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男人破舊的衣服上帶了一枚閃閃發亮的胸針,胸針的團是用花體寫完雕刻在上面的數字9和數字13。

或許別人不知道這兩個數字的含義,但是凡妮莎卻很了解。

這兩個數字是死靈師最重視的數字,死靈師也被稱為黑巫師。

凡妮莎的目光微沉,她斂去所有的情緒,靠在樹榦上看着對面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凡妮莎的到來讓怪物更加暴躁,它用力拍打着地面,地面跟着顫抖着。

愛德蒙一邊躲避着怪物的攻擊,一邊用餘光看着靠在樹邊的小姑娘,明明一身貴族小姐的打扮,但是面對這樣的場面卻臨危不亂。

他本想着讓這個小姑娘離開,卻沒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驚人的話。

愛德蒙糾結片刻,沉聲問道,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運動帶着略微急促的喘息:“你想要什麼?”

凡妮莎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個男人很聰明。

她就喜歡這樣聰明又好看的人。

凡妮莎笑笑,明媚的小臉上揚起沒有絲毫陰霾的笑容:“不着急。”

“你想要我救嗎?”

愛德蒙沉默片刻,轉頭直視着她:“救救我。”

這句話讓凡妮莎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她這才站直身體,慢條斯理的摘掉手套,走到男人身邊將手套放到他的手心裏。

“好好拿着,不要弄髒了,這個布料可是很貴的。”

愛德蒙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感覺手心中絲滑的布料,他再抬頭只看到女孩纖細的背影。

鼻尖縈繞的清甜的香味讓他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回到了伊夫堡。

他望向凡妮莎的背影瞬間變得複雜。

是她嗎?

這個想法出現在愛德蒙腦海中一瞬,又被他否定。

這個女孩的身高和年齡都不對,凡妮莎是一位成熟的女性,而她看上去是一個小姑娘。

愛德蒙搖搖頭,將這個念頭甩掉。

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如果凡妮莎知道他這樣肖想她,會不會更加厭惡他。

這個想法充斥在愛德蒙的腦海中,讓他有些眩暈,就連不遠處發生了什麼都沒有仔細看。

凡妮莎並不知道她已經在掉馬邊緣反覆試探,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怪物。

面前的怪物體格龐大,頭頂長着巨型的角,身上被粗密而雜亂的毛髮覆蓋,耳朵十分突出,鼻子也格外的長,它的四肢長且長着六條尖角。

只要他劃過的地方便彷彿墜入冰窟般瞬間麻木。

接近它的瞬間也只感覺溫度驟然降低。

凡妮莎伸出手臂,巨大的鐮刀出現在她的手中,她一躍而起出現在怪物的身後,鐮刀尖卻在觸碰到怪物的長毛時去彈了回來,就彷彿是砍在什麼鋼鐵之上。

看來這怪物的毛髮是抵禦防護的作用。

凡妮莎並沒有慌張,而是轉了轉手腕,她雙手捂住鐮刀的手柄,再一次躍起,這次她出現在怪物的正對面,她一腳踢向怪物的太陽穴,同時揮動手中的鐮刀,先將怪物額頭上的角直接斬斷,隨後從怪物的額頭上揮下。

這次鐮刀直接劃破了怪物的身體,巨大的怪物被一分為二,倒在地上。

幾秒鐘之後,怪物的身體突然變成了一小堆粉末。

凡妮莎蹲下用手指捻了一下地上的粉末,又放在鼻尖處聞了聞。

她的眼中閃過光亮,這個觸感和味道是生石灰,而生石灰是黑巫師用來殺死死靈和怪物的。

這樣更加說明了,到現在為止的怪物都是黑巫師召喚來的。

一旁的愛德蒙被凡妮莎的一系列動作驚呆了,他只是呆愣的看着凡妮莎手腕一轉,鐮刀瞬間消失。

她低頭輕拍了一下裙子上沾染的灰塵,直到恢復剛才的優雅,她才重新揚起了笑容。

愛德蒙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下意識的開口:“你…究竟是什麼人?”

