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綜藝!
“另一個鄭洋呢?”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任由他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是警方的顧問,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半個警察,讓她二話不說就殺人?
不可能的。
她不會知法犯法。
而剛才,確實威脅到她的生命了。
那個開門就瑟瑟發抖的女人已經退到了房間裏,對這兩個堵住門口的人彷彿非常的懼怕。
或者說,
對庄顏單方面的恐懼。
她為什麼看着她的眼神里,帶着那種深入骨髓的驚恐和戰慄?
庄顏很不解。
她會去抹除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但並不會濫殺無辜。
如果是另一個自己,也是跟她一樣的吧?
“他啊。”
“鄭洋”笑了起來。
“能怎麼樣啊?當然是逃走了。畢竟也是我啊,想殺他還是要費點功夫的。”
庄顏突然心口猛地一陣心悸,她呼吸略有些沉重起來,轉頭看向他,他那雙眼睛,全然是殘忍和冷酷的代名詞。
她莫名有些口乾舌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鄭洋鬆開抱着庄顏的手臂,側頭看向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裏,他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一種特質。
可惜,
這雙眼睛的主人,自己好像並沒有發覺這種特質。
隨後,
“鄭洋”笑了笑,
說道:“我是鄭洋。”
他確實沒有說謊,他也確實是鄭洋,鄭洋就是他的名字。
但他並不是原本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鄭洋。
恐怖綜藝。
綜藝主持人。
他笑了一聲,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聲笑聲,有一種野獸的悲切。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剛才沒想逃跑,真的……”
房間裏的另一個女人突然跪了下來,衝著庄顏跪了下來。
庄顏很不解的挑了挑眉,再怎麼看,他們兩個之中,更讓人害怕的應該是鄭洋吧?
為什麼這個女人好像是在怕她?
不過聽她的話,她方才是想打開門離開這個房間?
剛才沒空看向這個一直處於害怕狀態的女人,利落的把刀撿起來當回褲兜的刀鞘里后,她才看向這個長發披肩,穿着嫩黃色禮服的女人。
“鄭洋”的目光也落在這個女人身上,她有着一身嬌嫩白皙的肌膚,纖細的身段在禮服的襯托下完美無瑕的展露出來,還有因為害怕恐懼而扭曲起來的臉龐,真美呢。
這個女人突然抬頭看着“鄭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發出微弱的求救信號:“救救我……”
姑娘,你弄反了吧?
庄顏無語的看着她,這個女人已經完全處於精神繚亂的狀態了,也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鄭洋”瞥了一眼庄顏,漫不經心的說:
“我想找點樂子,你可以選擇不迴避。”
他動作利落的抓住瑟瑟發抖的女子的手腕,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優美的身段在她的動作下更加顯露無疑。
庄顏皺了皺眉,剛想上前阻止他,可那個女子見她一動,竟是害怕的往“鄭洋”懷裏鑽。
男孩兒的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很稚嫩,如果忽略他的性格和滿身的鮮血,這聲笑聲會顯得非常爽朗。
他一隻手固定着女人的手腕,動作堪稱粗暴的撕開女人的禮服,白皙柔嫩的肌膚大片的暴露在空氣中。
庄顏內心不能說毫無波動,但她並沒有任何想要再阻止“鄭洋”的動作。
阻止他的代價,跟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所以,阻止他的惡趣味是毫無意義的。
她此刻把人性的冷漠展現的淋漓盡致。
或許冷眼旁觀是罪。
但她此刻就是冷眼旁觀了。
也許等這個女人清醒過來會恨她,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樣的案例她看多了,曾經就有一個被人輪/奸的女人,事後恨的不是輪/奸她的人,而是在別人輪/奸她時,經過巷口,看到她求救,卻沒有救她的男人。
那個膽小的、跑掉后報警的男人,也遭受了來自社會的譴責。
冷眼旁觀是不是罪,沒有人能夠真正說清楚,但此刻,她並沒有過多的選擇。
她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好。
被欺負的人,只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怪不得別人。
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自己都知道,這是個借口。
鄭洋把女人的身上的禮服撕得一乾二淨時,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空蕩蕩的走廊,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空蕩蕩的。
短短几十分鐘內。
她的情緒就像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
她把手搭在門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如果手裏的觸感不這麼真實就好了,如果眼前的畫面不這麼清晰就好了,如果這確實是一場夢就好了。
她甚至還抱着一絲期待,也許是別人整容成了“鄭洋”的模樣呢?
