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入隊的提議最後敲定在陸溟的一句話下：“帶資進組的話，可以考慮。”
沃金露出笑容：“雖然你下手黑，但心裏至少還是明亮的，一看就不像那小子這麼目光狹隘。這還沒入隊呢，就要惦記着退出的事。”
“只要你願意一切服從組織安排，我不介意你什麼時候退出。”陸溟掃了沃金一眼，“反正要走的話，提前交個退隊費就好。”
沃金：“……”
一個明着不要臉，一個暗地不要臉，他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去吐槽誰。
不過話說回來，反正一切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這樣一想，沃金的心態頓時端正了回來：“沒問題，成交。”
兩邊算是在某方面上達成了一致的協議，接下來的事就顯得簡單很多。
門世界中剩餘的中級能量源很快繳獲完畢，通道再次開啟，所有人都回到了原先的世界當中。
最後的存活數115/120。
今日前來的都是實力不錯的隊伍，除了偶爾失誤的減員之外，絕大部分的團隊還是保證了全員的安全。
試練師協會和星艦辦的各隊本就憋了口氣，出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聚在了一起，統計起了各方能量源的繳獲數量。
結果兩邊一整合后發現，除了被散人團隊繳獲的兩個能量源外，兩邊繳獲的總數居然剛好各佔6個，打成了平局。
這種不分高下的結果讓兩邊的成員都感到吃屎般的難受，但仔細一想，逐漸也有人發現了其中那麼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黃門世界中的中級能量源一共有20個，可眼下2+6+6的結果，不管怎麼算總數都只有14吧？
紅日艦隊的總體實力在現場顯得有些平庸，也就讓貝臨這個艦長始終沒太多的話語權，他一直識趣地在旁邊配合著其他隊伍的統計，等這時候聽到談論的內容，才忽然想起現場似乎缺了什麼：“等等，統計錯了！我們還少算了一支艦隊！”
一聽沒統計進來的是他們星艦辦的人，各艦隊的成員們頓時齊齊回頭看來：“少了誰？”
貝臨有些激動：“審判艦隊！審判艦隊的人沒在這裏！”
只要加上審判那邊的兩個能量源，他們星艦辦鐵定贏了那邊的試練師協會！
其他人卻滿是茫然。
“審判艦隊？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沒聽過啊，幾級艦隊來着？”
“但就算加上他們總數也還是不對。總不至於那麼牛逼，單一個隊就繳獲了6個能量區域吧？難道說，還有別的遺漏？”
“嘿嘿嘿，管他呢！反正是我們星艦辦的人，只要那隊有順利繳獲到1個能量源我們就贏了！聯合政府名下的正規艦隊，到底還是比那種民間的雜牌軍強啊！”
比起各大艦隊的喜氣洋洋，試練師協會的團隊成員站在旁邊，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說這麼多有意思？人沒到場，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編的？”
所有的視線齊齊投到了貝臨身上：“對啊，他們人呢？”
“要編也不會這麼編啊，我發誓，審判艦隊是真的，他們繳獲的能量源最少也有兩個。”貝臨暗暗地抹了把冷汗，“不過你們也別這麼看着我，我不確定他們走了沒……”
一邊說著，他一邊暗暗地用視線找了一圈。
最後堪堪地停在了廣場邊緣正準備離開的那三個背影上。
貝臨心頭一跳：“沒走！他們還在！”
話音未落，他就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出去，不忘徹底釋放了聲音：“審判隊的，腳下留步啊！腳下留步——！”
胥非揉了揉耳朵：“有人在叫我們嗎？”
陸溟當然也聽到了喊聲，而且非常敏銳地就識別出了來人的身份，不止沒有停步，甚至眼皮都沒多抬上一下：“沒有。”
胥非很配合地點了點頭：“我聽錯了，確實沒有。”
貝臨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近旁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一番對話，差點一口氣就沒接上來。
到底還是猛地一陣加速，衝到了審判三人的跟前將他們攔了下來。
陸溟微微皺眉：“有完沒完？”
貝臨：“……”
這神態，真是嫌棄的意味溢於言表。
貝臨捂了捂胸，到底還是很努力地保持住了臉上的笑容：“是這樣的，星艦辦的各隊都集合在那邊，都想跟三位認識一下。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陸溟看着他沒說話。
胥非貼心地將貝臨拉到了旁邊，搭着他的肩膀小聲說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這樣接二連三地來套近乎。看到我們艦長的臉色了沒？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最後的底線啊！”
貝臨：“…………”
胥非微微一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而且我們確實不方便過去。”
貝臨：“為什麼？”
胥非微微壓低了聲音，半真半假地說道：“那裏有我們的仇人。”
被胥非抓着忽悠了幾分鐘后，貝臨到底還是沒能請動陸溟的打架，一臉茫然地返回了聚集處。
各艦隊眾人見他沒把人帶過來，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回事？”
貝臨糾結地複述了一下胥非的話：“他們說，這裏有仇人。”
各艦隊眾人：“仇人？什麼仇人？”
其中有幾人從貝臨回來開始就有些神情複雜，糾結再三，終於選擇了開口：“他們說的仇人，可能指的是我們迪力艦隊……剛才在門世界裏，他們搶了我們的能量源。”
旁邊的一隊人默默舉手：“也搶了我們的。”
又一隊：“還有我們……”
邀請現場忽然變成了控訴大會，畫面難免顯得有些詭異。
但有一部分人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上面，一想到貝臨沒能把人找回來，就難免感到有些抓狂：“不管審判艦隊搶沒搶，現在是統計繳獲數量的時候，人不過來這要怎麼算？”
在6：6的平分僵局面前，搶怪的私人恩怨，那能叫事嗎？
各支艦隊心情複雜，試練師協會的團隊那邊也聚在了一起，壓低了聲音小聲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片刻后，從中走出來一個代表宣佈道：“不用找他們過來了，是我們輸了。”
