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蘭芳建國(一)
更新時間：2012-08-03
西科特不愧是未來的德國“十萬陸軍之父”，那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在德國時西科特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謀人員，沒有帶兵的機會，可是一到蘭芳，直接成了三萬多陸軍的最高指揮官，這讓西科特立刻迸發出極大的熱情來訓練軍隊。每天都恨不得扎進軍營中。
經過半年的整訓，西科特已經訓練出一支擁有現代軍隊雛形的新式陸軍。但是照比德國陸軍的水平可就差遠了。這並不是西科特藏拙，而是受限於這個時代華人的整體教育問題。
德國的軍隊素質之所以全世界公認的頂呱呱，那是人家教育普及高，個頂個的都是知識分子，文盲比動物園的大象還少。這才造就了著名的普魯士士兵。
可華人恰恰就相反了。這個時代的華人哪有幾個認字的？別說是在大清國里土生土長的農民子弟了，就是到南洋的那些華人又有幾個識字的？
有些人連左右都分不清楚，西科特能在半年之內把這些文盲大軍訓練成一支新式陸軍，雖然戰鬥力低一些，可也足以證明西科特的水平之高了。
一邊練軍，西科爾還不忘在軍隊中搞文化教育，也就是最基礎的識字運動，那些原本受過教育的士兵被西科特培養成士官團體，然後通過這些士官團體傳幫帶，幫助普通士兵識字，接受教育，如今，就算最笨的士兵起碼也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些了。
西科特最近又開辦了軍官速成學堂，從德國聘請了二十多位退役軍官任教，等半年後第一批為數一百人的學員畢業，進入軍隊中將極大提升軍隊的戰鬥力。
隨着時間的積累，這些士兵的教育水平不斷提升，這支規模不大也不小的軍隊終有一天將迸發出令人咂舌的戰鬥力。
陸軍建設迅速，海軍也不差，從美國訂購的戰列艦半年前就已經交貨了，這艘美國衣阿華級戰列艦被應鄧世昌的要求被命名為後羿號。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海軍士兵每天都可着勁的訓練，就為了將來駕駛后羿號滅了小日本。
不過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所有軍艦都被雪藏在坤甸的海軍基地內，海軍訓練時只能在近海巡邏訓練，遠海是不敢出去的。
后羿號戰列艦的到來，讓海軍的戰鬥力已經頗為完善，橫掃印尼的荷蘭海軍自然不成問題，可要是跟日本海軍較勁，這樣的實力可差得遠了。
鄧世昌，邱寶仁這兩位海軍主將心裏一直憋着股氣，那就是要壓倒日本海軍。訓練海軍也是以日本海軍為假想敵。
海軍軍艦數量不夠，自然就找上了何念祖，要求添置軍艦。何念祖想了想，現在海軍人員已經超過了六千人，軍艦嚴重不足，也是該添置一些軍艦了。
雖然何念祖知道以後海軍軍艦的發展趨勢，戰列艦遲早要落伍的，尤其是現在世界各國海軍主力的無畏艦。可有句話說得好，十年的陸軍，百年的海軍。要想訓練出一支優秀的海軍，就必須要捨得花錢，用軍艦，用大炮來練。
管他什麼前無畏艦后無畏艦的，管他什麼航空母艦的，反正咱有錢，以後落伍了又能怎麼樣？大不了就當給海軍練兵了。
何念祖現在賺錢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花錢的速度，手裏的錢正不知道該怎麼花呢。於是在後裔號戰列艦剛剛交付海軍半年，還沒捂熱乎的時候，又把大筆的訂單拋向美國造船廠。
兩艘戰列艦，三艘戰列巡洋艦，八艘巡洋艦，二十艘驅逐艦……
這樣大的訂單比美國政府還要闊氣，可把美國的那些軍火商樂完了，就連美國政府到後來也給驚動了。不過應買方的要求，這筆軍購是秘密進行的，所以美國政府也是極力掩蓋，大家悶聲發大財。
