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也來護僑
更新時間：2012-08-14
黃海寧的擔憂不無道理，日本海軍無論是軍艦的總噸位還是海軍戰鬥人員的綜合素質都要高於蘭芳海軍，這是鐵打般的事實。誰也不能否認的。
打！自然可以，可是開戰之後呢？能保證勝利嗎？就算是鄧世昌，邱寶仁這兩位海軍主帥也不敢誇這個海口。
蘭芳陸軍第二師師長王山長雖然不懂海戰，可他也是從淮軍過來的老人了。當年雖然沒有直接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不過對日本的崛起還是很了解的。
“當年，北洋海軍成軍之時何等風光，號稱東亞第一海軍。那時的日本海軍根本不值一提，若是開戰，僅鎮定兩艦就能橫掃日艦。日本海軍之崛起，在於忍常人所不能忍。勢孤力小之時，便學越王勾踐卧薪嘗膽，等到兵精糧足之際，便又成了楚莊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今，咱們跟日本人正好掉了個個，日本人成了當年的北洋，而咱們成了當年的日本。可日本這個‘北洋’卻學聰明了，他們認識到咱們的威脅了，所以不準備給咱們一鳴驚人的機會。這才百般挑釁，想打殘咱們的海軍，使咱們永無翻身之日。永遠對日本構不成威脅。”
章壽康問：“你的意識，就是不贊成開戰，咱們學越王勾踐？”
邱寶仁罵道：“我看就是怯戰！”
王山長對反唇相譏：“實力不由人啊！勾踐、劉邦、劉備、李世民、朱元璋這些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哪一個不是經歷過由弱變強的過程，哪一個在弱小時沒有隱忍過的經歷？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業，不過忍這一關怎麼能行？逞一時之快倒是解氣了，可把咱們好不容易攢下的底子打光了，以後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邱寶仁怒了：“我們海軍的事輪不到你們陸軍插嘴！”
王山長也火了：“不管海軍、陸軍，都是蘭芳的軍隊，我怎麼就不能插嘴？”
眼看着還沒跟日本人打起來，自己人倒是要先動手了。何念祖也惱了，一拍桌子：“娘的，都給老子住嘴！”
於是，王山長、邱寶仁蔫了。
何念祖轉頭問鄧世昌：“咱們的海軍能打得過日本海軍嗎？”
鄧世昌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勝算不大！”
一聽這話，邱寶仁更蔫了，跟爽打的茄子似的。
何念祖閉着眼睛想了想，然後問：“夸父號、嫦娥號的情況日本人不知道吧？”
一提起夸父號、嫦娥號，鄧世昌與邱寶仁立刻來了精神：“半個月前秘密到港后就一直隱藏在軍港中，我敢保證，日本人絕對不知道咱們從美國訂購的軍艦已經全部交貨了。”
何念祖道：“這就好。多出來三艘戰列艦，四艘重巡，就算真的打起來，也能打小鬼子一個出其不意了。”
何念祖自言自語的話立刻讓鄧世昌邱寶仁精神一震，從何念祖的語氣來看，總長似乎有一戰的意思。
“日本的海軍總噸位是28萬噸，比咱們多出了接近10萬噸。不過日本人不知道咱們海軍在美國在建的戰艦已經全部完工，並且提前交貨。這樣看來，日本海軍肯定不會派出全部的海軍，畢竟緊挨着沙俄，日本本土也需要防禦的。免得跟咱們打起來的時候叫俄國人撿了便宜。”
眾人點頭。鄧世昌道：“要是按此推斷的話，我敢判斷，日本海軍能出動的海軍總噸位大概為15萬噸到20萬噸之間。最大的可能應該在15萬噸左右。”
唐紹儀立刻興奮了：“那就是說，一旦咱們開戰，日本人在不明白咱們海軍實力的情況下，出動的海軍總噸位還不如咱們。結果是咱們蘭芳海軍佔優勢啊！”
