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班納特家的姐妹們來到倫敦已經有幾天，這段時間她們每天都要出去逛逛嚮往已久的倫敦。
六姐妹中卻只有一個人只能悶頭留在房間中，那就是凡妮莎。
溫馨樸實的房間中並沒有太多裝飾，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張桌子。
深棕色的木質桌子放在窗戶下來，坐在桌子前，抬頭便可以看到外面倫敦的街道。
凡妮莎站在桌子上，手中捏着針線，低頭在一件華美的裙子上縫縫補補。
旁邊的桌子上散落了幾張設計圖紙，其中放在最上面那張和凡妮莎面前的裙子一模一樣，桌子上除了這些設計圖紙，右上角的那個黑色信封與整個房間的風格都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逐漸從裙子放到那張黑色信封上。
手上的動作逐漸停下來，拿起黑色信封。
看到裏面依然是顯示不詳的死亡通知，眼中劃過一絲失落。
距離收到這張空白的死亡通知單已經過去三天，這三天凡妮莎只要有時間就要拿出來看一看上面有沒有顯示信息。
死亡通知單對於死神來說就像是一個工作清單。
有時會在死者死後才收到死亡通知，也會在死者死亡前一段時間，收到死亡預告。
凡妮莎見過各種身份的死者，也見過各種死因。
可唯獨沒有見過信息完全不詳的死亡通知單，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通知單上的人類並沒有死亡，否則死亡通知單上一定會顯示出死者的信息。
突然想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隨即響起加德納家女僕的聲音。
“凡妮莎小姐，侯爵夫人的管家正在樓下等您。”
凡妮莎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和菲爾德夫人約好試穿裙子的時間，她高聲回應：“好的奧布里太太，我馬上就下去。”
門外奧布里太太的腳步聲漸遠，凡妮莎將信紙重新放回信封中，快速將修補到一半的針腳收尾，這才帶着準備離開。
走都房門口時，她又猶豫了一下，將壓在設計圖紙下面的黑色信封放進口袋裏，這才安心的下樓。
菲爾德夫人的管家高傲的站在門口，他依舊一身黑色大衣，手上戴着白色手套。
這次他看到凡妮莎微微頷首示意，隨即上前一步結果她手中明顯有些重量的裙子。
管家的動作讓凡妮莎意外的挑眉，心下瞭然。
“哦，凡妮莎，你終於來了，”菲爾德夫人絲毫沒有那些貴族夫人的端莊矜持，看到凡妮莎的瞬間，雙手拎起裙擺快步迎了上去，“我已經期待這天太久了。”
凡妮莎彎起眼睛笑了笑，金色的雙眸中閃着光：“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凡妮莎的自信讓菲爾德夫人臉上的笑意擴大，她真的很欣賞這個女孩，不光是因為她的能力出眾，更是因為她的自信。
相比菲爾德夫人的欣賞，阿爾瑪女士輕哼一聲。
菲爾德夫人已經按捺不住想要試試新裙子的心，讓女僕抱着裙子風風火火的走回房間，可是在看到除了裙子另外一件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犯了難。
她對着身邊幫她穿衣的女僕道：“叫凡妮莎小姐和阿爾瑪女士進來。”
“好的，侯爵夫人。”
等凡妮莎進到房間就看到菲爾德夫人穿着白色棉麻的寬鬆內襯坐在床邊，她看着手中的東西新奇又疑惑。
菲爾德夫人連忙對她招手：“你來了，這個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是裙子中的配飾嗎？”
阿爾瑪女士也順勢看了過去，只看到菲爾德夫人手中只有幾塊布料的東西。
凡妮莎沒有絲毫意外，她將布料拿過來放在胸前比了一下。
“這個叫做內衣，也是胸衣，您穿上試試就知道了。”
“胸衣？”還不等菲爾德夫人回答，阿爾瑪女士上前一步仔細看着凡妮莎帶來的胸衣。
她眼中從不屑一顧逐漸變得驚喜，然後再變成狂熱。
阿爾瑪女士把胸衣塞回給菲爾德夫人：“快試試。”
菲爾德夫人完全不明白阿爾瑪女士為什麼突然這樣激動，不過兩人這麼多年的朋友，早就習慣了她的性格。
直到菲爾德夫人穿上了內衣，她才明白阿爾瑪女士為什麼這麼激動。
“哦上帝啊，這怎麼可能！”菲爾德夫人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中止不住的驚嘆，“我甚至感覺我更挺拔了幾分，而且真的很舒服，就像是沒穿一樣，天哪！”
阿爾瑪女士也湊了過去，眼中的狂熱更甚：“這簡直是奇迹，你叫這個是什麼？”
凡妮莎寵辱不驚的勾了勾唇角：“內衣。”
其實早在她回到19世紀便將內衣的製作提上了日常，同時也很慶幸現在並不是緊身胸衣流行的時代。
就在這個時候，凡妮莎突然感覺口袋中突然熱了一下，她的眼神閃了閃，隨即又恢復正常。
是死亡通知單。
本來菲爾德夫人對內衣只是驚訝，但是當她穿上裙子后，才真的是驚喜。
