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表白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天剛黑,Z大男生宿舍一號樓這邊就被人擺了“愛心陣”。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一片,一個白衣長裙的漂亮姑娘站在“愛心”旁,愛心的中央用蠟燭拼着一個名字。
余榮。
校花小學妹來給校草學長表白了。
一下子這個勁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男生宿舍樓,引得正值青春躁動的年輕大男孩狼嚎着紛紛跑了出來圍觀。
正對着宿舍大門的那兩幢樓上,從一樓往上,走廊上、窗口站滿了人,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也不知道誰帶的頭,一堆無聊的人開始喊起了余榮的名字。
余榮!
余榮!!
余榮!!!
半個小時后,余榮沒有出現。
小學妹面色略帶惆悵,柔弱又可愛,激起無數圍觀男生的保護欲。
不用多想,明天起余榮這個第一校草就會成為整個學院不少男生的公敵!
終於,地上的愛心陣熄了火,小學妹情緒低落地走了。
走的時候還是嬌弱的和旁邊的女同學互相扶着走的,看樣子是傷透了心。
余榮,真是個狠人啊!
目睹了這一切的於海耀幾乎瑟瑟發抖,不僅對余榮沒有一絲羨慕嫉妒恨,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里重新回爐重造一下他溫柔對待漂亮女孩子的技能,相反,他還有着深深的同情。
誰說被漂亮姑娘喜歡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有些姑娘,真的很恐怖好嗎?
還好這愛心陣的對象不是他,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於海耀全程在寢室窗口圍觀,他們這幾乎能算得上是最佳觀景位了,把這一場表白看得清清楚楚。
朱珍珍這是耐心用完了吧?明示暗示都不管用,開始換走“逼宮”路線了?
一時之間,於海耀也分不清是他這個備胎慘一點,還是余榮這個被看上的正主更慘一點。
好戲散場,拖着於海耀一起看戲的丁建終於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生大問題。
“我餓了,於小耀同學!沒有愛情的滋潤,我們讓燒雞的油水滋潤我們一下怎麼樣?”
想到吃的,丁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瞬間將對第一校草能被校花主動表白的羨慕都丟到了不知名的旮旯角落裏。
於海耀也早就餓了,要不是因為怕出門“巧遇”朱珍珍,早就出去覓食了,不過此時他倒是不擔心了。
經歷了這麼一次表白,朱珍珍肯定沒有心情再來堵他。
“行啊,就去東校門外的那隻炸雞店嗎?”
那家店確實他們也好久沒去了,此時一想簡直太相信那味道了,鼻子彷彿已經聞到了那誘人的香味。
丁建猛點頭,胖手一揮:“走!趕緊走!一秒也不要耽擱,我給老楊和老張打電話,我們店裏會和。”
一寢室四個男孩子餓死鬼投胎一般吃了一頓,從店裏出來的時候,於海耀摸着肚子都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好像吃得也太多了,老闆看他們的眼神都怪怪的。
今天晚上,註定了朱珍珍和余榮是他們,以及他們學校的熱點話題。
嘴巴一閑下來,丁建就開始感嘆。
“校花也太慘了,為什麼要喜歡第一校草呢?人家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肯定對女朋友的要求高啊,要是像我們這樣的,對女朋友的要求只有一點,性別女就可以了。”
“那四十的也行?”於海耀看了他一眼,道,“我們三食堂的阿姨剛離婚,聽說正想找個老伴,她燒的菜味道一絕,老丁同志,以後我們寢室的伙食怎麼樣就全靠你了。”
丁建:“……”想反駁,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其他兩個人就在那裏嘿嘿地促狹偷笑,心說,於小耀有時候吧,還真有點蔫壞。
笑完,楊楚燁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道:“你們說,校花今天去表白的時候,有沒有可能余榮不在寢室啊?今天是周末,說不定人回家去了呢?”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只有於海耀深信,余榮肯定是在寢室的,理由有兩點,一是朱珍珍的情報能力,她“巧遇”的本事他在留心觀察后,已經深有體會。二是余榮的臉皮,他絕對做得出來假裝不在寢室這樣的行為,畢竟為了躲朱珍珍,人都能公主抱一個男生。
這麼一想,於海耀都有點心疼自己,這年年是兩隻千年的狐狸鬥法,就他一個天真單純的小炮灰卡在中間遭了殃。
四人走了一段,已經進了校門,丁建他們又說要去通宵打遊戲,於海耀對打遊戲不是很感興趣,也不習慣通宵,就拒絕了。
其他三人知道他的習慣,也不強求,勾肩搭背地走了。
剩下於海耀一個人手插着口袋,慢慢回寢室。
他還是習慣性走的月牙湖這邊的小道,這裏人少,環境好,空氣也好,一個人走着還能安靜地想點事情。
然後走着,想着,就又想到了朱珍珍和余榮。
哎,真是討厭。
他趕緊甩頭,將這兩個最近佔據了他太多腦容量的人給甩了出去。
好不容易清空了大腦,於海耀一抬頭,突然就看到不遠處路燈照不到的樹底陰影中,還站着一個人。
猛一眼之後,終於看清了那是余榮。
余榮怎麼在這裏?