鄧世昌搖頭：“也不盡然，就算日本海軍出動15萬噸噸位的艦隊，比咱們蘭芳海軍總噸位少4萬噸，可日本海軍士兵的素質還在咱們蘭芳海軍之上。咱們蘭芳海軍佔據噸位的優勢，日本海軍佔有戰力優勢。綜合算起來，大家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要打起來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唐紹儀一聽，頓時有些捨不得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海軍了。他出主意道：“要不然咱們海軍不出軍港，反正有岸防炮，就算他日本海軍再能打也奈何不了咱們。等咱們海軍比日本強大了，再追着他們打！”
這時，一直充當從事聽眾的西科特站了起來：“先生們，能否讓我講兩句！”
眾人對西科特這個德國人還是非常尊敬的，又是是陸軍將領，幾乎都是西科特一手教導提拔起來的。
就算是海軍這邊，也對西科特非常服氣。
“各位，我並不想對蘭芳海軍是否與日本海軍進行決戰而提太多的意見。我認為，無論是跟日本海軍決戰，還是暫時的退卻，你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為了蘭芳這個新興的國家。我今天想跟大家說的是海軍的精神。”
“長期以來，海軍被世界各國稱為貴族軍種。這是因為建設海軍需要大量的資金。在一艘主力艦的造價相當於兩個陸軍師的裝備的時代，海軍相對陸軍的確是夠‘貴’的。另外，也有人說海軍高陸軍一等的服飾和待遇造成了海軍的‘貴族’地位。除去這些，海軍還稱得上‘貴族’嗎？”
西科特緊盯着鄧世昌與邱寶仁，兩個人知道西科特的話主要是講給自己聽的，立刻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小學生認真聽講的表情。
“貴族之所以是貴族，並不決定於物質上的富足，更多的是一種內在的氣質、精神、文化和人格上的優勢。被稱為貴族，是因為海軍軍人在與鋼鐵和大海為伴中形成的海軍精神，每一名海軍軍人都是一名精神上的貴族。”
“眾所周知，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是英國。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在英國海軍崛起之前，統治海洋的是西班牙人。1797年2月14日，英國地中海艦隊在大西洋聖文森特角同西班牙艦隊遭遇，當時英國艦隊擁有15艘主力艦，而西班牙艦隊則擁有27艘主力艦。”
“在這次戰鬥中，英國海軍將領霍雷肖?納爾遜違抗指揮官的命令，隻身脫離隊形沖向西班牙艦隊，攔住其去路，並且率艦勇敢的逼近敵艦，兩次率兵衝上敵艦與敵人展開肉搏。納爾遜的行動為英國艦隊取得最後勝利起了決定性作用。1811年3月13日，在里薩海戰中，霍斯特上校率領一支4艘戰艦的英國分遣艦隊被數量兩倍於己的法國、意大利聯合艦隊包圍。危急關頭，霍斯特在旗艦上打出旗語‘記住納爾遜‘，讓英艦士氣大振，一鼓作氣打垮了聯合艦隊。在今天，倫敦特拉法爾加廣場上還矗立着納爾遜的銅像。”
“如今，納爾遜精神已經成為世界各國海軍的戰鬥精神。它的精髓可以用四個字概括——見敵即戰。不畏強敵、不懼犧牲、勇於挑戰強大的對手，即使明知不敵也要毅然出擊、戰鬥到底，以犧牲和鮮血摧垮敵人的**和意志。”
西科特環顧四周，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一支海軍做不到見敵即站的納爾遜精神的話，無論他曾經有多麼龐大，多麼輝煌，終將為歷史所淘汰，就如同西班牙艦隊一般！”