凡妮莎詫異的挑眉,隨即瞭然。

看在他並不知道獵魔人的存在,難道只有貴族和上流社會才知道獵魔人和這些怪物的存在?

凡妮莎將這個疑問暫時壓了下去。

她對着愛德蒙伸出白嫩的掌心。

愛德蒙還有些發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凡妮莎微微揚了揚下頜,只想愛德蒙手中的東西:“手套,謝謝你幫我拿着。”

愛德蒙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把手套還給凡妮莎。

此刻他的聲音少了一份低啞,多了幾分輕柔,他微微低頭看着只到肩膀的小姑娘,一雙憂鬱的黑眸看着她:“謝謝你救了我。”

“作為報答你想要什麼?”

凡妮莎沒有回答,她上下打量着愛德蒙。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甚至連身體都遮不住,露出蒼白結實的肌肉,沒想到他只是看起來削瘦。

“我想,你應該先換一套衣服。”

說著凡妮莎戴上手套,優雅的向回走。

愛德蒙沒辦法只好跟了上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從見到凡妮莎,他的所有節奏都被她所掌控着。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回城市中心,愛德蒙比凡妮莎高出不少,這樣走在他後面半步,就像是以為貴族小姐帶着男僕出來逛街。

當然如果愛德蒙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就更加和諧了。

凡妮莎帶着愛德蒙隨便找了一家裁縫店,裁縫店不光可以定製衣服,還有一些成衣作為出售。

由於時間有限,凡妮莎只能給愛德蒙買已經製作好的成衣。

她在店裏挑挑揀揀,但是每一件都沒有那麼可心。

愛德蒙穿上這些衣服完全浪費了他的這張臉。

在凡妮莎挑衣服的時候,愛德蒙這才有時間仔細的觀察她。

她的長相和現在的女士不太一樣,她的五官精緻明艷,上挑的眼尾和微微翹起的嘴角讓她看上去不太好惹,但是不得不說這張臉十分的耀眼。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是愛德蒙從沒有見過的款式,她身上的氣質更不像是普通的小姐。

難道她是貴族?

可是貴族小姐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偏遠的樹林裏,還有着那樣的本事。

愛德蒙的心中滿是好奇和疑惑,但是現在並不是問的時候,他只能把這些疑惑壓下去。

凡妮莎東拼西湊的湊了一套這才滿意的把衣服都堆到愛德蒙的手中。

她揚了揚下巴:“去試試吧。”

愛德蒙十分聽話的抱着衣服去試,當他從試衣間出來時,凡妮莎忍不住睜大眼睛。

雖然知道他長得很好,可是沒想到換上這身衣服他看上更像是北歐的貴族,這樣憂鬱又內斂的氣質讓凡妮莎有些把持不住。

愛德蒙身上穿了一套深藍色的大衣,大衣裏面是駝色的夫拉克,在裏面是白色的襯衫。

凡妮莎突然對着愛德蒙招了招手。

愛德蒙像是有些不習慣似的,一邊向前走一邊拉着身上的衣服,就在他打算觸碰到領口的領帶時,卻被凡妮莎啪的一下打在手背上。

“別動。”

凡妮莎輕柔又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愛德蒙下意識把手會放了回去,他的後背挺得筆直,雙手乖巧的垂在身體兩側。

他感受着凡妮莎微涼的手在領口穿梭,時不時還碰觸到他凸起的喉結。

愛德蒙的身體越發的僵硬,身邊裁縫店老闆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好在這樣的折磨很快就結束了。

凡妮莎看着重新綁好的領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眼中帶着滿滿的欣賞。

“不錯。”她看向店家,“多少錢?”

