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青曉完全相信這個邪神這不可思議的理由。
因為就在剛才,她一直增長的力量彷彿終於到達了某個臨界值，而後彷彿靈魂突破了某個看不見的隔膜，耳邊響起那彷彿從遠古投來的聲音。
“根據遠古盟約,狩獵者,我將與您簽訂契約,生死相依，性命相托，魂靈一體……”
然後那條龍就出現了。
而與此同時,她耳邊響起了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
【審神者血脈解鎖】
【恭喜您獲得技能‘威壓’、‘處決’、‘搜尋’…………‘吞噬’……】
隨着一個又一個技能跳出來。
青曉看着技能列表裏密密麻麻並且有越來越多趨勢的技能，感覺頭很大。
她關掉了面板，提起九月,對着邪神道：“既然你要殺我，我也要殺你，那麼就不用多廢話了。”
青曉打了個響指,一道無形的金色防禦罩出現在空中，而後血色空氣消失在罩子內。
“還有等着我們中毒什麼的，也算了吧，當我蠢嗎？”
說著,她拿出一瓶藥水，灌入力量后丟到花梨懷中。
少女一呆，低頭看着手中金色藥水，倏地，她感到胸口有點疼，那位大人的聲音傳來：“喝了。”
聞言花梨毫不猶豫一口氣喝完，那股疼痛立刻消失了。
緊接又是幾瓶藥水丟來：“讓他們喝了。”
“嗨！”花梨連忙把藥水發給自己的刀,她擔憂看着其他刀劍神,葯研察覺到后立刻微笑搖頭：“我們與大人的力量相同,是不需要這個東西的。”
“好的……”
眼看血色霧氣的污染沒有效果，邪神也不再浪費多餘的力量，他揮揮手，那些試圖熄滅火焰的血海開始往回卷。
可青曉不打算放過他，審神者跳上巨龍，赤紅色的巨獸心領神會張開翅膀向著敵人飛去。
與此同時，火焰再次囂張湧向撤退的血海。
邪神頓了頓，溫和問道：“看來你並不明白什麼是恐懼。”
竟然敢輕視一位神明。
青曉盯着他，嘴角勾起：“不明白恐懼的，是你才對。”
“你真的知道與神為敵，意味着什麼嗎？”
“哈？”審神者笑出聲來：“神？不，你對我而言，只是一盤上好的烤肉而已。”
下一刻，原本清秀的邪神立刻變成了一個人形的液體，而後融化落下，它身下的坐騎那隻恐怖巨獸也同樣化成血水。
那濃稠的血海開始翻騰起來，同時一個含糊龐大的聲音響起。
“殺了你。”
轟然，血海里湧出無數的巨大的觸手，中間一個身體逐漸升高，原來這一片廣袤無際的海，都是它的本體。
青曉絲毫沒有停頓，騎着龍穿過了火焰與血海的邊界。
她盯着那個掙扎着要從血中出來的怪物，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
儘管一直有人對她說過邪神的恐怖，扭曲的污染，但青曉從未真正感受過那些，正如現在。
因為血脈的影響，在她看來，那哪裏是一攤污穢噁心的血海，或者扭曲蠕動的觸手。
鼻間，是噴香誘人的烤肉味。
而她看着那個怪物，只覺得自己彷彿是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烤肉，正在從它的醬料里爬出來。
青曉有點餓了。
暗紅色雙眸盯着襲來的觸手，她舔了舔嘴角。
“我開動了。”
破空聲響起，巨龍一拍翅膀躲過襲來觸手，青曉卻不避不讓，反手用九月一纏一拉，把那跟觸手拉到眼前，一口咬下去。
在咬到的瞬間，觸手立刻融化成白光，與此同時青曉感覺自己像是吃到一塊柔軟多汁的烤肉一般。
白光迅速從這一端蔓延到本體那裏，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審神者體內，在白光即將蔓延到本體之時，邪神及時切斷了這條觸手。
它複雜又恐懼的望着那名騎着巨龍的敵人，忍住想要逃跑的衝動，釋放那股混亂，再次咆哮立起。
巨大陰影遮住眾人，花梨抬頭，看到那從血海源源不斷湧出的怪物，彷彿無窮無盡，已經接近百米卻還在繼續往上。
原本龐大的巨龍，與之相比，彷彿人類與蚊子般差距極大。
終於升到了最高點，而後怪物向青曉撲來，如同翻湧巨浪與一艘渺小帆船，或許下一秒便會被吞噬。
葯研面色一變：“大將！”
五虎退比他更快，向著血海衝去，其他幾把刀劍神見狀也衝過去。
但那道身影屹立於巨龍之上，不避不讓。
嘩啦————！！
下一秒，怪物輕易吞噬了這隻渺小的審神者。
五虎退停在火焰邊緣，怔怔的望着那龐大巨大幾乎看不到邊際的神，它是如此的醜陋，只是看着，便能讓人感覺噁心恐懼，卻又有股奇怪的魔力，讓人一直看下去。
花梨下意識走過去，盯着那團無以名狀的恐懼，及時從人類的角度來看，神是多麼恐怖，可那只是因為人類的低賤。
