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面對如此浩瀚的雷海,衛凌霄也不曾退卻一步,他挺直脊背,猶如狂風中一束青竹,不彎不搖。

他手握雲浮劍,直面漫天劫雲。

劫雲厚重,如同一團化不開的墨汁,其中蘊含著天道無盡的惡意。

天道看起來高高在上俯視一切,但實則並不能插手掌控整個世界的運行。

因為在天道之上,還有另外的存在監視着一切。就算是天道,也只能從旁推波助瀾,藉著別的渠道來完成它想要的事情。

這個劫雲就是。

衛凌霄身蘊如此龐大的污濁之氣,修為暴漲,直接突破了化神期,來到了渡劫期。

修為突破,理應降下雷劫。但不至於是這種程度的雷劫。

天道在暗中出手,加強了雷劫的強度,其實已經算是違規了。可它已經顧及不到這麼多了,若是能殺了成為魔主的衛凌霄,不管是什麼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

劫雲氣勢越發高漲,雷光駭人,出現紫紅的光澤,滿是隱藏不住的殺意。

“天要殺我。”衛凌霄垂下了眼瞼,像是嘆息了一聲,“那便……來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天雷轟隆而至。雷霆如龍如蛇,直接將衛凌霄所淹沒。

咔嚓!

在雷光的劈打之下,魔卵空間中都裂出了一條條的縫隙,電弧充斥着整個空間,目之所見,遍地都是雷劈過的痕迹。

電光持續了漫長的時間,這才緩緩消退而去。

衛凌霄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之中,以他為中心,跳動的雷弧向四周蔓延開來,久久不散。

衛凌霄的周圍環繞着一陣風,衣角與髮絲皆揚飛而起,在雷霆之中安然無恙。

衛凌霄與天道都心知肚明,這第一道雷霆只是試探,接下來將迎來的是更猛烈的風暴。

不過,那又如何?

天要殺他,那就來,又有何懼?

是天道怕他。

衛凌霄的手腕慢慢抬起,雲浮劍指向上空。眉眼間滿是銳利,毫無懼意。

-

謝小意出現在了一片荒野上。

這魔卵於此處生長多年,早就破壞了這一片的升級,此地寸草不生,連一點活物都沒有。

他沒有站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他想要再回到魔卵空間之中。

可荒野蒼蒼,看不見一點魔卵存在的痕迹。

謝小意幾乎不敢去想,可一個個的思緒又忍不住冒了出來。是不是魔卵湮滅在了雷劫之下,而衛凌霄也……不、不會的。

他擴散出神識,在整個西洲尋找魔卵的存在,卻一無所獲。

-

魔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連一具屍體都沒有剩下。那些妖族與龍族見勢不妙,全都逃了。

龍族入水,妖族入林,各自佔據地勢,修士們難以追上,再加上己方損失慘重,殘冦莫追,只好回頭去收拾殘局。

說起來,這場戰爭沒有勝者。

就算最後修真界勝出,也是損失慘重,仙華宗需要重建,更不用說整個東洲都被妖族糟蹋過了。還好,魔族在消失的時候,隨身攜帶的那些污濁之氣都也一併消失了。

污濁之氣退去,靈氣漸漲。

只不過,若是要恢復成原來的靈氣濃度,要花費幾百上千年。

靈氣微弱,中流弟子陣亡,後輩無以為繼,接下來便是修真界衰弱之時。

盛極必衰,天理輪迴,無人能阻擋。

收拾完戰場,便是慶功宴,開始分享戰果。戰勝魔族是沒什麼戰利品的,但魔修作亂,不少門派都覆滅了,這些門派屬下的靈山靈川都應重新易主。

這一個慶功宴過後,修真界中大大小小的勢力都將重新洗牌。

按道理來說,兩族之戰是在仙華宗這裏結束的,再加上仙華宗一貫的地位,應該分到大頭。可沒想到,仙華宗主竟然主動推辭,只要了一小部分意思意思。

有人不解,但有真相之人心中瞭然。

私底下,也有人偷偷說:“仙華宗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情。”

八卦新聞誰都喜歡聽,當即就有好奇之士問:“什麼不地道的事情?”