店家臉上堆着笑,做生意這麼多年,他看人從來沒錯過,一看就看出這一對男女,很明顯是年紀較輕的女人掌握主導權。

他搓了搓手,微微彎着腰:“您選的這一套是小店最好的衣服,五百法郎。”

店家的話讓愛德蒙微微瞪大眼睛,他雖然在牢獄裏這麼多年,但是最近幾天也了解了物價,再看店家眼中閃過的精光,愛德蒙瞬間明白了店家打的是什麼注意。

可凡妮莎連想都沒想,聽到店家的話直接掏錢,沒有感覺到絲毫不對勁。

店家看着凡妮莎掏出的錢,眼睛冒着光,就在他伸手要接時,手腕被一雙有力的手鉗住。

他想要抽回手,但是只感覺手腕的骨頭像是要被捏碎一樣,根本無法掙脫。

“你做什麼?”店家不耐的抬頭,就對上愛德蒙那雙銳利深邃的黑眸,剩下的話下意識咽了回去。

他轉頭看向凡妮莎:“女士,您不管管他嗎?”

凡妮莎有些詫異,不明白愛德蒙為什麼突然發難。

她歪頭看着愛德蒙,眼中的真誠的迷惑讓愛德蒙輕聲嘆了口氣。

果然是位貴族小姐,很明顯被坑都不知道。

他依舊緊盯着電話,沉聲開口:“五百法郎?確定嗎?”

店家動了動嘴,在愛德蒙目光的壓迫之下臉色漲得青紫:“好吧好吧,想要便宜點就直說,那就,那就二百法郎好了。”

愛德蒙這才鬆開店家的手,他又默默退回凡妮莎的身後,垂下眼眸。

凡妮莎在愛德蒙開口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眼中染上笑意,越看他越是滿意。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把錢給店家就帶着愛德蒙離開。

店家看着兩人的背影小聲嘀咕着:“呸!貴族小姐的情人罷了,早晚有一天被玩膩。”

而不管是凡妮莎還是愛德蒙,兩人都是聽力過人,店家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二人耳中。

愛德蒙的腳步一頓,他想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但是還時下意識抬起頭看向凡妮莎,正好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的耳朵瞬間染上紅色。

因為剛剛的事情讓愛德蒙全程沒有敢再看凡妮莎,知道凡妮莎把他領到酒店的房間門口,他才反應過來。

他有些為難又有些震驚的看着凡妮莎:“女士,這樣……”

凡妮莎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她小小的翻了個白眼,伸手拉着他的手腕將他帶進了房間。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愛德蒙抿住薄唇,沒有再反駁。

他僵硬的站在房間中,而凡妮莎則是脫掉外套,穿着藍色裙子,隨意的坐在床邊。

她看着愛德蒙緊繃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真的是法國人嗎?”

愛德蒙卻認真的看着凡妮莎:“您不應該這樣。”

凡妮莎不在意的擺擺手,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隨心所欲。

她對着愛德蒙挑了挑眉:“相比這個,或許你應該說說你。”

“你怎麼會穿着那個樣子出現在那裏?”

愛德蒙頓了一下,隨即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緒,沉穩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就好像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我本是一名水手,但是因為得罪了船長,船長一直追殺我,我只好逃到陸地,可是沒想到還在這裏遇到那種怪物。”

他的話音落下,卻沒有聽到凡妮莎的回復。

他感覺心跳快了幾分,但是面上依舊那副低眉順目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的話是剛才剛剛編出來的。

愛德蒙在賭,這位貴族小姐根本不知道伊夫堡有犯人越獄的事情。

幾秒鐘的時間過得就像是幾個小時那麼樣漫長,就在愛德蒙想要抬眼看看凡妮莎的表情時,就聽到她緩緩開口。

“接下來,你有地方去嗎?”

