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動地父子情

感天動地父子情

醫院內,裴恆在處理傷口,處置室里時不時響起他喊疼的聲音。

大概是相由心生,同樣一張臉,在裴恆和穆立新身上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

當初屬於穆立新的三分匪氣已經全部消失,如今這張臉不再讓人覺得陰厲,反而展現出年輕人獨有的活力,充滿生機勃勃的少年感。

楚亦寒看完許躍發過來的KTV監控視頻,很難想像現在好脾氣聽醫生絮叨的裴恆,能有那樣強悍的戰鬥力。

就是換了楚亦寒,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那天他將握着碎玻璃片的裴恆壓在水池邊,裴恆卻完全沒有跟他動手,反而還一直試圖安撫他。

這絕不是穆立新會做的事。

穆立新只會不斷將他推入地獄,令他感受烈火煎熬,恨不得他在痛苦的深淵中反覆掙扎。

穆立新對他就像是馴獸,用盡各種手段試圖磨掉他身上的野性,想馴服他,想要楚亦寒顫慄地跪在他腳邊,成為他一個人的禁-臠。

而裴恆,寧願自己受傷,也想小心翼翼的牽着他的手,將他從懸崖邊帶離。

楚亦寒說不清是什麼情緒蔓延,只覺得心口有些堵,煩躁地關掉了視頻。

裴恆搖着重新包紮好的手走出來,小聲跟楚亦寒告狀:“這個醫生好凶哦。”

“那你要不要打他一頓?”楚亦寒問。

裴恆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人家盡心儘力給我處理傷口,我為什麼要打他?我瘋了嗎?”

楚亦寒睨了他一眼沒出聲,接過護士給的單據去窗口繳費。

裴恆像是小野貓,扒拉着他手裏的單據:“這些都應該能找那個王八蛋賠吧?我這次是不是除了誤工費,是不是還能申請精神損失撫慰金?”

“那得殘了才行。”

裴恆相當失望:“那真是便宜他了。”

收費員核算完單據,示意繳款。裴恆忙不迭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卻沒想到楚亦寒先一步付了。

“一共多少?我還你。”裴恆問。

“欠着。”楚亦寒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裴恆卻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寒崽一定是體諒老父親沒錢的窘迫。

裴恆完好的右手用力拍了拍楚亦寒的肩,感動萬分,得意忘形:“爸爸不會虧待你的!”

楚亦寒:“?”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你說什麼?”楚亦寒問。

裴恆在他的死亡注視下,心生膽怯:“……沒、沒什麼!我先走了!”

他想溜,楚亦寒拎住他的衣領,把裴恆提溜到自己面前:“四百三。”

手機收款碼近得恨不得貼裴恆臉上去。

裴恆:“……”

他要收回剛剛誇寒崽的話!

裴恆哭唧唧的把醫藥費還給楚亦寒,抱着單據委委屈屈地給呂臨打電話。

康文峰一群人被帶去警局,非但不肯認錯,還反咬一口,想要裴恆賠償他六十萬醫藥費和裝修費。

裴恆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賣了他都不值六十萬吧?他是不是瘋了?是他先動的手!”

“他精明着呢,不僅想聯繫人弄傷殘證明,還要求我們先拘留你。”呂臨語氣厭惡,他最恨這種人。

裴恆簡直要被氣死了。

楚亦寒把他的手機拿過去,對呂臨說:“告訴他,裴恆正當防衛,就是打死他,也是他活該。”他掛斷電話,先一步上車。

被護短的老父親瞬間又覺得寒崽是他的親親乖崽,美滋滋地跟上車。

臨近午夜,街上人不多,深棕色的邁巴赫疾馳在路上。

止痛藥生效,疼痛慢慢緩解,裴恆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靠在車後座打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面稍有崎嶇,將裴恆顛醒。

漆黑的窗外不再是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而是荒蕪的郊區,連橘色的路燈都迷離得不真切。

這是去楚亦寒別墅的路。

想起上次差點死在那裏,裴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楚亦寒:“我們是去警局嗎?”

“不是。”楚亦寒異常坦蕩。

裴恆下意識用雙手護住脖子:“楚總……冷靜啊……呂警官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要是有個好歹,他一定會查你的……”

楚亦寒斜睨他一眼:“現在知道怕了?”