除了軍隊的急速發展外，坤甸的工業體系也在逐步完善，由於蘭芳政府大力扶持，婆羅洲的華人商人，農場主們紛紛將手頭的余財投入到實業之中，一個個工廠撥地而起，其中婆羅洲華人尚靜忠辦的富華洋灰廠，已經達到了月產五萬桶的規模。華人富商李海明創辦的染料廠，制鹼廠也相繼投產，還有華人投資的糖廠，麵粉廠等等……
得益於西科特不斷的把何念祖在婆羅洲的崛起的事迹彙報到德國，現在，德國方面已經注意到這個在亞洲悄悄崛起的力量。
沒有驚動任何國家，德國兩家擁有深厚背景的洋行在婆羅洲的坤甸悄悄建立起來。透過這兩家德國洋行的關係，何念祖已經與德國悄悄建立的聯繫渠道。偷偷的把南洋的物資輸送到德國，再從德國獲得相應的工業機器以及技術等等。
隨着婆羅洲以何念祖為首的華人勢力悄悄崛起，到了1897年初，加上整個婆羅洲的在何念祖的精心打理下收穫了一系列的成績，光是新開的工廠就有五十多家，算上一百多家農場，十多個採礦點。，創造的產值多達千萬。這還不算何念祖遍佈婆羅洲種植鴉片的利潤，如果算上鴉片的收入，這個數字更大。
婆羅洲逐漸的也成為華人移民，和南洋華人聚集往來之地，人來得多，漸漸的婆羅洲蘭芳國復國的消息也就泄露了出去，儘管荷蘭殖民當局百般掩蓋，可還是被荷蘭政府有所察覺。
經過一段時間的秘密調查，荷蘭政府終於發現，原來政府任命的印尼總督以及整個荷屬印尼殖民體系的官員都被華人收買了，幫着華人一塊期滿荷蘭政府，以至於荷蘭政府花了大力氣奪取的婆羅洲一轉眼又回到了華人的手裏。
1月初，荷蘭國內派遣艦隊七省聯盟號與凱克敦號老式鐵甲戰列艦抵達雅加達，印尼總督費爾南德斯在內的荷蘭殖民官員前往港口迎接來自國內的漢斯勛爵。
一下船，漢斯勛爵就指揮隨船而來的士兵控制住了費爾南德斯總督以及大批官員。隨後押往總督府軟禁起來。
漢斯勛爵拿出荷蘭政府的任命，宣佈臨時就任荷屬印尼總督的職位，接下來就是一些列的調查工作。
結果調查工作剛剛展開，被軟禁在總督府內的荷蘭官員們，還有費爾南德斯的毒癮就犯了。一看這些官員犯毒癮時的反應，漢斯勛爵立刻就明白了，國內對印尼殖民官員體系的懷疑並不是空穴來風。
漢斯勛爵立刻命令自己從荷蘭本土帶來的大批隨從接管當局政府各個要位，軍隊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雅加達的總督府內，現下也是一片的沉默氣氛。
調查工作展開不久，一份份的報告傳過來，都是彙報華人勢力如何如何暴漲，荷蘭的統治岌岌可危之類。現在的印尼，好像已經不是荷蘭人在統治，而是華人統治一樣，而荷蘭人，已經成了華人的傀儡。
最讓漢斯勛爵感到震驚的是，婆羅洲一個叫何念祖的年輕華人居然擁有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據可靠的消息，這支軍隊的數量不下於兩萬，而且還擁有一支海軍部隊。
漢斯勛爵坐在躺椅上面，這個六十三歲的老頭子把玩着一杯加冰加蘇打的威士忌，聽着碎冰塊在玻璃杯裏面輕輕碰撞地聲音，只是並不說話。他完全被印尼糟糕的形勢給搞得頭疼不已。
他周圍一圈兒，都是軍服筆挺的殖民地守衛部隊，警察局的高級警官還有就是漢斯勛爵從荷蘭帶過來的軍官。無一例外全是軍方的代表。
十幾個白人加在一起足以代表荷蘭在印尼所有的軍事力量，可他們圍在躺椅邊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畏懼的，是躺在躺椅上的那個老人，漢斯勛爵。
大家都是滿腦門子的大汗，屋子裏面空氣實在太沉悶了！
漢斯勛爵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早就無聲在旁邊侍立的土著僕役，靜靜的走到窗前，將四下的地的遮陽百葉窗完全敞開，一陣海風吹進，頓時讓所有人都精神一爽。
漢斯勛爵睜開眼睛，目光一掃，頓時所有人打起了精神以應對漢斯勛爵的詢問。
“各位先生們，你們認為我們應該如何處理印尼的局勢？”