那知道內情的修士一開始還不想說,吞吞吐吐的,直到後面問的人多了,才說出了真相。

“仙華宗一直抱着‘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想等東洲和魔族打得兩敗俱傷再出手,不僅能博得一個美名,還能光明正大的佔據東洲。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然後呢?”

“然後……聰明反被聰明誤唄。”

“沒想到魔族一開始針對東洲只是幌子,實則直奔仙華宗而來,想要一石二鳥!”

知道了真相,眾人紛紛感嘆:“魔族真是心思狡詐。”

“魔族狡詐,仙華宗也不差。這番所作實在所為令人不齒,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配為正道之首!”

“若是他們一心對敵,怎麼又會到如今這個地步。真是自作自受!”

“就是,仙華宗對東洲袖手旁觀,東洲修士卻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遠千里過來相助,想想都令人羞愧!”

一傳十、十傳百。

仙華宗的名聲漸漸傳開,仙華宗的弟子都不好在外人面前抬頭,往日裏可以炫耀的身份,現在恨不得藏了起來。

可總有人保持不同意見,想要體現出他們見識不同來。

“總說仙華宗,不看望山宗,他們宗主早就帶着心腹與細軟,偷偷跑路了!結果還被魔族抓了個正着,成為魔族的走狗。這樣看起來,仙華宗還算好的。”

“呸,好的不比,還和壞的比?那你怎麼不說,望山宗還有個凌霄君呢?”

“呵呵,那個魔修?”

聽到“魔修”這兩個字,沒有人敢說話了。

一片寂靜中,有人冷不丁地開口:“魔修怎麼了?魔修也比這些披着張人皮的正道修士好。”

有個聲音開了頭,其他人紛紛符合。

“就是。”

“我相信,就算凌霄君成為了魔修,也是心繫正道的。”

“我也相信!”

在一片肯定聲中,也有人發出了疑問:“那,凌霄君去了哪裏?為什麼還沒出現?”

沒有人知道。

直到慶功典禮舉行,也沒有見到凌霄君的身影,就連神霞宗的謝小意也沒出現。

代替神霞宗出場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弟子,眾人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

看樣子凌霄君與謝小意銷聲匿跡了。

但仙華宗也不敢肆意妄為——實在是他們宗門的名聲太差了,若是再貪心,怕是要直接被打成邪魔外道了。

仙華宗與望山宗兩個原來並列第一的門派,如今成為了一樣的殘。不,仙華宗還要更慘一點,望山宗還有凌霄君兜底,不管現在如何,只要一定的時間,總能緩過來,畢竟為首作亂的那些人都已經伏誅,剩下的弟子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仙華宗宗主無法,再加上擔心凌霄君回來秋後算賬,連最心念的權勢地位都顧不上,火急火燎地傳位給下一任宗主,自個兒閉關去了。

勢必要在凌霄君出現之前,趕緊飛升去。

事與願違。

就算仙華宗主再躲避,也在某一日的夜裏被人費去了大半修為。來人無聲無息,連仙華宗的防禦大陣都沒有被驚動。

當然,這是后話了。

分完了利益,修真界一掃往日的陰霾,所有修士都忙着重建家園,已經沒有人再在意昔日的紛紛擾擾。

等回過神來,才有人會感嘆一句,也不知道凌霄君去了何處。

不過感嘆過後,就是複雜的情緒。

現在還有人懷念凌霄君,可若是凌霄君真的出現了,怕是要再引起動蕩。

畢竟,這般境界的魔修無人能敵,誰也不敢保證凌霄君是否一直心繫正道。

就連望山宗都是這麼想的。

死去或者消失的凌霄君比活着的更有用處。若是凌霄君不出現,他們還能靠着凌霄君博得一些名聲與好處,若是凌霄君出現了,等待他們的怕是懷疑與猜測。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一年、十年、百年。

