站着英國人嗎?英國人怎麼了,英國人就能隨便欺負到咱們蘭芳頭上?堅決不行!

對於將蘭芳海關納入廣東海關管理之下,蘭芳政府非常強硬的予以拒絕。從廣東出發來到蘭芳的稅務司一行人員還沒等下船就被蘭芳軍隊粗暴的攆了回去。

結果赫德與他身後的列強不幹了。尤其是英法、俄等領事馬上找上何念祖,嚴重抗議蘭芳政府對稅務司人員粗暴干涉。要求蘭芳海關必須無條件接受大清總稅務司的管轄。

領事們說了,你們蘭芳不是已經併入清國了嗎?清國的海關歸總稅務司管理,憑什麼蘭芳的海關例外?

何念祖也說了:“咱們蘭芳雖然跟清國合併了,可內政的事物清國是不能插手的。蘭芳所有一切內政還是蘭芳自己人說了算。”

何念祖死撐着不鬆口,領事們也沒了辦法,武力要挾?人家根本就不怕!東亞第一艦隊的名頭可不是吃素的!

無奈之下,列強只要把壓力又轉到朝廷,朝廷抗不過,拍電報責成何念祖不得阻撓稅務司接管海關。

何念祖倒是回電了。簡單的很,就兩字:沒門!

這下朝廷也傻了眼了。蘭芳剛剛歸附,朝廷任命的總督還在京里呢,整個蘭芳就何念祖一手控制,連個約束的人也沒有。無奈之下,朝廷一方面跟總稅務司背後的列強扯皮,一面讓新任命的蘭芳總督載漪早日上任,也好約束“無法無天”的何念祖。

載漪之所以遲遲未動,倒也不是“抗旨不準”,而是慈禧害怕他一個人去震懾不足“桀驁不馴”的蘭芳一眾官員,聽說蘭芳的人一大半都把辮子剪了,要是放在大清國內,這不是明擺着要造反嗎?

如此桀驁不馴之輩,總督上任,不帶着一些兵馬護衛怎麼能行?

漢人是不能用的。用了也不放心。蘭芳全是漢人的天下,要是調綠營或者漢八旗的軍隊過去搞不好就讓那些“逆臣賊子”給策反了。唯有旗人用着才最放心。

在太后的授意下,朝廷在任命載漪為蘭芳總督的同時,還任命了火器營統領塔齊布為蘭芳將軍。於火器營,神機營中調遣三千旗兵,隨載漪赴蘭芳上任。

雖然只有三千旗兵,可也算得上“大軍”了,從準備到出發自然不是一天兩天能妥當的。

就在載漪與塔齊布還在北京城裏忙着準備出發時,醇親王府的太監總管牛祥不知怎地熱鬧了醇王,被人亂棒打出王府。從此算是丟了王府總管的職務,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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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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