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殷綬帶了新月狐進到國庫，大方地對他道：“想要什麼自己拿吧，不要客氣。”
殷綬說完，拿了個匣子，又裝了不少珠玉，要給陳小臣送去。新月狐以為他要送自己，不由道：“大王，我不用那麼多……”
“多什麼，喜歡什麼你自己拿，整個國家的財富都在這裏了，”殷綬手上沒停歇，在箱子裏挑挑揀揀，頭也不抬地向他道。
新月狐看着他，又看向左手綁着的金鈴鐺，這是大王送他的唯一一件禮物，他喜歡得不行。
“大王送的我都喜歡。”新月狐唇角勾了勾。
“你要喜歡，國庫都送你了。”殷綬道。
“此話可當真？”新月狐笑，“大王捨得嗎？”
“怎麼不捨得呢？我也帶不走，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殷綬淡淡地道，這些身外之物，對活着的人才有用，對死人是沒用的。殷綬此刻看它們，就跟看石頭一樣，心裏不起一絲波瀾。
新月狐不是人，對這些財寶沒什麼鑒賞力，在他看來也跟石頭差不多，只不過因為是大王送他的，才有一點意義。
新月狐看着他手裏那匣子裏的珍寶，對他道：“隨便揀兩樣得了，我不用很多。”
殷綬：……
殷綬這才從百忙之中抽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那雙清亮的眸子正熠熠生輝地瞧着自己，不由咽了下口水，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揀這些是送你的吧？”
“難道不是嗎？”新月狐看着他，又看向他手裏拿的匣子，不知為什麼，那些珍寶，剛剛還喜歡得不行，此刻忽然不喜歡了。
“當然不是了！”殷綬也是莫名其妙，“不是說了叫你自己挑嗎？喜歡什麼拿什麼啊，為什麼我都帶你來了，還得幫你挑，你自己沒手嗎？”殷綬也是耐着性子跟他說話了，他真實的意圖是想發火了，但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得忍啊。忍成一隻忍者神龜。
“不是給我的，那是給誰的？”新月狐很是吃味，忽然想起，像這麼一匣子一匣子送的，除了陳小臣還有哪個？“大王對別人可真是優待啊，還自己親自挑選，把我這個正宮晾在這裏不管不顧的。”新月狐不高興，說的話也十分刻薄。
殷綬聽了，也是無語，暗暗磨了磨后槽牙，耐着性子向他道：“不是說了，國庫都在這了，你自己隨便挑，喜歡什麼拿什麼，我都沒意見。”這狐狸怎麼這麼煩人呢。
“我就要大王挑的。”新月狐道。
“行，給你！”殷綬帶着怒氣，把手上的匣子放到他手上。
新月狐手一揮，拍掉了，“我不要這個。”
“你！”殷綬太陽穴突突地跳，眼見着他剛挑好的珠玉翡翠被他拍在了地上，玉和翡翠還砸碎了，殷綬快氣瘋了。真是不知好歹。他真想宰了他。
新月狐見殷綬瞪着他，倨傲地道：“我要你重新挑的。”
“我給你挑個毛，你愛要不要。”殷綬氣呼呼的彎腰拾起那匣子，重新將沒碎的珍寶都拾進匣子，不想再搭理新月狐。
新月狐見了好生鬱悶，殷綬拾起了匣子又迴轉身繼續挑挑揀揀。
新月狐看着他，過了好一陣，兩人都沒說話，國庫里很安靜。新月狐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將頭擱在他肩頭，鬱悶地道：“大王，我想我在你心裏是唯一的，特別的。你不要太在意別人了好不好？我不喜歡。感覺很難受。為什麼只有我喜歡大王，大王卻不喜歡我……”
“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了，分明是你自己無理取鬧。”
“你都給人家挑寶物，不給我挑。”
“我都說了，國庫都隨你挑，你還要怎樣啊？”殷綬氣得想捶他，轉過身來看着他，“你怎麼那麼愛無理取鬧？狐狸都這麼蠻不講理的嗎？”
“對啊，就是蠻不講理。”新月狐湊過去咬了一口他的唇，殷綬看着他，這狐狸雖然冷着一張臉，殷綬卻看出了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不由心軟了一下，道：“你不是知道了嗎？我跟陳小臣只是朋友，偶爾送點禮物禮尚往來，又沒什麼……”
“我知道，可我還是不喜歡。”新月狐咬着他的唇，道：“我不喜歡大王的心裏還裝着別人，我想要大王的身和心都屬於我，只屬於我……”
“你太霸道了唔，”殷綬未出口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
等兩人出來，氣氛就融洽許多。
新月狐還有點理智，沒在裏面把人辦了。當然，殷綬也是絕不會答應的。
殷綬回到宮中，就給陳小臣寫信，主要是新年問候，寫的英文。新月狐在一旁看着，又有不懂的單詞了，不由問：“你寫的什麼，這個沒教過。”