聽着凡妮莎的聲音和剛才沒有區別,愛德蒙這才放下心來,但是又因為她的問題有些走神。

他在越獄之後第一時間回到了馬賽,卻得知父親被活生生餓死,而他的恩人莫雷爾即將面臨破產。

他用神甫給的珠寶換了一部分錢用來報答莫雷爾先生,也問清楚這十多年發生了什麼,比如梅塞苔絲嫁給了他的仇人,費爾南。

想到梅塞苔絲,愛德蒙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她。

愛德蒙嘴角掛着一抹冷笑,他的恩人和親人面臨災難,而他的仇人都步入上流社會。

這多麼諷刺啊!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麼多年支撐愛德蒙就是想仇人復仇,可是當他終於逃離那個地獄,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現在聽着凡妮莎的話,愛德蒙下意識搖搖頭。

凡妮莎並不知道艾德蒙的心路歷程,她單手撐着臉頰,一雙金色的雙眸直直的望向他。

“既然你不知道去哪裏,而且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愛德蒙點頭:“是的,你想要什麼?”

凡妮莎歪了歪頭:“我缺一個保鏢,怎麼樣?”

愛德蒙一愣:“保鏢?你...我應該保護不了你。”

今天凡妮莎表現出的能力很明顯比他高出太多。

凡妮莎白了他一眼,聳了聳肩:“你可以幫我拎包,跑腿啊。”

“還有再遇到今天的這種事,有你在也更放心一些。”

有他在,更放心...

這幾個字讓愛德蒙心裏一跳,他心裏知道他不應該在這裏停留,可是他依舊控制不住的點了頭。

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凡妮莎一下笑了出來。

凡妮莎踮起腳怕了拍愛德蒙的肩膀。

“那就這樣說定了,至於薪資...你想要多少?”凡妮莎有些迷茫,這麼多年她只知道班納特家一年的收入,其他的就沒有概念了。

就連在倫敦設計裙子的價錢都是任由貴族們給。

愛德蒙的思緒一下子被這句話撤了回來,他有些無奈:“您不怕被我騙嗎?”

凡妮莎揚起嘴角:“你確定騙了我能跑得了?”

愛德蒙:“……”無法反駁。

最後愛德蒙也沒說想要多少薪資,畢竟現在的他已經擁有了神甫的所有遺產,他也並不在意凡妮莎這一點錢。

凡妮莎思考了片刻,拍了怕你他的胸口:“那就這樣吧,你的一切都是我包了,想要錢就來找我要好了。”

“絕對不會虧待你。”

雖然凡妮莎說得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愛德蒙一下子想到之前店家說的話。

包養的...情人嗎?

愛德蒙隱藏在黑髮之下的耳朵又紅了起來。

凡妮莎狀似不經意的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你的胸針那裏來的?好像和你之前的裝扮不太符。”

愛德蒙並沒有察覺到凡妮莎意圖,他很誠實的說道:“教堂的牧師給我的,他說可以保佑我。”

“牧師?”凡妮莎微微蹙眉,“這裏的教堂嗎?”

愛德蒙點頭。

凡妮莎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她又隨便說了幾句,然後將愛德蒙帶到屬於他的房間門口。

突然,凡妮莎想起還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問你叫什麼?”

愛德蒙下意識抿緊唇瓣,這段時間他為自己買了一個假護照,他在掏出伊夫堡那一刻,便拋棄了愛德蒙·唐泰斯的身份。

可是現在望着凡妮莎金色雙眸,已經到了嘴邊的假名字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愛德蒙沉默了幾秒,低沉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威爾莫。”

凡妮莎沒有絲毫懷疑,她點點頭:“那早點休息吧,威爾莫。”

她剛想回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着愛德蒙展開一抹笑意。

“我叫凡妮莎·班納特,叫我凡妮莎就行。”

已經回到房間的凡妮莎並沒有注意到愛德蒙在她說出名字時愣在原地。

凡妮莎回到房間之後,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理出幾條線索。

一條是怪物留下的生石灰,另外一個則是愛德蒙的胸針。

現在生石灰並不能查出什麼,看來只能從那枚胸針下手了。

這樣想着,凡妮莎穿着水藍色的睡裙去打開了愛德蒙的房門。

房間中的愛德蒙正跪在床邊雙手合十,對着外面祈禱。

凡妮莎有些意外的挑眉,她雙臂抱胸的靠在門口:“你是基督徒?”

