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面前的神甫很高，即便是那身黑色的教士服也遮不住他的寬肩。
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容貌十分普通，放在人群中甚至都不會記得，可是凡妮莎卻總是在他的身上感覺到違和感。
她向來不喜歡教堂也不會神甫，他們身上上帝的氣息讓她很不爽。
可是面前的神甫卻完全沒有讓她不爽的氣息。
兩人對視了幾秒，最後是不遠處莉迪亞的叫聲才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凡妮莎對着神甫行了一個禮：“布沙尼神甫，姐姐在叫我了，就不打擾您了。”
神甫也微微低頭，他的聲音十分低沉磁性，與他平凡的外表完全不符：“哦抱歉，是我耽誤了您的時間。”
還沒等凡妮莎說話，莉迪亞直接跑過來拉着凡妮莎就跑，凡妮莎只來得及回頭看一眼。
隔着人群她有些看不清，但是卻知道，布沙尼神甫還在看着她的方向。
凡妮莎被莉迪亞帶到房間中，才發現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兩人的造型還沒做好，她也來不及想其他的，直接開始圍着兩位姐姐忙前忙后。
造型結束之後，兩位姐姐穿着凡妮莎特意為她們設計的婚紗，她們一邊一個挽着班納特先生的手臂站在教堂的門口，而教堂的盡頭則站着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
班納特先生一步一步的將伊麗莎白和簡交給兩位先生，兩位先生上前一步牽住自己的妻子。
以往，這個時候神甫都要看着兩對新人，可是凡妮莎的餘光一閃，卻發現布沙尼神甫在看着她，當她抬頭的瞬間，神甫便移開了目光。
神甫看着面前的兩對新人說出證詞。
當四個人說出‘我願意’，男方為女方帶上戒指的那一刻，凡妮莎突然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
成為死神之後她經歷了太多的人生，也見證了太多死亡，這一次她本來是抱着體驗十九世紀生活的想法，但是卻在不知不覺她擁有了以前最奢望的家人。
她已經把班納特一家真的當做了家人。
現在看到簡和伊麗莎白都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旁的莉迪亞眼尖的注意到凡妮莎的狀態，她一下子笑了出來：“凡妮莎你哭了嗎？我們還打賭誰先哭，大家都說是媽媽，沒想到居然是你！”
她的大嗓門一下子將大部分的視線都引了過來。
突然被這麼多人看到她在哭，凡妮莎感覺有些丟人。
她本想偷偷擦掉眼角的淚珠，卻不小心直接對上站在前面的神甫的視線，神甫依舊是那副溫和慈愛的眼神，凡妮莎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連忙轉過頭。
轉過頭的凡妮莎並沒有注意到，神甫冷清的眼神瞬間變得痴迷，他用目光勾勒出凡妮莎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凡妮莎紅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他的手瞬間握緊成拳。
如果凡妮莎此時回過頭一定會發現神甫此刻的目光和愛德蒙看她的目光一模一樣。
而神甫正是偽裝之後的愛德蒙。
離開之後，愛德蒙一直都知道凡妮莎的所有動態，他聽到了凡妮莎已經完全融入了倫敦的上流社會，一些貴族公子想要追求凡妮莎，卻被她拒絕。
他發覺越是遠離，對凡妮莎的思念越是濃郁。
直到聽說她的兩位姐姐成婚，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今天的凡妮莎打扮得很美，她穿了一身淺粉色的長裙，裙子將她的身材勾勒出來，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精緻的小臉畫著淡淡的妝容，再加上因為感動微紅的眼眶。
愛德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刻都不想從凡妮莎的身上移開。
即便是婚禮儀式結束，愛德蒙依舊站在角落中，眼神追隨着凡妮莎的身影。
在婚禮結束之後，凡妮莎並沒有馬上趕回倫敦，而是在浪博恩又住了幾天。
“凡妮莎？凡妮莎你在看什麼？”身邊的莉迪亞有些不滿的扯了一下凡妮莎的手臂，“說好的陪我逛一逛，你怎麼總在發獃？”