新任的警察局長，夾着他的木殼涼帽站得筆直：“閣下，不能再讓華人為所欲為了。必須要給他們最嚴厲的教訓。自從華人用卑鄙得到手段控制住費爾南德斯總督以及大批官員后，原本只是被通知地位的華人一下子居然騎在了白人與土著人的頭上。如果我們再不遏制華人發展的勢頭，恐怕這片女王陛下統治的土地就要被那些可惡的華人竊取了。”
“很好，貝爾局長，你說的很好，請繼續講下去！”漢斯勛爵精神有所集中，這個站在他面前彙報的警察局新任局長，居然是被費爾南德斯趕回國內的貝爾警長！
漢斯勛爵的鼓勵給貝爾了極大的信心，他揮舞着拳頭激動的道：“軍隊，必須用軍隊來鎮壓那些越來越不像話的華人。還有，土著人是我們忠實的幫手。以前，我們用土著人制約華人的策略來鞏固我們的統治，這個策略非常成功，儘管華人控制着整個南洋的財富，可在土著人的敵視下，他們只能服從我們換取平安。而我們則利用華人與土著人的平衡順利的統治這片土地。可是，兩年來，自從費爾南德斯總督被華人控制成傀儡后，這種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華人利用我們荷蘭人不斷打壓土著人，造成了華人勢力不斷壯大。甚至已經到了可以推翻我們統治的地步。”
貝爾鄭重的道：“我認為，我們現在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維護這片龐大的土地，必須依靠土著人，用我們的子彈，用土著人的刀來讓華人知道，究竟誰才是這裏的統治者。”
貝爾的副官查理，也就是現在的警長大聲贊同道：“沒錯，當局不能再對華人忍讓下去了。必須採取斷然措施。否則一旦讓華人勢力把我們驅逐出去，偉大的荷蘭王國將在整個文明世界喪失威信。我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適當的放鬆一下對那些土著猴子地壓制，這有利於我們的統治！”
漢斯勛爵問：“爪哇與蘇門答臘的華人好解決，可是婆羅洲的那些華人勢力呢？據說他們已經建立了為數不少的軍隊了！”
跟隨漢斯勛爵一同到來的艦隊指揮官，威廉少將早就忍不住了，大聲的道：“華人的軍隊？是那些梳着女人一樣辮子的清國人嗎？如果是那群被日本矮子都打不過的豬玀的話，我想就算他們有再多的軍隊也沒用。”
威廉少將用不屑的語氣道：“目前印尼有兩萬的軍隊，還有三千多的警察部隊。這些都是我們白人世界中最優秀的軍事力量，不過如果僅僅是對付那些留着豬尾巴的清國豬玀，我率領的軍艦以及一千海軍士兵就足以把他們全部消滅乾淨！”
旁邊幾個軍隊中軍官也笑着說：“我很懷疑，那些膽小的豬玀在面對我們白人軍隊時，他們有沒有開槍的膽子！”
漢斯勛爵敲了敲杯子，輕聲道：“先生們，我非常高興你們有着這樣必勝的信心。我也充分相信我們的軍隊能橫掃一切敢於對我們統治構成危害的人。做為總督，我祈求的是替女王陛下統治的領土平安無事。雖然我並不希望看到太多流血的事件發生。不管是土著人，還是華人。可是為了女王的榮譽，為了荷蘭王國的利益，我們需要的是順服的華人，而不是試圖反抗，控制我們白人的華人。讓土著人與華人一直保持對立，這是我們經過一百多年統治這裏的經驗以及原則。如果可能的話，流血的事還是交給土著人去干吧。我並不希望我們白人直接插手，這對我們在國際上的影響不好。”
漢斯勛爵轉頭對貝爾說：“局長先生，您以前一直在這裏為荷蘭王國的統治而奉獻自己的智慧與力量。我希望您能繼續下去。對於如何處理土著人與華人之間的矛盾，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你強。所以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由你負責重新挑起土著人與華人之間的矛盾。好嗎？我的局長先生？”
貝爾大喜：“閣下，我一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漢斯勛爵道：“我授權給你，儘快開始吧。我希望明天就能聽到土著人與華人爆發衝突的消息。現在，是該敲打一下這些華人了！”