愛德蒙回頭看到凡妮莎的睡衣,瞬間別過頭不再看她:“...以前是。”

“現在不是了嗎?”

愛德蒙點頭。

凡妮莎又繼續問道:“你在祈禱什麼?”

說到這個愛德蒙溫柔的笑了:“我在祈禱屬於我的神能夠再次降臨帶我面前。”只屬於他的神...

凡妮莎不太懂愛德蒙的點,雖然他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很合她胃口,但是他是不是流露出的憂鬱與恨意又讓她好奇。

現在他似是而非的話又讓凡妮莎感到奇怪。

“明天記得早一點起來。”說完凡妮莎便離開了愛德蒙的房間。

在房門重新被關上的那一刻,愛德蒙深深吸一口氣,那股清甜的味道彷彿更加濃郁。

“凡妮莎,凡妮莎...”愛德蒙默默念着這個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念得是那個凡妮莎。

第二天一早,凡妮莎穿戴好剛打開房門便看到愛德蒙已經穿着昨天買的藍色大衣筆挺的站在門口,真如他現在身份——保鏢。

今天凡妮莎穿得十分有活力,外面是紅色外套而裏面則是格子布料的裙子,頭頂是一頂藍色的帽子,而手上也戴着和帽子相同顏色的手套。

愛德蒙微微笑了一下:“早上好,班...凡妮莎小姐。”

他的私心讓他叫了凡妮莎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好在凡妮莎並沒有反而,對視回了他一個笑容:“早上好,威爾莫,我們去吃早餐吧。”

望着愛德蒙盤子中的食物,凡妮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擦着嘴角的愛德蒙:“你就吃這些嗎?不用再吃一點嗎?”

愛德蒙吃得簡直比女孩子還要少,他這麼高大的成年男人,很難想像只吃這些。

愛德蒙沉默片刻,低聲回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在伊夫堡的這麼多年,他的胃早已經習慣飢餓,只吃一點點便可以支撐他。

這樣的愛德蒙在凡妮莎眼中更加神秘,她無奈的聳了聳肩,只好隨他去了。

吃過早飯之後,愛德蒙輕聲開口:“凡妮莎小姐,我們這是要去.....”

凡妮莎:“教堂。”

愛德蒙有些意外:“教堂?為什麼?”

話音落下,他便意識到什麼:“因為我的胸針?”

凡妮莎回眸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聰明。”

“我的胸針有什麼問題嗎?”愛德蒙依舊不了解。

凡妮莎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的到時候你不要說話,聽着就好。”

“好的。”

兩人抵達教堂門口時,凡妮莎卻停下腳步。

她有些嫌棄的看着教堂,伸出的腳在觸碰到教堂內部地面的瞬間又縮了回去。

明艷的小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她堂堂一介死神,居然要踏入上帝的地盤。

看到她的樣子,愛德蒙忍不住單手握拳放在唇邊掩住笑意,這樣的凡妮莎更加鮮活。

“不進去嗎?”就在凡妮莎第十次在教堂邊緣彷彿試探時,愛德蒙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凡妮莎皺着鼻子,突然一名牧師出現在兩人身後。

“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見到牧師,凡妮莎臉上的表情一邊,瞬間變得滿滿的憂傷,一雙金色的雙眸紅彤彤的,她點點頭:“是的牧師,我有事情想要請您幫助。”

牧師揚起一個慈祥的笑意:“隨我進來吧。”

凡妮莎忍着嫌棄還是踏進了教堂,牧師將二人帶到座位上,凡妮莎和牧師對面而坐,而愛德蒙則是站在凡妮莎身後,稱職的當一名保鏢。

牧師對着凡妮莎鼓勵的笑了笑:“我該怎麼稱呼您?”

