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我是不是還得慶幸你還認識我?”蘇莫拉揉了一把自己濃烈如火的秀髮,“那麼,現在總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陸溟也知道蘇莫拉問的是什麼。
但一時間,又確實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起。
斯拉普星系的星際海盜綁架事件之後,其實想要跟着黎赤一起踏上航線的一共有七個孩子,其中,包括陸溟和當時還叫“阿野”的蘇莫拉。
其實單從字符的天分來說,蘇莫拉反倒比陸溟更加出眾,但即便是在妖精族中依舊顯得纖弱的體質成為了他的負累,就是因為顧慮他的身嬌體弱,最後踏上征途的機會落在了陸溟身上。
陸溟其實還記得那年,在一行人的注視中開始正式踏上征途的情形。
對於當初經歷過綁架的孩子們來說,烈焰艦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憧憬的存在,因此,即便當年的事情已經淪為了深藏心底的秘密,陸溟可以對任何人閉口不提,卻沒辦法對當年的阿野敷衍搪塞。
沉默了片刻,陸溟最後低低地嘆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想知道。”蘇莫拉說,“那天你們走得乾脆,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直到烈焰艦隊的名聲逐漸盛起,我才開始通過星網知道你們的動向。直到,五年前烈焰艦隊完成傳說航線的事件轟動了全星際,當是所有人都在傳聯合政府授予最高艦隊勳章,將你們納入最高安全機構的消息。可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所有的相關消息也就徹底地阻斷了。”
說到這裏,蘇若拉停頓了一下,翠綠色的眼眸詢問地看向陸溟:“雖然絕大多數的傳聞都說烈焰艦隊是因為成為了全星際最頂級的團隊,所以信息和情報都成為了至高機密而被聯合政府完全保護了起來。可是我一直都覺得,這種一消失就再沒有一個人露過面的情況,不管怎麼看都充滿了疑點。”
陸溟對上這樣的視線,反問:“那你覺得,又應該是怎麼回事?”
蘇莫拉接連說了太多的話,感覺嗓子幹得難受,乾脆又倒上一杯酒抿了一口。
視線始終停留在陸溟的身上:“根據我的猜想,比起受到保護,這種直接人間蒸發的情況如果不是被嚴格地控制了起來,那就應該是……全都死了。”
“雖然不管哪種都不是我想要的,但至少在見到你之前,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然而,你現在偏偏又好端端地站在了我的跟前,這讓我一下子又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想。”蘇莫拉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所以陸溟,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黎大哥他們到底人在哪裏?當年在傳說航線的終點,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陸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隔了好半晌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蘇莫拉奇怪道:“你不是一直跟着艦隊嗎,怎麼會不知道?傳說航線的最終點,難道你沒有一起進去?”
“我去了。”陸溟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當年的事,“當時發生一些事情,團隊內部發生了分歧。我因為一些原因,就……提前退出了這次試煉。”
蘇莫拉:“一些原因?”
有個身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陸溟收了收心思,到底還是沒有把某人供出去。
語調平靜地道:“嗯,個人原因。”
“你可不像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人。”蘇莫拉的神態間多少有些狐疑,正想在說什麼,忽然間才琢磨到了剛才那話的含義,“等等,你剛才說提前退出試煉?那不就是……”
陸溟懶得解釋太多,乾脆解開了領口的扣子,將脖頸處一片黯然的字符展示在了蘇莫拉的跟前:“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蘇莫拉盯着這塊已經失去色澤的字符沉默了許久,在陸溟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態度下,終於沒再繼續追問:“所以說你現在組建了一個新艦隊,就是想……”
陸溟隨意地重新梳理了一下衣領:“嗯,我也在找黎哥他們的蹤跡。”
蘇莫拉靠在桌面上,慢悠悠地轉着酒杯,眸中的思緒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濃烈的紅酒如他的發色般熾熱,在透明的杯壁上留下了隱約的殘痕。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地站直了身子,做出了決定:“也帶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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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夜色漸漸深下,外面的人也逐漸換了幾個來回。
蒼狼艦隊的卡座當中,熱鬧過幾輪之後也逐漸地安靜了下來,不知道誰最開始遞的薄荷煙,這個時候除了安潮之外,包括蒼狼艦隊裏的妹子也已經抽了起來。
卡座里一片煙霧繚繞的景象。
在這樣氛圍當中,胥非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玩機械篩子。
一次接一次的滿六點擲出,操作完美且精湛。
沃金剛從洗手間回來,留意到了這樣的一幕,忍不住驚嘆地湊了過去:“挺溜啊,來來來,一起玩玩?”