但這還不如克隆人來的讓人相信呢。
因為一個人的本質,是別人無法出演的。
裏面那個“鄭洋”是個惡魔。
比另一個鄭洋更加純粹的惡魔。
如果說第一個鄭洋是個在犯罪上尚顯稚嫩的孩子,還有得救的話。
那麼,在第二個鄭洋的眼裏,就只有對世界最純粹的惡意。
但透過眼睛,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只是一個人竭盡所能的展現出來,另一個還不知道該怎麼更好的展現出來而已。
當然,第一個鄭洋也不好救了。
他已經殺過人了。
如果用癌症來形容的話,他這已經算是癌症晚期了。
一些稍微的犯罪是初期,用刀一割很容易就能割掉,而她收到的資料里,鄭洋的情況屬於中後期,還是有扭轉的餘地的。
但,就幾分鐘前,她所見到的鄭洋,他的真實情況,已經處於晚期了。
庄顏自問,她是個很好的醫生,但是她能救得了一個癌症晚期,並且放棄治療的患者嗎?
不可能的。
她轉身離開了這裏,順着走廊,按照來時的路走回去。
就像來時一樣安靜。
油畫上的奈何橋水依舊清澈,彼岸花依舊盛開的艷麗輝煌。
可心態不一樣了。
前一刻的心態看到這幅畫,會覺得這幅畫美奐美輪,可現在看到這幅畫,卻覺得它,有種死亡的味道。
手指撫摸上去,嬌嫩的花瓣鮮艷欲滴,像鮮血一樣點綴在奈何橋旁。
三生石上刻着一行字,他快要來了。
是誰快要來了?
死神嗎?
庄顏觸電般的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
這個島,太詭異了。
必須儘快離開。
她別往外走邊摸了摸口袋裏的刀,這把刀的刀鞘沒有皮扣,一抽就能抽出來,剛剛也是這把刀救了她。
這把刀在危機關頭,都不知道救過她幾次了,連愛人都沒有它來得可靠,那麼讓人有安全感。
她的冷靜淡然,有很大的成分,都建立在貼身帶着這把刀的原因上,或許是因為它救過她太多次了,它竟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
走到門口,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頭,看着門口三具碎屍,停住了腳步。
她此刻沒多少恐懼感,而是產生了一種,奧,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怪不得那個女人那麼害怕她,怪不得寧願往鄭洋懷裏縮也要遠離她。
原來如此。
這種能將骨頭直接切斷,而且骨頭的切面光滑平整的屍體,是她手中的刀所能做出來的效果。
那個她在打不開門后。
又折返回去,並且還殺了人。
她現在暗暗的祈禱這真的是一場靈異事件,讓警察科學什麼滾一邊兒去吧。
她可不想坐牢。
雖然人不是她殺的,但兇器就在她的褲兜里。
庄顏深吸口氣,強忍着罵人的衝動,快速離開了這個殺人現場。
去他娘的生日會。
她走的非常快,轉眼之間穿過了別墅中央的一座噴泉,唰啦啦的水聲,一道聲音卻輕輕地在她耳邊:
“歡迎收看恐怖綜藝,親愛的嘉賓朋友們,你們還好嗎?我是你們親愛的主持人,今天又在這裏和大家見面了。轉眼之間,今天的節目已經進展到了這裏,大家都很熱血沸騰了,對嗎?雖然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但我認為,這已經足夠大家熱身了。呵呵,那我也話不多說,接下來,就讓這場節目,真正的,進入高潮吧!”
庄顏胸口猛的一陣窒息感傳來,她迅速的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在發著光,出現了一個類似圓弧的符號。
她現在非常清醒,清楚的知道剛才手機傳來的聲音,不是幻覺!
可她明明關機了!
符號消失之後,手機再度回歸了安靜。
還是處於關機狀態的。
她打開手機。
按上開機鍵的手指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那條信息,上面有一句話: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