深紫色的裙子上面做了珍珠和繡花還有褶皺與荷葉邊的裝飾，整體腰線下移到腰間，腰間系了一個腰帶，方形領口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鎖骨，袖子上半部分同樣做了一些荷葉邊的設計，下半部分配了一幅手套，勾勒出纖細的手臂，裙擺微微蓬起，下擺正好到腳踝，可以露出鞋面上的裝飾。
菲爾德夫人的長相美艷，但是缺少了一份端莊，但是她穿上這一套裙子，讓她的端莊中還帶了一絲嫵媚，內斂低調的深紫色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
而裏面的胸衣更是點睛之筆，將胸部聚攏，腰部更加纖細。
菲爾德夫人照着鏡子轉了一圈，眼中的喜愛快要溢出來：“哦凡妮莎，你真是我的寶貝，太美了，整個倫敦都找不出這樣美的裙子。”
說著她對着阿爾瑪女士得意的笑着：“怎麼樣？我就說凡妮莎一定會設計出比你還好看的裙子。”
阿爾瑪女士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凡妮莎，凡妮莎身上穿着最普通的紅色長裙，仔細看她的裙子卻是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款式，而且她身上氣質卻十分出眾，完全看不出只是一名鄉紳之女。
她本來並不相信一個鄉紳之女能設計出什麼好看的裙子，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不管是這件裙子還是那件神奇的內衣，都讓她驚嘆。
阿爾瑪女士認真看着凡妮莎，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班納特小姐，你很厲害。”
阿爾瑪女士真心的誇讚讓凡妮莎愣了一下，她知道阿爾瑪女士這是肯定了她認同了她。
她回了一個笑容：“謝謝，得到您這麼厲害的設計師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雖然她說這話時語氣和態度一點也沒看出榮幸，反而狂妄得很。
可是不管是菲爾德夫人還是阿爾瑪女士欣賞凡妮莎就是她與她身份和年齡完全不符的自信與狂妄。
凡妮莎從鏡子中和菲爾德夫人對視：“這件裙子，您還滿意嗎？”
菲爾德夫人完全不矜持的點着頭：“太滿意了，天哪，我真的不捨得脫下來了，真的期待過幾天的沙龍，”她的聲音中壓抑不住興奮：“凡妮莎，你一定會讓整個倫敦都為你顫動。”
“哦，這件裙子我會給你報酬的。”
說著菲爾德夫人招來女僕取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裏面是這件裙子和你們帶我回倫敦的報酬，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一共一千英鎊。”
聽到這個價格凡妮莎微微睜大眼睛，要知道班納特家一年的收入才兩千英鎊，雖然她知道英國的貧富差距這樣大，卻沒想過只是一件裙子和一件內衣，就是鄉紳家庭半年的收入。
菲爾德夫人看着凡妮莎的表情笑了笑：“不用驚訝，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裙子會更加值錢的。”
從菲爾德夫人的府邸離開之後，凡妮莎懷裏變得沉甸甸的。
不過，相比那一千英鎊，凡妮莎更在意的是剛才突然發燙的死亡通知單。
凡妮莎打開黑色信封，只看到上面空空如也的通知單上多了一行字。
【死者年齡：26歲】
看着上面的信息，凡妮莎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下來。
這次的死者究竟是誰，居然這樣神秘。
凡妮莎對這人的興趣越來越深。
*
早在前幾天，關於侯爵夫人居然請了幾個鄉紳之女來沙龍，還讓鄉紳之女為她設計裙子的話題在上流社會已經傳開了，不管是貴族小姐，還是貴族夫人都等着看那幾個鄉紳之女的笑話。
凡妮莎和其他幾位班納特姐妹並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
沙龍當天，她們穿着凡妮莎為她們改良的裙子抵達侯爵夫人的府邸。
望着與朗博恩完全不同的建築，就連最活潑的莉迪亞也下意識收斂了一些。
凡妮莎才剛剛踏進廳堂，口袋中傳來熟悉的灼熱感。
她的動作一頓，她的腳步慢了一些，走在姐妹們後面。
班納特姐妹們完全被周圍的環境吸引，並沒有注意到凡妮莎已經落在後面。
這次，死亡通知單上的信息已經基本顯示完全。
【死者姓名：愛德蒙·唐泰斯
死者年齡：26歲
死亡時間：不詳。
死亡地點：伊夫堡監獄。
死因：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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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我還沒出場就要死了？這是男主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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