修真界終於淡忘了凌霄君這個人,只有望山宗頂上的雲浮山沉沉浮浮,代表着凌霄君曾經的存在。

凌霄君應該是真的消失了吧。

有人這麼想。

-

西洲。

自從魔族消失,西洲越發的苦寒。因靈氣消退,連往日賴以生存的靈礦都乾涸了,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沒有人會遷徙到西洲這個地方。

原本還有些人氣的西洲,如今是百里不見人煙。有人,那也是一些罪不可赦的修士,他們被各大宗門通緝,在其他洲活不下去了,才跑來西洲。

剛開始這些修士數量不多,但幾十年下來,也有不少人了。他們拉幫結派,靠黑吃黑存活,整個西洲就沒有他們不敢截殺的人。

但如此凶神惡煞的修士,卻不約而同地守着一個潛-規則,那就是不要踏足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是一處寸草不生的荒野。

荒野上,立着一個木屋,裏面住着一個人。

剛開始也有人不信邪,執意闖了進去,結果連木屋主人都沒看見,就被戳成了篩子。屍骨還留在荒野之上,沒有去收。

經過這一個教訓,再也沒人敢去拿命犯險。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於邪門,每逢日月交替之時,荒原上就會出現雷光閃爍,像是有人在渡劫。

可若是全神貫注地去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到了後來,這片荒野就成了禁地。

荒野之上,日月交替之時。

窗外又閃爍起了熟悉的雷光。

這麼多年,謝小意早就習慣了,閉着眼睛都能知道雷光在什麼時候會出現。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推開了門,想要看一眼雷光。

可這一次。

謝小意沒有看到雷光,因為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久違的身影。他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看着眼前之人。

時間過得太久了。

他甚至都不敢認這個人。

謝小意久久不動,於是對方朝着他走來。每向前走出一步,眼前的景色就變得越發的模糊。

直到兩人面對面,一道雷光亮徹天地,點亮了所有。

這時也無需言語,謝小意直接伸手抱住了面前之人,將臉頰埋在了他的胸口:“你、你怎麼才回來……”

衛凌霄沒多大的變化。

以他的修為,歲月時間都凝聚在了這一刻,不會再有更改。他抬手按上了謝小意的脊背,輕輕撫摸着,像是在安慰:“是我的錯。”

過了一會兒,謝小意才緩過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渡劫能渡這麼久?

魔卵空間又去了什麼地方?

衛凌霄回答:“渡劫。”

謝小意:“……”他反應得很快,拽着衛凌霄的衣領,“我還不知道你在渡劫???”

衛凌霄無奈:“真的在渡劫。”

在吸收了污濁之氣后,他成為了新一任的魔主,原本的氣運機緣都不見了。從天命之子變成了天道的棄兒。

天道天生厭惡污濁之氣,想要藉著天雷除掉他,結果誤打誤撞,一頓雷劈過以後,將他身上的污濁之氣徹底地融合,沒有一絲瑕疵,還能保留原來的記憶和神識。

謝小意:“還有這操作?”

那天道豈不是氣傻了?

幹啥啥不行,幫倒忙第一名。

衛凌霄:“天道不甘心,剛開始還是藉著渡劫的借口發難,到了後面直接就毫不顧忌,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

謝小意:“就是氣急敗壞咯。”

衛凌霄:“這麼說也沒錯。”

所以他這一劫才會渡這麼長的時間。

謝小意問:“你成為了魔主,那原來的魔主和魔族呢?”

衛凌霄:“重回封印,等待下一次氣運更替。”

謝小意總結了一下:就是殺青了,沒他們什麼事了,回去等待下一次再出來當炮灰。

謝小意又好奇道:“那天道就放棄了?”

衛凌霄掃了一眼天際:“天道暫時是出不來了。”

天道也非無所不能,它也被一些規矩制約着。若是真能為所欲為,那豈不是天下都亂了套了?