凡妮莎被莉迪亞扯得一個踉蹌，再抬頭卻發現熟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還是對着莉迪亞搖了搖頭：“沒事，我們繼續吧。”
凡妮莎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在接下來的幾天卻總能在不遠處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
是莉茲和簡的婚禮上的布沙尼神甫。
凡妮莎和莉迪亞去梅里屯逛街的時候看得到，凡妮莎自己出門散步的時候也看得到，就連她坐在飄窗邊讀着內蒂給她的信件時，一抬頭都能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
她放下信紙小跑了出去，樹下卻已經空無一人。
凡妮莎蹙着眉看着四周，越發的不爽。
可是漸漸的，她竟然開始習慣了這個注視，直到她回到倫敦，那股視線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
一轉眼，凡妮莎來到十九世紀已經二十年，她的時裝店也開了三年。
這三年來，她在倫敦已經徹底打出知名度，店面也一再擴大，除了貴族的裙子，凡妮莎推出的平價的裙子又吸引了一波普通人。
而班納特家的姐妹們也成了她的御用模特。
這段時間，凡妮莎在倫敦中心換了一個大莊園，她在倫敦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還會被請進宮殿和喬治四世討論時尚，幫着他將騎士服重新設計。
也因為這個，凡妮莎的資產直接翻了幾倍，讓她徹底成為在倫敦資產前幾名的未婚小姐。
這幾年，凡妮莎沒有去想KPI的事情，也沒有去追查黑巫師的蹤跡，而黑巫師也沒有再找過她麻煩。
漸漸的，凡妮莎突然感覺有些無聊，感覺現在的生活有些太過於平靜。
就是這個時候，凡妮莎的挂名老師，阿爾瑪女士突然找上了門。
凡妮莎看着突然來拜訪的阿爾瑪女士有些吃驚：“老師，你怎麼來了？”
雖然阿爾瑪女士沒有教授過凡妮莎什麼，但是她依舊稱呼她為老師。
阿爾瑪女士坐在沙發上，那張嚴肅的臉上顯得有些糾結，這讓凡妮莎突然有些擔心，要知道認識這麼久，她還從沒見過老師這這幅表情。
“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爾瑪女士看了凡妮莎幾秒，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是這樣的，我有事必須回法國，並且一段時間不會再來英國。”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正是你的事業上升期，所以我有些猶豫。”
她突然抬頭，認真的看着凡妮莎：“你願不願意去法國發展？”
凡妮莎一愣。
阿爾瑪女士說著：“你在法國的知名度雖然不比英國，但是也是有很多人十分感興趣，我有很多好友都來問過我你會不會去法國。”
愣神過後，凡妮莎也漸漸反應過來。
去法國發展嗎...
凡妮莎眼睛突然一亮，或許她可以在法國開一家連鎖店！
可是她的家人還都在英國，一旦去法國發展，就以為著一段時間無法回法國。
凡妮莎頓時陷入了糾結。
阿爾瑪女士看出女主的糾結，嚴肅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不急，還有一段時間考慮，你考慮了好了去安娜貝拉那裏找我就可以了。”
其實她不光是不放心英國的家人，也不放心英國的店，如果她要離開英國，那這邊的店必須找一個信任又靠譜的人來看管。
凡妮莎想了一圈，最後將目標鎖定在瑪麗和內蒂身上。
就在凡妮莎還在猶豫的時候，克勞德帶來的消息讓她直接堅定了想法。
這天，克勞德面帶嚴肅的找了過來：“凡妮莎，我這邊得到一個消息。”
“聽說最近幾個月，法國巴黎出現許多異常死亡，我託人打聽過，這些死亡案例都和我們之前看的類似，我懷疑是那邊的人加快了進度。”
凡妮莎這段時間想清楚了一件事，雖然知道了黑巫師的目標就是死神，但是這樣躲下去並不是辦法。
而且黑巫師為什麼盯上愛德蒙也是一個問題，她不能讓自己威脅到愛德蒙的安全。
畢竟，愛德蒙的靈魂她絕對是勢在必得。
就這樣，凡妮莎答應下來和阿爾瑪女士去法國，倫敦的店直接交給了瑪麗和內蒂。
*
當馬車緩緩駛入巴黎，凡妮莎忍不住探出頭去。
她雖然上次來過法國，但是巴黎卻是頭一次，巴黎和倫敦的感覺十分不同，倫敦的天氣總是霧蒙蒙的，街上的人們臉色嚴肅。行色匆匆。