胥非見他靠過來,不動聲色地朝旁邊挪了挪:“那麼近幹嘛,男男授受不清知道嗎?”
沃金被一句話哽了一下,片刻后一臉恍然:“原來你喜歡……”
胥非瞥了他一眼:“你不喜歡?”
沃金順了一把金色的碎發,邪魅一笑:“那不能夠,本少爺男女通吃。”
胥非:“……”
“你自己玩吧。”把手裏的機械篩子往這位龍大少爺的手裏一送,胥非起身去外頭的吧枱上倒酒。
今晚的主要節目已經結束,酒吧里的客人明顯要比之前少上很多,但很多人依舊還在紛紛地議論着黑玫瑰的舞蹈。
胥非坐在略顯空曠的吧枱邊,大長腿閑散地垂落着,一點等着調酒機械人釀製新的酒品,視線時不時地朝旁邊的走廊處瞥去。
“去了那麼久,聊得那麼盡興?”胥非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眼見雞尾酒已經調製完成,隨手接過來送到了嘴邊。本是漫不經心地喝上一口,差點直接給噴出來:“這是什麼,這麼酸?!”
調酒機械人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這不是您點的‘失戀心情’嗎?”
胥非瞥了一眼剛才的虛擬點單界面,發現自己走神間一不小心選錯了酒品:“……”
失戀你妹!都踏馬五年多沒談過戀愛了!
胥非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杯雞尾酒,停頓了片刻,到底又緩緩地送到了嘴邊。
一杯喝完回到卡座,正準備回老位置坐下,忽然聽到熊鼎拔高了聲音:“喲,我們的幸運兒終於回來了!不過,跟他走在一起的是……”
胥非聞言抬頭看去,不及將注意力投向陸溟旁邊的人,視線先被那有些微亂的領口吸引了過去。
依稀間鬆散地垂落着,可以想像出當時將扣子解開時的隨意自如。
這聊天歸聊天,一旦動起了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胥非:“……”
轉眼間陸溟已經回到了卡座,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后,順着全場的視線看去,這才想起了跟在他後頭一起回來的蘇莫拉。
跳舞時用的華麗長裙已經換成了一套簡潔的便裝,皮褲皮靴服帖且端正,在不遠處若有若無的燈光效果之下,將蘇莫拉整個人襯出了一股子英姿颯爽的模樣。
剛才跟在陸溟身後走得有些太快,這讓他的呼吸不由得有些微喘,但是即便如此,這樣一身幹練的男款着裝穿在他的身上,依舊被襯出了詭異的艷麗感,宛若一朵艷麗不可方物的鏗鏘玫瑰,比穿着舞衣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熊鼎顯然也沒想到陸溟出去一趟居然還把黑玫瑰給直接帶回來了,看得有些愣神:“小陸,這?”
因為前程往事太過複雜,陸溟不喜歡提及太多的過去,此時回答地簡潔且直奔主題:“蘇
老闆今晚跟我走。”
眾人齊齊地一陣驚呼:“嚯!”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進度居然這麼快的嗎!
胥非:“…………”
其他人顯然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陸溟這樣一臉平淡的樣子,一時半會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就在這時,有個人影猝不及防地衝進了卡座當中,沒等人反應,就直直地朝着站在口子上的陸溟沖了過去:“就是你這個混蛋小子,佔了黑玫瑰一晚上不說,居然還想要試圖帶她走?!動我女神,做夢!去死吧你——!”
黑暗的環境中很多視覺效果都不太清晰,只能從隱約折射的光線中覺察到,這人的手裏居然還拿了武器。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但是在場又有哪個是好惹的。也只是片刻間的功夫,所有人都齊齊地有了動作,只不過,遇襲的對象似乎並不需要他們的幫忙。
陸溟距離來人最近,微微擰了下眉心正準備反制,旁邊的蘇莫拉忽然將他往旁邊推了一把。
蘇莫拉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狂熱的粉絲了,習以為常地將大長腿一抬,就這樣精準無誤地踹上了來人的小腹。
只聽沉沉的一聲悶哼,便見一個人影臨空飛起,在空中劃過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后重重落下,直接將一張厚實的桌子砸得七零八落。
彷彿絲毫沒有感受到周圍驚恐的視線,蘇莫拉在這一腳之後掩嘴輕輕咳嗽了兩聲,語帶歉意:“不好意思,總是會遇到這種狂熱的粉絲髮瘋,嚇到各位了。”
全場一片寂靜。
在場眾人默默看了眼那個飛出了十幾米的追求者,生死未卜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嚇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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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嬌花蘇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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