不會是怕待在寢室里被其他愛慕朱珍珍的同學追殺吧?
真是辛苦了呢,兄弟!
於海耀有點幸災樂禍。
然後就見余榮抬了一下頭,與他來了個對視,互相將對方看了個清楚明白。
余榮大晚上穿了一身的黑,要不是在路燈下邊,於海耀還真看不見他。
大晚上的穿成這樣,也不怕被人踩了腳。
於海耀一撇嘴,對於自己今天穿了與對方完全不同的一身白而感到得意。
不和討厭的人一個審美,並且不撞衫,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於海耀腳下沒停,眼看着走得近了,突然他就看到余榮一個轉身以落荒之勢、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樹後邊。
落荒之勢……啥的,當然都是他的腦補。
不過!
莫名有一種不太祥的預感……
“小於哥!”
在這快要入冬微帶着寒意的季節里,這又暖又甜的聲音卻叫於海耀從頭髮絲兒到腳底板起了一陣寒戰。
緩慢回頭,果然是剛才表白失敗應該回寢室哭着讓室友安慰的朱珍珍,她竟然來這條回寢室的小路上守株待兔。
沒守到余榮,卻待到了他倒霉的於海耀!
“嗯?”
於海耀的語氣平靜,彷彿他才從外面回來,才經過這裏,才沒有看到剛才的表白場面。
“好巧啊,小於哥。”朱珍珍的語氣聽上去與平時沒有任何的不同,“出去逛街了嗎,沒有買點衣服什麼的?換季了感覺都沒有衣服穿,小於哥你身材好,審美又好,穿什麼都好看,改天有空的話,可以陪我去挑兩件外套嗎?我媽都嫌棄我買的衣服難看。”
說著話,自然而然,兩個人就變成了同路。
於海耀的視線在樹林裏搜尋着余榮,可惜未果。他嘴裏客套地應付着:“那你媽對你的要求也太高了一點,你還不夠好看啊?”
“嘻嘻,小於哥你真會哄女生開心。”
朱珍珍捂着嘴笑了起來。
於海耀:……我就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這破嘴!
“小於哥……”
朱珍珍笑着笑着,突然就晴轉陰了,她笑得彎彎的眼角垂了下來,顯得有點可憐。
於海耀頓時精神了。
要開始作妖了嗎?
朱珍珍嘆了一口氣,道:“小於哥,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於海耀沒說話,只是在人看過來的時候,不得不回應道:“怎麼了?”
得了他這一句,朱珍珍接下來的話就順暢多了。
“我有個朋友,她喜歡余師兄,今天硬是拉着我壯膽,跑到男生寢室這邊表白,結果余師兄根本都沒出來,現在……現在大家都以為表白的人是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且我朋友她還很難過,我要是解釋了說不是我,估計大家都要說她了,這樣的話,她也太可憐了……早知道,我就一定拖着她不要去表白!”
“哦……”
於海耀嘴上應和着,心裏卻在回想之前的那一幕,朱珍珍表白的時候好像是有個女同學陪着她一起。
所以,那位“工具人”同學朋友,就是起這個作用的嗎?
於海耀也是感嘆,要是以前,他肯定朱珍珍說什麼都信了,但是現在,他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在沒有得到他的明確答案,朱珍珍又追問道:“小於哥,你說我要不要解釋一下啊?”
“這個……”於海耀嘴裏發苦,心裏發狠,這個討人厭的余榮,為什麼由他衍生出生的事還要落到他頭上來,“我也不知道啊,我覺得這事你還是和你朋友商量着來比較好,我不是當事人,亂出主意不太合適。”
這麼敷衍的回答,於海耀覺得很滿意,這回總把天聊死了吧?
不料,朱珍珍卻以一種近乎感嘆的語氣道:“小於哥,你也太溫柔了吧?”
於海耀:what?
黑人問號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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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榮:我和於小耀穿情侶裝了!
於海耀:把天聊死怎麼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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