西科特的話講完了，可是振聾發聵的聲音還在眾人耳邊迴響。尤其是鄧世昌、邱寶仁這兩位蘭芳海軍統帥。
鄧世昌。邱寶仁齊齊站起對西科特深深一躬：“受教了！”
此時何念祖也終於下定決心，拍了桌子：“打！咱們建海軍的目的不是養大爺的。現在日本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為什麼不打。怕這怕那，蘭芳海軍早晚也跟北洋一樣！”
鄧世昌邱寶仁也激動的喊道：“打！見敵即戰！戰鬥到底！雖死無憾！”
何念祖冷冷笑道：“就算日本海軍戰鬥力比咱們強，戰艦比咱們多又怎麼樣？大不了海軍打光了老子再買就是。而且，就算日本海軍全出動輸的也未必是咱們。老子還有殺手鐧沒出呢！”
眾人大奇，心想什麼殺手鐧，就連西科特也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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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芳高層迅速統一思想，做好了與日本全面一戰的準備后，自然不會對徘徊在自己領海的日本軍艦客氣。
海軍主力戰艦印第安納級戰列巡洋艦長城號、黃河號，外加三艘一級巡洋艦泰山號、華山號、衡山號和兩艘二級巡洋艦黃山號、秦嶺號合計七艘大型戰艦的編隊浩浩蕩蕩的駛出軍港，殺向兩艘日本軍艦。
出現在蘭芳海域的這兩艘日本軍艦都經歷過甲午戰爭的軍艦，橋立號是日本當年用以專門針對北洋海軍鎮定兩艦的三景艦之一，排水量4278噸，卻擁有一門恐怖的只有戰列艦上才能安裝的12寸主炮。不過由於主炮太大了，強行安裝在巡洋艦上根本就不合適，所以橋立號上的主炮只能被焊死，也就是說，橋立號的主炮根本無法旋轉。
而千代田號才只有2439噸的排水量，主炮只有一門120mm速射炮。一艘“怪胎”，一艘“小傢伙”，就這樣兩艘軍艦，蘭芳海軍隨便派出兩艘一級巡洋艦就可以打得它們找不着北，可是還是派出了以兩艘戰列驅逐艦為核心的龐大艦隊。這可讓這兩艘在甲午戰爭時期立下汗馬功勞的戰艦怎麼活啊！
面對佔據絕對優勢的蘭芳艦隊，可橋立號與千代田號一點也不驚慌，緩緩的迎向蘭芳艦隊。值得注意的是，這兩艘軍艦並沒有懸挂戰旗。
高層會議上已經定下來打的基調，可也不能上來就把這兩艘日本軍艦給幹掉，畢竟就算要打，蘭芳還是要佔一個“理”字的，以免將來在國際上打口水仗的時候吃虧。
長城號上，親自坐鎮的邱寶仁下令：“打旗語，警告日艦已進入我蘭芳海域，讓他們立刻退出，否則後果自負。”
“報告司令，對方旗語，要求交涉！”
邱寶仁眉頭一艘：“搞什麼陰謀？傳話過去，讓他們乘小艦派人過來。”
不大一會兒，橋立號上就放下一艘小船，一個衣冠楚楚，似乎是外交官多過於海兵的中年日本人登上了長城號。
日本小矮子一上船就兩隻鼠眼冒着精光打量着長城號上的一切。在長城號海兵的監視下，一點也不忌諱自己在搜集長城號上的情報。
這不是什麼正式的接觸，邱寶仁也沒有好心情把他請到自己的艦長室，而是雙方站在艦橋上見面了。
“閣下，我是大日本帝國外務省官員橋本一郎，請多多關照！”
“關照就不必了，你們日本軍艦無端侵犯我蘭芳領海是怎麼回事？先把這件事說清楚吧。”
橋本一郎馬上拿出官方口吻：“經我國僑民舉報，今日下午三時，我國僑民小城俊、岡本三郎被人毒害身亡，而恰於此時，大量的蘭芳警察包圍了小城俊、岡本三郎居住的西井商社。因此，我方有理由懷疑我國僑民的死亡是由對我大日本帝國心懷惡意的蘭芳警察陰謀殺害的。為保護我僑民的生命安全，我大日本帝**艦有權利進入蘭芳，派遣人員調查我方僑民被害真相，並有權抓捕兇手。”
邱寶仁冷笑一聲，突然問道：“現在幾點？”
橋本一郎一愣，不知道邱寶仁是什麼意思。