凡妮莎輕咬着下唇,一副猶豫又悲傷,她深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米萊。”

“好的,米萊小姐,請說吧,在這裏我和天主都會幫助你的。”

她像是被鼓勵了一般,眼神逐漸堅定:“是這樣的,我有一名喜歡的紳士,但是他卻愛上了一名交際花,他答應要和我在一起,他卻拿着我的錢和那名交際花私奔了。”

凡妮莎突然將臉埋在掌心,肩膀不停的顫抖,她的聲音也跟着顫抖。

“我恨他們,我們絕望,您可以幫幫我嗎?”

站在後面的愛德蒙目瞪口呆的看着凡妮莎說來就來的戲,如果不是他看到凡妮莎揚起的嘴角,他也絕對會相信凡妮莎是因為悲傷而哭泣。

在驚訝過後,愛德蒙心中升起一陣敬佩,他認真的觀摩者凡妮莎的表現。

或許在之後的日子,他也需要這項技能。

牧師看到凡妮莎的樣子眼神閃了閃,輕聲開口:“那米萊小姐您想做什麼呢?”

凡妮莎猛地抬頭,一雙金色眼中迸發出強烈的仇恨:“我想給他們懲罰,想讓天主賜予我力量,”說著她的表情又變得悲戚,“我這樣是不是很壞?也怪不得他不愛我。”

牧師的目光逐漸變得滿意:“不,您不壞,是那位先生對不起您,您不必自責。”

“有一個辦法可以得到天主的力量,但是這並不簡單,需要您的付出,您願意嗎?

凡妮莎身體前傾,表情狂熱:“我願意!”

牧師的表情越發的慈祥。

“午夜時分,您需要穿一身白色裙子去往厄米墓地,那裏會實現您的願望。”

在凡妮莎站起轉身的那一刻,神情瞬間發生了變化,雖然她的眼角還掛着淚珠,但是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愛德蒙忍不住的望着凡妮莎,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口道:“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這和胸針有關係嗎?”

凡妮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離開教堂一段時間才停下腳步。

她突然伸出食指戳了戳愛德蒙的胸口:“你以為你為什麼被怪物攻擊?”

愛德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想要扔掉胸針,但是卻被凡妮莎握住手。

愛德蒙只感覺微涼柔軟的觸感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燙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僵。

凡妮莎並沒有注意到愛德蒙的狀態,見到他的動作停下來便收回了手。

愛德蒙鬆了一口氣,他連忙轉移話題:“那今晚要去墓地嗎?”

凡妮莎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要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愛德蒙:“那您是怎麼知道這裏有問題,還有事怎麼知道這樣說會有用呢?”

愛德蒙完全化身成一個好奇寶寶,凡妮莎也耐心的和他解釋,愛德蒙雖然很聰明,但是這些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範疇。

“我調查過,這個教堂的教徒定期會消失幾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再聯想到胸針,自然想到這個辦法。”

愛德蒙瞭然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又意識到哪裏不對。

他昨晚和凡妮莎才說的胸針問題,所以她是什麼時候調查的?

如果問出這個問題凡妮莎自然也不會回答,因為她是召集了這個城市的孤魂野鬼才東拼西湊出答案。

愛德蒙突然擔憂的望向凡妮莎:“如果那個怪物真的和教堂有關,我們這樣貿然前去,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凡妮莎去回頭對戰眨了眨右眼,聲音中帶着笑意:“不是還有你嗎?”

愛德蒙瞬間垂下眼眸,不去看凡妮莎此刻明媚的表情,他緊緊抿着薄唇,感受着徒然加快的心跳。

*

接近凌晨時分,凡妮莎換了一身白色長裙,腰間系了一個腰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她沒有再戴帽子和手套,黑髮隨意的挽在腦後。

而愛德蒙則是脫掉夫拉克,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襯衫,下面則是緊腿的馬褲,寬肩窄腰長腿顯露無疑,這樣的裝扮讓他看上去更加年輕了幾歲。

凡妮莎看着他眼中滿滿的讚歎。

“威爾莫,還沒問你今年多大?”