裴恆慫得一筆:“怕得要命。”

楚亦寒挑眉:“你不是很能打嗎?康文峰那裏五六個人都沒能打過你。”

“那是他們太菜……您這人多,還各個都那麼能打,我腦子壞掉了才跟你們打……”裴恆相當惜命,偷偷拿出手機想找呂臨,沒想到手機竟然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氣得他直戳手機。

楚亦寒嗤笑:“死心吧”

裴恆要哭了:“我真的不是穆立新,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要是他,會混得這麼慘嗎?我要是他,腦子壞掉了才會去錦城不夜天上班。楚總,你就相信我吧。”

楚亦寒不置可否。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別墅門口。

“我不進去!我要去警局做筆錄!呂警官還等着我呢!”裴恆死活不下車,直到楚亦寒派人把他從裏面拽出來,他還在掙扎,像極了撒潑耍賴的熊孩子。

“再廢話你就去停屍間見他。”楚亦寒的聲音猶如冰碴子,瞬間凍住了不斷撲騰的裴恆。

許躍和保鏢把他放下,裴恆挺直背脊站在地上,像是體育課罰站。

“進來。”楚亦寒吩咐。

裴恆沒動,小聲嘟囔:“你又想殺我嗎……”

“那你就在外面喂蚊子吧。”楚亦寒不再管他,頭也不回的走入屋。

許躍等人遲疑片刻,也紛紛散去。

偌大的院子裏,很快就只剩下裴恆一個人,以及無數嗡嗡嗡的蚊子。

把他帶回來又不管他,寒崽這是什麼意思?

一會會兒的功夫,裴恆露在外面的手和脖子很快就被蚊子咬出好幾個包。

山裏的蚊子又大又兇殘,一口下去鼓起的包比指甲蓋還大,而且格外癢。

裴恆實在受不了了,轉身往山下走去。

然而走到院門口,安保說什麼也不給他開門,並友好的告訴他院牆上全是電網,□□是不可能的,要離開只能走正門。

“那你倒是給我開門啊!”裴恆慍怒。

安保搖頭:“沒有楚總的命令,誰也不能隨意進出。”

保安油鹽不進,裴恆氣呼呼地去找楚亦寒。

別墅內靜悄悄的,管家等人都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裴恆朝二樓亮燈的房間走去,看到地上丟着楚亦寒的外套,確定這是他的房間。

相連的浴室內傳來水聲,水霧暈染在毛玻璃上,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反而更容易令人遐想。

裴恆不敢這個時候去打擾他,乖巧地等楚亦寒出來,想跟他說離開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水流聲停止,楚亦寒穿着乳白色的浴袍從浴室中走出。

他濕漉漉的黑髮略有些凌亂,臉頰被熏得微微發紅,裴恆腦子裏忽然就閃過一句奇怪的話——寒崽好像水蜜桃一樣誘人。

水蜜桃泛冷的眼眸望向他,裴恆連忙把這個罪大惡極的想法壓下去,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話還沒說完,鼻子一陣濕熱,他竟然流鼻血了。

裴恆連忙仰頭,用衣袖胡亂去擦,很快就把白色的襯衣染的通紅。

楚亦寒看不過眼,給他丟了包紙巾:“自己收拾乾淨。”

裴恆可憐巴巴地應了一聲,好半天才止住鼻血,對楚亦寒說:“能不能讓你的人開門,我想回家。”

楚亦寒倚在窗邊,不咸不淡地問:“回家想對着誰流鼻血?”

裴恆:“……回家睡覺。”

“這裏不能睡?”楚亦寒瞥了眼他面前的床。

“這又不是我的床。”

“現在是了。”楚亦寒說。

裴恆連連拒絕:“不不不……我還是回家好了……”他轉身要走,手腕忽然被楚亦寒抓住。

裴恆摔倒在床上,楚亦寒欺身壓上,他身上淡雅的沐浴露香氣撲面而來,裴恆整個人都懵了。

寒崽你冷靜點!

我們是父子啊!

裴恆趁楚亦寒看向別處,想推開他,誰知“吧嗒”一聲,他被楚亦寒拷在了床頭。

裴恆頓時整個人都不大好。

寒崽你清醒一點!

這是你和呂臨的劇情!

而且為什麼你會有手-銬?

原文中你用的不是呂臨隨身帶的那副嗎?

裴恆的理智受到衝擊,懵逼地看着楚亦寒從他身上起身,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問他:“你給我走一個看看。”

裴恆:“……你特么拷着我,我怎麼走?”

楚亦寒嘴角勾起笑意:“穆立新,我今天不殺你,但你什麼時候能走,我說了算。”

裴恆這才想起原文裏穆立新也對楚亦寒做過同樣的事。

穆立新想藉機對楚亦寒用強的,但楚亦寒忍痛把自己搞骨折,從手-銬的禁錮中逃了出來。

得,今天又是為反派還債的一天。

裴恆鬥志全無,喪喪地躺了下去。

他琢磨着現在楚亦寒不殺他,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恨意,慢慢放下心。

這裏有吃有住有空調,沒有蚊子還省錢,連床都比他家的舒服,不走好像還賺了。

轉過念來,裴恆把自己舒服的擺成一個大字型,對楚亦寒說:“那你給我整點吃的,我餓了。”

還以為他打死不從的楚亦寒:“……”

就這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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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寒:失望,很失望,對象居然這麼配合

裴恆:怪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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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不想狗帶[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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