如今天道強行出手想要除去衛凌霄,觸犯了法則,不僅沒有成功,反倒自己受法則反噬,每個幾千年恢復不過來。

而那時候,他們早就已經飛升了。

謝小意還想問:“你……”

衛凌霄止住了他的話頭,聲音喑啞:“這麼多年未見,就問這些問題嗎?”

謝小意下意識地反問:“不然?”

衛凌霄不語。

謝小意抬頭對上了一雙眼睛,漆黑的眼瞳中滿是熟悉的欲-念,在夜色中十分明顯。

謝小意將所有的問題咽了回去,吐出了一個字:“想。”

至於是想什麼?

自然是無須多言了。

人生苦短,春宵還長。

漫漫路,不如攜手渡過。

-完-

※※※※※※※※※※※※※※※※※※※※

終於完結啦!

後續還有一些番外,持續更新中,會寫一些以前兩個人假裝凡人的事情。

至於下一本,大概番外寫外一個星期後寫,目前寫哪一本沒定,但是先求個收藏。

《嫁給偏執男主他爹后》

1

謝滿寶穿書了,成為了《暴君的掌心嬌寵》裏的暴君的惡毒小媽(男)。

惡毒的方面主要體現在,在暴君小時候虐待他、欺凌他、還不給他飯吃,然後還想和姘頭一起混淆皇室血脈,讓自己的孩子登基。

當然,惡毒小媽沒有成功,在暴君登基的當日,他就被凌遲處死扔到亂葬崗喂狗了。

穿書以後的謝滿寶看着年僅三歲的小暴君:瞳孔地震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謝滿寶決定對小暴君噓寒問暖、悉心照顧,成為天下第一好的男媽媽。

2

男媽媽還沒當成,姘頭倒是來了。

謝滿寶決定先和姘頭一刀兩斷,再安安心心當他的男媽媽。

謝滿寶偷偷潛出宮,對姘頭來了一段現場演技發揮,指着天發誓,他對暴君他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非他莫屬,就算死了,也要葬在一起。

……

但是想斷沒斷成。

然後某天晚上,兩人反倒因為誤會滾到了一起。

再過了三個月,謝滿寶肚子鼓了起來。

謝滿寶:“……”

他回頭對姘頭說,“別急,再過兩天狗皇帝就病死了,到時候我們再私奔出宮!”

病弱矜貴的男人勾了勾唇角,眼中滿是意味不明的笑:“哦?”

3

兩天以後,狗皇帝不僅沒死,還宴請大臣。

謝滿寶身為皇后,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身體孱弱、病得要死的夫君。怎麼……長得有億點點眼熟。

男人掩住唇角的笑,漫不經心地說:“聽說皇后對朕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非朕莫屬,就算死了,也要葬在一起。是真的嗎?”

謝滿寶:“……是假的。”

-生子

-小暴君是收養來的侄子

-攻比受大十歲,年上

《絕地求饒[電競]》

徐新冉,二十八歲大齡小糊豆,半年沒通告沒代言,團里查無此豆。

但他沒心沒肺,一心在家扣jio打遊戲,突出一個人菜癮還大。

全息吃雞遊戲推出第一天,他進入遊戲沖沖沖,一小時跳了四十次傘。別人絕地求生,徐新冉絕地求饒,活像是玩了個全息跳傘模擬器。

然後第四十一把,徐新冉排到了一個大神,帶着拖油瓶1v4,成功吃雞。

為了綁定大神,徐新冉掏出了壓箱底的彩虹屁技能,對着大神求饒、撒嬌、叫老公。

後來,徐新冉撿了個電競通告,和十八歲天才狙1擊手開黑。全球直播,他為了保持人設,一句話不敢亂說。

結果那位十八歲大神開口:“你怎麼不喊我老公了?”

……

彈幕炸了。

PS.1.沒心沒肺大美人×沉穩帥酷小狼狗

2.年下,受比攻大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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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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