愛德蒙頓了一下,其實他自己也不記得他多大了,他入獄的時候是19歲,而現在已經過去了9年。

“我今年28歲。”

凡妮莎的眼睛微微睜大:“28歲?”這真的有些超乎她的想像了。

愛德蒙蒼白如血族的臉上彷彿沒有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迹,他看上去就像是二十五六歲。

凡妮莎的反應取悅了愛德蒙,他勾起薄唇露出一個笑容,這讓他英俊的面容更加迷人了幾分。

愛德蒙低頭看着凡妮莎略顯稚嫩的臉龐,即便是不問,他也能猜出凡妮莎的年紀,絕對不超過十八歲。

他們居然相差十多歲,他突然有些低落。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愛德蒙被嚇了一跳。

他連忙將腦海中的想法甩走,快步追上凡妮莎。

凡妮莎本以為臨近午夜,外面應該空無一人,卻沒想到外面依舊燈火通明,異常的熱鬧。

“今天是有什麼節日嗎?”凡妮莎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四處看着,這個時候的她褪去了平時的成熟,才符合她的年紀。

愛德蒙讓凡妮莎走在裏面,小心翼翼的用身子護着她,不讓別人撞到她。

“應該是的。”

凡妮莎被愛德蒙護在懷裏艱難的在人群中擠出去,越是距離墓地,人言越是稀少。

當走到墓地時,她意外的瞪大眼睛。

本應該空曠的目的此刻聚滿了人,每個人都是穿着白色衣服或是裙子,他們都跪在地上,口中吟誦着什麼。

凡妮莎將黑髮別到耳後,仔細聽着他們吟誦的內容。

過了幾秒,臉色一變。

雖然聽不出他們吟誦的到底是什麼,但是身為死神的她能感受到整個墓地正在不安分的嚎叫着,彷彿馬上就要掙脫束縛,破土而出。

隨着他們的吟誦,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圖騰。

而這個圖騰就是她正在追查的圖騰。

凡妮莎明白過來他們吟誦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這附近的死魂注入能量,而死魂的能力增強會化作怪物,也會化作圖騰主人的能力。

她隱晦的看了一眼已經驚呆了的愛德蒙,突然有些後悔帶他來。

凡妮莎環顧四周,雖然吟唱的人很多,但是都是普通人,並沒有黑巫師的參加。

他到底躲在哪裏?

“怎麼了?很棘手嗎?”

耳邊傳來愛德蒙刻意壓低的聲音,凡妮莎抬頭便看到愛德蒙略顯擔憂的眼神。

她搖了搖頭,她湊到愛德蒙的耳邊:“你幫我去那邊看看,這裏一共有多少人。”

愛德蒙憂鬱的黑眸更添擔憂:“你一個人可以嗎?”

“不相信我?”凡妮莎挑眉。

愛德蒙想起來凡妮莎比他厲害得多。

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望着愛德蒙離開的身影,凡妮莎這才沉下目光,屬於死神的氣息完全釋放出來。

周圍躁動的死魂瞬間慫了,掙扎着破土而出的動作也收了回去。

她將手掌貼在地面上,閉上雙眼,感受着地面上圖騰的能量流動。

這位黑巫師的能力很強,他的能力甚至不在她之下。

凡妮莎微微蹙眉,面色凝重。

她將死神的能量加註在手掌中,直接切斷了圖騰的能量鏈。

正發著光的圖騰瞬間暗了下去。

凡妮莎這才鬆了口氣,她站起身的瞬間只感覺一陣眩暈,身體微晃,直接向後倒去。

她只感覺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隨即耳邊響起愛德蒙低沉中夾雜着焦急的聲音:“凡妮莎小姐,您怎麼了?”