貝爾滿臉興奮的問：“需不需要控制規模？”
老頭子冷冷一笑：“他們想反抗，想和我們白人爭奪利益，就需要承擔後果。這只是土著人與華人之間的矛盾，我們為什麼要控制？我們只需要冷眼旁觀，順其自然就好了！
“我明白了。閣下！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貝爾答應得又乾脆又爽快。然後轉身，大踏步的走出總督府。
自從費爾南德斯被何念祖用毒品控制住后，幫助他獲取婆羅洲的統治，隱瞞荷蘭政府才是最主要的任務，至於照顧華人，打壓土著人只是附帶的而已。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讓整個爪哇與蘇門答臘的華人享受到不菲的好處。跟以前的處境比起來，不啻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以往華人與土著人發生衝突，不管吃虧的是哪一方，反正白人肯定是要偏向土著人的。可現在正好調過來了，別說是流血衝突了，現在華人跟土著人打個架，白人警察都能追到土著人的村落去把挨打的土著抓到監獄裏關個一年半載。要是有土著人殺了華人，不用說，肯定是要槍斃了事。
費爾南南德斯對華人與土著人的態度突然轉變，一方面讓土著人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也沒有辦法。一方面卻讓華人由衷的興奮起來。覺得當局總算是把華人當人看了。兩年的舒適生活足以讓最警惕的華人都放鬆了警戒。至少，人們上街時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來自土著人的突然襲擊了。
雅加達。
天色才蒙蒙放亮，街頭的華人店主們就招呼着學徒下板門開市。送水送菜的馬車嘩愣愣的碾過街道。行人們一大早就走出了家門，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計。有些愕然的發現，
不過今天的雅加達有些怪異，華人們揉着眼睛走出門兒的時候。街頭巷尾的各處已經聚集了好些人，都是皮膚黝黑個子矮小的土著人。而且最讓人們感到吃驚的是，這些土著人手裏大多都拿着鋒利的開了刃的砍刀。
和記米鋪的老闆一大早就起來了。當他睡眼朦朧的走出店門的時候，看見的也是這一幕。米鋪老闆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他有些懵了。兩年來，他每天都跟土著人打照面，可是這兩年來見到的每一個土著人都沒有一個人敢在街面上攜帶刀具，因為荷蘭總督早就明令禁止土著人在城區攜帶刀具了。不知道有多少違背這一禁令的土著人被關進監獄，這才讓土著人徹底老實下來。
可是今天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土著人帶着刀上街？難道他們不怕警察嗎？那些荷蘭警察對土著人可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的。
正疑惑着呢，接着米鋪老闆就看到，一群土著舉着砍刀衝著自己的位置就沖了過來……
整個雅加達都陷入了混亂中，城區中，除了白人聚集的區域，大部分華人居住區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升起的濃煙籠罩了大半個雅加達。
依山而建，坐落在半山腰的總督府內，漢斯勛爵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舉着酒杯望着混亂的城區，對身後的貝爾道：“做得好，貝爾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