“現在幾點？”邱寶仁有些不耐煩了。
橋本一郎掏出懷錶看了看：“下午四點三十分！”
邱寶仁立刻諷刺道：“娘的，你們日本的軍艦跑得真夠快的。從接到舉報開始，幾千里的海路居然一個半小時就跑到蘭芳了？”
橋本一郎頓時一窒，大為尷尬。然後就見邱寶仁指着他鼻子大罵起來：“丟你老母的，你們沒腦子，連編個謊話都漏洞百出，還當我們也是傻子嗎？從下午一點的時候你們這兩艘軍艦就在我們蘭芳的海域晃蕩，茫茫大海之上，你們怎麼知道你們的僑民死了，還是被毒死的？你們怎麼知道是我國警察殺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恐怕這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吧。呸，挺大個人了，連編個謊話都不會，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吃的。”
邱寶仁一番挖苦，身邊的海軍將校們頓時也齊聲大笑，看橋本一郎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似的。
橋本一郎無語。正如邱寶仁所說，這場事件只不過是由日本人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而已，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製造一個開戰的借口而已。現在開戰的借口已經有了，至於這個借口中是否有漏洞，這個口水仗還是留待打完仗之後再爭論吧。
橋本一郎陰森森的威脅道：“這麼說貴方是不肯允許我方進入蘭芳調查僑民被害真相了？如此產生的一切後果將由貴方負責。”
邱寶仁大聲說：“去你·媽的小鬼子，你當蘭芳是大清呢！你想來就來。老子的艦隊不是北洋，想進蘭芳，行，咱們靠大炮說話！”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橋本一郎深深的看了邱寶仁一眼，“希望大日本海軍主力到來時，您還有這麼硬的底氣！”
說完，橋本一郎扭頭就走。而後傳來邱寶仁不屑的聲音：“切，不就是想打嗎？還找這麼蹩腳的借口。真是一幫白痴。”
橋本一郎打了個踉蹌，在一片嘲笑聲中灰溜溜的走了。
“做好戰鬥準備，等那個小鬼子走了，只要日艦敢做任何挑釁動作，立刻擊沉！”
橋本一郎還在小艇上晃悠的時候，邱寶仁立刻命令艦隊做好戰鬥準備。可是讓蘭芳海軍上下失望的是，原本以為日艦還會做一番挑釁，這樣他們將有借口徹底擊沉這兩艘軍艦，可橋本一郎回到橋立號后，兩艘日艦連個屁都不敢放，掉頭就跑。讓蘭芳海軍上下好不失望。
就在橋立號、千代田號與蘭芳艦隊對峙之時，距離橋立號三百米的海面上，突然悄悄升起一個水桶一樣的物體，而在千代田號五百米外，同樣也升起一個同樣的物體。此時日艦上的水兵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對面的蘭芳艦隊上，根本沒有人留意海面上的異常，就算有看見的，這麼遠的距離，恐怕也會誤以為是海面上的漂浮垃圾。同樣，日本人更不可能發現在那兩個若隱若現的“漂浮物”下面，隱藏着兩艘鋼鐵怪獸。
為了保持與外界的光線一致，此時艙內已經將所有壁燈改為暗紅色。蘭芳海軍的殺手鐧，兩艘採用二戰時德國u型潛艇製造的海狼此刻正靜靜的隱藏在潛望深度。
蘭芳海軍第一艘潛艇海狼一號的艇長，此時正雙手握着潛望鏡上的手柄，眼睛緊緊貼着觀察鏡，身體隨着潛望鏡的轉動而不斷移動着。旁邊的助手則站在他的對面，兩眼盯着潛望鏡上表示角度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