凡妮莎笑了笑:“沒事,我們走吧。”

她已經暫時切斷了能量鏈,但是不保證黑巫師會不會重新加註。

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還是有所收穫,她記住了這位黑巫師的能量,只要見到他,她絕對會認出他來。

愛德蒙所有想問的話在看到凡妮莎差點摔倒的瞬間都憋了回去。

他攬着凡妮莎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凡妮莎心安理得任由愛德蒙扶着她,回想着剛才的事情。

這件事還有另外一個突破點,那就是今天遇到的牧師。

牧師既然能把人帶過去,他絕對知道什麼,還有為什麼要給威爾莫胸針,他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樣想着,凡妮莎決定今晚得去見見他。

愛德蒙扶着凡妮莎回到房間,本想在旁邊照顧她卻被她嘎趕回了房間。

他憂鬱的雙眸逐漸染上失落,看到凡妮莎小姐還是不信任他。

愛德蒙一步三回頭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牢獄中他練就了異於常人的聽力,再這樣隔音不太好的酒店,愛德蒙甚至能聽到凡妮莎在房間中走動的聲音。

還有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他的臉一下子紅了,連忙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凡妮莎在愛德蒙離開之後,她便魂魄離體用死神的狀態離開酒店。

另外一邊,白天接待凡妮莎的那位牧師此刻正雙眼放光的看着手中厚厚一摞的法郎。

“這工作太好做了,只是把人引到墓地就能得到這麼多錢。”牧師越說越興奮,最後自己在房間裏笑了出來。

突然,他只感覺溫度低了幾度,點燃的燈不停的閃爍。

牧師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略顯不安的看着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一閃而過白色的身影。

牧師整個人一僵,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般,可是下一秒,白色身影又消失不見。

他緊盯着窗外知道眼睛發酸,依舊什麼都沒有。

“開始是我太開心出現了幻覺。”這樣說著,牧師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他才剛閉上雙眼,只感覺臉上有什麼劃過,痒痒的。

他伸手一摸,卻摸到一縷絲滑的東西。

頭髮?!!

牧師猛地睜開眼,直接對上一張慘白被黑髮覆蓋的臉。

他張嘴想要尖叫,但是聲音卻啞在嗓子中。

“為什麼要把我們引到墓地?”頭髮的主人的聲音低沉泛着冷意。

牧師被嚇得雙腿發抖,嘴唇也顫抖着:“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有人和我說把人引到墓地,一個人就是一千法郎。”

“什麼人和你說的?寄錢的地址是哪裏?”

牧師瘋狂搖頭:“寄錢沒有地址,每次都是發現空白的信封,至於誰和我說的這件事...”

牧師停頓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說,只見黑髮的主人突然伸出蒼白的手捏住了他的脖頸,窒息感讓他的臉漲得通紅。

“我說!我說!”

窒息感瞬間消失,牧師大口喘着氣,聲音斷斷續續。

“是,是蘭尼.霍金斯!”

說完之後半天都沒有聲音,牧師慢慢開眼,直接對上一雙金眸。

“數字9和13的胸針,為什麼給一個普通人?他哪裏特殊?”

“胸針?”牧師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我真的不是在到,是隨着錢寄來的信上寫着要把胸針給這個人,沒有說為什麼。”

牧師的話音落下,等了好久都沒有聲音,這次他不敢輕易睜開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睜開一條縫,房間中再次只剩他一人。

*

愛德蒙昨晚伴着隔壁布料的摩擦聲迅速入睡,一晚上他都在做着奇怪的夢。

感受到身下柔軟的床鋪,他已經多少年沒有睡過這樣柔軟的床。

周圍充斥着清新的味道而不是發霉腐朽的味道,這一切都提醒着愛德蒙,他已經從地獄中逃了出來。

他微微勾起唇角,緩緩睜開雙眼,卻對上一張白皙精緻的小臉。

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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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這是什麼神仙美事!!我裂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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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一的萬字更新哦~~

入V前三天2分留言的小天使都有紅包掉落哦,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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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班納特小姐[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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