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神，因為兩者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塹，若恐懼，不如信仰，崇拜神，把一切奉獻給神，祈求它的垂憐……等等！
少女猛地搖搖頭，努力把那莫名的想法搖出腦海，不是，這是不對的，她憑什麼要去信仰神，她是人類，是一名有獨立靈魂的存在。
明明已經能獨立行走於世間，卻只因為恐懼，便自己跳入水中，祈求別人的垂憐，在朝不保夕之中惶惶不安，努力抓住那唯一的救贖。
直到被吞噬了血肉，剝奪了理智，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了。
這樣活下去，那還不如去死。
想到這裏，她雙眸泛起怒氣，憤恨，恐懼被驅逐出這顆年輕的靈魂。
花梨對着那只是隨意一動便能把她碾得粉碎的龐然大物，伸出右手。
“要我崇拜你？配鑰匙嗎？你配個幾把！”
一根纖纖中指豎起來。
“算命嗎？你算什麼東西？”
年輕的審神者露出與前輩一樣桀驁不馴的神色，那是只有反抗者才會有的倔強。
也是在這漫長的世界戰爭中，人類文明幾經挫折也依舊毫不退讓的原因。
崇拜？奉獻？認輸？
不存的，當神不為人而存在，那就拋棄它，審判它，處決它。
既然是人，對於這樣罪大惡極之神從來也只有一個態度。
殺。
剎那間，白光亮起，從邪神體內湧出，宛如萬丈。
花梨獃獃看着那個龐大物彷彿奶油一般開始融化成白光，而後消融。
不過眨眼，面前這隻神已經消失了一半。
它也已經發現了不對，試圖掙扎，但下一刻金紅色的火焰燃起，而後一隻巨龍從神臃腫的身體裏出來。
花梨眨眨眼：“咦，這隻龍，是不是變大了？”
下面的畫面給了她答案，巨龍一口咬掉神的觸手，吞下去，而後它的身體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神發出模糊的慘叫，但依舊阻止不了這隻貪婪的食客。
一口又一口，不斷的吞噬，直到最後，巨龍狠狠咬住那隻失去所有觸手的大肉球。
慘叫聲戛然而止，巨龍打了個飽嗝。
刀劍神們沉默的望着那隻巨大的生物，遲疑着不知該不該上前。
花梨獃獃仰起頭，看着那幾乎有百米高的龍，這……是她的大人嗎？
不一會，巨龍搖頭晃腦開始縮小，並且向這裏飛來，落在地面上時又恢復了原來的大小，而後一道身影從上面跳下來，毫髮無傷。
花梨嘴角止不住上揚，沖了過去。
“大人！！”青曉接住突然撲來的小朋友。
她摸摸頭問道：“怎麼了？”
“您殺死了那隻怪物嗎？”
“與其說是殺死，不如說是吃了。”
“哎？”
“挺好吃的，烤肉味。”
“哎？！！！”
青曉回味着，打了個飽嗝。
那天，比賽黑屏后，九玖便再也沒有出本丸，她一直藏在天守閣刷論壇。
那天的直播在那個神秘人說出“原型”后戛然而止，但其中所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已經讓論壇快炸了。
與此同時，九玖敏銳的感覺到，本丸里的付喪神們，似乎氣氛有些微妙。
或許，他們也在想，原型到底是什麼？
明明是讓審神者為之驕傲的刀，卻莫名被稱之為量產的劣質品，恐怕沒有一把刀能安下心來。
九玖靜靜的躺在榻榻米上，玩着手機。
她聽到樓梯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面色平靜的放下手機。
這一日比她預料的來得要晚一些，不過也無所謂了，付喪神們恐怕已經不再信任她，要暗墮了吧。
殺死她這名所謂的主人，與創造他們這些‘劣質量產品’人類一個種族的存在。
“咔嚓——！”
拉門大開，五虎退有些驚慌的聲音響起。
“不好了大將，有人過來找您了！”
“哎？”九玖抬頭。
十分鐘后，本丸里所有付喪神聚集於正廳，與九玖一起接待那位從時之政府前來的工作人員。
少女迷惑多看着面前這張表格。
“這是什麼？”
工作人員耐心道：“這是評估您是否願意繼續擔任審神者的問卷。”
九玖拿起那厚厚一沓問卷，開頭第一個問題便十分尖銳。
“如果成為審神者，要培訓三年，實習五年，你願意嗎？”
審神者面色凝重。
沒想到她當初為了逃避成為社畜才來這裏當審神者的想法，居然被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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