“就是新年快樂的意思，”殷綬之前想到什麼教什麼，那時還沒想到過年，就沒教過年相關的。
如今殷綬也沒什麼心情教他，簡單說了兩句，就讓人把東西送去飛廉府中，讓飛廉送去給陳小臣。
飛廉這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讓送什麼就完好無損地送到，不會暗中昧下什麼。至於陳小臣收到之後給他什麼，他也從不推辭。
殷綬剛開始並不信任飛廉，會在信上寫明送了什麼東西。後來慢慢的，沒見有什麼問題。飛廉人品還是有保證的。就懶得寫了。
飛廉接到了大王的賞賜和一匣子送陳小臣的東西，便先把東西送去陳小臣府邸。由老管家代為轉交給了陳小臣。
陳小臣接到殷綬的新年問候，還是挺高興的。他把匣子給了飛白，飛白有些受寵若驚，“這些，都給我嗎？”
“對啊，新年禮物。”陳小臣攬了他過來，在他臉上香了一口。
飛白將匣子在几上打開，看到裏面耀眼華麗的寶物，都驚呆了。
“喜歡嗎？”陳小臣在他耳邊輕聲道：“可以戴在身上，也可以拿去賣，送人，隨你處置。但這段時間，形勢不太好，先別那麼招搖。”
“我知道，”飛白拿起一塊漂亮的玉，看着很是喜歡，不由感嘆道，“真漂亮。”
“你喜歡就好。”陳小臣在他耳朵咬了一口，“飛白，謝謝。今年有你陪着過年，真好。”
“我才是。天宇哥，謝謝你。”飛白轉頭看向他，難以激動地道：“我以後，都想和你一起過年。”
陳小臣聽了，心裏暖融融，笑，“好，以後都一起過年。”
飛白看着他，紅着臉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親完人又飛快轉頭去看那一匣子珍寶。陳小臣則膩在他身上，感受着此刻的溫馨安寧。
……
殷綬送了陳小臣一匣子東西之後，有點送東西上癮。又把宮裏的宮人和護衛都賞了一個遍。
賞完了身邊人，又賞大年三十陪着吹冷風祭祀的二三十個臣子。
反正那些貝殼在殷綬看來都是破爛，賞起來也沒什麼心疼的。一人送一箱的話，殷綬敢說眼都不帶眨的。當然，這樣一來又有點興師動眾，到底沒搞那麼轟動。
殷綬這人大概天生有點博愛，他在送東西這種行為中獲得了成就和喜悅。他喜歡送人東西，看到人家開心，他就跟着開心。古代人的快樂真是太簡單了。（現代人的快樂也很簡單啊大王！）
往年過年，宮中都會舉行宴會，紂王好酒，好各種宴會歌舞，殷綬卻不喜，不想搞這些累人的東西，只想安靜待着。今年形勢與往年亦不同，百官心不齊，還搞什麼？乾脆大家在家各過各的，互不打擾。好好過個年吧。
新年一過，離元宵又不遠了。
殷綬想着到了元宵有花燈看，特別想在元宵那晚出宮去看花燈。這次他磨了新月狐好久，甚至不惜以身體作為代價，讓新月狐同意和自己一塊出宮去看花燈。新月狐受不住誘-惑，就，答應了。
新月狐許久沒碰過他的身，每次都是被他以手或口代替，雖然也解渴，但哪有真身上陣來得痛快和滋味無窮！新月狐抓了人就不管不顧起來。殷綬差點血濺當場。
不得不說，這次殷綬付出的代價有點慘重，接下來他得躺到元宵節那天了。
新月狐每次得了滿足之後，都會變得特別溫柔，又化身好男人模樣。殷綬對着他這副樣子有時也是來氣的，但想到是自己先挑起的，沒法自打嘴巴，最後乾脆兩眼一閉，啥也不說了。自己選擇的路，哭着也得走完啊。嗚~殷綬抓了被子磨着牙，心裏默默流淚。
新月狐在這邊和殷綬蜜裏調油，這天小琪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新月狐。進了門，急喚了聲“公子”卻又猶豫着不說話。
新月狐見小琪一臉慌張地跑來，心中詫異，面上卻不動聲色，幫殷綬蓋好了被子。和小琪出去外面說。
一出到外面，小琪見旁邊無人，才對新月狐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妲己娘娘嗝屁啦！”
“什麼？”新月狐也是驚訝，“不是還吊著一口氣的嗎？”
“沒啦！”小琪性格直爽，快人快語：“昨天還有氣，今天就沒啦！”
“我去看看。”新月狐說著抬腳往妲己宮去。怎麼就死了呢？大過年的也忒晦氣了些。
小琪見新月狐回妲己宮，只得在後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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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我不要面子的嗎？什麼嗝屁了？
小琪：你死都死了，還管別人怎麼說。
妲己：你其實可以換個文雅一點的詞。比如：駕崩？
小琪：可以是可以，就是突顯不了我的個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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