而巴黎的天卻十分明媚，路邊的人不管是先生還是女士都帶着淺淺的笑意，甚至還能看到當街調情的男女。
凡妮莎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愧是巴黎。
阿爾瑪女士看着凡妮莎快要從窗口跳出去的樣子，伸手敲了敲她的頭：“到巴黎你可先休息幾天，過幾天有一個舞會，我帶你一起去，也算是把你引薦給大家，你最好準備一套新的裙子，讓大家眼前一亮。”
“然後這幾天你可以在我的宅邸休息，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剩下就是管家和僕人，沒有必要拘束。”
凡妮莎聽到最後這句搖了搖頭：“我自己找房子就可以了，既然打算在巴黎發展，還是有一個住處比較方便。”
阿爾瑪女士點點頭，她向來不會勸說別人，而且她也知道凡妮莎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別人即便是勸說也沒有用。
“好，那我找管家給你介紹一個靠譜的資產代理人。”
凡妮莎一聽笑了起來：“謝謝老師。”
當天下午，阿爾瑪女士為凡妮莎找來的資產代理人便找上門來。
資產代理人是一名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看到凡妮莎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是一位這麼年輕的小姐，他用着帶着法國口音的英語開口道：“您就是凡妮莎·班納特小姐吧？”
凡妮莎笑了笑，開口用法語說道：“我是，我聽得懂法語。”
資產代理人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太好了，我的英語並不好，見笑了。”
“根據您提出的要求我已經為您找好了一座房產，您方便隨我去看看嗎？”
凡妮莎點點頭，便隨着資產代理人去了房產的位置。
莊園的位置距離巴黎的市中心並不遠，但是周圍卻十分的安靜，並不喧鬧，而且環境也十分優美。
她一眼便看中了這座莊園。
在問過價格之後，她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並不便宜，但是對她來說也是完全負擔得起。
簽訂好合約之後，凡妮莎這才注意到對面還有一座莊園，看上去比她的更加奢華。
“對面莊園是有人住了嗎？”凡妮莎向資產代理人問道。
資產代理人的表情變了一變，顯得有些神神秘秘的：“是的，對面住得可是最近巴黎的一位大人物。”
凡妮莎瞬間來了興趣，她挑了挑眉：“哦？說來聽聽？”
資產代理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眼睛發亮：“他可是最近巴黎上流社會的寵兒，雖然剛剛來到巴黎不久，但是已經完全融入進去。”
“這裏只是他的房產之一，他還有一座房產在香榭麗舍大街，所以這裏並不常住，不過聽說他雖然富可敵國，但是性格卻有些古怪，他身邊沒有僕人，只有一位管家和一位黑奴，即便是這樣，他的財富與英俊的長相也是許多小姐和夫人嚮往的對象。”
資產代理人講得十分投入，語氣抑揚頓挫，凡妮莎只感覺就像是在聽故事一般，可是等資產代理人說到最後都沒有說到凡妮莎最感興趣的位置。
“所以，他是誰呢？”
“哦！瞧我這腦子！”資產代理人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聽說他是從意大利來的，大家都叫他——”
“基督山伯爵。”
聽到這個名字，凡妮莎下意識抬頭看向對面的莊園。
遠遠的，她彷彿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窗邊，可等她再仔細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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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嘿嘿嘿，要和凡妮莎做鄰居了~~
埃里克：呵呵，我等了很久了。
於連：呵呵，我等了很久了。
安灼拉：呵呵，我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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