突然的表態，讓星艦辦的眾人感到非常驚訝。
感受到了視線中的詢問，試練師協會代表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如果是剛才那個團隊的話……我們的人，也有被他們搶過。”
話落下，全場安靜無聲。
然後瞬間炸了。
不止是星艦辦的同行，就連試練師協會的團隊都沒放過，這個審判艦隊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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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金在報道之前需要先回家做下安排，這讓審判艦隊在凱勒星上多留了幾日。
胥非洗完澡，神態懶散地躺在沙發上，手中擺弄着微型終端。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眉目間滿滿的都是笑意。
陸溟路過的時候神色淡淡地瞥過那張臉，正準備視若無睹地走過去，胥非忽然歪頭看了過來：“艦長。”
陸溟駐足，淡聲問：“有事？”
胥非滿是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陸溟眉心微擰，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到底還是有些不耐煩地走了過去。
胥非將手中的微型終端遞到了陸溟跟前，一直在笑：“不愧是移動的媒體風暴製造機啊，一如既往的牛逼。”
陸溟看清楚了頁面上的內容：“……”
《試練師協會與星艦辦再生碰撞，強盜艦隊四處結仇居然立下奇功！》，從區塊來看應該是凱勒星的地方論壇，而光是這個標題，他閉着眼睛都能猜到指的是誰。
帖子熱度很高，這個時候已經翻了三四十頁，但是因為太有噱頭，熱度依舊還在持續地飆升，按這個趨勢再發展下去，非常懷疑會不會直接上星博熱搜。
陸溟無語地把微型終端直接扔回了胥非的懷裏：“你很閑？”
胥非識趣地收了笑，歪頭看去：“白天剛乾了這麼大一票，現在還不準人休息，你還真是強盜頭子？”
一個低頭看着，一個忽然抬眸，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觸上。
這段時間下來他們其實一直避免着對視，此時卻彷彿有什麼化開，一切都忽然噤了聲。
前一秒還無比閑散的氛圍也一下子徹底沉了下去。
重逢之後，不知不覺間所有的對話和交流逐漸自然，可越是自然，驀然回首的時候就越是情緒複雜。
就像，現在。
陸溟的眸色在一片靜謐中漸漸沉下，卻依舊定定地保持着這樣的注視，彷彿要將跟前的人看穿。
胥非的喉嚨微微滾了兩下，率先招架不住地避開視線，再開口時聲音分明地低啞了幾分：“不過，時間確實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正要起身，跟前一個身影晃過。
陸溟不動聲色地挪了兩步，直接攔在了他的跟前。
胥非看着陸溟：“你這是……”
陸溟微微垂眸，語調平淡：“所以說，你的能力已經完全找回來了？”
胥非順着這樣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散漫躺着的姿勢下衣角松垮地掀起了幾分，腹部位置上的字符紋路就這樣不經意地露了出來。
和陸溟的字符有明顯的不同，雖然也有些黯淡，但隱約間還是可以感受到上面流動的光澤。
至少是活的。
當年的逃生之境是胥非強行拖陸溟去的，離開門世界之後，也算是手拉手、肩並肩地一起成為了“叛逃者”。
在此之前胥非確實不太想在陸溟跟前提起這個話題，但此時打量陸溟的神態，感覺似乎確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仔細地醞釀了一下措辭：“嗯，基本上算是。”
“用了多少時間？”聽陸溟的語調，就像是在問一件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事。
“三年。”問什麼胥非就答什麼，前所未有的老實。
陸溟沒再說話，視線就這樣落在字符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形的視線卻彷彿帶着別樣的觸感，焦灼的，粘稠的，又熾熱的……
胥非感到彷彿有什麼在腹部一點一點地燒開，片刻間徹底燎原，連帶着周圍空曠的空間都顯得讓人難耐了起來。
可偏偏，他對陸溟本就帶着一種愧疚的情緒，這讓胥非下意識地想要順着對方的一切想法，見陸溟要看字符，更是直接打消了將衣服調整端正的遮羞心思。
詭異的寂靜就這樣一直地持續着，直到胥非近乎按捺不住那種撓心撓肺的感覺，陸溟終於再次開了口。
語調一如上一句那樣，是沒太多情緒的淡漠：“如果用最短的時間去解開封印，以你看，又需要多久？”
胥非幾乎沒有思考，緩緩地吁出了一口氣：“三年。”
這樣的回答，終於讓陸溟的眉目間有了一絲其他的情緒。
所以說，這個男人是用了所能做到的最短時間，去找回了自己的能力……
即使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分開之後發生的事，但陸溟自己就是經歷過地獄的人，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這樣的過程之間，胥非曾經經歷了怎樣的煎熬。
可是為什麼？
陸溟強迫自己沒有再繼續往下想去。
張了張嘴正想再說什麼，過道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咳嗽。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需要給水籠換下水。”安潮說著，從走廊的一端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另一端，這才微微駐足看了過來，不甚在意地好意提醒，“雖然我不清楚人類的習性，不過如果情緒到了的話，或許回房會更好操作一些。”
客廳中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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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非：其實水煮魚也不錯。（舉菜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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